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之后,再无晨光-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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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嫂，小屋还没有人修吗？”秦君钰问。
“我已经请人了，本来他今天过来的，但临时有事没来，没有关系的，他说明天就会过来。”
“嗯，那你小心一点。”秦君钰关心道。
“好。”
待陈嫂走后，毕曦轻声问道：“家里还有漏水的房子吗？”
毕曦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惊讶的，秦家好歹也是个有钱人家，提供给保镖和佣人住的地方都是高级的套房，怎么会还有漏水的小屋？
“有一间，那是二十多年前陈嫂和她大女儿住的地方，那时候秦家多灾多难，陈嫂一家人依附在秦家，也难免遭受一些事情。陈嫂的丈夫和大女儿都死于一场阴谋之中，奶奶为了补偿她心里的痛，后来重建秦家的时候并没有拆掉那间小屋。”
毕曦回头本想看陈嫂一眼，却瞧见了刚回来的小卓。
小卓提着两个箱子，衣服微湿。
“小姐。”小卓喊了毕曦一声。
“小卓回来了。”从房间出来的秦老夫人说，“把箱子就放那里吧，去洗把手先吃完饭，一会儿再收拾。”
刚换好鞋的小卓听秦老夫人这么一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家小姐。
毕曦笑道：“听奶奶的吧。”
“是。”小卓听话地把行李箱放下。
秦老夫人点了点头，说：“以后你和你家小姐就都住这里了，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家里也不缺那点钱，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跟你家小姐或者先生说，知道吗？”
“是。”小卓反射性道，似乎有些害怕秦老夫人。
“奶奶爱操心的毛病又犯了。”秦君钰低声在毕曦的耳边道，语气里满是无奈，惹得毕曦一阵笑。
入座后，不到三分钟，人陆陆续续到齐了，让毕曦觉得惊讶的是，秦君钰的父亲长的相当好看，妥妥的中年美大叔一枚，惹得毕曦看了好几眼。
之前在新安酒店的时候，她的注意力都在蒋冰冰和秦君钰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这么一看，秦君钰身上的气质和他父亲有些相像，估计两人走出去不会有人说不是父子。
“爷爷奶奶，爸，妈，还有妹妹，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毕曦，我的女朋友。”秦君钰起身介绍道。
毕曦没有想到秦君钰突然的这一出，有些微愣。
秦君钰微笑地看着她，缓缓地牵起她的手，拉她起来，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
多年之后，这一幕依旧清晰地浮现在毕曦的眼前，因为这个时候的她和他是幸福的，没有隔着任何的血海深仇。
……
两方家长见面一事很顺利，只不过男女方家长数量差距悬殊，男方有包括秦君雪的小姨包括秦君雪总共有六个人，女方就只有毕曦老爸一人。
“爸，我给你介绍一下吧。”毕曦说。
“卓兄，好久不见。”美大叔秦天军道。
毕曦很是惊讶，“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还很熟，是吧，卓天皓。”秦丽雅皮笑肉不笑道。
卓天皓拉着毕曦坐了下来，丝毫没有一丝躲避地看向秦丽雅，说：“好久不见，丽雅。”
“爸，妈，我想这顿饭不用吃了，君钰和毕曦的婚事我是不会答应的。”秦丽雅说着，拿起自己的包站了起来。
“小姨，你这是怎么了？”秦君钰问。
“君钰，小姨对不起你，但这个男人，他是害死你姨丈的罪魁祸首，如果你要娶他的女儿，原谅我，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你父亲他也不会答应。”
“丽雅。”秦老夫人沉着脸叫住秦丽雅，“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端端的，突然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惊呆了在场所有不知情人，包括秦老夫人。
“妈何必问我，阿奇是怎么死的，爸和哥还有你对面那个男人最清楚。”
“天军，你说。”
“妈，是一场误会。”秦天军站起身来说。
“误会？”秦丽雅红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天军，“好好好，你不愿意说，那我来说。当年，阿奇接到上级的任务运送一批很贵重的药物去新疆一个秘密基地，但在中途却遇到了这个人。
他和一伙人杀了阿奇必经之路的一个村子所有的人，然后假扮成那个村子里的人招待阿奇，最后在阿奇和他的战友们饭菜里下了药，然后逐一杀了阿奇和他的战友。我说的对吗，卓天皓？”
秦丽雅质问的语气很重也很冲。
“丽雅，你和林奇都是我的同学，我没有杀害林奇，更没有杀害村里任何一个人。这点，你哥还有老爷子都求证过。”
“你别再撒谎了，我听耳听到的，阿奇一个战友他幸运逃了出来，他亲耳告诉我的，这不可能有假。但是你们手脚太快太干净了，我还没得及收集证据，你们就杀了他，毁灭了所有的证据。”秦丽雅说到最后都是吼出来的。
