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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文枭之道-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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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总是如此的优越,正是从骨子里的骄傲,就单单以今天会所的见闻,那躲在幕后的拥有者绝对可称得上一方人物。

    张鹏飞不卑不亢,腰板似军队中训练有素的尖兵,挺得笔直,行走间虎虎生风,自成一股气势,他径自带着几人向那最豪华的主楼而去,虽说进入会所的都算得上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士,但在墙内依然有无数的隔墙如一道道屏风又将人之三六九等,如果你是一亿的身家,便呆在一亿的那栋楼中,如果你是处级干部,只能仰望着厅级领导的后背,这个圈子就是如此的现实,如果你不按规矩洗牌,只能被迫出局,极大的可能会被人玩弄的家破人亡。

    与一般会所的灯红酒绿,这儿明显的要清净不少,偶尔遇到的几个人不说仪表堂堂,至少算得上道貌岸然,即使面对上海滩天字第一号凤凰男不过是微微颔首,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不雍容却傲然。上海滩地大物博,并不止容得下一个张鹏飞张爷。

    内厅的装饰多以金黄色为主,秦三代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暴君秦二世,那位北方的巨枭暴发户,尤其偏爱金黄色,黄金色彩璀璨、耀眼,相比于钻石的纯洁,它的身上自古被人定下了奢靡的气息,秦唐有些讶然,一位精通风水之术的雅人身上又带着浓重的金钱味道,正是印了李宗盛的一首凡人歌,我们都不过是凡人,即使修养、格局优于一般人,依然逃不脱凡人的七情六欲。

    秦三代眼角余光打量四周,顿时被数人围观一副画作吸引,以他不错的文学素养,自小对琴棋书画有所涉猎,那竟是一副在江湖广为流传而不得见的宏伟著作,源于齐白石的醉虾图,曾一度在拍卖席上拍出一亿有余,屡次刷新画作拍卖记录的画中巨作在几次换手后神秘失踪,不晓说是被哪位不缺钱的大人物给收藏了,没想到今天会出现在这。秦唐脑海中倏地闪过远在千里之外的范村,那简陋的教室,相比于汉白玉式的顶梁白壁无尘,那儿的琉璃瓦时而泻下朦胧的天光来,一旦是雨天,都分不清是教室还是澡堂。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人不吃人而食骨,这是范村的悲哀,同样是社会的病态,人应该学着自己坚强,但在炎凉凡景至少留着一分的佛心,秦三代直痴痴然看着,半空中悬挂壁上的醉虾图,一瞬间幻化为扶锄的老叟、持花的幼童、抚琴的佳人、展卷的才子凡人、仙神、妖魔、精怪栩栩如生得动了起来,唱一出红尘间悲伤离合,演一出大千中炎凉冷暖,舞一支世情里风月情仇,瑰艳奇诡,黯然销魂,不可胜举。

    秦三代生来执拗而少弦,秦老爷子告诉他,那也可以铸就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人世间,多历一事,无论欢喜,无论苦厄,世界便多一重山、一重海、一重日月、一重乾坤。唯在这世间历经沧桑恒哥沙数,心中日月山河方能合成一小世界,一千小世界成一小千世界,后有大中世界,形成广袤的三千大千世界。秦三代当然不是很懂,偏执的认为自己的坚持没错,现在同样如此,却对老爷子的话多了几分领悟,旁门八百,左道三千,无人能左右是通往天堂和地狱的标准,就如三千条大道,条条都可抵达罗马,不过是所选择的路不同而已。

    在同龄人中,秦唐被冠以为另类,校花曾称他为古董,他不爱韩剧,或者说电视剧都不热衷,在综艺为王的年代,别人看着大笑,他看着暗自流泪,不是因为节目有所触动,是他不懂其中的笑点在哪。在一个以搞笑为主的节目中若找不到笑点,何尝不是一种悲哀。所幸这是一个多元的社会,可供选择性不止其一,他喜欢诗词大会,他喜欢青年说,更爱奇葩说,后者的火热程度弥漫原来他也是个凡人,不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他也有一颗年轻火热的心,只不过包裹的严实一些。

