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凤华-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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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作出小产的假象来蒙骗过去。只是她未曾料到,菁菁是故意替她买了藏红花这种不易隐藏的药,再由林弦歌揭露出来,将她的计划全盘打乱。
林弦歌这一回,赌赢了。
“郡主,咱们放在她屋子里头的王成的信物,就算被王爷的人搜出来,他能查出是王家人的吗?”冬渔虽佩服林弦歌的计谋,心里却有几分不安定。菁菁早已按林弦歌的吩咐,将那一日林弦歌被王成绑架时,后来趁他昏迷时卸下的一样东西藏在了纤云夫人的妆奁匣子中,但物件上头又不能写王成的名字,如何令林邦彦主动怀疑到那个京城中已经销声匿迹的王成的身上?
林弦歌却轻声笑了:“你以为,父王这些年,真的只将王家看作好亲家?”
“混账!”
林邦彦猛地一拍桌子,他本是武将,这一掌下去,桌上的紫砂壶滚落在地摔了个粉碎,即便如此,也难息他心头的火气。
听他吩咐去纤云夫人院子里头搜查的下人周身战栗着回禀道:“王爷。。。。。。奴才的确在纤云夫人院子里头搜到了非王爷贴身的男子物件。。。。。。王爷若是要看。。。。。。”
“拿过来!”林邦彦本是觉得此事蹊跷,纤云夫人又只是哭哭啼啼不愿开口,才命人将纤云夫人及她的丫头看住,并搜查她的住所,希望能够找出一丝端倪来,没成想这女人竟真的有胆子私通外男。。。。。。这也为她主动堕胎提供了佐证,毕竟,若是无法保证肚子里头的孩子是他的种,这女人又如何有胆子安安稳稳生下来?
下人呈上那东西,只见是一枚碧绿通透的玉扳指,显见得是上好的翡翠打磨,而那扳指的大小也显然是个男子所用之物。
林邦彦望着那扳指,若有所思地凝视了片刻。这枚扳指。。。。。。如同燎原的一点火星,骤然间将他方才稍歇的怒火又瞬间点燃,不过一瞬就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在巨大的耻辱和痛恨之中。
“王家的好儿子。。。。。。”他握紧了那扳指,似是要将扳指捏碎一般地用力,却终究在最后一刻松开了手。
“郡主是什么意思?”冬渔眨着眼睛,有些不解她的话。
林弦歌只得耐心解释道:“那枚扳指,是王成的贴身之物。那日我仔细瞧了,那扳指的玉质特别,非东晋能找得到的成色和玉种,倒有些像西域的进贡之物。王家有些御赐的进贡物件不稀奇,只是父王这些年,表面上与王家和和气气,实则早已将皇帝一派的王家划入敌对阵营。
林邦彦是只狡猾的老狐狸。。。。。。朝中大小事,他都了解得巨细无遗,因此,才深得萧逸之倚重。那么一只罕见的进贡御赐之物的去处。。。。。。又是被赐给他的敌手王家,林弦歌相信,他即便一时想不起扳指的来源,事后自然也会反应过来。
“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林弦歌微微一笑,林邦彦被戴了绿帽子。。。。。。这一回,新仇旧恨一起算上,王家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第六十二章 探监()
“你这丫头,就是心狠下得去手。”
眼下,江夏王府人人自危的时候,沈长渊却悠悠然翻墙来到林弦歌的闺房。这不是他头一回不请自来,也不是头一回翻墙进门,故此院中的魏千与暗卫都习以为常,任由他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正主林弦歌也对这一举动波澜不惊,她微微抬首瞥了沈长渊一眼,淡淡道:“嗯。”只是喉咙中轻轻发出的一声,甚至算不上答话。
竟是连客套都免了,比定亲之前还要敷衍。沈长渊不由得打开折扇扇了两下,重重地叹出气声来。
“我在外头听见了传闻,说江夏王被王成戴了绿帽子。。。。。。连孩子都弄出来了,这消息可是传遍了京城,你那父王想必此刻正在书房里砸桌子吧?”沈长渊话里头带着几分玩味,仿佛在说一个可笑的笑话一般轻飘飘的。
