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枭之道-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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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暴君淡淡叹了口气,斗了半辈子的老伙伴突然就倒下了,心中难言高兴又是怜悯?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像他们在江湖中厮混的人,也许哪一刻便是下一个秦天知。秦二世心中没泛起过多涟漪,从他决定走这条路起,便是与天争。
何为天,何为天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女娲补天,留天一线,天下芸芸众生不过都是天的棋子,只有超脱那一线之外,方可突破天之桎梏,像那鱼跃龙门,化作真龙,翱翔于九天之上。
从二十一岁踏上江湖路,如今五十有四,三十三年夺天之寿,亏吗?
秦二世目光如炬,抬头望向无垠天空,一声冷哼。
相比于东北秦氏气势磅礴,内蒙秦家分崩离析,秦天知经营了半辈子家业,如今一盘散沙,忠君之士有,维护着老秦家垂死挣扎;狼子野心之流不知凡几,又香又嫩到嘴边的肉不啃岂不可惜?至于虎视眈眈的秦二世,他们并不担忧,那些所谓的名仕党羽不是忠心耿耿,他们不去抵御外敌,谁佑内蒙秦家?
指望一群白眼狼,不过开一个山头当一回大王,执掌一方,内蒙究竟谁做主,于他们何干?江湖路本就如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本来已秦天知的势力,稍弱于暴君,但在主场作战,秦二世不见得讨了便宜,可如今秦天知、林如雪难匿踪迹,道上传言进了检察机关,恐怕再无入世之日。许多人坐不住了,势力一分为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秦二世势如破竹,只短短几日已在内蒙站稳脚跟,划东西而治,西边大多数土地落入他之手。屯兵布局之后,随时能向东边发起攻势。
期间更有意思的是,曾为秦天知的狗,如今为了权势,许一城一县之地,愿意为秦二世的狗,首当其冲,欲在曾经的主子身上咬下一片肥美的肉。
暴君自然不会反对,但这种人不死敌手,他以后会亲自将人沉入松花江下。江湖中人中义气,暴君尤甚,自以为的小聪明,实则愚蠢之极。
像那些真正的聪明人,占一城一池也就占了,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不出来作妖,他秦二世还真没那么多时间来收拾这些宵小。
他此时锋芒毕露,如一柄绝世名剑,直指南方,他暴君一生仇敌不少,遍天下不为过,但敢在他头上动土,将北方双拼,京都付家交织入一个阳谋中,为了面子不得不你死我活的一场争斗中,唯南方新贵,被誉为上海滩的天字第**凤凰男。
你千算万算,应该没算到付家会倒塌的如此之快吧!倘若他们赢了,我秦二世后半生确实得像一条狗活着,苟延残喘。
或是秦天知在,在北方我会多一分顾忌,恐怕腾不出全力南行。即便付家再坚挺几个月,我和秦天知之间,势必拼的惨淡下场。哈哈哈人做岂如天算?
“鬼面”!
“爷”!
“带人南下,保护好秦唐,二则我要知道你的前任在南方的势力网,就算牵扯了一只小蚂蚁我也要知道的清清楚楚”。秦二世闭着眼,心思难测。毕竟跟随了他几十年,于心何忍?
我将国士待你,你却以枪口回报,叫我如何冷眼旁观。
张朋飞啊张朋飞,我家老头子曾观你长相言反骨之相,我依然相信自己的眼光,看人,我不如老头。
“爷,我去了南方,谁照顾你”?鬼面近十年几乎和秦二世形影不离。
“我有手有脚,暂时也未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鬼面,若是有机会,你会不会也像那位南方的爷一样,成一方诸侯,掌十万雄兵,与北之地遥遥对望”?
曾经的张朋飞张爷不也如此,衷心、机智,他一声令下,当年的张朋飞就算面对暴君再荒唐的决定,从不多问。事情解决之后,落于秦二世半个身位,像暴君后背的重锋,需要他时,出鞘饮血,不需要时,在剑鞘中彷如沉睡。
“爷,鬼面不敢。鬼面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您对我有恩,一世绝无二心”。
鬼面诚惶诚恐,帝王心思难测,伴君如伴虎。
“如此就好,曹孟德当年之所以能一枝独秀,在于他的心狠手辣,经典之作莫过于挟天子以令诸侯,又或者他自言的挟天子以令不臣,千百年过去了,大家依然津津乐道。天子在手,那些衷心之臣不敢轻举妄动啊!曹孟德之名由此天下皆知。秦唐这个小崽子,我是又爱又恨,他恐怕还不知道那江南之地并不太平,就算告诉他了,以他的倔脾气绝不会退。鬼面我和你说了这么多,能明白吗”?
暴君说的风轻云淡,里面又蕴含着多少的暗流涌动。秦唐在,他可生。或许这就是鬼面的归宿。江湖路,处处是荆棘。
衣香鬓影叹浮华,千秋明月百年。
一架自英国起飞的国际航班,稳稳停在了内蒙呼和浩特白塔国际机场,职业三件套,西服西裤矮高跟,秦素雅喜欢的颜色是白色,色彩专家说喜欢白色的人心思单纯。
可有些人有些事往往在变,又何况被推向了风尖浪口。短短四个月,家难为家,从巅峰跌落谷底,不过叹息一声,一家三口,大不了过苦日子,再穷不过讨饭,不死总会出头。如今呢?