    朦胧的天空,稀薄的阳光洒下,大厅宽阔,近而明亮,张鹏飞余光下,带着几分灰暗的目光,年轻的面孔纯净又复杂,阴翳中的面容温雅静漠,眼角浅浅细纹,似风霜磋磨后的瀚海古玉。情景在百丈的东方明珠之上,衣带飘举,有匪君子,风神如玉。

    张爷一生谨慎,不会因为任何事情阻止他前进的步伐,无儿无女了无牵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放荡不羁,展英雄之姿,他做到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成功,登上了上海滩的象牙塔顶端,却也失去了属于普通人的宁静,像个平常人的对妻子儿女嘘寒问暖,在他的世界里注定了以我为尊,至于其他人,一种是敌人,一类是工具。

    “古玩字画靠眼吃饭,但在这里从来不会出现赝品,没人丢得起这个人”。张爷信步向前,在秦三代身侧停留。“三年前,大收藏家温兆伦以一点八亿够得这醉虾图,此后消失匿迹,拍卖行就凭一副画足以安乐的吃上三年”。

    “那这么说,这的确是曾经光彩夺目的醉虾图了”?秦三代一愣一惊,之前只是猜测,当真正面对这举世无双的作品,难以用钱财衡量,又不得不用钱财衡量,一亿八千万如果换算最大面额的百元大钞至少也是几吨,古人常言:一字千金。无论是重量又是价值,醉虾图名副其实。

    “这是醉虾图毋庸置疑,但那弼马温视如子女,别说一亿八千万,就是再多出一些数来,他也不见得会忍痛割爱”。弼马温为温先生的绰号,画是被别人逼着拿出来了,更多的是自己的那一份自得,他将绝世名画摆在这座神秘会所,出入的非富丽贵,在其他方面不见得如平常那样光彩夺目,但在收藏上绝对算得上首屈一指,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鲜明旗帜本就是这些大人物喜欢玩得手段,被人惦记总比被人无视强上百倍。

    秦三代的脚不自觉的向前迈了几步,他自视清高的认为钱不过是个符号,当一副用巨额人民币堆积的画作展现于世,他原来也如平常人一样的膜拜,似画非画,比新锐画家多了一个名,多了个名之后的利。

    “如果喜欢,你可以亲手把它摘下来,就当叔叔给你的见面礼,弼马温会给我张鹏飞这个面子”。张爷紧随步伐,凝望前方,醉虾图清晰印入眼底,有那一抹的不屑,画虽名贵,终究是有钱人的玩物,他若是想要唾手可得,弼马温甚至不敢收他半分文银。也的确如此,温先生显摆名画,不过是为了抬高自己身价,他痴迷于收藏,一部分在于名利场的知名度,他高傲的拥有,又绝情的拒售,却又能慷慨的相赠,画是名画,在收藏界声名赫赫,但毕竟于一件死物,和许多东西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张爷今时在上海滩的江湖地位,虽不会给实质的好处,潜在的声名绝不下于一副名画的珍贵,都是一群江湖老炮儿,没有谁的脑子不够用而吝啬。

第一三九章 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天下有多少人对醉虾图心动仰慕,秦三代只闻其名,在书画界首屈一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名家之名,非浪得虚名。但他的高冷曾未想过平白拥有,一位情真意切的慷慨相赠,一位又义正言辞的拒绝,似乎于一亿八千万的名画像个一毛八的糖果,风轻云淡的推来推去,多少人情何以堪!

    张鹏飞还是没拗得过秦三代,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一行四人参观了一会这所在上海滩神秘莫测的会所,由张爷领着去了顶楼,那是一个自助餐厅,秦三代从没想过在一个自助餐中吃出五星级酒店的感觉,可这所神秘会所确实非同一般,该有的不该有的一应俱全,品相、色香无一不是上姿,宁兰其实和张鹏飞一起吃饭的机会并不多,张爷喜欢清净,不太习惯有人作陪,一碗炸酱面,一瓶老白干他同样能吃得津津有味,有时候她不懂这个男人,心有猛虎,时而又云淡风轻,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总是吸引她的眸光,也许静静地看他一辈子就是她宁兰最幸福的事情。

    餐厅用餐的并不在少数,三十年前改革开放前夕,一碗热腾腾的米饭,一碟农家小炒菜那是一种奢侈,心中的杂念不多,饱暖思淫~欲,家不过已成为一道摆设,越来越多的人心中已无家的念想,谁让家花不如野花香呢!