那头冬渔主动给沈长渊端上了茶水,林弦歌看了那茶盅一眼,慢悠悠道:“上茶可以,点心就不必了。沈小将军今日显然是闲来无事,来咱们府中传些流言蜚语的,府中向来不招待闲人。”
主子发话,冬渔哪有不从的道理,正要转身去端几碟子点心来给两位,听了这话,便笑嘻嘻地转了回来。说起来,林弦歌对沈长渊似乎从来没有什么殷勤的好脸色,但是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对沈长渊与对他人不同。那种温和却疏离的礼貌似乎悉数不见了,让林弦歌。。。。。。更像是她自己。
思及此,冬渔眼珠一转,脚步轻轻退到室外,将房间留给了二人。
沈长渊自然也不是来讨点心吃的,故此也不在意,捧起茶盅来印了一口,折扇的扇骨在桌上轻轻敲了一下:“你少来,这种消息,自然是你这丫头传出去的了。小丫头,借刀杀人这一计是不错,不过小心搞得动作太大被江夏王发觉,会适得其反。”
“怎么,散布传言沈小将军也有经验?”林弦歌来了兴致一般地坐得近了些。她将消息传出去,借用的是靳令台的势力,如何传布消息情报,她前世还当真没做过这些行当,自然是有些力不从心的。
沈长渊微微一笑,托着下巴靠近她道:“这有什么,我懂的可多了,等你嫁过来,我再一一跟你说个明白?”
还是一副登徒子不着调的模样。林弦歌扬起眉来,不动声色地向后坐了些避开他脉脉含情的目光。
自觉自己生得美绝动魄,深情款款的模样足以撩拨万千少女的沈小将军有些纳闷地摸摸后脑,似乎这一招对林弦歌没甚大用。于是他只得收起这副模样,咳了一声正色道:“我是说真的。你想要将消息散布出去,让林邦彦在全京城都抬不起头,逼迫他对王成动手,这一招是狠。但是,一来王家并非软柿子,可任由林邦彦揉捏,林王二家真的要杠上,还不知谁输谁赢;二来,万一林邦彦顾及大局咽下了这口气。。。。。。你岂不是白费了心力?”
一口茶水缓缓顺着喉咙滑下,林弦歌手中捧着的这杯,乃是清明方下的新茶叶,正是后味微醇清新爽气的时候。她慢慢品着,弯起眼眸道:“沈小将军,我父王的心思。。。。。。你未必比我更懂。更何况,我要动王成,王靖贤也未必咽不下这口气。”
“你的意思是?”沈长渊手中握着巨大的情报网,虽然对林邦彦的心思不甚明了,但说起王成与王靖贤这对有些古怪的父子,却当下就明白了林弦歌话里的意思,“也对,一个毁了容又染上五石散的废子,于王家而言,实在是个大累赘。”
“正是此理。”
众人都道虎毒不食子,可林弦歌心里头却明镜一般的清楚。她前世的经历真切地表明了,在一些时候,人狠毒起来,是连子嗣都可吞剥殆尽的。王家曾是京中有名的大家族,如今却因子嗣单薄而难以为继,王成虽为长子,却与一个废人无异,又胆子大到与林邦彦的侍妾私通,只怕王靖贤。。。。。。恨不得早日摆脱他才好。
算起来,这是林弦歌第二次来到江夏王府的地牢了。即便有过上一回的经历,她仍然不由得拿出帕子来掩住了口鼻,遮掩那腐烂的气味。因前几日下了场雨,地牢中阴湿潮重不提,那股异样的腐败气息更加浓重,似乎每深入一步,都会被那刺鼻腥臭吞噬肉骨。
多亏了今日沈长渊闲着无事来“拜访”。林邦彦派暗卫抓了王成来的消息,是靳家的暗卫死士跑来向林弦歌通风报信的。然而,许是上一回王氏“自尽”的事令林邦彦心存戒备,地牢的守卫加大了不少,林弦歌自然不能像上次那样轻易地进来。
沈长渊却很精通此道,在暗卫的配合下,林弦歌轻巧地钻入地牢的暗门中,在沈长渊的领路下很快便寻到关押王成的房间。
“我府上的地牢,为何你走得如此轻车熟路?”林弦歌边走边轻声问道。
实在是有些稀奇,沈长渊不仅知道地牢守卫最薄弱、最隐蔽的暗门,甚至在地牢中行走也是如同在自己的家中那般熟悉。
沈长渊举着刚点燃的火折子,在微弱的火光下冲她眨了眨眼睛道:“以后告诉你,咱们还是尽快吧。”
带着一丝疑惑,林弦歌不得不压下满腹的疑问推开他指向的那扇门。只见是个与上回王成关她差不多的小房间,虽没有各样可怖的刑具,却依然阴暗潮湿,十分压抑。王成被绑在房间正中的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柱上,身上的锁链粗大如同女子的手腕那般。
