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从良记 作者:帘卷朱楼(起点vip2013-12-19正文完结)-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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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丽君叹口气,不说沈秋君如何,就说今天看沈惜君和程秀梅二人,她二人的相貌比起当年的自己差了不是一点半星的,可昨天看她们仍是青春美貌如昔,脸上那发自内心的明亮开怀的笑真是刺得人眼痛,更让人嫉妒不已。
哪里像自己,把一颗心都放在贤王身上,十几年劳心费力,容貌被一点点磨掉,苍老慢慢占据了脸庞,每日梳妆时,往往要鼓足了勇气才敢睁眼看镜子里的自己,可就是这样,还失去丈夫的心,也不得娘家的欢心。
沈丽君越想越委屈,泪珠便如断了线的珠子洒落一地,这时贤王正好走进来,今日是该睡在沈丽君房中的。
贤王一眼看到沈丽君脸上的泪痕,他本就心情不畅,又被六皇子强灌了好些酒,正满腹难受,见此不由大叫“晦气”。
沈丽君见贤王一脸的嫌恶,任由自己流泪,再不复当年的温柔体贴,心里灰了大半,也懒得扮贤良,也不起身伺候,仍是默默坐在那里。
贤王酒喝的太多,身体正难受,见沈丽君如此冷漠,心里气忿,再看沈丽君在灯下老态毕现,美貌已是减去大半,再不能与年轻貌美的妾侍相比,不由冷冷说道:“你既然无心伺候,我只好去她人房中了。”
沈丽君也来了脾气,冷笑道:“请便。”
贤王一拂袖子,冷笑道:“也罢,一块盐碱地,也是白费力,倒不如留些精力在别处,或可有些效用。”
沈丽君心便被狠狠地刺痛了,只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睁睁看着丈夫无情地离去,不由流了一夜的泪,第二日起来一点精神气也没有,草草打发了来请安的侍妾们,斜靠在塌前发愣。
兰姐儿见母亲比之前几日更显老态,心疼不已,又知昨夜本该宿在母亲房里的父亲去了别的妾侍那里,偏她一个闺中女子也不好管父母的房中事,便上前说些其他的话来逗母亲开心。
沈丽君见女儿如此懂事孝顺,心里大为宽慰,心情也好了许多,一时又笑道:“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这话真真不假,可惜眼看着你已是大姑娘家了,再舍不得也要留心给你说人家了。”
兰姐儿听到提起自己的亲事,不免有些羞意,不过因为贤王如今仅有一子一女,儿子年纪小,一些事上不好讲得明白,倒是见女儿自小聪颖,且胆识也是不凡,不由心中十分疼爱,一些事情上也会讲给她听,所以兰姐儿倒是十分理解支持父亲的大业,且又看到父亲子嗣少而弟弟又年幼,一些事情上帮不上忙,自己身为长女,少不得多帮着父亲些了。
所以兰姐儿待脸上红晕退去,反正容说道:“儿女亲事向来是父母做主,女儿自然是听父母的,只是有一句话放在这里:如今父亲大业未成,弟弟年纪又小,女儿是个女子没什么才能势力,只要能助父亲一臂之力,女儿决无怨言。”
沈丽君听了心中一痛,连声道:“你真是个傻女子,这样岂不是要毁了你的一生。我是过来人,明白女子怎样才是最幸福的,像你环表姐嫁个寻常人,一夫一妻生儿育女不好吗?有时候外面男人的事情,咱们内宅女子还是少管的好。”
兰姐儿闻言心中冷笑,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世间男子多薄幸,父亲当年对母亲不也是恩爱有加,可十几年过去,父亲仍是纳了多位妾侍,与母亲的夫妻感情也日渐稀薄,焉知环表姐不会步母亲的后尘?
