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归来:药妃有毒-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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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诧异的抬头,默默打量了屋内一圈。这一打量,才发现左相夫妇满面怒容的站在宾客席中。
而上首,高堂所坐的位置,这会正赫然坐着他的亲生父母。
纵然练就了深厚功力,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将情绪收敛到喜怒不形于色的严或时,乍然看见上首那两张熟悉的面孔,也不禁错愕的失了笑容。
他眼角再掠了掠宾客席中面容不悦的左相夫妇,又看了看上首带几分洋洋得意几分昂然骄傲的妇人。
暗下在心里吸了吸气,才牵着叶灵儿一同缓步上前。
司仪见状,这会也懒得看他们打眉眼官司,立时就高声唱道,“吉时到,新郎新娘拜堂。”
“一拜天地。”
严或时牵着红绸带,缓缓跪了下去。叶灵儿虽然刚才也感觉出这屋里气氛有些古怪,可见这会仪式继续正常进行,便也没有多想,只当自己心里紧张产生的错觉,也就跟着他的动作缓缓下跪。
“二拜高堂。”
严或时牵着红绸带,缓缓转过身去,对着上首圈椅中那对男女又慢慢跪了下去。
严大娘看到阔别多年的儿子,出落得英俊高大,且如今意气风发极为风光,不由得拭了拭眼角,激动道,“好、好,我儿子今天终于也风光成亲了。”
正屈膝往下跪的叶灵儿浑身一僵,她狐疑的看了看旁边的严或时,不过有红头盖挡着,她只能看到他喜袍下一双稳实的靴子。
而这时,严或时已经稳稳跪了下去,显然对上首的两位高堂很是敬重。
叶灵儿咬了咬唇,决定将疑问压下去,先完成这拜堂仪式再说。
司仪抑扬顿挫的调子又高高的扬了起来,“夫妻对拜。”
严或时微微退开两步,这才牵着红绸带朝对面的新娘弯腰,准备双双拜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同样在低头弯腰垂首的叶灵儿却突然身子一震。
严或时还来不及惊讶,她就已经松开了手里的红绸带,身子软软往旁边一倒,闭着眼睛“咚”的一声,整个人软倒在大红地毯上。
“灵儿?”叶夫人爱女心切,见状,第一时间惊呼起来。
严或时心头凛了凛,他立即松开绸带走到叶灵儿跟前蹲下扶住她肩膀,将头枕在手臂上,轻声担忧的唤道,“灵儿?灵儿?”
叶灵儿就像突然晕死过去一般,完全失了意识,任凭他如何焦急呼唤也丝毫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看他的迹象。
在屋内观礼的宾客立时面色古怪的窃窃私语起来。
坐在上首正等着礼成的严大娘,见状立时不满的撇了撇嘴,埋怨的口吻当场不客气的数落起来,“成个亲都能累得昏迷不醒,这样娇贵的儿媳妇日后还怎么给我严家传宗接代。”
如此粗俗直白嫌弃的话,估计是个做父母的听了心里都不会舒服。
叶夫人差点忍不住直接就要对她反唇相讥,还是左相皱着眉头暗中朝她使了眼色,她这才悻悻勉强忍耐下来。
看着突然昏迷的女儿,叶夫人忍耐了严大娘恶言恶语,低头,立时就交待身边的婢女去请大夫。
待她回首看见仍由红盖头覆着脸面的女儿,不由得越过宾客,直接走到叶灵儿旁边,轻声对严或时道,“或时,你赶紧拿开她的红盖头,免得影响她呼吸。”
严或时深觉有理,伸手就要扯掉叶灵儿头上的红盖头。
就在这时,严大娘忽然一手指过来,惊慌尖叫道,“啊,血……!”
“还说?”叶灵儿在房内冷哼一声,这丫环嘴里刚吐出天经地义这四字就已经够让她心头冒火了,“她还说什么?”
不过是什么穷乡僻野来的无知村妇,也配让她称一声婆婆?还想喝上她敬的茶?简直做梦!