“谁。。。。。。”王成的嗓音比上回见面嘶哑了许多,他听见门口的响动,缓缓抬起头来,半边笼罩在暗光中瘢痕密布的脸仿佛地狱恶鬼,令人心头一惊,“是你。。。。。。”
“怎么,时过境迁,王成,你我境遇似乎也掉了个个儿啊。。。。。。”林弦歌却仿佛看不见他那张可怕的脸,向前一步微微笑着开口道,“你可知为何会被捉到这里来绑着?”
王成只扫了她身后守卫一般的沈长渊一眼,鼻腔里哼了一声道:“没想到,你倒是有几分本事。”
“错了,这一回,不是我。”林弦歌似乎是走累了,坐到房间当中的小桌前,托着下颌轻声道,“也是,想必以父王的脾气,是不会跟你多解释的。王成,前几日京中的传闻你怕是没听到吧?他们都说,父王的爱妾与你王成有染,甚至珠胎暗结,而那小妾心中害怕,索性买了药来打胎,却不成想被父王发觉了。你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父王怎会放过你呢?”
沈长渊将手中的火折子靠近桌上半根蜡烛,点亮之后,幽暗的室内终于有了一丝光亮。王成的神色却并无任何羞赧或是恐惧,他只是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不再与林弦歌对话。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干。”林弦歌见他不语,也不催促,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微微晃动的烛火道,“我只想来一报杀母之仇罢了。王成,你说,死在我一个女人的手里,是不是比死在我父王手里,来得要羞辱一些?”
这一回,王成却不噤声了。他轻哼了一声,目光淬毒地望向她的面孔道:“那个贱人,挡了别人的路,死不足惜。我瞧着,你这般心狠手毒的小贱人,与她竟无一分相像,真是可惜了。”说罢,他回味一般地眯起了眼,仿佛在回忆当日靳氏的风姿。
尽管林弦歌早已不记得母亲的音容笑貌,但林邦彦的书房中至今仍藏着她的一副画像。林弦歌的眉眼轮廓与她有几分肖似,却不如她的五官精致。更难得的是,她气质温润如上好暖玉,却丝毫不令人觉得寡淡无味,而是在明亮的眼眸中尤保留着几分少女的天真青涩,微微抿起嘴角微笑的模样,令人难免失神。
画像尚且如此,想来,当年的靳氏,举手投足定是风姿过人的。
“小贱人,落在人手中,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彤儿是否安好。”过了许久,王成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用力吞下一口气,开口道。
林弦歌有些微讶。上一回她就发觉,王成似乎对林管彤的关心超过了王家其他人,这让她十分费解。如今死到临头,他竟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
“哦?她如何,与你有何相干?”林弦歌微微侧头,作出一副好奇的神情,“说起来也不过是舅舅与外甥女,从小到大也没见大姐姐口中惦念过你一句,怎就有如此情深?”
王成却不愿开口,似乎是被锁链绑得久了,他不适地挪动了几下,锁链蹭在铁柱上发出清脆的几声响。
“反正你也要死了,有什么话说出来,我们俩说不定听得高兴,就帮你个小忙。。。。。。比如,日后把那个林管彤带回京城呢?”这一回,插话的是沈长渊,他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和林弦歌,“你知道我是谁吧?如今这朝中形势波云诡谲,没准儿过几天皇帝就要让我父亲带兵出征北狄了,到时把她带回来,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哦。”
他说话时一向是那副轻浮的模样,轻飘飘的仿佛做不得数,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实打实的。王成有几分犹豫,他垂着头,半晌才缓缓抬起来道:“你们说话可能算数?”