兰姐儿想了一回,笑道:“世间痴情男儿太少,天下能有几人撞对了的,不必提石家表姐夫如何对环表姐好,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永宁侯府将他家压得死死的,他才不得不做小伏低,等他将来有了出头之日,还不知事情如何呢。当然有父亲和六叔在,他今生怕是难有扬眉吐气的时候了,象这种窝囊的男人,女儿还真看不上眼,宁可不嫁,也不要嫁这种没出息的男人的。”
兰姐儿说到这里,又悄悄靠近母亲小声说道:“将来若是父亲大业有成,这天下的男子还不是尽着女儿挑拣,不过是现在委屈一时,却能换得后半生的逍遥自在,有何不可呢。”
一语未了,就听贤王在门外大笑道:“好,好,不愧是我贤王府的大郡主,岂是寻常女子可比的。”
倒把沈丽君母女二人吓了一跳,忙起身向外看去,只见贤王已经笑着走了进来。
正文 第二五五章 六爷谏言
原来贤王昨夜去了侍妾房中,今晨酒醒后,心中倒是颇为后悔,他与沈丽君夫妻十几年还是很有感情的,她到底是自己的正妻,是自己一双儿女的母亲,实在不该让她这样没脸,况且妻子后面还有沈家,夫妻真闹僵了也不好,所以便想着过来和妻子说说软和话。
没想到刚一进屋,便听到女儿的一番话,他忍不住为女儿不同寻常女子的见识而叫好。
沈丽君母女二人已起身相迎,贤王含笑看着女儿说道:“世间又有几个男儿能配得上我的女儿的,你说的很对,只为娘家强了,才没人敢与你为难,将来等为父成就大业,必将为你寻这天下最难得的男儿为夫婿。”
兰姐儿羞涩一笑,知道父亲是来给母亲赔罪的,便笑着退了下去。
沈丽君顿感全身无力,心中为女儿悲哀,此时她才深深明白沈夫人当年的心情,事情如今又报应到自己及女儿身上,如今她心中已有悔意,却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只能一路走到黑,将来女儿的命运又会如何呢,她实在不敢想象。
这时太子妃正对镜梳妆,宫女们一边帮着她梳妆,一边如往常一样,对太子妃驻颜有术赞不绝口。
太子妃从镜子里看到宫女洋溢着青春的笑脸,再看自己早已遮不住老态的脸庞,忍不住叹息道:“这话也不过是你们闭了眼随意夸罢了,幸好只在这东宫没有让人看到不然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宫女们忙笑道:“不是小的们胡乱夸,实在是您国色天香,如今眼看着都要抱孙子的年纪,容貌仍不减当年,竟还似二八年华一般,实在是让人羡慕。”
太子妃不由笑道:“一个个都是小油嘴儿。这话虽假,听着倒是让人受用。若说容貌不减当年,我看只有安乐王妃能当得,再就是……”太子妃本想提定国公世子夫人,不过想到她与自家的尴尬,便急忙住了口。
昨日也有跟着太子妃一起去安乐王府赴宴的,心里倒不得不承认,安乐王妃不仅容貌不减当年,甚至更胜于当年,此时守着太子妃倒不好直说出来。便都笑道:“安乐王妃固然不差,不过比着您来还是差了些,不说她容貌不及您。只您这雍容华贵的通身气派,她差您远矣。”
太子妃闻言不由一笑,也不再争辩,只由着她们将自己夸得天花乱坠。
却不知太子此时已经等在外面,自然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太子每年也会见到沈秋君几面的。不过因为沈秋君虽空有一张美貌的芙蓉面,但言行举止向来中规中距,如木头人一般,太子也没再生出什么旖旎心思来。
今日听到妻子与侍儿们的话,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倒让太子又生了点心思出来。打算等今日见到沈秋君要好好打量一番。
沈秋君与六皇子一同抱着儿子先去拜见皇上叩谢了皇恩,皇上看着孙子很高兴,又赏下不少的东西来。勉励了六皇子一番,这才放他们去了东宫。
太子夫妻已经等在那里,因为六皇子与太子是兄弟,二人又交好,且往年沈秋君与太子也是见过面的。今天又是她抱着儿子前来,故并未死守内外男女有别。大家先是一起在厅中见了礼。
太子借着喝茶,暗自打量着沈秋君,果如妻子所言,比起当年的青涩来,如今的姿容更加明艳,许是因为刚出月子,尚有些发福,更显得脸颊白暂肌肤丰泽,别有一种富贵妩媚之态。
