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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贵女凤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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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子,挣扎却发不出一丝声响,生生地被公牛踩踏至死,死时脸上是一副扭曲恐怖的神色。

    而王成就在一旁冷眼看着,此时,他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

    正是受王夫人的影响,王成素日里待王氏也如同一个低贱的下人,甚至因她还有几分不错的姿色,将她当作了通房丫头,不时地消遣作乐。这般乱了伦常的事,王成做来却毫无愧疚之意,偏生王氏也是个忍辱负重的性子,府中无人替她做主,她自然也不敢声张,只得忍气吞声。

    王成凝视着王氏那张俏生生的脸,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个如今蒙着红盖头,正在新房中娇怯怯等着新郎圆房的女子。他忽然咧嘴笑了,挣得脸上尚未完全脱痂的伤口裂开了几分:“兰儿如今越发长开了。”

    王氏瑟缩着蜷在床角,只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王成自从毁容后,折磨人的手段愈加多,她稍有一分不顺从,便会遭到变本加厉的凌辱。

    “只是。。。。。。兰儿已非完璧之身,又是个庶出,这到了要成亲的年纪,做哥哥的免不了为你操心。”王成的语气越发愉悦起来,他不动声色地坐到床边,捻起王氏漏在外侧的一缕秀发,手指不安分地在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不过,眼下有一门好亲事,不知兰儿可愿意?”

    虽是问话,王氏心中却知晓,她在王成面前,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于是,她裹着那床锦被,勉强止住因被触碰带来的身子的战栗,缓缓地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王成的笑容愈加明显,伤疤扭曲起来,扩张成了一种诡异的瘢痕。他迫不及待地想羞辱林邦彦。。。。。。那个娶了他心上人的男子。。。。。。既然靳氏被护得紧,他动不得,那么他就换个人,给林邦彦带上绿帽子如何?

    王成满意地掐了一把王氏的脸蛋,留下了微微青紫的指痕,这才点头道:“我就知道,兰儿就是懂事。”

    而眼下,王成那句话脱口而出,在场的三人皆目目相觑,一时之间,无人知晓如何开口。

    半晌,当场唯一一个可称作是局外人的沈长渊才开口,仍是用那种轻飘飘的,玩笑一般的语气道:“王成,你是与江夏王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他的揶揄仿佛一下子点醒了林弦歌,她从讶异中回过神来,仿佛第一次认识王成一般细细打量着他。若是如此说,纤云夫人,王氏,靳氏。。。。。。尽管王成没有机会染指靳氏,但他的目标,似乎并不在于这些女子本身,而是冲着林邦彦而来。

    王成没有说话,直到林弦歌开口,此时她已恢复了平日的平静:“这么说,你与王氏一直保持着关系?”

    “若不是她生了彤儿,这种货色,我是不会再多看一眼的。”王成冷眼望着林弦歌,却无论如何找不出一丁点靳氏的影子。平心而论,他对王氏本就没有几分感情,而在她嫁入江夏王府之后,则更多的是为羞辱林邦彦才继续与她苟且。直至林管彤的降生。

    他是个毁了容的男人,本就难找到妻室,如今却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后代。。。。。。

    “那么,你又是如何染上五石散的?”林弦歌迅速将转过话头,她对王家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私没有兴趣,但是对王家多几分了解,日后才能在对峙王家之时更有胜算。

    王成此时似乎完全放弃了反抗,他的目光直视着前方,空洞而冷漠道:“我也不知。是一次酒后染上的。”

    他在毁容后就常常烂醉,有时半夜不归也是常事,那些烟花风月之地又是鱼龙混杂,谁知是哪个给他下了药,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只要一段时间没有服用,便会抓心挠腮,癫狂失智,本就因毁容而毁了一半的人生,立时被毁至殆尽。

    林弦歌的袖中藏着一柄匕首,她眼见得问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可以掏出的讯息,手中暗自握紧了正要出鞘,却被沈长渊一个眼色挡住。

