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从良记 作者:帘卷朱楼(起点vip2013-12-19正文完结)-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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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君吓得急忙一把抱住,这才发觉女儿浑身发烫,直吓得魂不附体,忙宣了太医来。
经太医细细诊治后才知,原来小公主跟着熬了几天,夜里不得好好休息,竟有些受了凉,不过因着她出生时身子骨弱,所以沈秋君平日很注意对她身体的调养,故体质倒是不错,如今虽有些发烧,只要好好休养,吃点药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沈秋君虽稍轻了口气,但因事务繁杂,不能守在女儿身边,只交于宫人照看,又有些不放心,正心焦时,看到母亲过来,她才仿佛有了主心骨。
沈秋君本已安排人在偏殿收拾了让女儿休息,此时想到这里人来人往太过嘈杂,不利于女儿休养,于是便让人带去附近的一处宫殿,并请母亲代为照看。
这样一来女儿既能静养,而自己空了也可以去看一看,母亲也能借机休息一下,倒是一举三得。至此她才安下心来处理守灵事宜,至于在母亲身边充做丫头的珍姐儿,她在忙乱中倒是一时没有看出来。
沈夫人耐心哄着外孙女喝了药,小公主身子也是倦了,再加上药效,一时便在外祖母和蔼的声音中沉沉睡去。
沈夫人见小公主睡得香沉,自己也不由打着哈欠,宫人见此,便请沈夫人也到旁边塌上休息。
沈夫人摇摇头,她明白女儿的心思,可是身为母亲,她也很心疼自己的女儿,看到沈秋君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茶不沾唇,她虽然累,却哪里能睡得下,且又知道这照顾小公主的人是沈秋君极信得过的,便道:“你们好生看着些,我去皇后那边看看,若没什么事,我马上就回来。”
宫人们忙答应着,任沈夫人去了。
倒是珍姐儿此时起了心思:沈秋君方才是忙中没看到自己,如果一会被她看到,又是事端,况且那边皆是外命妇,皇上必不会去那里的,可自己的机会却少得很,如果今日错过了,还不知猴年马月才得机会再进宫呢。
珍姐儿心中默念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给自己打完气后,她认为自己不能辜负这次机会,万不可跟着祖母往那边凑,必要自己寻机会才成,于是,珍姐儿对祖母说道:“小表妹太年幼,又生了病,把她交给几个不相干的宫人,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如今也不好到人前去,不如就在此帮着照看她,免得那些宫人偷懒。”
沈夫人听了,也觉得有理,宫人到底不如自己的亲人可靠,便点头同意了。
那宫人们倒是也有识得珍姐儿的,虽不知她祖孙二人这是唱得哪出戏,不过因着前次珍姐的表现,宫人们对她不放心,只是客气地让她到一边的偏殿去,贴身照应的事情一概不劳烦这位沈家小姐。
如此倒是更发遂了珍姐儿的心,她如今满腹心事,哪里有那个心情照看一个小姑娘,正好乐得暂避一处,伺机而动。
