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汉的小农妻-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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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逃出来了,本打算去舅舅家躲躲,没成想遇到了陈婆子那伙杀千刀了,然后就被绑到乌孙来了……
从被绑到现在,已经两年有余。
沈若兰暗暗磨牙,陈婆子这些丧尽天良的,原来早就开始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买卖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的楚国少女毁在她们手里呢!
听到绿芜的讲述,沈若兰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委屈,跟这些可怜的姑娘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她虽受了点屈辱,但她还是自由之身,更没有被逼接客,她还有大好的前途和未来,而这些可怜的姑娘们不仅失了贞,连前途和未来都没有了……
这种自我安慰式的阿Q精神,是她上辈子传承下来的,就因为这种性格,她很容易满足,也很少有负面情绪,因为她始终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呢?赎身还是把你捧红了?”情绪调整过来了,沈若兰的脸色也好多了。
绿芜来求她,无外乎两个要求,要么是求她帮她赎身,要么是求她教她唱曲儿,把她捧红了,无论是那种,她都做得到。
只是,赎身的话,怕是得不少钱,虽然她肯帮她,但还是多少有点儿肉痛,毕竟赎这么娇艳的一个大美人儿,价格肯定不能便宜了。
绿芜舔了舔嘴唇,艰难的说:“我想赎身!”
在温柔乡,要是没人赎身的话,姐儿们最后只有两个下场,要么等年老色衰了,被送到下等窑子里去做低等窑姐儿,每天被下等人糟蹋祸祸,要么就是死在这儿,一张席子卷了,拉到城外的乱坟岗子里胡乱埋了。
无论是哪种下场,都是她不想要的,她还年轻,她还有大好的未来,她不想就这么坠落了,所以才厚着脸皮来求兰姑娘的。
虽然她也知道,让一个与她只有几面之缘的人拿出几千两银子给她赎身不大现实,但求生的欲望让她顾不得那么多,好歹也得试试啊,万一成了呢?她不就逃出生天了吗?
沈若兰沉思了片刻,说:“要是我帮你赎了身的话,你打算干什么去呢?回段家吗?还是想去别的地方找点事儿做?”
绿芜的脸红了,低下头,轻声说:“不瞒姐姐,我爹和我嫡母那样待我,我肯定不会再回去了,我在这边有一个相好的,我打算赎了身后就去投奔他。”
“相好的?”
沈若兰皱起了眉头,还以为是来这妓院里寻欢时认识的孤老呢。
绿芜猜出她在想什么了,忙说:“我们不是在温柔乡认识的,是今年中秋时再街上认识的。”
回想起与那他相识的一刻,绿芜的脸上多了一抹柔和的神色,语气也变得软软的,“他是龙武镖局的镖头,武艺很好,当时四五个无赖调戏我,都被他一个人给打趴下了……”
“只是,他只是个镖头,这些年来也就只攒了几十两银子,根本不够给我赎身,所以,我想自己赎身,可您也知道,我们赚的虽多,但又能有几个钱到我们手里呢?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求您的。”
说到这儿,她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跪在沈若兰面前,哭起来:“兰姐姐,我也知道我这个要求过分,让您拿出那么多银子,我也不知道我们俩这辈子能不能还清您的,但是,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要是再在那个鬼地方待下去了,我这身子就要废了!”
原来,温柔乡为了防止姑娘们怀孕,每次在她们接客后,都让她们喝水银避孕,常此以往,姑娘们身子会中毒不说,慢慢的还会失去生育能力,就算以后有机会从良,也没法生孩子了。
所以,她想趁着自己来这儿的时间尚浅,身子里摄入的水银量还不多,尽快的从这火坑里逃出去。
“你先起来,别哭。”沈若兰把她扶了起来,沉吟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把你那个相好的叫来,我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做决定好不好?”
要是她那个相好的是个好人,她帮帮他们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不过,要是那家伙是个包藏祸心的,就没有给她赎身的必要了,反正都是火坑,在哪个坑里还不都一样?她又何必浪费那些银子让她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去呢?
绿芜一听这话有门儿,赶紧擦了擦眼泪,连连道:“好,我这就去,您等着我,等着我啊……”
说着,一溜小跑的出去了。
沈若兰也知道她的午觉是睡不成了,索性也不睡了,正好她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呢,就出去吃饭。
因为身子不大舒服,她没点油腻的,只要了两个素包子,一碗小米粥和一碟油炸花生米,外加一颗煮鸡蛋。
吃饭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身后像是有人再偷瞄她似的,但她连着回头了几次,又没看出是谁在偷瞄她,大抵是病了,头昏,产生的错觉吧。
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为了以防万一,吃完饭后,她就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刚回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绿芜就带着她那个相好的急匆匆的回来了。
那个相好的二十多岁的年纪,长的身材魁梧,一脸正气的,见到沈若兰的时候,他抱着拳,向沈若兰长揖了下去。
“兰姑娘,周正这厢有礼了!”
