蓝姑娘复仇攻略-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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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地势没有,可有能绕的地方?”蓝凤祭皱了皱眉。
“从沿海到邱之间的通道两旁,是绵延的秃峰,高入云霄,上面极度缺氧,教徒上不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心如死灰()
蓝凤祭想起来了,似乎有书册记载,沿海到邱,是片草不生的高原地带,只有一条夹缝之间还不算狭窄的道路通往煌离大陆。
“可放水去淹?”
“燃真教早有预料。”修凌道,“所经之处,修建了排水沟,并凿了水洞。”
果然是一场预谋五百年的入侵。
蓝凤祭沉吟,“煌离大陆确是疏忽了。”
修凌注视着她,眸子漆黑,“只怕要费不小的力气。”
眼前的女子,曾与他执手,相拥,日夜陪伴,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不分你我。后来她刺了他心口一刀,将一切生生阻断,如今疏漠到只是合作关系。
修凌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走到帐篷上镂空的窗户前,目光投向一派溟濛的夜色。
“只好保住煌离大陆,不易他手,无论消耗多少力量。”
蓝凤祭淡淡道,向男子伸出了手,“我们,一起。”
修凌侧首,勾唇,眸子清寂,握住她的手,“愿与女帝,同生共死。”
蓝凤祭心情浮起些许的复杂,九歌,在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与我携手的人,是你。
几天下来,杀弦决头疼得厉害。
他本是个颇有用武之地的人,女帝却将照管痴傻太子的任务交给他,若太子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可居然时刻不停地跟他要女帝,女帝远在风泽域,他怎么能够交得出来?
窗外月光稀薄,宫灯朦胧,洛九歌画好了一副画,舒展一下酸痛的腰身,走到窗前,眼巴巴地望着,“凤祭怎么还不回来?你不是说画好她的模样,就会把她召唤出来吗?”
想趁着太子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空隙睡觉的杀弦决无可奈何地苏醒过来,苦着脸,“才十分钟,您就画好了?”
“是呀。”洛九歌一副“画画对我不是个事”的表情,努嘴,“你看看。”
薄如玉的唇不满地微嘟起,桃花眸中尽是孩童般索要的神采,“所以,赶快把凤祭还我。”
杀弦决打着呵欠,过去检查,表情闪过一瞬间的惊讶,笔法灵巧娴熟,神态动作栩栩如生,这样堪比国画水准的话,太子居然在十分钟之内搞定了?
杀弦决认服,只好道,“不瞒太子,女帝去了很远的地方。”
洛九歌怔怔地看着他,“她回了九渊吗?”
杀弦决摇头,“比九渊要远得多。”
洛九歌还在发愣,“不可能,没有什么地方比九渊更远。”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噢”了一声,“她是不是去幽冥火界了?”
他的眼中,浮起了恐惧,握住窗柩的手慢慢松开,身体在后退。
杀弦决道,“有人来攻打我们的大陆,女王陛下抵御外敌去了,那儿即便乘千里马,也需要五日的时间才赶得到。”
洛九歌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她走了,她又走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离开了他,不然,她为什么不将他带上?
杀弦决本来是应付,此刻眸中浮起了一丝不忍,“殿下不要难过,前线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疆场,女帝是为了殿下的安全着想。”
洛九歌将脸埋在手中,一动不动,杀弦决看到有一点水泽从他指缝间沁出来。
他叹了一声,心性痴傻却长情的人,最执著得令人害怕。
“我要去找她,你带我去。”
很久很久,洛九歌才说出一句话。
杀弦决好言安慰道,“太子不用担心女王陛下,女王和修凌尊主一道携手应敌,大概不会有事的。”
洛九歌身体一僵。
手指弯曲,扣进眼中,两行血液汩汩流下来,那样的决然和不顾一切。
杀弦决吓了一跳,赶紧去阻止,洛九歌果然停了,坐在地上,睁着血肉模糊的眸子,望着虚空,一言不发。
“快去打水来给殿下洗眼睛。”
对大殿中忙碌的虹莜吩咐道。
虹莜撩开帘子进来,惊叫一声,赶紧下楼去了。
杀弦决检查了一下,幸运的是,没有伤到关键部位,不然,这一双眼睛恐怕得瞎了。
“女王陛下终究会回来,太子殿下何必这般与自己过不去?”
