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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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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上了新茶,李瑶琴看了颜色,又尝了一口,笑道:“色泽翠绿,香如幽兰,这定是云雾了。”

    沈秋君笑道:“你倒是这茶的知音了,我因有了身孕,不便饮茶,自年前皇上赐下来,还是头次沏了来,竟被你一口就尝了出来,看不出你对茶还是蛮有研究的。”

    李瑶琴忙笑道:“我们国公爷也得皇上赐了些来,我曾有幸跟着沾了皇恩,尝过几次,今日就让我给蒙着了。”

    沈秋君忙道她太自谦了,李瑶琴又道:“不过品着倒比我在家时更为浓醇鲜爽,不知是用什么水沏的?不象是家常用的井水。”

    沈秋君看了一眼新提上来接替雪柳的蔓儿,笑道:“我平日里也不用,她们也没心思弄什么花样,倒是前几日我们爷得了些山泉水来,说是给我煮粥吃,她们因是新茶,便拿来沏上,想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李瑶琴便笑道:“我就说今日的茶不同往日在家吃的,今天既然得了王妃的款待,来日必也请王妃尝尝我家的茶。我家的茶自然不如王妃的好,只好在水上帮些文章了。”

    沈秋君笑道:“不知是什么水?”

    李瑶琴笑道:“我那里倒是收了去年秋天的雨水,只是那不过是招待下寻常的夫人们,王妃身份高贵,只怕亵渎您,我这几日正好收了些梅花上的雪,等王妃诞下小公子以后,还请王妃赏脸品评一二。”

    沈秋君闻言,脸上便带了些奇怪的笑容,李瑶琴见了心中不由直突突,就听沈秋君说道:“若是用那鬼脸青的花瓮盛了,埋在了花树下,才更对景呢。”

    李瑶琴闻言,心差点跳了出来,面上却轻松笑道:“鬼脸青的花瓮?听着怪吓人的呢,这是哪里出的瓷器,竟从没听说过呢。原来王妃早就如此收集水,倒是我班门弄斧了。”

    沈秋君的态度便淡然了许多,笑道:“还是多年前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据说用那样方法,藏上五年的雪水,沏茶才更清淳,具体如何,我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试,况且鬼脸青的花瓮是何模样,我也不得而知,今日听你提起收集梅花上的雪水,才又记起这段事来,你且好好收着,我到时必要去尝一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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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四六章 意书再劝

    李瑶琴没有再提那个鬼脸青和古籍,而是连声称赞沈秋君见多识广,并承诺一定要好好收集了雪水,到时必请沈秋君一起品尝。

    沈秋君虽仍是语笑晏晏,但态度上已经有了些许变化,不再如方才那般热情。

    沈秋君因着对李瑶琴才能的敬佩生出爱才之心,又因她当日提醒之恩和这次甲衣的,心生愧疚,且见她对自己也颇为亲近,故也极愿意化干戈为玉帛,此番亦是极力兜揽于她。

    可是一番话下来,沈秋君不得不承认,李瑶琴正如六皇子所言,是个爱装腔作势不值得深交的。

    今生自己嫁给六皇子,她则嫁给林景周,都开始了新的生活,也都获得了幸福,前世那些因贤王而起的恩怨竟可抛开,因为当年本都算不上无辜,今生既然各自嫁了对的人,再没有因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针锋相对的道理。

    从今生诸多事情的改变上,二人都不难猜出对方的古怪来,若是大度,也可做个君子之交,若是仍为前世事不能释怀,本就是分属不同阵营,那就只做个点头之交好了,再则都是内宅妇人,相夫教子,便是无来往,各过各的也是可以的。

    偏李瑶琴总是往自己身边凑,从前就几次三番地试探自己,如今已过去这些年,也该看得清了,为什么还要试探来试探去,试探发完了又极力掩饰她重生的事实,莫不是以为自己是个傻子。看不出她的底细来吗?

