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汉的小农妻-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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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剧烈的疼痛,让沈德贵一下子清醒了,他惨叫起来,叫声撕心裂肺,比杀猪的动静都响,简直响彻半空!
他像个口袋似的,‘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蜷起断腿,声嘶力竭的喊起来,刚喊了一声,裆部又被人猛的踢了一脚,那一脚的力度虽不及刚才那一棒子来的狠,但也足以摧毁两颗脆弱的蛋蛋了。
剧痛之下,沈德贵再也喊不出来了,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德贵,德贵呀,这是咋了——”
刘氏听到外面的动静,晓得不是黄皮子来了,慌得她披了件衣裳就跑了出来,一到外面,就看到她的宝贝儿子头上套着个袋子,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儿,已经昏死过去了。
“艾玛,德贵啊,你这是咋了,你可别吓娘啊——”
刘氏失张失智的喊起来,又是抱又是背的,想把儿子弄到屋里去,可她一个老太太,哪弄的动沈德贵呀?非但没搬得动他,倒把他的伤势拉扯重了。
刘氏努力了几回,都没能把儿子搬回屋,急的她放声大哭起来,把四邻都给惊醒了。
大家循声赶来后,都看到了沈德贵的惨象。
虽然大伙儿平时都不大待见这娘俩,可毕竟是邻居,又看在都是在一个屯儿住着的份上,就七手八脚的帮着刘氏把沈德贵抬屋里去了。
抬得时候,沈德贵的腿不自然的耷拉着,明显是腿折了,于是有人好心的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刘氏,惹得刘氏万箭穿心,心如刀割,跳着脚儿的哭嚎起来。
“哪个杀千刀的干的,老娘跟他拼了,天打雷劈的畜生,咋能这么打我儿子啊——”
然而这会儿,那俩天打雷劈的已经早就跑没影儿了,不,是跑到尤氏的家门口儿了。
对这次报复沈德贵的行动,沈若兰对张二勇的评价就是一个字——狠!
那么粗的一根大棒子,‘咔嚓’一下就打折了,她在一边看着腿都疼,使那么大的劲儿,这得有多恨他呀!
而张二勇对沈若兰的评价,就是泼辣、腹黑。
这丫头,她老叔身上那么多地方她不打,非要踢那儿,这下子,她老叔肯定不用再愁娶媳妇的钱了,因为他根本不用娶媳妇了!
两个人的动作是在几秒钟之内完成的,完成后就马上撤离,前后加起来也就十几秒的时间,快得像一阵风吹过似的,没等有人出来呢,俩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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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接下来咋办?”尤氏家大门口儿,张二勇低声询问着。
沈若兰拿出火石,递了给他:“你去把她们家柴火垛点着,剩下的交给我。”
尤氏虽然可恶,但‘犯罪情节’比沈德贵轻,她不想罚那么重,只需给她点儿教训,让她往后嘴别那么贱就好。
张二勇接过火石,听话的往柴火垛那儿去了。
沈若兰则摸进院子,一如刚才在她奶家那样,冲进鹅圈里踢打起来。
尤氏家没养鸡鸭,只养了四只鹅子,平日里,尤氏对这几只鹅子很宝贝的,因为怕丢了,还巴巴的把鹅圈盖在了窗户下边儿,也不怕臭,就为了能随时看着。
沈若兰冲进去后,把大鹅子们都惊醒了,大鹅子们立刻嘎嘎的叫起来,还有一只厉害的大公鹅抻着脖子向沈若兰冲过来,想搁它的大嘴拧沈若兰的大腿。
沈若兰哪能让它给拧到啊?等它冲过来时,就顺手捏住了它的脖子,咔嚓一拧,大鹅子扑棱了两下,就蹬腿儿了,沈若兰嘿嘿一笑,不客气的把它收进空间里,随后赶紧躲了起来。
这会儿,尤氏已经在屋里听到动静了,急忙披着衣裳跑出来看。
沈若兰躲在暗处,看尤氏出来了,立刻捡起一块石头,借着明亮的月光,单手发力,向她的嘴巴打去。
你不是嘴贱吗?不是爱害人吗?往后就让你说话漏风,看你还怎么嘴贱?怎么害人?