她该如何,又能如何?
保护老秦家不倒,或许是唯一奢望。只是面对内忧外患,秦素雅捋了捋盘起的秀发,冷峻,决绝。
第一七五章 白衣卿相,天下名动()
“小姐”!
“小姐”!
机场内部,左右两旁黑衣林立,整齐划一。而前方男人,一席白衣唐装,遥遥见白衣,白衣犹远远。
一柄羽扇摇尽天下风流。
内中题字为一篇柳永的鹤冲天。黄金榜上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整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生平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白衣十二岁进国家少年精英班,因恃才傲物,于十三岁那年除名。进普通高中,于第二年六月金榜题名,进清华,傲视群雄。
十八岁那年祸清大博士学位,下半年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行试、申论近乎满分的妖孽,却被京都一位大人物更改了姓名,当年他那位子侄可谓出尽了风头,要知道公务员考核多少年来,行试一百,申论一百,最高分还是几年前一位绝对虎人留下的一百七十二分,这可是几百几千万的精英群中*,白衣卿相。申诉无门,白衣自甘堕落,将那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整日留怜烟花之地,懂音律,能写诗,会作词,而且一身皮囊,冠绝天下。惹得多少名伶贵妇为他甘愿倾家荡产,可他偏爱风月女子,每日饮酒作诗,古琴相伴。即便青楼女子被人戏言婊☞子无情,而与白衣相处的女子没问他要过一分钱,相反倒贴了不少。
可与他相知女子,在白衣的熏陶下,即便只卖艺,身价涨十倍不止。
烟花之地,白衣是一个传奇。
而他本人更是一个传说,只动用烟花女子,却让那位顶替了他的大人物子侄及其一整大家族落下帷幕。
自此出京城,听说那天京都许多的女子为之流泪。
入江南,走西域,定居东北。
秦天知比起秦二世洁身自好的多,若说风月场所,暴君与白衣当为知己。但是白衣就是没看上他,原因没有,结果有一,秦二世当时被轰出了烟花雅苑的小阁。暴君之所以为暴君,脾气喜怒无常,这偌大的江湖,即便已贵为南方张爷都对其畏惧不是没有因素在,许多人以为白衣得罪了秦二世,不是沉入松花江,便是賜你三尺白绫悬于这风花雪月之房梁。再不济,那座他平时最爱的清雅居,一座妓院被称为清雅居,里面的老板也不可说不是个妙人,白衣为了清雅居选择定居东北天下皆知,秦二世若将他赶出清雅居,莫说报了一箭之仇,只怕能让白衣的天魂升了天,浑浑噩噩诸多岁月。
当日两人加入歌姬沈美人其三,白衣不屑说,沈美人不会说,秦二世没人敢让他说,所以当时的情景至今是个谜,只不过后来秦二世的亲信好奇询问,他只道了一句“白衣,无双国士也,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为敌”。
暴君,何其骄傲的草莽级枭雄,评价自己那位如智狐的老爷子不过学士,今,竟评价一位比自己还年轻的风月老手为无双国士。
可惜、可惜!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可惜他留恋风花雪月,难以看到国士的出手又是如何地动山摇。
白衣是不是国士不好说,毕竟他以把浮名轻换!他其实是一个术士,但不是中所描述的通天彻底的本领。他知天象,懂凶吉,拥诸葛之智,携张飞之勇。术士如今已微末,巅峰时期,以鬼谷子为最,他之下的弟子苏秦、张仪哪个不是搅动天下风云人物。苏、张二人,素被人言:张一张嘴,天下皆惊。一觉则天下熄。何等风光?
如今呢?