“她还说,她还说……”门外的丫环嗫嚅了一下,心想她说两句半真半假的话不要紧的吧?以夫人好面子的脾性,一定不会在乎她假传圣旨让夫人撑面子逞婆婆威严的。
念头转过,丫环低着头,飞快道,“让少夫人你前去给她敬茶,待她喝了这杯茶,补足昨天拜堂最后那一拜,才算真正礼成。”
叶灵儿在房内,本来怒气冲天。可听闻这一句,只得忍了又忍,想了想,才半信半疑道,“她真这么说?让我敬了这杯茶才算礼成?”
昨天拜堂拜到一半她就昏倒过去,这始终是横在她心上的一根刺。
严格来说,她还真算不上严府正经少夫人。
丫环本就是信口开河胡绉骗她的,这会见她问起,心中一激灵才突然记起这位少夫人的身份。可这会她已经骑虎难下了,若敢否认的话,大概谁也不会放过她。
犹豫了一下,她随即硬着头皮答道,“回少夫人,夫人确实是让奴婢这么传的。”
叶灵儿在房内想了想,又问道,“那少爷可留了话说什么时候回府?”她想着既然这敬茶是补回昨天拜堂最后那一礼,当然得与严或时一道前去才成。
门外的丫环哪里知道严或时何时才能回府,可这会她再不敢自作主张信口蒙人了,只得小心翼翼道,“回少夫人,奴婢不知。”
末了,她又轻轻加了一句,“少夫人,夫人还在正屋坐着。”
叶灵儿摸了摸小腹,心情更加烦躁。她在房内走了几步,觉得不如先去敬了茶完成这礼再说。
“你回吧,就说我稍后就过去。”
那丫环得了准信,立即在外面福了福身一溜烟跑了。
叶灵儿在门后站了站,忽然一手拉开了门,朝外面躲远的婢女喊道,“来人,替我更衣打扮。”
她从娘家带来的几个丫环立时快步入到房内替她梳妆起来,叶灵儿嫌自己露出一脸黑色小疙瘩难看,最后戴了块薄薄的面纱将大半张脸都遮住才慢条斯理的往正屋走去。
可刚走到正屋外面,她就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严大娘一辈子过着苦哈哈的日子,哪里享受过奴仆成群的奢侈生活,这会正半眯着眼懒洋洋歪着身子躺在圈椅中,脚下脱了鞋子就这样光着脚丫搁在矮凳上有一下没一下颠着抖着。
她两旁左右分列着两个丫环正替她捶肩捏背,看她半眯眼一副陶醉的享受表情,就知道她对此刻这待遇满意极了。
叶灵儿皱着眉头,站在门口冷眼看了一会,在想她是不是悄悄退回去回避好?
毕竟突然撞见这样粗俗不雅的行为,里面那个女人勉强还算她半个长辈,这样的举止被她看在了眼里,一定会觉得尴尬。
叶灵儿还在门外犹豫,半眯眼的严大娘却在转眼的瞬间瞄见了她大红裙裾。
登时坐正了身形,冷笑道,“怎么,见了我这个婆婆也不进来叩拜,难道还要让我亲自出去请你吗?”
想叶灵儿在左相府人人宠着疼着,她何时受过这种闲气。刚才她还在想要替这女人遮丑来着,可听闻这冷嘲热讽的话,叶灵儿肚里就轰的冒出一团火来。
算起来,屋里那个粗鄙村妇对她而言就是个陌生人,因为严或时还未对她们作正式介绍。
若不是昨天严或时让人请严大娘两老下去休息时,言明了这两人身份,这会他们还能不能呆在严府还是个未知数。
就这么一个粗鄙不堪毫无教养的东西,竟然也敢讽刺她?还高声呛她?