“噗——”
一声闷响,正中目标,尤氏被打得一个倒仰,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
“哎呀——”
尤氏躺在地上,捂着嘴巴惨叫起来,沈若兰趁机弯着腰,撒腿溜掉了。
那边儿,柴火垛已经被点着了,沈若兰跑过去,拉起张二勇的手撒腿就跑。
张二勇的手被那只软绵绵的小手儿拉着,心里跟吃了蜜似的,甜的不得了,恨不能就这样一直跑下去,跑到地老天荒才好……
跑回到家门口,沈若兰停下脚步,撑着膝盖弯着腰,喘了半天才腾出一只手,做了个ok的手势,“大仇得报,二勇哥,谢谢你啦。”
张二勇温柔的看着她:“不用谢,咱俩还用客气吗。”
“呵呵,是呀,咱俩现在是一个战壕上的战友了。”
她直起身子,一手叉腰,一手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笑道,“咱们一起联手把人打残了,往后,可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张二勇笑了,虽然被比作蚂蚱,但是听到她说‘她跟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的心里就甜丝丝的,感觉特别的好。
他温柔的看着她,道,“不早了,你进去睡吧,我明早把黑子给你送过来。”
沈若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哎!”
他答应了一声,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
虽然舍不得走,但是他留在这儿,她没法睡觉,他可舍不得让她熬夜贪黑。
沈若兰又从窗户跳回到屋里,趁着还有点儿时间,赶紧脱吧脱吧钻进被窝里,打算睡觉。
只是,还没等睡着呢,就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了:“二叔、二叔哇,快起来,我老叔出事儿了……”
是大爷家沈金存的声音。
**
沈德俭带着沈若兰赶到老宅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沈德贵直挺挺的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跟死了似的,他身上的衣裳已经被脱光,伤口也暴露在外。
小腿骨折了,折断处又红又肿,比平时粗了两倍,看着都吓人,简直触目惊心!
不过,最吓人的还是他的裆部,居然肿的跟个倭瓜似的,上面的血管和青筋条条爆出,看得真真亮亮的,还有紫黑色的血滴滴答答的随着尿液淌出来了,眼见得是废了。
此时,老太太刘氏已经哭得死去活来,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管‘一口儿’‘一口肉’的叫着沈德贵,还咒死念活的骂害了她儿子的人,跟个疯子似的。
沈德宝坐在炕沿边上,眉头紧锁着,吧嗒吧嗒的吸着烟袋锅子,本来就苍老的脸,一下子变得更沧桑了。
屋里还有不少邻居在,不知是来帮忙的,还是来看热闹的?大家有的安慰刘氏,有的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到底是谁这么狠,能对沈德贵下这么毒的手呢?
沈秀云两口子和沈秀英两口子也都来了,只是这几个人的脸上没啥心痛的表情,好像亲戚一场,出了这样的事儿,不得不过来看看似的。
沈德俭看到弟弟的这幅惨象,心里有点儿不好受了,虽然他这个弟弟自私无情,这些年来也根本不把他这个哥哥当人看,可毕竟是一母所生,小时候的情谊还是在的,现在看他落到这副惨象,他还是挺心疼的。
“咋回事儿?谁干的?咋能下这么黑的手呢?”
沈德宝从烟雾中抬起头,眉头紧锁,“不知道啊,娘出来时打人的畜生就跑了,连个影都没看着!”
沈若兰抽了抽嘴角,被骂了,还没法反驳。
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茂学呢?茂学来给看了吗?咋说的?”沈德俭急切的询问着。
他嘴里的茂学,是屯子里的土郎中,屯子里谁家有个病灾儿的,都找他给医治,不过,村医的水平毕竟有限,他也只能医个头疼脑热,跌打损伤啥的轻病,像这种大伤就无能为力了。
“找了,茂学说伤的太重,他也医不了,叫送到镇上的医馆去呢。”沈德宝无力的回答道。
沈德俭急忙说:“那就送去啊,还在这儿等啥呢?”