沈若兰颔首道:“周镖头不用客气,请坐吧。”
周正直起身子,没有坐下,而是带着几分恭敬的语气,道:“听闻绿芜求兰姑娘帮她赎身了,这本是我该做的事,只是周正无能,到现在还未筹齐给绿芜赎身的银子,若兰姑娘信得着我,周正愿立下字据,绿芜的赎身银子,周正将来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还给姑娘的。”
沈若兰没接他的话,顾左右而言他的说:“周镖头做几年镖师的行当了?家中还有什么人?”
在早婚早育是古代,二十多岁还未成家是很罕见的,沈若兰怕绿芜被骗了,有意想帮她摸摸这个周正的底。
周正道:“小的自幼无父无母,在镖行长大,打十七八岁就开始走镖,如今已经整整有五年了。”
“看看周镖头年岁也不小了,怎么一直没有成家呢?”沈若兰又问道。
周正又说:“十七岁时,师傅帮小的定了一门亲事,后来那位姑娘在临成亲前三个月不幸得病死了,小的一时间也没遇到合适的,就一直单着了,再后来,就遇上绿芜了……”
“原来如此。”沈若兰点点头,又说:“周镖头做了五年的镖师,攒下多少钱了?为绿芜赎身,你能出多少?”
这么问,倒不是为了攀他手里那几个钱,只是想看看他对绿芜的态度,要是他真心想娶绿芜,不管多少,肯定会倾囊而出的,反之,若只会拿漂亮话哄人,要他出血的时候一毛不拔,那样的人就不值得去帮了。
还好,周正没让她失望,沈若兰问完后,他立刻从顺带里倒出几锭大小不一的银锭子,略带了几分羞愧的神色,说:“不瞒姑娘,周正走了五年镖,一共就攒下这五十七两银子,又在镖局兄弟们那借了些,凑到一百两,虽然对绿芜的赎身银子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是周正一定会努力赚钱,一定会把她的赎身银子赚回来的。”
这态度还行,人也算是坦坦荡荡,一身正气的。
沈若兰基本上还是挺满意的,不过,她也没立刻答应他们,而是说先考虑考虑,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这世上的很多事,很多东西,太容易得到的就不被珍惜了,她想让他们体会一下在一起的艰辛和不易,另外也想在侧面的打听打听周正和绿芜的为人。
都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他们给她的表面印象都挺好的,但是谁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要是他们都是心存善念,知道感恩的人,帮帮他们也无所谓;但若是他们为人不好,不值得去帮,她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绿芜和周正走后,沈若兰果然华丽丽的病倒了。
在那种冰冷的环境中被脱光那么久,就是铁打的人儿也受不了啊!
好在她的空间里还有点儿感冒消炎药,都是西药,效果比中药好多了,加上她这具身子的体质也比从前好了,所以吃了三天的药后,病也渐渐地好了。
这三天,她也没闲着,托小二和掌柜的把周正和绿芜打听了个遍儿,结果听说这俩人都挺好,据说周正人如其名,为人正气,还是个一根肠子的,认准的事儿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绿芜也是个好的,在温柔乡带了一年多了,从未与人龃龉过,不争不抢,只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姑娘。
得到这样的结论,沈若兰放心了。
待到病愈后,亲自到温柔乡,帮绿芜谈赎身的事儿。
早先,曾有一个客人相中绿芜,想要给她赎身,只是东家给绿芜订的赎身银子很高,多达三千两,少一文都不行,愣是把那位客人给吓回去了。
沈若兰去谈的时候情况也没好多少,掌事的就是一口价,三千两,少一个子儿都不成,而且,走的时候房里的细软铺盖,乃至随身衣物都不许拿,只准净身出户。
沈若兰虽然看不上他们的唯利是图,但是也没跟他们较真儿,三千两就三千两,她拿出五六颗上好的珍珠,找一家银楼卖了,爽利的帮绿芜把身赎了。
温柔乡的姑娘们见沈若兰帮绿芜赎了身,都羡慕不已,还有人干脆也跪在沈若兰的面前,哭哭啼啼的求沈若兰帮她也把身赎了。
沈若兰倒是很想帮她们,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平阳城大大小小的青楼几十家呢,就是把她的全部身家都拿出来,也不够赎几个人的啊?
况且,这世上的不平事太多,她能力有限,想管也管不过来,只能让她们自求多福了。
第133章 赎身【二更】()
“兰姐姐,绿芜真不知该怎么谢您才好,我们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谢礼,就请您受我们一拜吧!”
绿芜和周正感激涕零的跪在沈若兰面前,纳头就要拜下去。
沈若兰一伸手,把他们拦住了,“快别这样,谢不谢的原不在于这个,再说,我帮你们也不是白帮的,还有些事儿需要你们帮我去做呢。”
周正抬起头,道:“兰姑娘有事尽管说,只要是小的能办到了,一定竭尽全力,绝不推脱!”