    “说说王宸,他究竟有什么病?”沈长渊的折扇在桌上轻轻一敲,抬眉望向王成时,嘴角逸出了一丝笑容。

    王宸是王家的次子,王靖贤人至中年时才得此子,可惜却体弱多病,据说常年只能卧床,连风都不能见,长了这些年,京城中竟无人见过他。

    “宸儿体弱,不能见人而已。”王成漠然地开口,语气平板没有一丝起伏。这个答案却不能让沈长渊和林弦歌满意。

    林弦歌瞥了他一眼,越是掩饰,越说明其中有不可说的缘由。王宸绝非王家人有志一同地明说的“体弱多病”这么简单,这么一个连人都不能见的病秧子,却又这么多年一直吊着命,岂不稀奇?她脑中转过无数想法,却从袖中抖出了那柄磨得雪亮的匕首。

    “既然问不出什么,便杀了吧。”她缓缓开口,仿佛杀人不过是件极平常的小事。

    沈长渊摸着下巴道:“这么杀了他,回头林邦彦过来瞧见,岂不是更疑心他的地牢不安全?虽然他不太可能怀疑到你身上。。。。。。毕竟不稳妥。”

    一回犯人服毒自尽,可说是看管不严,第二回犯人被人用匕首所杀,岂不是明摆着告诉林邦彦,他的地牢是个旁人能随意进出的场所?

    林弦歌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轻轻摩挲着匕首锋利的刀尖道:“舅舅在京城隐姓埋名多年,就是为母亲报仇。这个王成曾轻薄过母亲,说不定在王靖贤设计毒杀母亲时也推了一把,我杀他,是为母报仇,也算是给舅舅一个交待。他的人头,我要带走给舅舅。”

    见她如此解释,沈长渊也了然地点点头。割下一颗人头,绝不是林弦歌这样未曾习武,身子又娇弱的少女做得的行当,于是他主动接过那柄匕首,缓缓走近了王成。

    “小丫头,怕的话,不如闭上眼?”他将那匕首抵在了王成的颈上,却忽然回过头来露出一个笑容,那眉眼弯起艳丽至极,仿佛将整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都映得微亮。

    “少废话,动手。”

    话一出口,便见那墙上地下已喷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色,大股的血液如流水一般喷涌,沈长渊颇有经验地向后退了一步,免于被王成的血迹污了一头一脸。

    自始至终,林弦歌都目不转睛地望着这血腥至极的一幕,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如同一具精美的玉雕,面色剔透晶莹,却终究是漠然冰冷。

    “沈长渊,带我去找舅舅。这份大礼,我要亲手送给他。”

    想必,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第六十四章 与子同谋() 
夜深人静时,仿佛一切都应熟睡才是道理。今夜月色明亮,将婆娑的树影映照在墙面上,微风吹过时隐隐的浮动如梦似幻,嶙峋又吊诡。

    然而,秦楼楚馆却正是做的这夜晚的营生,与城中一片沉寂不同,东晋京城内风月之处往往彻夜灯火通明,人声不绝于耳,浮动的脂粉暗香不时随风送去,让城中街上那偶尔路过的夜行者不由得抽动鼻子,浮想联翩。

    而城中较大的一家群玉楼,此刻也正是开门迎客的时候。

    群玉楼在京城众多秦楼楚馆中算不得最出众的一家,装饰与规模却已算上乘。令众多达官权贵称道的不仅是群玉楼推陈出新的点心饭食,更不时有新鲜的美人儿进门,环肥燕瘦,样样皆有,甚至还曾有过北狄与西燕的异域女子。若是要听曲儿观舞,有乐姬相陪,若是要看书画谈风月,亦有才女执笔,若是要消受一夜美人恩,自然也有卖身的姑娘百般缱绻服侍。故此,群玉楼的生意向来不错。

    “主子。”

    此时,群玉楼最顶层的雅间中端坐着两个男人,皆是锦衣玉袍的富贵装扮,桌上满是珍馐玉宴,美酒鲜果,粗粗看去,宛如哪家的大家公子在此寻欢作乐。可屋内既无舞姬乐姬表演,亦无姑娘陪酒卖笑,只有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半跪在地上,低声唤道。