人们耳熟能详的术士莫过于摸金校尉和麻衣神相。前者被打入七十二偏门之一的盗门。后者更是沦落到了江湖骗子。
食物链中永远遵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小人物或者说微小物种他的生存未必不如猛兽和站在云端的人,有时候屠狗辈的垂死挣扎比想象的坚忍。而俯瞰众生的王公贵族高处不胜寒,寂寞如雪。贩夫走卒能屈能伸,象牙塔的人物傲骨天成。术士一族自傲自娇,走向没落也在情理之中。
秦二世没想过白衣会是术士,而且在圈中辈分颇高,即便家中那位,近七十高龄,仙风道骨的老头依照术士族谱得喊白衣一声师叔。
一山不容二虎,两术如何同林?这或许是白衣从未考虑秦二世的根本。
于秦天知,三顾茅庐,白衣不动如山。整日浪迹在烟花之地,早没有之前重振术士之心,更觉得外面一个个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远比不上青楼的一群婊☞子干净。她们不过是一群被生活所迫依靠双手努力的苦命人。而对于一些玲珑绸缎的富太太们,有享受不尽的荣华,还不是天天被不同的男人日。
既然当不了国士,秦天知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成为朋友,虽然过程曲折,白衣勉强接受了清雅居。有时候老秦会来喝上两壶,从不多话,只谈风月。
那一年,白衣让他远退内蒙,离开东北,后来有了内蒙新的王者。
前几个月,秦天知接到飞鸽传书,让他远离政治,他思而良久,舍不得放下经营了几十年的老付家,有了今天的下场。
白衣夜观星象,掐指间凶吉于心,但没有说的详实,该做的他已经做了,听不听在你,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今日出山,以三为终,不枉与秦天知认识一场。
“我来,为你退强敌”。至于内部争斗,只能依靠小姑娘自己,而且她以后一世无忧还是战死沙场与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足以!只是您与我爹相识一场,能不能设法救一救他”?秦素雅不知白衣通玄,但既能退强敌,又肯退强敌,她愿意一试。
“不难!不过你爹与我的交情也就够我出手三次,已去其二。如今秦二世气势凌人,内蒙之地会成为一座天墓,以天为棺,饿殍遍野,而你父母并无性命攸关。二者选其一,你可选择”。白衣不一定就是天使,他没有悲天怜人的忧愁,更没有慈悲为怀的虔心。他本一俗人,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别人是生是死又与他何干?相识一场,大不了烧两叠纸钱。
难为者莫过于秦素雅,她做不到屠万人为雄,这些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她不熟,与父母相比堪称陌生人,但要看着他们枉死,她秦素雅的心没那么大。
她恨北方暴君,赶尽杀绝,只身为草莽人家,她又明白。不痛打落水狗,枉为江湖人。当涉及身边,她恨。她恨命运,恨老天,如此捉弄。两世未得同船渡,你我本是陌路人。秦唐,你为何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我们以后如何相见?
相见不如怀念。
“佛不渡我,我便自渡。一个女人最好的武器莫过于自身,佛救不了你父母,魔却可以。成佛成魔在于你的一念之间”。白衣摇着他的羽扇,仙气逼人,却又如恶魔临世,正邪妖媚。
倚窗看风景,淡看江湖路。
我不喜不悲,醉卧美人膝,遥望整座江湖。佛如何,魔如何,佛能渡我,我便信佛。佛若不能渡我,自当成魔。
哈哈哈他轻摇羽扇悠悠离开。随后缓缓而道:“东北秦家三日内可退”。
“素雅,回来就好,如今大哥不在,一盘散沙,你是大哥的女儿,如今局面混乱,需要一个新的主心骨支撑,虽然对你一个花季少女残忍,但该你扛起的责任,你不能退让”。他是跟随秦天知打天下的老人之一,姓单(shan),单名一个雷字,绰号屠夫,他杀人如同杀猪,以快狠准著称。年轻时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随着年龄阅历成长,性子有所收敛。
当初跟随秦天知的老人,和东北暴君一战死伤惨重,随着秦天知出事,聪明的、怕死的都选择了另立门墙,和内蒙秦家撇清关系,明哲保身已是恩爱,投靠秦二世,刀锋直指曾经的兄弟才是真小人。而向单雷者,没有结义但犹如兄弟的十数人中,如今只剩下他和锦鼠林军。
曾经,单雷看不起林军,这家伙胆不够大,脑子平庸,却与自己等人平起平坐,何德何能?他问过大哥,秦天知不语。单雷火爆脾气,处处针对老林,如今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了他和林军,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衣可信否”?秦素雅短短数日的变化让人难以置信。
之前如菊,之清、之淡,身上有一种天然的宁静,散发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幽香。如今的秦素雅却像儿食人花,不动则已,动则见血。
这本是她最讨厌的生活方式,为人儿女当如何?
单雷摇了摇头,对于白衣此人,所知有限。白衣初现,双方还动了手,翻云覆手间,几位在江湖上摸爬打滚的好手被人撂倒外地,白衣轻摇羽扇,淡淡说道是友非敌,乃秦天知故人。
第一七六章 我愿为你守一方净土()
“我曾和大哥去过一次清雅居,见过白衣。我说实话,他两在一起,大哥的锋芒不及他”。锦鼠在秦天知一群老兄弟中微末,所以他一般不愿开口,也只有和大哥两人,才表述下看法。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最困难的时刻,单雷冲锋有余,守城不足,大哥的基业,知遇之恩,提携之恩,林军没齿难忘。
“林军,你是想表达什么呢?是想彰显你和大哥的关系,又是想抱他人的大腿,可惜白衣已经走了”。单雷直性子,最看不得别人说大哥不是。
“老雷,如今我们内外受敌,不信白衣能如何?”锦鼠挺直身姿,不答反问。
单雷冷哼一声,“大不了一个死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林军怕死,如果能活谁不想活。但我林军也没有你想的胆小,大哥对我一生恩情,情比天高。如果一死能化解所有事情,我会不犹豫用手中的刀割往喉咙。老雷我问你一句,我两的命能换回大哥归来,解决所有争端吗”?锦鼠凝视屠夫,字字珠玑。
单雷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