    真不知道李瑶琴这一番试探是为了什么,所以当她发觉李瑶琴的试探时,便直接拿出她当年的一番话来,果然便见李瑶琴花容失色,却又极为装作懵懂之态,这一番戏作下来,真真是可笑极了。

    沈秋君想到这里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既然李瑶琴不值得深交,偏又是一位侯世子夫人。却也不好直接冷着脸下逐客令,便只好与之虚与委蛇一番了。

    此时李瑶琴心里也是掀起惊涛骇浪,那年一番红楼相见论,如今又一段妙玉烹茶论,由不得她不得不认定沈秋君是穿越而来的,至于这其中与沈秋君的记忆偏差。倒也怪不得李瑶琴。

    李瑶琴当年很多时候的一些新奇举止言行,都是在贤王面前进行的,但最初沈秋君虽心中不喜她的卖弄,却也因敬重她的为人,且又拿她当小妹妹一样看待,倒也都担待下来。可惜李瑶琴心中既然爱慕上了贤王,眼中哪里还有旁人。回忆起往事来,有时便不免略过其他人,天地万物只她与贤王二人了。

    至于鬼脸青的花瓮则是沈秋君有意戏耍李瑶琴了。当年李瑶琴用雪水烹茶请她与贤王品尝,曾提到五年雪水的事情,她也是年轻起了好奇心,虽然她觉得山泉水煮的茶更清香,却也由不得起了学古人扫雪烹茶的心思。便也收集了些雪水,埋在花树下。哪知一年后的夏天取出来,也不知为什么,竟然奇臭无比,不由心中大为懊恼。

    那里李瑶琴已经与贤王勾搭在一处了,二人闻知此事,还嘲笑她东施效颦,李瑶琴又卖弄说什么鬼脸青的花瓮收集雪水最好,当然这些都是她二人私底下的私房话,不过作为王府主母,她沈秋君还是听到耳中去了。

    沈秋君为此恼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冷笑:雪水,雨水皆为无根之水,哪里及得上集天地灵气的山泉水,不过是装腔作势附庸风雅罢了。

    可惜当年的李瑶琴不知这些,此时并没有鬼脸青的瓷器,如今听沈秋君提起,便在心里认定她是穿越人士了,本来是想认个老乡,免得自己总孤魂一下,却又在紧急关头刹了车。

    因为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沈秋君与六皇子感情颇深。

    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六皇子虽然此生在一些大事上做了改变,但是前世他祸害的人今生也基本上没有放过的,沈秋君既然能与这种人说到一处去,可见她绝非良善之辈,如今她因为不知前世事,自然以为自己混得风生云起,自己这么一个知道她底细的人,在她看来未必是不是眼中钉肉中刺啊。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李瑶琴及时打消了攀老乡的念头,不过她自信以她现代人的思想,想到与沈秋君成为朋友,定不是件难事,不过看到沈秋君最后态度变冷淡了,想来她对自己也有所怀疑了,以后必要小心才是。

    二人都心怀鬼胎,互相敷衍一会,李瑶琴便告辞而去,沈秋君也不再理会此事,只一心保养身体。

    再说李意书已经订下出了二月便要去南边,李夫人便急忙着手办起娶亲的事情来。

    原来李夫人早就提前看好了人家,因为李意书年纪实在有些大,虽有出息却不能承爵,故虽心中不甘,却不得不降低标准,匆匆在一些没落的书香门第中寻了一位姑娘聘了来。

    李意书现在心态已然不同,倒不太看重门第,只要姑娘知书达理,性格柔顺,若再是个美貌的,便也就知足了。幸好那姑娘虽出门不高,其他几项倒似是卡着他的条件来的,李意书趁着去下聘,看了一眼,倒是极为满意。