    所谓的上海滩顶尖人物,怀抱美人与权势,吃饭慢丝条理,优雅而文静,将一身好涵养展现的淋漓尽致,秦三代许是饿了,又是餐厅的食物确实对他胃口,吃起来没太多顾忌,大快朵颐,与一群斯文人在一起,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差,周围的人异样的目光,张爷虎躯一震,所有人战战兢兢,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给双方找了个台阶。张鹏飞没有将事做绝,伸手不打笑脸人,但也保持了足够的威严,别人一杯,他不过浅尝辄止,进退有序,能在短短几年内就在鱼龙混杂的上海滩闯出一片天空,自然有他所过人之处。

    秦三代目不转睛,似乎眼里只有餐盘内的食物,余光并未将周围的一举一动落下,暴君时而对张爷呼之呵斥,何曾想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张爷借暴君之势短短时间竟成长为一方枭雄,足可以与秦二世并驾齐驱,看人还是老爷子准,那位喜欢拿眼眯人的老人曾说过此子绝非池中物,让暴君妥善处理,无非是收买人心或是踢人出局,自负到骨子里的秦二世没当成一回事,不过是手下的一个小马仔,还不是任他捏方圆,当某一天,暴君突然发现并非如他幻想的那样,张鹏飞早已脱离了他的掌控。就如古代边防的将军,割地为王,天高皇帝远,即便贵为天子,亦是鞭长莫及。

    暴君一生戎马,靠一双拳头在江湖立足,谁不让他痛快他也会让人痛并快乐着,张鹏飞还没撕破脸皮,双方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但心里都清楚,最后的一层薄纸什么时候破了就破了,到时候可不是北方双秦的局面,秦天知不见得比张爷狠,暴君能够容忍是几十年来的平衡,可张爷不同,暴君容忍不了背叛,更容忍不了比生命重要的脸面,一旦平衡打破,将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张鹏飞心里清楚,他并不想与北方叱咤江湖的暴君为敌,许多年的淫威在内心羁绊。

    曹孟德与刘玄德煮酒论英雄,天下英雄,谁煮沉浮,刀光剑影之后曹孟德最大的错误在于放虎归山,方有了三分天下;暴君最大的失误于他的自负,对于许多人请柬南方张爷的种种行为听之任之,再回首,小马仔已逝,南方北方遥遥对望,分庭抗礼。

    曹操曾挟天子以令诸侯,而用曹孟德自己的话说是请天子以令不臣,虽然只改了几字,其中的意味却截然不同。一个是大逆不道,一个是师出有名,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不管怎么说,他是将天子管辖在了自己的地盘,秦三代的冒昧来访,多少有几分危险在,如果张鹏飞足够阴险,有孟德之行径,秦三代将是个巨大的筹码,秦唐不是不清楚里面的厉害关系,他在赌,赌张爷在九分炎凉下尚留着一分的善意,从现在的情况看,他应该是赌赢了,张鹏飞算不上英雄,至少也不是个奸雄,当枭雄也!虽然没有实质的意义,然对敌之计,不在于知己知彼吗?