杀弦决语气带着怒意,再看洛九歌,却发现那一双雅致妖冶的桃花眸已经没有任何生气,呆滞,涣散,像对一切不再抱希望。
杀弦决一惊,伸手在洛九歌眼前晃了晃,“太子?”
没有任何反应。
杀弦决有些急了,“殿下,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我不去找她了,困了,要觉觉。”
洛九歌费力地站起身来,扶着墙,一步步挪到榻前,歪倒在上面。
杀弦决将太子的姿势摆好,虹莜已打得水来,跪在床边为太子洗眼睛。
杀弦决道,“太子可算是想通了,再说,女王陛下也不希望您去找她啊,万一出了什么闪失……”
洛九歌抱着被子,身躯蜷缩,无论他和虹莜说什么,都不发一言。
简单包扎了一下,虹莜叮嘱,“太子千万不要扯下来了啊,要是不小心把眼睛弄瞎了,女帝回来,您就看不到她了。”
杀弦决道,“你多看着一点儿,我明早再来,有情况立即去找我。”
冷夕容重病在身,还在恢复当中,他也实在放下不下。
“太子敷了眼药,便好好地休息,啊。”
虹莜费了很大的劲,才从太子手中扯下辈子,替他盖上,快接近冬季,天气越来越凉寒,宫中已经有不少人染了风寒。
床榻上死气沉沉,洛九歌的呼吸细微得几乎听不见。
这个晚上倒是十分安静。
太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半夜三更,忽然从床上坐起来,问“凤祭怎么还不回来?”
虹莜心想,许是听说女帝与修凌尊主同去,殿下心头上的石头落了地,不再太过于关心女帝的安危,不过,太子是否真的改变了,还得看后续表现。
风泽域上风沙极为猖獗,第二天早晨,所有的帐篷上都沾了一层厚厚的黄尘。
蓝凤祭早早起来,眯着眼看勾栈方向,不知龙清那一边,如何了?
“扑棱棱。”
一只信鸽落到她的掌中,墨豆般的眸子幽亮地看着她。
蓝凤祭取下信来,龙清回禀,勾栈即便最狭窄薄弱处,都已被牢牢加固,他们寻了较广的一截,才摧毁了一半,燃真教教徒便从水下冒出来,且训练箭齿鱼飞天食人,经过一番缠斗,死伤大半。
蓝凤祭蓦然将信攥住。
清寒的气息接近身旁,修美的手指,从她手中取出信看了,修凌沉默了一下,道,“最好在今日,把伞兵尽数歼灭。”
伞兵还剩下五千余人,数量尽管不多,但以一当百,着实不好对付。
“我们两人就够了。”
蓝凤祭道,语气决绝。
“不要轻敌。”
梵容唇角微微勾起。
“不如一试。”
蓝凤祭看他一眼,“也许,没必要牺牲太多人。”
在二十里之外的邱,无数伞盖悬在半空,就连休息,燃真教教徒也是随时备战的状态。
两个人影,出现在邱的独峰之巅,男子银面银发,女子轻纱半遮颜,两人都拥有这世间最好的风华,玄衣和白色的凤袍在风中展动,眸子清寂幽冷,气蕴凌厉浑厚,仿佛只要随意翻掌,便能够轻而易举地操纵风云。
蓝凤祭揣测了一下,“就这些下三滥力量,昨日略取小胜?”
修凌淡淡笑了,“这些下三滥,何必亲自出手?”