    城安伯夫妻虽心有不足,不过李瑶琴倒觉得没什么,前世这个嫂子倒是个贤惠的,今生不过是沿着前世的路走罢了。

    李瑶琴倒是借着这个机会,多走了几次娘家。

    李意书见妹妹并没有听自己的劝告,仍是将贤王挂在嘴边,倒象是认准了贤王必能登上皇位,定国公府也能因此更加繁盛,不由心中担忧。

    这日兄妹二人一处说话时,李意书便说道:“皇储之争向来不是咱们下边的人决定的,而是看皇上的意思和各方势力的角逐,沈家将来搅进去,是没有法子的事,但定国公府向来是明哲保身的,为何还是趟到这浑水中来?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李瑶琴忙笑道:“在这件事上,我公公并没有明确支持谁,倒是想着做纯臣呢,至于我夫君,则是因为与贤王的兄弟情义,况且这些皇子看下来,也就贤王是个贤德的,更别说咱们与太子的恩怨了,便是为了因为这个,咱们李家和定国公府也不能由着太子上位啊。”

    李意书听妹妹之言,不由冷笑道:“兄弟情义?贤德?天下没有人会质疑贤王的品德,可以将天下人都骗倒的人更可怕。”

    李瑶琴不解,李意书又道:“妹妹可知我此前曾因事获罪的事?”

    李瑶琴忙道:“自然知道,虽然外人不知,我却知道,这事是因着太子而起,幸好得贤王相救。”

    李意书冷笑道:“罢了,什么贤王相救,太子与贤王不过是半斤八两,太子做的事,贤王一样也没落下。当年我初到北边,贤王为了收服我,曾屡次想给我设套,当时也以为他是个好人,这些年经了些事,再回头一看,才发觉自己当年的可笑。太子私自与北蛮交易,若是皇上知道定不容他,这么一个打倒太子的把柄,贤王为何不用,还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干净,投鼠忌器罢了。”

    李瑶琴听了兄长之方,但忽然想起当年李意书回京后,便以自己是伯府嫡长女不能做人妾室为由,想把自己从贤王府捞出来,但等发现自己已经与贤王成了夫妻时,脸上便现了奇怪的神色,对于他在北边的事便极少提起,当问到当年获罪之事时,也只是敷衍说道:事情太过复杂,是不可避免的,你一个内宅女子,做好本分就是,不要总长舌地打听外面男人的事情。

    如今将一些事情串联起来,李瑶琴不由心中发凉,其实对于贤王的假仁义,她身为枕边人如何不知,不过是因为爱他,故才将他不好的一面都视而不见罢了,毕竟想争帝王的,是万万不能没有些心机手段的,反正不管他为人如何,只要他爱自己就好。

    可是如今想来,前世他竟一面对自己示好,一面又算计着自己的兄长,算计着城安伯府,他与太子一样同北蛮勾结之事,她可以不管,却不能不痛心自己的爱情,曾经她以为的最为纯净无暇的爱情。

    可是李意书今天却似一心要将她心中美好的爱情的肮脏的一面撕裂给她看一样,又道:“幸好上天庇佑,你嫁给了林景周,不然你要是真给贤王为妾,贤王未必不会拿咱们家来对付沈家。”

    李瑶琴有些麻木地问道:“为什么要对付沈家,那可是他的岳家,将来他争皇位还要靠沈家呢。”

    李意书摇头道:“虽然皇上对沈家宠信有加,可是自古开国大臣有几个能得善终的,况且沈家在军中的势力太强太大,贤王若是做不上皇位也就罢了,万一他成了皇帝,心里忌惮外戚,你出身又高,到时定少不了拿你当宠妃来对抗皇后,宠妃的下场有几个好的,为了咱们城安伯府,少不得和沈家拼个你死我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二四七章 前世侍妾

    其实李意书说的什么制衡,李瑶琴在现代也看过一些历史宫斗剧,此时倒也不陌生。但前世,她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爱情,认为虽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但自己却是那个例外。

    现在李意书将事实血淋淋地揭露在她面前,由不得她不往那处想,不由心灰意冷,直叹自己前世活得糊涂。

    李意书见妹妹脸上黯然,自认为了解她的担心,便又劝道:“我只是把一些事情真相告诉你,你心里明白就好,但面上不要太显露,若是有好的契机,也可以慢慢透露一点给妹婿,让他做事也留个心眼。反正咱们与贤王关系不远不近,将来他上了位,与我们也无妨碍。若是太子登了帝位,你也不必担心,有定国公府在,再加上城安伯府,还有我在,谅他也不敢行天下大不韪之事,再者当时太子到底年轻,等他做了皇帝,年纪也都长了,一些事情也就淡了也说不定。这皇储之事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只好见招拆招了。”