也是合该出事,当然在珍姐儿眼中却是天随人愿,因为庄承荣竟然过来看望女儿了。
原来庄承荣做为孝子在灵前痛哭,因伤心过度,竟是昏厥过去,唬得众人几乎魂归天外,都跪请皇上珍重身体,于是庄承荣便趁势来到后面休息。
小成子扶着庄承荣坐好,直夸道:“爷戏做得真好,险些连小成子都骗过去了。”
庄承荣揉着肠胃,紧皱眉头道:“做什么戏,爷我是真的饿昏过去了。世人真真可笑,不看重人活着时,儿孙们是否真正孝顺,这去世后,子孙如何在丧事上的表现,倒是瞪着眼睛看得仔细,好像只要做戏做的好,越是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就越能表现出孝顺来,至于之前的一切忤逆不孝,便可以一笔带过了。”
小成子没听完庄承荣的牢骚,而是赶忙说道:“我这就去给爷寻些吃得来。”
庄承荣点头,又道:“我方才恍惚听到后宫宣了太医,这是怎么回事?是外命妇中出了意外还是……”
小成子忙出去叫了人去做吃食,又叫人来打听了,然后回来说道:“是小公主受了凉,已经诊断服了药,不碍事了。”
庄承荣闻言一惊,他知道这个女儿是妻子的心肝,这一下子也不知让妻子心焦成什么样子,再则他一个练过武身子健壮的男子尚且有撑不住的时候,女儿如此娇弱,更不可大意,遂问道:“她如今在哪里,我去看看。”
小成子忙笑道:“倒是巧了,就在离此处不远的凝和轩,等爷用了东西再过去也耽误不了多大的工夫。”
庄承荣便道:“我先过去看看,一会等茶饭好了,让人送过来,这几日也没能好好陪陪喜儿,今日也算是个空,你在这里看着些,有什么事过去叫我。”
一时庄承荣到了凝和轩,宫人们慌忙出来迎接,庄承荣摆摆手,自己轻手轻脚去了内室,只见女儿正睡得香,伸手摸一摸女儿的额头,倒不是很烫,这才放了心,走出内室询问具体的情况。
第三二九章 事情不成
此时在偏殿的珍姐儿也早得了庄承荣过来的消息,正在房中激动不安地来回走动,她知道贸然进宫是一招险棋,可是她此时已经别无选择,前段时间她已经从父亲口中探得,他确实有把自己许配给表哥的意思。
珍姐儿不由暗恨,幸好太上皇宾天,这件事情才拖了下来,但是接下来一年,官爵之家因制不得嫁娶,而皇上亦要斋居素服,她根本就没有机会,且自己日渐年长,到时只怕一除了服,便被父亲打发嫁了。
唯有此时,才是浑水摸鱼的最佳时机,珍姐儿耳边又想起兰姐儿的话:“自来富贵险中求,你如此才貌真甘心只做庶民妻吗,且不说桂儿寿命长短,但他这一生最好的结果也只能做个庶民,官身就不要想了,万一哪天皇上想起他来,只怕连性命都不保。你自己要想清楚,机会只能靠你自己把握。”
珍姐儿深呼一口气,把手放在胸前,暗道:既然已经进了龙潭,事情也由不得自己了,成了,自己一年后说不得就是皇妃,不成,有沈家在,自己未必不能全身而退,只有拼过了,才不会后悔。
珍姐儿给自己鼓了劲,便打开房门往小公主房中走去,哪知此时庄承荣见女儿无恙,便暂到旁边房中歇息去了,珍姐儿看到那房门处守着的小内侍,有些呆愣:没有皇上传召,她轻易走不进那扇门的,万一嚷起来,一个御前喧哗的罪名下来,她今日算是白进宫了。
说来也巧,沈秋君每日都让人精心熬制汤水给庄承荣父子几人,女儿自然也是有份的,此时便有宫人依例送了来。
殿中女官忙接了过来,笑道:“小公主刚服了药睡下,此时可不敢叫醒了。这汤也只好先放在炉边煨着,等她醒来再用吧。”说罢,便交代小宫女送到炉上好看照看,不许闲杂人等近前。
这时又有一个宫女说道:“皇上也在这里,怎么就只送了小公主的来?”