叶灵儿心里不舒服,很想扭头就走。
“按照我们家乡的规矩,”严大娘虽然对叶灵儿磨磨蹭蹭的行为很不满,可她眼珠转了转,却看出叶灵儿是个极讲规矩的人,因而话风一转,就转到了这规矩上头,准备用这来磨搓这新进门的儿媳妇。
未进门就怀了身孕,这种不守礼教的女子,若她先前知道,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儿子将人娶进门。
严大娘阴恻恻的盯着叶灵儿腹部,半晌笑了笑,“你今天既是第一天进门向婆婆敬茶,也是为了补足昨天拜堂最后那一礼,今天这规矩未免得隆重些。”
听到她特地咬了咬“隆重”二字的字音,叶灵儿心中就莫名的呯呯乱跳了跳。
她扶着丫环的手,优雅移着莲步走进屋来,在严大娘跟前挺直腰杆,不动声色问道,“什么样的规矩?”
严大娘掠她一眼,在她覆着面纱上的眉眼停了眼,轻飘飘道,“从门口三跪九叩到我跟前,然后双手奉上茶来。”
一直在叶灵儿身边侍候的丫环一听,手心顿时捏了满满一把冷汗,她倒是不怕严大娘找死,她是怕自己待会会被迁怒砸死。
三跪九叩?亏那个粗鄙村妇说得出口,她一定不知道左相小姐代表的是什么身份与什么样的手段。
丫环狐疑的打量了严大娘一眼,或者这个村妇根本就不知道她家儿子娶的媳妇是哪家姑娘,不然凭她那一脸蠢样,怎么可能敢对小姐说这样的话。
叶灵儿一听,顿时肺都快气炸了。
她才不会相信真有这样严苛的规矩,八成是上面那个村妇看她不顺眼故意为难她。
她忍了忍,想了一会自己嫁的那个男人,再忍了忍,才没有勃然大怒命令丫环上去掌嘴。
可她还是忍不住冷冷嘲讽道,“这里是京城,按照京城的规矩,儿媳妇给婆婆敬茶,就是跪着敬了茶便成。”她说罢,也不看严大娘阴沉下来的黑脸,直接命令她的丫环道,“双喜,你告诉她什么叫入乡随俗。”
双喜对她福了福身,果然立即一板一眼的上前,对严大娘解说起什么叫入乡随俗来。
严大娘听得昏昏欲睡,连忙不耐的挥手打断双喜,“行了,不就是不乐意给我这个婆婆叩头行礼吗?扯什么入乡随俗?”
可她想起叶灵儿眼下怀着身孕,又想起听说昨夜自己儿子在新房里亲自照顾了这个女儿一晚的事。
知道儿子紧张这个女人,她可以不让这个女人三跪九叩,但不为儿子出出恶气,她心里怎么也舒服不起来。
她眼皮一沉,当即撂下话来,“那就按京城的规矩来,你赶紧的给我敬茶。”
严大娘一脸不悦的模样,扫一眼叶灵儿肚子,那眼神的意思仿佛是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才大度不与她计较了。
叶灵儿捕捉到她那轻蔑的眼神,顿时气得牙痒痒。
可想了想,这才进门第一天,她无论如何也该给严或时留三分面子。
这才又将这口憋闷的恶气给忍了。
严府的丫环自然早就准备好垫子与温度适中的茶水,叶灵儿皱了皱眉,缓缓走到严大娘跟前垫子跪下去,接过丫环递来的茶水,不带一丝敬意道,“请婆婆喝茶。”
至于那个闷葫芦似的只会低头抽旱烟的严老爹,从昨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人跟叶灵儿提过,所以她压根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位公公在。
不然,这会她绝对不会跟严大娘妥协,跪在这给这粗俗村妇奉茶。
跪了一回,到时还得再委屈自己跪上第二回,她是脑子傻掉才会做这种蠢事。
只可惜,眼前她毫不知情,只能先跪了严大娘再说。
严大娘伸手去接杯子,眼角同时不怀好意的掠了掠她肚子,手拿到杯子,却突然惊呼,“哎哟,这么热,你想烫死我呀。”
叶灵儿刚想反驳她,却不料她还未开口,就见严大娘喳喳呼呼的惊叫着,将那杯不算烫,但温度还是挺热的茶水一整杯的泼到她脖子来。
茶水顺着衣领往下淌,瞬间就渍湿了她前面大幅衣襟。
这恶毒村妇是故意的!