    李瑶琴对太子之事倒不是太放在心上,忙点头表示明白,李意书见妹妹想了过来,也就放了心。

    倒是李瑶琴想到当年自己是那样毫无保留地爱着贤王,没想到竟是被他一路算计利用,心里着实愤恨,虽然她明白贤王前世也不是不爱自己,只是那份爱掺杂了太多利益,现在想来,他当年确实极为忌惮沈秋君和沈家,可笑自己做了棋子竟不自知,还暗地里嘲笑沈秋君的痴心妄想。

    再想到自己重生后,竟然还一心想到重温旧梦,真是可笑可怜,幸好当年为了避开六皇子,使得今生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了改变。不然怕是免不了又被当做棋子对付沈丽君了。

    想到那份不对等的爱情,李瑶琴心里不由哀叹,心中不忿又如何呢,不要说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无法报复于他,可怕今生还要依附于贤王呢,真是够让人憋屈的。

    回到定国公府,李瑶琴便急忙把贤王私通北蛮的事情告诉了林景周,对于林景周,李瑶琴还是可以把握的,知道他秉承了定国公的训导。必不敢做那等卖国通敌之事。

    林景周听说李意书已知贤王设计于他,不由眼神有些躲闪,所谓大丈夫欲成大事不拘小节。这事他也是曾参与意见的,不过听说贤王曾与北蛮人接触,他倒是大吃一惊,按他的处理原则,为了得益之争。内部可以斗得你死我活,但是却必须一致对外,不然实在是愧对自己的将门出身了。

    因为这事也只是李意书的猜测,而林景周又一向与贤王亲厚,自认对贤王的为人还是有所清楚的,故只是在心中画了个魂。便还是选择相信贤王,便对李瑶琴道:“这事无凭无据,你只放在心里。切不可随意对外说出,小心祸从口出。”

    鉴于现在的情势,不管林景周信与不信,其实都不能改变什么,李瑶琴也不过是让丈夫心中有数。别再被贤王的假仁假义迷惑了,见林景周虽口中相信贤王。心里却未必没有疑惑,便也就丢开手去了。

    元宵节当日,天空竟飘起了雪花,到了夜间便下了厚厚一层,各家各户都在府里点起花灯,白雪红灯,更是凭添几分乐趣。

    看到此情此景,李瑶琴不可避免地想到当年与贤王浓情蜜意过元宵的情景来,故心里没有一点过节的喜庆反而郁郁寡欢,毕竟多年来一直认为纯洁无暇的爱情顷刻间被还原成了原本的肮脏面目,不免让人心情沮丧。

    偏她上有公婆中有丈夫下有儿女,这两日不免要强颜应付,且还怕被林景周看出端倪,心情再糟糕,也要挤出灿烂笑容,心里的疲惫可想而知。

    倒是大家赏花灯时,林景周也发现李瑶琴的心不在焉,便关心地问她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瑶琴忙笑道:“倒没什么心事,只是看到这皑皑白雪,不由想到前几日在安乐王妃面前提起拿梅花上的雪水烹茶的事来,倒是引起她的兴趣,说要等她生产后必要来品尝一下。方才才想到我去年收的雪水已然用完了,咱们府里的梅花太少,这个冬天,只怕是最后一场雪了,只怕收不齐,若是拿其他的水来充数,倒是不恭了。”

    林景周见是女人家矫情的作派,本不放在心上,不过看妻子为此神情不安,知道她是不想食言,便笑道:“这有何难,京郊庄子旁边有一座寺院,院后满是梅树,按着往常的惯例,只怕这几日开得正好,不如后天闲了,我带你去,保管多少雪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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