    其中有一个男子回过头来,他生了张英挺俊朗的面孔,虽是五官轮廓皆硬朗坚毅,却总带着几分稚气在里头,如同个生机勃勃的少年郎一般,眼神清澈得足以映出天上的月亮。男子咧嘴笑起来,推了推另一人的肩膀示意他回头:“找你的,快点,该办正事了。”

    另一人也回身过来,却是沈长渊。他今夜披着发,只将一束以玉冠固在发顶,如同那放浪不羁的文人狂客一般,纤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道:“行了,有什么消息?”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得了他的手势,迅速起身,站在沈长渊面前低声道:“主子,王家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任何表征透露出王成失踪一事。。。。。。王靖贤这几日也是照常上朝。”

    沈长渊有些疲倦得微合双目,举起杯来将那琥珀色的酒液一饮而尽道:“意料之中。他若是大张旗鼓地去找,那才是摆明了要跟林邦彦开战呢。你们再去盯着。。。。。。另外,多打探一些王宸的消息。”

    那一日林弦歌说,王宸身上应当藏着一个大秘密,否则也不会让王成宁愿赴死也不开口招供。王靖贤是个足以与林邦彦一拼的老狐狸,在王成睡了林邦彦的爱妾这一谣言满天飞的时候,自然不会大摇大摆地上门要人,即便是要找。。。。。。也是在暗地中寻人才是。

    他话音刚落,身边那颇有几分少年英朗气的男子就哈哈笑了起来,他毫不见外地拍了拍沈长渊的肩头,笑嘻嘻道:“沈大哥,我来之前听那几个哥们儿说,你这回是栽在美人关上了,本来以为他们是信口胡说,没成想,竟然真的那么上心那姑娘的事儿!”

    说罢,他仿佛看不见沈长渊骤然一暗的眸光,继续笑着道:“王家那些人也真是不长眼,谁不好惹,竟然惹咱们沈大哥的心上人,这一回,保管他们血本无归。”

    沈长渊拂开自己肩头的那只手,微微眯着桃花眼注视着那人道:“燕思齐,让你过来是帮忙照看生意的,可不是来传我闲话的——要是这么有闲心,不如我再多给你点事做?”

    被称作燕思齐的男子撇了撇嘴,沈长渊可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惹人物,说要给他活儿干,那必然又是一大堆没有半个月处理不完的杂务。他可是听说沈长渊定了亲事,特意来瞧热闹的,没成想刚刚在京城落脚,就被拉到了群玉楼替沈长渊处理账目和生意往来,一整个白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到了晚上才见着沈长渊的人。

    “要不是为了帮我未来的沈大嫂报杀母之仇,你犯得着派人去帮着抓王成,现在又想把整个王家一锅端么?”燕思齐显然也不是被人恐吓就乖乖闭嘴的人,他很快又眉飞色舞起来,托着下巴兴致冲冲地望着沈长渊紧紧抿着的唇线。

    沈长渊任由他看了去,一面在心中计算着如何一次将王靖贤等人一网打尽,一边道:“王靖贤是皇帝的人,我早就想除去他,与林家那丫头无关。”

    这也是沈长渊一直以来给自己的理由。他并不希望自己钟情于谁,林弦歌。。。。。。很有趣,与他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他能够在她的眼中看到被温润包裹不住的展露的锋芒,看到比起男子不遑多让的坚定心性。自从她冷静地放了那一把火之后,沈长渊便发觉自己开始对她另眼相待了。

    出手相助,为了她的安危费心,不想看到这丫头被送去和亲,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势力说动萧逸之,动用沈家军的名头与她定亲。。。。。。沈长渊也不知,自己究竟只是想再救这个波澜不惊的小丫头一回,还是真的想将她娶回家。

    迎娶一个女子。。。。。。他从前从未想过这件事,情之一事于他而言不过是微尘砂砾,是他的那条路上的一点繁花罢了。

    燕思齐望着沈长渊微微蹙眉,握着酒盅却始终没有倒满新酒的模样,有些痞气地扬起眉道:“行了,沈大哥,咱们不说这个。你想打掉王家,却是不易,说实在的,这些做官的哪个没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可是王靖贤是狗皇帝的人,咱们就是找着他拥兵造反的证据直接送上去,也不见得有结果啊。”