那送汤的宫人倒是愣了一下,笑道:“我们那里并不知皇上在此。仍旧送往前头去了,少不得多跑点路,幸好两处倒离得不远。”
所谓说着无心,听着有意,珍姐儿心中便有了主意。一径往厨房而去,对照看汤水的小宫女颐指气使道:“如今皇上正饿得难受,我先把这碗汤送过去。等一会皇上的汤送来,再给小公主饮用。”
小宫女有点被震住了,况是宫中当差的,最是伶俐,她的职责只是负责小公主,至于不在自己职责内的事情,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故只张了张口。最终也没说出话来,眼睁睁看着珍姐儿把汤端走。
此时庄承荣正无力地歪在塌前,小公主身边倒有些点心。他便无耻地把女儿的零食占为已有,不过那些零食不过是哄着小公主玩乐的,况且沈秋君怕女儿点心吃多了。便不肯好生吃饭,故也不过随身荷包带了一点而已,这点哪够庄承荣塞牙缝的,倒是把那饥饿感更加的引了出来。
庄承荣捂着肚子,哀叹自己一个堂堂的皇帝竟也会这么一天,一边暗骂宫人们动作迟缓,一时又想到当年也是饥肠辘辘地和沈秋君相互依偎着,那时的点心还没有这么多呢,还全进了自己肚里,也不知当日沈秋君是如何挨下来的。
这里便听到房门声响,庄承荣知道送饭的来了,精神一振,忙睁眼看去,倒不由一惊,急忙站起身来,笑道:“玉姐姐,你怎么过来了?都快饿死我了。”
珍姐儿初见庄承荣,没想到他竟憔悴狼狈至斯,既震惊又很是心疼,前边的话虽怎么听清楚,便后面便明显听到他的声音里大有撒娇的意味,不由想起兰姐儿的话来:“他此时正是亲人过世心里最为脆弱的时候,而且这守灵也是极为折磨人的,说不得这就是进驻他内心最佳的机会。”
因为兰姐儿从未嫁过人,珍姐儿还真有些信不过她对男人的分析,但此时见庄承荣如此表现,心里倒真是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也更有了信心,于是姗姗走上前去,抑制住激动喜悦的心情,柔声说道:“皇上,请用汤。”
庄承荣迎上前的步子便顿住了,再一细看,哪里是沈秋君,眼前的分明是一身素服不知何时变得温婉柔顺的珍姐儿,他不说自己方才是饿花了眼认错了人,想到方才自己还撒痴撒娇,顿时恼羞成怒,喝道:“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吓得珍姐儿急忙低了头,慌乱地答道:“姑母让民女进宫帮着照看小公主,得知皇上在此,便让民女把汤水一同送来了。”
庄承荣坐下身来,他知道依沈秋君的行事做派绝不会这样安排的,可也不信珍姐儿敢无视欺君大罪在自己面前撒谎,想了想,便道:“你把汤放在那里,退下吧。”
珍姐儿心中大急,一边用银针试了汤,一边慌忙说道:“这是姑母第一次交代差事给民女,民女自然尽量做得尽善尽美,还请皇上饮了此汤,民女才好回去给姑母交差。”说罢,她坚定而又带了丝乞求的神情看着庄承荣。
如此一来,庄承荣更觉得事情不对劲,他可没心情没工夫陪她玩下去,便冷喝道:“滚出去。”
珍姐儿见庄承荣毫不动心,也知事情不成,庄承荣比她想象的要正气的多,这时小内侍已打开房门,珍姐儿只得沮丧地退了出去。
庄承荣便对小内侍吩咐道:“让人把她看起来,然后把汤送到太医处,看看可有什么问题没有?若有什么不对劲,到前边来寻我。”
庄承荣起身到女儿房中,见她仍在甜睡,这才放心离去。
珍姐儿刚回到房中,便有几个宫女冷着脸进来看着她,她顿时觉得情况不妙,不过想到方才自己的动作中并无不妥之处,虽说撒了点小谎,却也是关心圣体,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虽然如此说,可珍姐儿的心怦怦跳个不停,总觉得要有坏事发生,时间也似乎静止不前了,终于好半天过去,她便被人押到一处宫殿。
殿中或坐或站,倒是满满的人,珍姐儿大惊,打眼看去,除了庄承荣夫妻外,祖父母、父母及叔婶皆在,心中顿时恐惧起来。
而沈大嫂看到被押进来的女儿,心里不由揪作了了一团,她已经大体猜测到事情可能的由来,不由怨恨地看向婆母与弟媳。
原来虽然沈大嫂虽然被关在祠堂,不过家事不比国事重要,如今正值国丧,她身为国公夫人自然也要来哭灵的。
沈大嫂在心里为自己为女儿抱屈: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被关了起来,如果不是婆母和弟媳对女儿的疏于管教,女儿如何会走错路,女儿年纪还小,又正值情窦初开,乍见到英俊男子动心亦属正常,身为她的长辈就该负起教导的责任来。