蓝凤祭,“……”
原来是不屑一顾。
就因为看不上,让那么多教徒白白丧命,他恐怕是比她还要狠辣得多。
“不过,女帝要玩,修凌倒是愿意奉陪一下。”
“有人!”
伞兵警觉,大呼,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伞兵都苏醒过来,各就各位,对着孤峰上的两个人,排成箭矢的形状,如雨密集的弓箭直朝两人射去。
与此同时,玄衣男子和白袍女子的上方,出现一朵飞快旋转的巨云,速度越来越快,就连呼啸的风也被吸引了过去,在流矢将两人包围之际,巨云如龙圈圈跃下,澎湃的力量卷席扫来,弓箭或折断,或沿途返回,在伞箱的孔洞尚未来得及关上之前,没入其中。
一声声惨叫响起,无数伞械往地面坠落。
巨云自天穹而下,恢复漩涡状,将所有的伞械裹携其中,搅碎,扯断,半空尽是残肢断骸和人的惨叫声。
修凌玄衣张舞,银发飞扬,面具闪着清幽的寒光,手掌操纵分合,唇角微微挑起,似乎在欣赏着一处好戏。
蓝凤祭掩口笑了,“尊主果然是,不同凡响,若非凤祭借了雪玉扳指的力量,恐怕穷尽一生,也难得尊主这般的修为。”
修凌动作微微一顿,却也自然而然地收了。
她在与他快要交合之际,杀了他的身,带走雪玉扳指,而后与洛九歌双修,共同获得惊世骇俗的力量。
尽管他有错在先,可想来还是一阵痛。
这是他最柔弱的地方,最不愿提起的过往。
势停了,半空不再震颤,只有血雾弥漫,腥味扑鼻,地面上血流如河,惨不忍睹,一地残败。
修凌微抿起唇,眸中掠过一丝黯然。
蓝凤祭怔了怔,没想到,修凌也会有情绪不好的时候。
第一百六十五章可否让我看看你的模样?()
虽说以他们的实力对付伞兵不在话下,可这批伞兵都是精锐之兵,要一举剿灭也需耗费不少的心力。
方才她不过是戏谑,大批赤玄高手都难以拿下的伞兵,修凌抱着尽数歼灭的决心,几乎将功法施展到了上乘的境界,让对方没有一点反扑和回旋的余地,面具之下,她看到他的侧颜微微泛白。
而且,他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为什么,越看越像那个人?还有,九歌的反应,他脑海中的那一样东西……
“回去吧!”只淡淡说了一句,修凌掠身而起,遥远的古香沁入她的鼻尖。
伞兵被尽数歼灭,为了庆祝,尽管物资需要算度,营地仍为尊主和女帝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修凌一路没有说话。
连他自己也有些迷茫,不是说,不再渴求得到和相守,不执着痛苦和遗恨了么?
况且,他已经没有了心。
一个没有心的人,如何还能去爱?
蓝凤祭也没有多问,只道,“以前,我认识一个人,他很有野心,最后却都葬送在了一潭池水中。”
修凌徐饮了一口酒,“为什么?”
语气无澜,眸色冷寂。
“被情字遮住了双眼。”蓝凤祭道,“那个女人骗了他,尽管有端倪,他却从来不愿去深究。”
修凌“噢”了一声,倾身过来,夹起一片瘦肉,放到她碗中,执筷箸的手指是那样的苍白修长,像一双死人的手。
他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无非就是愿不愿意走出,是否放得下罢了。”
蓝凤祭看着那一张泛冷的银色面具,“不知修凌尊主,可否让我看看你的模样。”
修凌动作微微一顿,却是勾唇笑了,“皮相而已,修凌与女帝携手杀敌,只要能够认出彼此,又何必在乎?”
“既是皮相,尊主又何必遮掩?”