    今日张爷以情待之,秦三代不该以敌形容,可身为暴君的子嗣,他别无选择。

    一餐饭在一种诡谲中结束,张爷的提议,会所中有一汪温泉,取天地之灵气,当初之所以将会所始建于此,除了静谧之外,多少于规模不小的温泉水有关,三十年前国家还没几个富豪,都是穷日子里凭着手段熬过来的,有了今时地位自然懂得享受,不但对身体有益,女人最在意的无外乎容颜,温泉水据说能抗衰老,就凭这一点,会所也吸引了无数的富婆垂青;况且男人嘛,就那么回事,身下泡着天然水,两边美眉敲背按肩得是多快意的一件事,就算家中婆娘再漂亮,天天看不也视觉疲劳,应酬在外,逍遥自在。

    张爷倒是没有找风情女子,不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搭档,沈墨君同不同意不清楚,宁兰是很愿意在身边服侍,不过张鹏飞没给这个机会,手托着秦三代的背,去了间封闭温泉小浴。宁兰很不情愿走了另一方向,她觉得和另一女人洗澡是一件很别扭的事,平时她不介意别人停留在身上的目光,虽然不齿,但也说明了自己很有市场,只有在那一刻,在张爷身上遇到的挫折才有了片刻的宁静,她宁兰不是没人疼,没人爱,可惜三千弱水她只独取一瓢。

    沈墨君比宁兰想得要随意许多,她原以为在一个陌生环境,面对一陌生女人,沈墨君应该会有所矜持,然而并没有,她宽衣解带,如一尊汉白玉雕闪耀着耀眼光辉的冰凝肌肤在冒着氤氲之气的温泉边印衬着像一个仙子立于宁兰的身前,后者自惭形秽,不止是身体上的差距,就是在性格上,原本主场作战的她此时那微末的主动荡然无存,她在这个女人眼前,彻彻底底的输了,没有半点还手的余地。

    张爷当然不知道宁兰此刻的失落,即便知道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甚至还会落井下石,谁让宁兰自己不争气,如果他当初烂泥扶不上墙,阿斗如何三分天下?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不懂把握,大浪淘沙,倒于浪下。

    男人比起女人总要大气一点,卷了个浴巾沐浴在潺潺的温浴中,幽静又安详,顿时间那疲劳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世间的仇恨啊,抱负、思想,随着双眼一闭,片刻间处于真空状态。秦三代很久没如此放松了,如人所说的飘飘欲仙也不过如此而已,也难怪堕落较律己易,前者可以放纵,常于安乐,后者清苦,居安思危。如金光树林分成的两条道,一条走的人多,成了一条平整易走的大道,而另一条,人迹罕见,荆棘载途。

    人呐,有时候只有在深牢大院中才懂得反思,追问内心的真实;在放松之时,处于微妙的状态,时常缅怀。或许是受了温泉水洗涤,张爷思绪万千,那时候的苦难日子,暴君的仗义而又专横,跋扈与情意,看似矛盾论,实则真切,暴君之所以是暴君,真因为他的与众不同。要说矛盾,在温泉下的张鹏飞偶有犹豫,是和北方暴君分庭抗礼二分天下,又是选择依附,不过是一方割据的小小诸侯,随时听候朝廷的命令。无冕之王人人向往之,张爷自不例外,可要背负着芸芸众生背信弃义的骂名,他并不在乎,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哪来那么多的道义情意可言。一代明君李世民开创了大唐盛世,在之前不也是发动了玄武门之变,兄弟之情又比白纸厚了多少?

    “秦唐,好不容易来看一次你张叔,在这多待几天,明天我弄艘游艇,咱们出海玩儿”。不论他和暴君最后走向什么地步,在道上混的知道祸不及家人,至少在走投无路之前不会,暴君之前对他的恩情,张鹏飞也希望在决战之夕能尽量的偿还,到那时,便不用再顾忌了。

    “不了,张叔日理万机,我的事业也刚起步,风花雪月我们约定好下一次”。如果有下一次的话,秦三代并不介意和张鹏飞再叙旧,若说是什么死敌谈不上,恨更没有多大必要,人心复杂了社会,社会又报复了人心,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不过是道不同。

    张爷没再勉强,秦唐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脾气一清二楚,倔起来连暴君都敢骂的小主,以后怎么样不知道,但他尽可能的不去伤害这如婴儿纯洁的孩子,非到逼不得已,只能说声抱歉了,怪就怪他不该是暴君的子嗣,借用枭雄曹操的一句话: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第一四零章 世人爱财,各凭手段() 
老旧的手机突然传来了那首林志炫的浮夸,歌声嘹亮,老林当时应该是将自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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