沈若兰满意的点点头,道:“第一件,我想托周兄镖头帮我买点黑药,这些东西只有炼丹的道士有,我常年居住在乡下,所到的地方甚少,根本不知道哪有道观,更没法买到黑药,不像周镖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肯定见过不少道观,也肯定能打听出哪个道士炼丹,就请周镖头费点心思,帮我买些吧。”
说着,拿出五张大额的百两银票,放在了桌子上,“我不知道黑药的价格,就请周镖头按照这些钱买吧,能买多少买多少,买完的时候一定要妥善保存,黑药容易爆炸,爆炸产生的后果很严重,所以一定要当心,千万不能让它们碰到火,也不要把它们存放在潮湿的地方,更不要让它们沾到水,不然就失去药效了。”
通过这次乌孙之旅,她已经严重的意识到让自己强大起来的必要性了,当初要是她手里有枪的话,直接就能从陈婆子那伙人的手里把那十七个少女都救下来,直接把那些禽兽不如的畜生全都突突了。
或者,姓齐的变态逼她的时候,她也能潇洒的拿出枪,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看他还敢不敢跟她得瑟了?这种想法,想想就让她兴奋到热血沸腾,要是付诸于实践,不定得多爽呢!
还有,在府尹府里,那些该死的老婆子羞辱她的时候,她手里要是有枪的话,直接就能杀出一条血路,看谁还敢欺负她?
以上种种,让她认识到把自己武装起来有多重要了,谁知道在往后的生活中会遇到什么事呢?
要是有枪,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她都不用在害怕,更不用委曲求全战战兢兢的看别人的脸色活着,手里有枪,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拿枪干他,遇到不平事,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当英雄,那种恣意潇洒的活法,才是穿越者正确的打开方式呢!
所以,枪是一定要做的,弹药还得备得足足的,最好是再做些炸药手雷什么的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周正说:“不瞒姑娘说,小的确实知道些道观,也认识几位道士,只是不知道他们手里有没有黑药,明天小的就动身去找他们,他们要是有,小的就尽快为姑娘买来,要是没有,小的就出去走访打听,一定帮姑娘买到!”
“那,我这件事就拜托周镖头了。”
沈若兰又拿出几张图纸,上面画着一些枪支的零件,每个零件都精确的标着大小,尺度,还有几个手雷的外壳,子弹壳等,都是她在客栈养病的这几天画的。
“这些,请周镖头帮我找一个手艺精湛的铁匠打出来,要做到与图纸上标志的分毫不差。打好后,你就带着这些东西和黑药,一起去农安县城的青松镇靠山屯找我,到时候,我还有别的事情要你们做。”
“姑娘放心,小的一定尽心竭力,绝不会让姑娘失望的!”周正抱拳,郑重的向沈若兰点了个头,以示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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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数百里外的靠山屯。
沈德俭看见推门而入的张兴旺和张二勇,高兴的从炕上撑起身子,“张大哥,二勇,你们咋来啦?不是昨天刚来过吗?”
张兴旺摘下脑袋上的狗皮帽子,拍了拍上面的雪,笑道:“咋的?不欢迎啊?”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寻思大雪刨天的,你们还得忙着做生意,总过来看我,这大老远的,我怕你们挨累呀……”沈德俭怕张兴旺误会,急忙解释。
张兴旺哈哈一笑,说,“我倒是想在家歇着,可是二勇惦记你,不来不行啊!要我看啊,这小子对你比对我这个亲爹都孝顺呢!”
他一边说笑着,一边坐在了炕沿上,身后的二儿子黑脸一红,被他打趣得不知该咋搭腔才好了,最后只好红着脸,讪讪的说:“沈二叔,您今儿好点了么?”
“好多了,你看看,这胳膊现在都能使劲儿了。”沈德俭挥了挥细弱的胳膊,看向张二勇的眼神也格外的亲热。
他这条命就是这孩子帮他捡回来的,要不叫人家,他当初就死在县城了,就算回来后,没人家帮他请大夫抓药熬药的,他也活不到今天,沈德俭是打心眼儿里感激他,也在不知不觉中把他当成自己亲人了。
当然,他也不傻,人家跟他不认不识的,之所以这么帮他,肯定是有目的的。
观察了几天,他发现了这憨小子的目的好像是他的兰丫。每次来,他都先遥哪寻摸,看看兰丫回来没有,要是没有,说不过几句话,就开始询问兰丫啥时候回来?有没有信儿呢?
每次一听说兰丫还没信儿,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的时候,他就会露出一副心烦意乱,焦急担忧的样子,恨不能出去寻找似的。
那样子,想叫人不多想都难啊!
张兴旺还经常夸他会教育孩子,把兰丫教育的孝顺懂事,温柔乖巧,小小年纪就知道出去找爹去,比一般的儿子都孝顺,夸得他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大哥家的梅丫头跟二勇退婚的事儿他也听说了,现在,通过老张家这爷俩的种种表现,让他越发的肯定他的判断了!
只是,每当他肯定完自己的判断结果,又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兰丫那副干干巴巴,骷髅人儿似的模样,还有那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的性子,干点儿活儿就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