“等车呢,福存去找老于头去了,一会儿把车套好了,等车过来就送他到镇上去。”沈德宝又吸了两口烟袋锅子,一张愁苦的老脸隐匿在了烟雾中。
沈德俭也坐了下来,“行,待会儿咱们一起去!”
沈若兰忙说:“爹,你跟人家各个酒楼都定好送货的,失信于人不好啊?我老叔也就这样了,你去了也帮不了啥忙,不如你去送你的货,让我大爷和我福存哥去好了。”
说完,她拿出钱袋,从钱袋里掏出一块银子,大约一两多重,说:“咱们出不了力,就出钱吧,老叔伤的这么重,到了镇上没银子可不成,这些银子让我大爷拿着,留着给我老叔治病用!”
沈德贵伤得这么厉害,到医馆肯定不能少花销了,刘氏没钱,到时候少不得上她家来聒噪,她今个刚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个丫头,这会子自家的亲叔叔重伤需要治疗,她要是不肯拿钱出来,肯定会被大家戳脊梁骨,再说她爹也不能答应。
与其这样,还不如做个好人情,在众人面前卖个温柔懂事的名声。
反正,她奶养的那口大猪也差不多值这些银子了,就算不值,加上他们家那些鸡鸭鹅的也绰绰有余了!
大娘看到沈若兰手里的银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没等沈德俭说话,就抢着说,“兰丫说的对,二弟,你这买卖好容易做这么大,可不能失信于人啊,要是失信于人,往后的买卖可就不好做了,反正咱们家这么多闲人呢,谁都能去镇上帮着照顾照顾,你还是去忙你的吧,这儿有你大哥和福存金存就行了,再不济还有个我呢,我们这一大家子人,指定能照顾好老三就是了。”
这一两多的银子交到他们家手儿,要是都是他们家人在医馆照料的话,那花多花少还不都是他们家一句话吗?想来能撈下不少呢,所以,决不能让老二跟着!
沈德宝倒是真心实意为沈德俭着想,“你还是去忙你的吧,这有我们就成了。”
连齐来顺也笑着凑过来,讨好的说:“是呀二哥,咱们家这么多人呢,不差你一个,你还是去忙你的吧,我跟秀英也在呢,娘这你就不用惦心了。”
沈德俭对沈德贵本来也没多少感情,见大伙都这么说,也就答应了。
其实,沈德俭是个性情中人,要是沈德贵从前对他好,现在他就是宁可买卖黄了,也会时刻守在他身边的,只因沈德贵之前根本不拿他当人看,所以他对沈德贵也没有多少感情,现在既然大伙都这么说了,而且兰丫也把银子花了,他的心里也就没什么负担,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不大会儿,沈福存跑了进来,说是老于头的车套好了。
于是。沈德宝带着沈德俭、沈福存和沈金存一起动手,把沈德贵抬到了车上。
沈德宝带着俩儿子和老娘刘氏,也一起坐上了车。
沈大娘因惦记着老太太家没人,又怕俩小姑子趁着没人的时候偷老太太家的东西,就留下来给老太太看家了。
人都走了,也没他们爷俩啥事儿了,沈德俭带着沈若兰回家去了。
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谢大娘两口子,沈若兰见谢大娘行色匆匆的,忙问,“大娘,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出来了?”
谢大娘看到沈若兰,像是找到个分享八卦的对象似的,一把拉住她,眉飞色舞的说,“我们俩看热闹去了,刚才尤狐狸家柴火垛让人家给点了,哎呦,火光冲天的,可好看了!”
沈若兰惊讶的捂住了胸口,瞪着眼睛道,“艾玛呀,谁干的呀,吓死人了!”