“彤儿她。。。。。。是我的骨肉。”
他一句话缓缓吐出,满室寂静。一向平静如水的林弦歌微微睁大了眼眸,想要开口,却被惊得找不出说辞。
第六十三章 大礼()
数十年前。
彼时,东晋京城与如今也没什么两样,京中的一派团花锦簇仍旧是团花锦簇,只是如今已然成为东晋顶梁柱的中年朝臣与他们事事打理得条理分明的贤内助们,当年也是俊朗的青年才俊,与烂漫的纯真少女。
江夏王林邦彦迎娶正妃之事,可算是京城中一件大喜事。谁人不知林邦彦继承其父的家传武功,刚刚平定了南疆的一场叛乱,为饱受南疆人侵犯的西南百姓爱戴敬仰,回京后,皇上的赏赐更是如流水一般淌进了江夏王府中,真是个富贵场面。
更令人艳羡的是,下嫁江夏王府的乃是靳家的长女,那是位真正家学深厚、书香底滋养出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皆如春风溪流,众人都道她说话做事时的礼仪风范,就连宫中的公主也难以争辉的。
这么一对堪称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璧人,结成连理,自然是人人称道处处道贺之事。这场喜事办得热热闹闹,江夏王府迎亲路上一路抛洒喜钱,用的皆是成串的铜钱,惹得百姓哄抢不已。将新娘子接到了王府,众人更是为那长龙一般跟在后头的嫁妆而惊叹不已,成箱的珠宝、古董、书画、家具和衣裳布料,也多亏了是有百年根基的靳家才能如此出手,更让众人明白了靳氏作为嫡长女,在靳家人心中的地位。
然而,在此普天同庆的时候,却有一人与众不同。
王成今日没有去观礼。他如同鬼魅一般躲在王家,自从那场蹊跷诡异的大火之后,他一直闭门不出。王靖贤派出查探的人都道,放火的是靳令台的人。靳令台便是他心上人的胞弟,如今不过十几岁的年龄,却已经跟着靳老爷子入朝为官,朝中无人不称颂他少年英才,可堪大用。
往日里,王成纠缠靳氏,不过是小打小闹,靳家也不得不卖王靖贤一个面子,不多追究罢了。奈何那一日王成饮多了酒,偷了靳氏贴身的帕子不说,甚至试图非礼轻薄于她,掳了那笑容温婉的少女就地办事,多亏靳氏身边的丫鬟机灵,及时将靳氏救下,这才保住了靳氏的清白。
因靳家势大,王家也不可小觑,这事儿便没有在京中传扬出去,凡是传些污言秽语的,皆被爱女如命的靳家一一处理了,堪堪保全了靳氏的声名。谁知靳令台却咽不下这口气,他正是少年气盛的年纪,手中又有不少可用的势力,便索性一把火放起来欲把王成烧成灰泄愤,只是王成命不该绝,虽是毁了容貌,不能再轻易出门见人甚至入仕,却到底苟活了下来。
“呸!”在靳氏大婚之时,王成从床榻上下来,狠狠对着地上啐了一口。他的目光阴毒地向床上看去,只见那凌乱的褥子间瑟瑟发抖的女子,正是王氏。
这是何等阴私污秽之事,可王成却真的做了。他自幼被母亲带大,听多了那些母亲辱骂王靖贤妾室美姬的言辞,更是见得母亲亲手对那些女人做出的可怖之事。某一年,一个丫头凭着几分美貌,被王靖贤收用。王夫人面上温和贤惠,却在王靖贤玩腻了之后将那丫头直接药哑了,丢在喂食了春药的公牛栏中,那般娇小的女子,挣扎却发不出一丝声响,生生地被公牛踩踏至死,死时脸上是一副扭曲恐怖的神色。
而王成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