为了表示敬意,六皇子自奶娘手中接过儿子欲亲自捧到太子眼前相谢,众人不曾想到能亲眼看到六皇子抱孩子,都觉得好笑,一个个眼睛不眨地看着六皇子和榛哥儿。
沈秋君更是瞅心地看着六皇子的手,概因六皇子一向不是太喜欢孩子,又道当年也没怎么抱过松哥儿,故对儿子们要一视同仁,就都不抱了。
而今天不过是因为方才面圣时,儿子是由沈秋君递给内侍,然后转给皇上看的,如今在太子这里,倒是不用内侍,如果用奶娘却又不恭,若要沈秋君抱给太子看,却是大大不妥,于是少不得劳动他本人。
沈秋君见六皇子略带笨拙地抱起儿子,眼中便流露出担心来,又恼六皇子平日里对儿子们关爱太少,不然有前面两个儿子的基础,今日也不至于如今毛手气脚,让人心里直发颤,不由眼中带了嗔意。
六皇子抱起儿子,见榛哥儿也不哭闹,不由得意地看了妻子一眼,沈秋君警告地狠瞥了六皇子一眼,便又恢复成恭顺温婉的样子,含笑站在一边。
太子见了大感意外,他实在没想到平日里木头一样的沈秋君也有如此多变的一面,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就和会说话一般,直勾人心魂,不过倒也能想得通,如果她没有些独特之处,也不会让六皇子多年来甘心守着她一人,看来当年沈秋君那撩人的姿态绝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这时六皇子已经小心地把儿子抱到太子跟前,笑道:“榛哥儿来见过大伯,昨天你可是出尽了风头,这可多亏了你大伯呢,将来好好孝顺你大伯,说不得还能得个王爷做做呢。”
太子妃已经笑了起来:“了不得了,老六你也太贪心了,榛哥儿才刚满月呢,你就想着帮他讨官来呢。”
沈秋君闻言也在一旁笑了起来,却也不说话,只是眼睛盯着儿子。
太子忙收了心思,看了一眼榛哥儿,昨日匆忙间未细看,如今一看,却发现他长得格外象沈秋君,便笑道:“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必不会亏待了他的。”
六皇子夫妻忙又谢了恩,一时太子妃邀了沈秋君去到后殿哄着孩子玩,六皇子则与太子一处说话。
六皇子说道:“如今大哥继承帝位已是大势所趋,现在既要防着贤王狗急跳墙做困兽斗,也要时时谨言慎行,不可再节外生枝。”
太子得意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三个月后的封禅大典,皇上已经明确告知由我替行,贤王再别做什么美梦了。”
六皇子忙笑道:“如此弟弟就在此恭贺大哥了。只是我还有一句话相劝:越是将要快成功时,就越该谨慎,我听说前几日徐戒因事得罪了大哥,闹得很不愉快,这是怎么回事,要知道他可是先皇极器重的人,特派他来相助大哥的,于公于私,都得给他些面子才是。”
太子面上一红,说道:“不过是下面人孝敬了几个美人,他就在一旁唧唧歪歪地,说什么现在是紧要时刻,小心防备他人安插进细作来,最好将来路不明的女子都撵出去,说得好像我多昏庸似的,连个女人都看不明白。所以我一时气急就把他给赶出东宫去了。”
六皇子不由笑道:“徐戒仗着他是先皇的人,确实是管得多了些,不过现在大事未定,大哥实在不必和他一般见识,只恭敬地供着他。至于那些美人,倒是可以清一些出去,也让世人知道大哥对先人的至孝和从谏如流的胸襟,等大哥成了事,天下美人还不是由着大哥挑选吗。”
太子闻言心中有些不喜,六皇子这样拐弯抹角地,还不是打着和徐戒一样的目的:将东宫的侍妾们驱逐出去。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不知饿汉饥,他六皇子倒是夜夜搂着天下第一等的美人儿,自己不过是略寻个平头正脸的,就跑来当起了诤臣来。
说的好听,将来天下美人由着自己挑拣,如今看皇上身体还健壮着呢,等到自己成了皇上,只怕早就发白齿落,对着美人有心无力了,倒不如现在能享受一时是一时的。
好色是男人的通病,皇上还没说什么呢,他跑出充什么正派人,如果自己能寻到一个如沈秋君一样的绝色有风情的美人,他也会收心的,可惜他时运不济,总寻不到合自己心意的人儿。
六皇子见太子面带不悦,心中不免一叹,便又转了其他的话来说,见时辰不早,便带着妻儿告辞离去。
回去的路上,沈秋君见六皇子闷闷不乐,便问道:“我看你与太子相谈甚欢的样子,怎么现在又是这个模样?”