若是别的男子也倒罢了,凭着沈家的权势自然能摆平,可如今竟要招惹到庄承荣这个魔王手中,沈大嫂担忧地看着女儿,心中暗自祈祷,事情不要象自己所想象的那样。
这时站在珍姐儿身旁的太医冲庄承荣暗暗点了一下头,庄承荣看了,心中有数,便道:“让各位过来,实在是件事今日不得不解决了,身为沈家的女婿,我实在是难于启齿,还是太医来说吧。”
其实沈侯等人被皇上此时叫进来,因不知是何事,心中惧有些惴惴不安,等看到珍姐儿被押了进来,虽然觉得意外,心中倒有些谱。
尤其是沈夫人,只道孙女偷入宫一事被发觉,但到底只是个闺中女子,也做不出什么大事来,顶多礼仪不周,或是顶撞了贵人,只要有沈秋君在,不过是要打要罚丢些面子,性命应是无碍的,不过听了庄承荣的话,众人才知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心便不由提了上来。
太医已经说道:“方才沈二小姐送了碗汤给皇上,下官细细查看后,发现里面竟然被下了催情药。”
沈家众人听了,俱是一怔,接着便想到珍姐儿这种举动的意图,不由羞得满脸通红,只恨不得自己从来都不是沈家人。
珍姐儿忙道:“那碗汤是皇后娘娘送给小公主饮用的,因小公主睡下不曾用,民女关心皇上圣体,这才自作主张拿去给了皇上,至于汤里有什么,民女实不知。”
除了沈大嫂眼睛一亮外,其他的沈家人俱如没听到一般,只低头看地。
庄承荣嘴角便噙了一抹冷笑,太医这时又道:“这催情药倒有个特点,喝下去须得有药引子才能有效果,我想沈二小姐身上必藏了助情花浸染过的物件。”
庄承荣便命人引沈夫人等几位女眷带珍姐儿去偏殿检查。
珍姐儿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沈夫人等人见此,脚下便有千斤重,不由乞求地看向沈秋君。
沈秋君坐在这里也是煎熬,毕竟是自己的内侄女做出这等事来,且对付的又是自己的丈夫,故除了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尽交给庄承荣,她还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第三三零章 上行下效
沈夫人等人看到沈秋君的表情,知道沈秋君已经做了选择,只好带着珍姐儿随宫人去了偏殿。
不多时,便见沈夫人等人和珍姐儿一样苍白着脸走了出来,宫人则上前呈上了一方精致的手帕,太医接过来嗅了一下,说道:“确实浸染了助情花的汁液。”
沈家人俱无地自容,只道:“是臣等管教不严,才出了这等丑事,一切全凭皇上处置。”
庄承荣看着沈昭英夫妻,冷笑道:“向来听闻卫国公夫妻极重礼数规矩的,怎么就教出这么样的一个女儿来?”
珍姐儿被从身上搜出帕子来,知道事情已然败露,这才真正害怕起来,如今见庄承荣羞辱父母,心中羞愤,便对庄承荣叫道:“皇上,我是真心爱慕您,才会做出此事来的,这是我自己做下的,实与我父母无关,皇上,天地日月可鉴我的一片真心啊,皇上愿意如何处置我,悉听尊便,但请不要牵连到我父母身上。”
庄承荣嗤笑:“朕如何裁断,用不着你这不顾伦理不守礼教的人来指手画脚,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你父母在此做了什么,我自然会查清楚的。”
珍姐儿见庄承荣眼中是对自己满满的嘲笑,心里冰凉一片,再看沈秋君亦是冷冰冰看着自己,知道今日无论如何是不能善了了,不由生出鱼死网破的心思来,指着庄承荣大笑,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人人都道皇上聪明睿智,今日才知皇上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对皇上一片真心,却遭皇上嘲讽,却不知您被她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皇上说的对,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做的事固然不容于礼教伦理。可也不过是受了当年皇后爱慕贤王想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