    他的话虽粗,道理却是对的。沈长渊沉思片刻,眯着眼轻笑起来:“燕思齐,你不仅没长进,反而还倒退了。这么简单的法子,不用你告诉我行不通,我此次若要出手,定然是要让他王靖贤死绝了,绝无翻身余地。”

    他的笑容由浅淡变为浓艳,仿佛一潭春水被微风拂过,先是平静如镜面,然后才有了浅浅的优美的波澜。燕思齐看着却并不觉竟有美人如斯,而是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双臂。作为从小便相识的兄弟,他太了解沈长渊的一举一动了,这种笑容。。。。。。王靖贤怕是真的惹上煞神了吧?

    为了热络气氛,燕思齐轻咳了两声,重新捧脸道:“沈大哥,你还没成亲,也不用守身,不如咱们叫两个姑娘来吧?”

    这话本是为了打趣,沈长渊却保持着那样的笑容侧脸看他:“哦?你若有此兴致,不如我将群玉楼的头牌给你叫来好好作乐一番?”

    燕思齐总觉得这话里头有些意思没说尽,谨慎地笑道:“沈大哥这话当真?”

    “真的,你记得明日把账结了就好,连着今夜这桌酒菜,共计三千两。”

    不知不觉,开春已有两月有余。春耕之际,南方却传来涝灾的消息,众大臣纷纷上书言说此乃上天意旨,跪请皇上携众皇子,皇后及后宫众妃一同祭天祈福,方可替南方百姓消灾解难。

    这一场涝灾,林弦歌前世也是有些印象的。涝灾持续了近半个月,南方颗粒无收,甚至祭天也没有成效,后来是萧逸之出策治了涝灾,这才平息了这场灾劫。

    今世。。。。。。她不会再让萧逸之如愿。

    此时,她正与靳令台一同饮茶。因上回完颜真选女子和亲一事,靳令台送信与靳家众人,后来虽在沈长渊的出手下侥幸转安,但靳老爷子还是不放心地往京城增派了人手,一来方便靳令台行事,二来也能保林弦歌安全。

    说起来,当日靳令台一力要求留守京城,他的父亲靳元却反对,于是父子二人分道扬镳。如今许是靳元上了年纪,对远在京城的林弦歌与林翰飞也起了怜惜孙辈之心,态度似乎软化了不少,甚至在来信中暗示过些时日自己也会回到京城。

    “弦歌,这几日,王家并没有消息。”靳令台前几日亲手接过了王成的人头,虽然并没有如愿手刃仇人,却终究算是替长姐报了一仇,从他当年尚且十几岁就一手策划放火杀人来看,便知面上一派文人清平的靳令台,实则也是个血性之人,“既然开了口子,不如一鼓作气,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才好。”

    他委实是恨毒了王家。当日王成轻薄靳氏不说,后又有王靖贤拿靳氏做威胁靳家的人质,直接将他从小便敬爱的长姐毒杀,逼迫靳家一门远走他乡。。。。。。背后之人虽是那龙椅上高坐之人,但王家却也脱不了干系。

    “舅舅放心。”林弦歌知晓他心中所想,安抚一般缓缓道。

    “另外,那个沈长渊。。。。。。有问题。”靳令台仿佛忽然想起一般,肃了脸色道,“弦歌,你要小心。当日他一个有天纵英才之名的少年,如今却变为了这副颓唐模样,实在可疑。况且,从你所言,他手中势力丝毫不亚于靳家,这势力究竟是定国将军的,还是他一人的,都未可知。”

    这些话林弦歌也并非不知,她只是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沈长渊如此帮她,究竟有何意图?

第六十五章 祭天大典() 
“他近日传消息说,会一力将王家铲除。”

    半晌,林弦歌才决定对靳令台坦言相告。上回沈长渊替她割了王成的脑袋,却并未多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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