“够了，秦丽雅，这里是餐厅，是吃饭的地方，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天军，你也跟我回去，好好跟我说是怎么一回事？”
一顿饭不欢而散，这和毕曦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君钰。”毕曦叫住也要跟着他家里人离开的秦君钰。
“曦儿，你先回去别墅，等过两天我再去看你。”秦君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一刻，毕曦忽然觉得心拔凉拔凉的，在这个并不温暖的冬天凝结成冰。
肚子传来一阵阵疼痛，毕曦捂着肚子慢慢地蹲了下来，眼前一阵眩晕，一眨眼只剩下黑白两色，在一闭眼，什么也看不见了。
……
“我听说杨昌黎来找你了。”
“是啊，年轻时候欠下的债终究还是要还的，不管是你、是我还是肖海。”岚主任道。
卓天皓苦笑了一下，眉角的皱眉更深了，“我不怕报应，我怕的是应该我承受的报应却落到了小曦的身上。”
良久，岚主任说：“我来是想跟你说几句话，小曦我保护不了她，你也保护不了，甚至秦君钰也保护不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小曦远离漩涡的中心，让她尽量远离那些不幸和痛苦。”
“你的意思是……我们得离开了？”
卓天皓似在问岚主任，又似在喃喃自语道。
“我该走了，我的女儿和男人还等着我。”
随着房门的锁落下，白的一尘不染的房间里，又重新归回宁静。
第一百零八章（）
毕曦不喜欢医院，非常不喜欢。
医院是生命起死回生的象征，但同时也是生命不幸的象征。
“小卓，我们回去。”
“回去？回家？”
“嗯，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
“可是……”小卓担心地看着毕曦。
“我没事。”毕曦说着试图站起来，然而脚底一阵虚浮，像踩在棉花上似的。
“小姐，我抱你吧。”
“嗯。”
小卓力气很大，寻常女人别说是抱另一个女人了，就连背另一个人女人都背不起来，小卓抱着毕曦从病床出来，脸不红气不喘，引来众人纷纷瞩目。
瞩目的原因，一个是毕曦有着不输于任何一个当代女明星的颜值，另一个是酷似男人的小卓，第三个是小卓是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毕曦。
从侧面看，毕曦突然发现小卓若身为一个男人，完全可以去当一名小鲜肉，还是非常受欢迎的那种。
坐到车上，毕曦才想起一个人。
“小卓，你叔呢？”
“叔回基地了，他说你醒过来可能不愿意看到他，就先走了，叫我好好照顾你。”
毕曦低着眼，挣扎了还一会儿，问：“君钰呢，他有过来看过我吗？”
“没有，但是岚主任来过，她和毕叔说了几句话就和一个男人离开了，那个男人叫杨昌黎。”
“走了吗？”毕曦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知道了。”
因为堵车的原因，半个小时后毕曦才回到朝阳小区。
然而车还没开到别墅，远远的就看到了一辆银白色的小轿车停在别墅门前，那是秦君钰专属轿车。
“君钰。”毕曦低声叫了声，灰暗的眼睛多了几分亮光，显然她是高兴的。
车停下后，对面银白色的轿车上下了一个男人，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穿着一身黑色制度，腰杆挺着笔直，身高和秦君钰差不多，但他不是秦君钰。
“秦三，你怎么来了？”毕曦打开车窗，问道，心里有些失落。
“老板叫我给你送东西过来。”
毕曦顺着秦三的视线看去，是两个同样大小一红一蓝的行李箱，是小卓昨天刚带去秦家的行李箱。
一时间，一种不知所谓的酸涩在心里蔓延开来。
“毕小姐，毕小姐，毕……”
“什么事？”毕曦回过神来，问。
“需要我帮你把行李箱送进去吗？”
毕曦深呼了一口气，保持疏远的微笑道：“不用，你回去吧。”
“毕小姐，你身体不好，还是我帮你拿进去了。”秦三担心地说。
“我说了，不用，你回去吧，天黑了，也冷。”话语是关心秦三，然而毕曦的眼睛是冷的，如同这冬日里的温度。
下了车，拿着小卓给她打开的伞，看着熟悉的别墅，虽然她才离开它不过两天，却给她恍如隔世的感觉。
果然，只有这个小小的别墅才最适合她。
秦三走后不到一个小时，别墅又迎来两位来客。
“你怎么来了？”毕曦问，目光冷冷地扫过毕潇和站在他左后方的艾思。
“听说你晕倒了，我过来看你。”毕潇看向毕曦的目光不再是平淡的，它饱含着担忧和爱恋。
“你消息倒是很灵通，我以为你只会躲在那几间小小的诊室里研究医术，不会过问世事。”毕曦不领情，讽刺地说。
秦君钰差点死去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多久，虽然这个消息没有多少人知道，但对毕曦来说，那一幕幕刻骨铭心，撕心裂肺。
“毕小姐，我老师好心过来看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艾思为毕潇抱不平。
“好心？”毕曦觉得可笑，“他是不是好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别有用心。明面上对我好，暗地里却想杀死秦君钰，想得到我。”
“毕小姐，你不要乱咬人……”艾思气不过。
毕潇抬手阻止艾思插嘴。