六皇子叹道:“局势对太子越来越有利,可是人总爱得意忘形,越是最得意时越容易被人打倒,况且贤王也不是个怂的,此时必时时暗中窥视太子的一举一动,好趁他松懈时寻到把柄,将太子一举打倒。最近和太子商议的很多事情总是被人从中作梗,我怀疑是太子身边的人泄露了消息,可恨太子却舍不得他的美人,也不知白白替贤王养了多少细作。”
沈秋君闻言,也不由担忧起来,太子一旦被拿下,贤王便是不二的上位人选了。
六皇子见状,忙笑着宽慰道:“你不必担心,也是我猜疑心太重,其实想想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已经和徐戒商议妥当,如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只我与他二人悄悄商议布置即可,如此一来,太子身边的人想要泄密也不能了。只要太子顺利上位,凭我与徐戒的能力还是可以将一些事情抹平的。”
正文 第二五六章 亲事被拒
虽然六皇子如此说,沈秋君还是忍不住担心,如今她已经完全没了前世先知的优势,想要在以后的路上帮六皇子也是有心无力了。
偏偏太子行事又总是粗枝大叶,六皇子的状态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这倒也罢了,就怕出力不讨好,反惹太子不高兴。
沈秋君小声劝道:“你们私做主张,固然是为了太子好,只怕他未必领情,一些事情是还是小心些的好,只要太子不犯什么大错,想来还是不难维持着现在的局面的。”
六皇子见榛哥儿在妻子怀中睡得香熟,便轻轻把沈秋君拥在怀里,笑道:“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傻,凡事有徐戒呢,他可是一心想要完成先皇嘱托辅佐太子呢。唉,要是皇上早日宾天……”
话未说完,吓得沈秋君急忙捂住六皇子的嘴,斥道:“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要人命的话来!”
六皇子轻笑道:“不过说说罢了,有这种想法的人也不是我一个人。”
沈秋君还欲再说话时,榛哥儿却被母亲的动作惊醒,哇哇哭了起来,沈秋君忙轻声哄劝着,榛哥儿抽抽啼啼了一会,这才安静下来。
沈秋君此时得空抬头看了六皇子一眼,却见他正坐在一旁,眉头紧皱成一团,因为他向来不喜孩子吵闹,便也没放在心上,轻拍着儿子入睡。
六皇子见儿子住了哭声,这才又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其实以六皇子的性子,就算是为了压制贤王,也不至于如此殚精竭虑地帮着太子,完全把太子登基之事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办了。
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六皇子考虑事情也开始往长远里看,这时他骇然发现。他与沈秋君有一个把柄被贤王牢牢捉在手中:沈秋君被道士所言母仪天下的命格。
当年他没将那当回事,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回去,他绝对会让死士们想尽方法也要将贤王和那道人一同除去,可惜那时的他太意气用事,只想着有朝一日,他要意气风发地看贤王如何机关算尽一场空,如何跌到尘埃里,所以才只逼那道人改了口保沈秋君无恙,现在才发现真是大错特错。
当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