蓝凤祭近一步道。
修凌沉默了下来,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感伤,伸出手,端详掌心,“这手中杀戮太多,迟早有一天会招来报应,修凌从来是当自己死了,女帝没必要看一个死人的模样。”
蓝凤祭莞尔一笑,与修凌独处时,她一向是摘了轻纱,此刻颜容带着歉意,“是凤祭冒昧了。”
“无妨。”修凌道,“修凌以面具示女帝,本就是有些不礼貌,只是修凌有自己的难处,还望女帝见谅。”
今夜月明星稀,天地之间一派通透,偶尔有流星从天际飞快坠落。
蓝凤祭披了一件淡紫色的大氅,掀开帐篷门帘,走了出来,燃真教教徒和康夙护卫醉得东倒西歪,划拳和唱歌的喧嚣声不绝于耳,这样的场景,是多么的相似啊!
她不由得想起,那一段时空中,也是在她和梵容的驻扎地,每获得一次胜利,士兵们就开怀畅饮,而另一个战场,洛九歌和他的军队却是黯然的。
此刻,九歌又在做什么呢?一定在一脸期待地与杀弦决要“凤祭”吧,她勾唇一笑,沿着帐篷间空开的位置走动,透过一座帐篷的缝隙,目光不经意扫过两人的身影,她微微一怔。
墨予,秋娘,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两人在对饮,气氛暖融。
蓝凤祭皱了皱眉头,曾经两人时不时冒出来,要将她杀之而后快,几个月过去了,他们没有再来打扰她,难道,是放下仇恨了吗?
怎么可能!梵容年纪轻轻就葬送了生命,这样的憾恨,作为忠心耿耿的手下,不报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她沉吟着,向帐篷外广袤的荒原走去,有笛声响起来了,幽寂惆怅,飘渺不可触摸,超脱世外。
“尊主又在想那个贱人了。”
秋娘咬牙道。
“你小声点。”杀弦决赶紧制止,“忘记上次我们请求杀了那个女人,被尊主重罚的事了吗?”
秋娘冷冷一哼,果然不再说话。
蓝凤祭唇角抿起,折了个身,向笛声响起的地方走去,饶了十几个帐篷,笛声犹在耳畔。
一抹修长玄衣身影站在一个浅崖上,手执笛管,静静地吹,银色面具静烁着幽冷的光芒,一头银发随风舞动,萧瑟的风景中自成倾世绝伦的风华。
那样的孤独和落寞,仿佛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
笛声拖着余音徐徐停止,修凌回过头来,微有勾唇,“女帝是来听箫,还是赏月?”
蓝凤祭道,“若说是被笛声引来,笛声却在凤祭出现的时候停止了,不如赏月好了。”
修凌轻笑,“不过是曲子正好在这个时候结束罢了。”
蓝凤祭走到浅崖边缘,浅崖之下,仍是荒草和风沙。
“这是什么曲儿?”
“塞外曲。”修凌苍白的手抚着笛管,“要不要我教你?”
蓝凤祭从他手中取过笛管,袖子轻轻擦了一下,放到嘴边,依着方才听到的节奏吹抚,修凌静静地注视着她,清寂的眸中似乎带着一丝……宠溺?
“像这样。”
听出了一缕错音,他将她的手指拿起,按在旁的一个孔洞上。
蓝凤祭继续吹下去,一曲终了,再没什么错误。
方才失误之处,不过是因为注意力稍微分散到了墨予和秋娘身上。
“你的较柔婉一些,毕竟是女子。同一支笛子,同样的曲子,不同的人可吹奏出不同的味道。”
修凌道,从她手中接过笛子。
蓝凤祭有些窘迫,“我还没有擦……”
方才,她在跌宕处有些过度了,便沾上了些许的湿泽。
修凌先前擦拭笛管,不过是礼貌,而她吹过之后,确是有必要擦一下的。
“无妨。”还是这两个字,修凌将笛子横在唇边,“你再听一首。”
他的两瓣唇,正好印在她沾上的湿痕上。
笛音再次响起,这一曲不同之前,而是轻快灵动,婉转如泉,颇有喜庆的味道,几只飞过高空的鸟儿在两人头顶上方盘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