谢大娘幸灾乐祸的说:“谁知道呢,她也没看着,不过我寻思指定是她遥哪骚情,招来的野汉子互相吃醋给点的,不过,这把火儿点的太好了,把她的柴火都给她烧没了,往后没柴火了,看她咋整,冻死她个臊狐狸精!”
野汉子!吃醋!
沈若兰汗哒哒,对那个纵火的男人深表同情!
沈德龙咳嗦了一声,埋怨了谢大娘一句:“你看看你,在孩子跟前说啥呢?这么大岁数了嘴巴也没个把门儿的!”
谢大娘笑道:“我这不是高兴的吗?这个狐狸精在屯子里祸害咱们多少年里,这下可算让她遭到报应了……哎呦若兰,我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了,那个狐狸精不光是柴火垛让人家给点了,牙还叫人给打掉了三颗呢,都是前门牙,艾玛,你没看着呢,可好笑了,一说话都漏风,这下子狐狸精成豁牙子狐狸精了,看她还上哪骚情去?哈哈哈……笑死我了……”
沈德龙向沈德俭打了个招呼,说:“德俭啊,刚才我在那边儿看火,听说德贵让人给揍了,是真的吗?”
沈德俭“嗯”了一声,说:“是真的。”
“艾玛,揍啥样啊?那边都传说揍废了,腿儿还给打折了,有这事儿吗?”谢大娘抢着问道。
她的八卦精神又来了,也不管这话该不该问,禁不禁忌,哒哒哒的把心里的疑问全秃噜出来。
沈德俭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没说别的,也不好意思说别的了,毕竟家里出个太监,咋说都不是啥光彩的事儿。
“谁干的?抓住了没?”
“没抓着,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备不住是老三在外边儿得罪人了。”这是沈德俭的猜测。
谢大娘忍不住吐槽说:“咱们屯子现在越来越乱了,从前多好啊,一年到头都消停的,啥事儿没有,你瞅瞅现在,这才一宿的时间,出俩大事儿,可吓死个人了!”
沈若兰捂着胸口,附和说,“是挺吓人的,爹,咱们快回去吧,这么晚了,要是咱们也碰着坏人就遭了。”
这都快四更了,一会儿张二勇就过来了,她还想给他做点儿吃的呢,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沈德俭以为沈若兰真是害怕了,忙跟沈德龙两口子道了别,带沈若兰回家去了。
到家后,沈若兰没有睡觉,直接进了厨房,和面、剁肉,打算给张二勇包一顿饺子,不都说‘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嘛,在这边儿,远行的人都有在临行前吃饺子的习惯,张二勇那个老娘不靠谱,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他们包顿饺子吃,为防意外,她还是包出来吧。
饺子是猪肉白菜馅儿的,里面只放了一点白菜,基本上就是肉馅儿的。
肉馅儿饺子在现代算不得什么,可是在物质乏匮的古代,就不亚于一顿满汉全席了,加上她手艺好,馅儿调的好吃,这饺子包出来,就算他们已经吃过了,也肯定能再吃一顿!
约摸着五更的时候,栓子来接沈德俭了,沈若兰给她爹先煮了一碗饺子,让他吃得饱饱的走了,自己又接着包。
一连包了两盖帘儿,估摸着肯定够他们吃了,才停下来。
她包的饺子很好看,大小匀称,皮薄馅儿大,一只只的跟银元宝似的,圆滚滚的的很容易让人产生食欲,这样的饺子别说是吃,就光看,都够招人稀罕的了。
没用她等多久,张二勇爷仨坐着车来了,黑子也被带了过来,大概已经被张二勇训导过了,这家伙见到沈若兰时,一点儿都没排斥她,还跟她挺亲热的,远远的见到她就撒欢儿似的逃跑,跑近后还在她脚底下不停的绕圈,摇着尾巴……
沈若兰亲昵的揉了揉它的狗头,又抬起头对车上的爷仨笑道:“张大爷,大哥,二勇哥,我给你们包了饺子,你们吃完饺子再走吧。”
张二勇一听,顿时审视的看着她,有点儿心疼的说:“你起大早给我们包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