他笑了笑，丝毫不介意毕曦的毒舌，他说：“曦儿，我承认我对你还没有死心，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是别有用心。但是，你以为秦君钰就很无辜吗？你以为他接近你就只是因为爱着你，没有其他用心吗？”
毕曦皱眉：“你什么意思？”
毕潇笑意深了深，说：“看来，秦君钰对你的宠爱还真的能麻木掉你的戒心，让你忘记了一个事实，秦君钰的母亲也是一个心脏病患者。”
毕潇说完，毕曦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袭来，冷的她无处躲藏。
“那又怎么样？秦家有秦智在，秦妈妈的心脏病已经有效地控制住了，只要不出现剧烈的运动和情绪，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毕曦说这些话时中气不足，她看着毕潇的目光开始游移。
秦君钰对她太好了，有时候连她都觉得如梦如幻，却让她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就像是毕潇说的那样，秦君钰的宠爱会麻木她的双眼。
“曦儿，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不会害你的，让我看看你的情况吧。”毕潇伸出手来，眼睛里有种柔和光芒，像天使蛊惑着毕曦。
毕潇检查的方法依旧简单，但这一次他检查的很慢很认真。
十分钟之后，毕潇摘下透视镜，表情不再如检查时那么严肃，轻松了许多。
“毕医生，我家小姐怎么样了？”最关心毕曦病况的小卓说。
毕潇笑着说：“比我想象的好一些，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即使没有护心石，也能治愈。”
“治愈！！！”
不管是小卓还是毕曦亦或者是艾思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毕潇。
“老师，你不是说这种病一旦复发就不可能治愈的吗？你不是说最多只能用药物控制病况活个半年吗？你不是说……”艾思太震惊了，以至于质疑起她最崇敬的老师。
“我是说过，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在我之前从来没有人治愈过这种病，更没有所谓的复发。”
艾思细思了好一会儿，才潘然醒悟。
毕曦明白的比艾思要快，说：“最多活半年，是你的谎言。”
“不，十年前它不是谎言。”
“但三个月前，它是。”依旧是肯定的语气。
毕潇淡笑不语。
六年的监狱生涯，毕潇也不是白过的，他早就研制出彻底控制住毕曦的心脏病的方法。
毕曦笑了笑，嘴角的苦笑如此明显。
“我该跟你说声谢谢吗，我亲爱的堂哥？”
她亲爱的堂兄，曾经伤的她那么深那么狠，却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手帮助她。
良久，毕曦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倾国倾城的容颜下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她说：“潇哥，谢谢你。”
毕曦真心真意的谢谢让毕潇扬起嘴角，然而她的下一句话让他收回了笑容。
“谢谢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但是我还没有完全相信你说的话，如果那一切真的都是谎言，我也想亲自去见证。”即使谎言很痛，很残忍，磕破头流干血她也会选择在现实中死去。
是谁说的，宁愿在清醒中死去，也不愿意糊涂地活着？
她毕曦好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
灰暗的房间里，寂静和死灰相伴相随。
“他们开始行动了。”
“哦？”
“没有意外的话就在今晚。”
“你好像很期待。”苏兰若笑着说，只是她的笑容在这灰暗的灯光下显得煞是可怕。
“你不期待吗？这可是你清醒过来的第一部杰作。”
“杰作？”苏兰若话语中有些讽刺，“我们的国际刑警，年轻有为，充满着正能量，为全国人民所歌颂，竟然会赞扬一个女人犯罪的成果，还真是讽刺。”
“呵～国际刑警，只不过是一个报不了血海深仇，最后连自己的妹妹也搭上的废物，什么狗屁国际刑警，我邢峥偏要做一个无拘无束的刽子手，杀掉所有逃在法律之外的罪人。”
“刽子手？我喜欢。”苏兰若目光看向摆在桌子正中间的灵牌，笑着，恨着。
“通知警察了吗？”
“当然。”
s是寂静的夜空忽的响起一片枪声。
“爸爸。”紧接着是一声惊恐的女声。
“噗……”
子弹破空而出，射入胸膛，场面一片混乱。
“女儿！”将玉兰眼睁睁地看着子弹射进她最疼爱的女儿的胸口，而她的男人在她的女儿躯体的遮挡下安然无恙。
是的，她的男人拿她女儿挡子弹了。
“我要杀了你。”蒋玉兰目眦尽裂，胡乱拿起桌子上的台灯就往肖海身上扑。
肖海眉头一皱，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在蒋玉兰的身上，迅速地边往另外一个房间跑边从腰上抽出一把枪往门口方向开枪。
门口的男人躲过子弹之后迅速追上，然后一脚破开被肖海锁上的门。
“肖海，你的死期到了。”温玉冷冷地说。
“死期？”肖海眼神凶狠中带着不屑和嘲弄，“今天是谁的死期还说不一定呢，在说这句话之前，毒蛇的王，你何不看看你身后是谁？”
温玉本想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