这个认知,立时令一直拼命强行压抑脾气忍耐的叶灵儿怒火冲天。
她甚至连想也不想,直接伸手抢过严大娘手里的空杯子,发狠的用劲朝着严大娘额头就是一砸。
“哐当”一声,茶杯砸破严大娘额头后,跌到铺着方砖的地面滚了两滚,才发出一声脆响碎成几瓣。
“天那,杀人啦。”严大娘伸手一摸额头,却摸得一手粘腻猩红的血下来,顿时撒泼的嚎叫着大哭起来,“天那,还有没有王法了,这媳妇要打死婆婆啦。”
叶灵儿被她倒打一耙的无赖行径气得不轻,胸脯剧烈起伏着,狠狠盯了一眼她流血的额头,扶着丫环的手慢慢站起来,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出了正屋。
第149章()
出到门口之时,她还站了站,背对着正屋,却对里面目睹了婆媳剧烈开战而目瞪口呆的下人们,冷冷道,“你们,统统给我出去,这不需要人侍侯。”
里面那个老虔婆,最好流血流光死了正好。
她实心实意下跪敬茶,那老虔婆竟然敢拿热茶故意泼她!
她回头,朝屋里正捂着额头发呆的严大娘冷笑,“还有,谁也不许给这个女人请大夫。”
“如果相公回来问起,”她眯着眼狠辣的盯着严大娘,高高在上骄傲睥睨的姿态望过去,十分从容坦然的冷冷道,“就说是我不允许请的。”
严府里激情四射的婆媳大战,严或时还不知道,远在莫府的莫安娴却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她在八角亭子里听着红影一字一句详细精彩的描述,只乐得眯眼直笑,“真想看看那个男人回来两面为难做夹心饼的模样,不知媳妇与老娘的战争可会稍稍让那个男人感觉焦头烂额”
红影默默垂眸,对自家小姐这有些恶劣的兴趣不置可否。
她是不明白小姐对严或时的仇恨从哪来的,不过看小姐对付那个男人的手段,简直就像猫逗老鼠一般。
唉,红影默默在心里为得罪了她家小姐的曾经姑爷同情的默哀了一下下。
不过,据她了解,能让小姐多番筹谋算计的,那位曾经的莫府姑爷也算是头一人了。
他该为这份殊荣感到高兴的。
莫安娴倒不在意红影心里怎么想她,她在静静想着严或时那个男人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后悔自己唆使叶灵儿害死了莫昕蕊。
因为他如愿娶了左相的掌上明珠回去,并不能如愿的令他在官途一道上亨通青云。
离王府里,陈芝树端坐于楠木书案后,手撑着脑袋一动不动盯着一本书,长久都没有翻过一页。
因为此刻他脑海里,看到的每一个字,都会自动转换成莫安娴那张带着七分温软三分狡黠的笑脸。
无论他如何静心努力,都无法将那张巧笑倩兮的俏脸从脑海里拔除。
他暗下叹了口气,似乎从那天在湖心亭附近山头上,她不着痕迹疏远他开始。他心里就再无法像以前一样宁静安定下来,专心致志做任何事。
无论他做什么事,最后都会恍恍惚惚想到她那刻意冷淡的清浅的透着凉意与疏远味道的笑容。
陈芝树又深深吸了口气,将心头淡淡烦躁与胸口隐痛极力压制下去。
“张化,”他抬头,朝虚空处淡淡唤了一声,“进来。”
“主子”门外有身影一掠,张化笑嘻嘻的圆脸就凑近在陈芝树跟前,“有什么需要属下效劳的”
陈芝树抬头,却在看见他笑脸时,眼底瞬间微微犹豫。
张化看见他表情,心下立时大觉惊奇,主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脾性,什么事竟然会令主子犹豫不决
“是不是与莫姑娘有关的事”张化不待他将犹豫收回,立时趁热打铁的透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难道主子与她产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陈芝树想了想,将莫安娴那天对他表现出来的刻意客气疏远归结为张化口中“不愉快的事。”
不过他绝不会在属下面前表现出来,他淡淡看了张化一眼,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张化的眼睛霎时像点了火一般蹭蹭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