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归来:药妃有毒-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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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方行义父想了想,直接带了她去书房,书房重地,没他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说起来,莫安娴还是第一次踏足他的书房,里面布置简朴庄重,除了案桌书柜与两把圈椅外,再无多余一物。
“安娴想说什么事?”莫方行义父让她坐好,自己在她对面坐下,而后严肃看着她,“在这里可以放心说了。”
少女坐直身子,眨着大眼一脸纯真看他,试探道,“爹爹觉得姨娘的病怎么样?”
说起这个,莫方行义父真是一脸愁容,大夫请了无数,药吃了无数,可紫悦的病就是不见起色。
每个大夫都说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但这样养着病着,紫悦竟在眼前渐渐衰弱下去。
想到这里,莫方行义父两道英挺的眉拧了起来,“安娴问这个什么意思?莫非你姨娘的病有变故?”
至于这变故,看安娴沉吟难决的模样,就知道不是好的。
察觉他语气里的担忧紧张,莫安娴反而心头一松,爹爹再纯孝,对她与姨娘却都是好的。
她摇头,眉宇流泛轻松笑意,“爹爹别紧张,且听我详细跟你说。”
接着她便将暗中安排赵紫悦看诊的事说了,又将大夫诊断赵氏是中毒非生病的结果说出,当然说到解毒,她没拿药老那套模棱两可的说辞搪塞自己爹爹。
只隐瞒了自己血液可能有助解毒这事,言语间隐约透给他信心与希望,让他相信药老会想到办法解毒。
“中毒?”莫方行义父眼前一阵发黑,随即急声询问,“那陈大夫可说你姨娘为何会中毒?”
莫安娴看他一眼,答得十分干脆,“大夫说姨娘中的毒,是由兰花香气与蔓帐里散发的气味再加上平日服食汤药一同合成。”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这三种东西分开来并无任何不妥,但合在一起却成了这种使人机体逐渐衰败,还看不出来的奇毒红颜娇。”
莫方行义父握着拳头朝桌子重重捶了下去,怒得咬牙切齿,“是谁?谁这么歹毒竟用这么隐晦的法子害紫悦?”
莫安娴瞥他一眼,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爹爹不是不知道该往哪想,他只是下意识拒绝去想。
可是他不知道,这样的逃避对姨娘来说,无异于纵容别人变本加厉来害。
“爹爹,”少女面容少有的沉肃,睁大眼睛看着他,明亮眸子直看得莫方行义父心头发虚,“这些年一直是万太太掌家,府里各处院子的吃穿用度全都是万太太一手管辖调拔。”
她这么说,够直白了吧?
莫方行义父挺拔的背陡然一震,在少女明亮目光下,有些狼狈的别开视线,声音既愤怒又痛心,“你是说万太太处心积虑谋害你姨娘?她为何要这么做?”
这些年,为了顾全母亲感受,他一直睁只眼闭只眼。万太太在府里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莫安娴见他神色疑虑,心里一时浮上各种滋味。她的爹爹千好万好,就是对老夫人太孝顺,什么都顺着老夫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管在哪都一样。
爹爹不管后宅之事,哪里明白万太太的心思。
少女看着他,眼圈微红,双目泛起了盈盈水光,“爹爹,我问你,”她哽咽着声气,在莫方行义父心疼的眼神里,飞快说下去,“假如有一天姨娘不在了,老夫人非让你抬了姨娘为继室,你会听老夫人的吗?”
第33章()
莫方行义父张张嘴,在少女含泪却格外明亮坚持的眼神里,脸色渐渐灰暗下去,最后寂寂哑口无言。
安娴这是用反证告诉他,谁最有谋害紫悦的动机。
良久,莫方行义父颓然闭了闭眼睛,“安娴希望爹爹怎么做?”
少女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犹豫,她实在太了解他顾忌老夫人的心情了。
不过幸好,爹爹对她从来是无条件信任。
“爹爹,”莫安娴抬头,一脸温和看着他,轻轻道,“如果你相信我,后面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吧,安娴知道分寸,一定不会令爹爹为难的。”
她将真相告诉他,只是为了争得他支持,根本就没想过让他出手对付万太太。
对于万太太,他要顾忌老夫人的感受。
但她不同,她与老夫人隔了一辈,况且万太太谋害的是她亲娘,她自然不需顾忌任何人。
谋害主母,觊觎妻位,这样有证有据之下,其实直接打死万太太都不为过。可是莫方行义父心里总顾忌着万太太是老夫人娘家侄女这层关系,自是不肯因为万太太伤了与老夫人之间的母子情份。
思来想去,莫方行义父只沉沉无奈叹口气,带着愧疚看向少女,“安娴,委屈你了。”
这是同意放手让莫安娴去处理万太太的事了。
莫安娴心里一松,只要有爹爹支持,她对付起万太太来就不必顾忌太多。
“爹爹不用觉得愧疚,我是姨娘的女儿,姨娘护了我十几年,如今我长大,理所当然要护着她才是。”
莫安娴这话原是安慰,可落在莫方行义父心里,反而更加愧疚难受。
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不能护妻儿周全,却要她一个稚嫩少女承担起这样的责任,他心里惭愧啊!
可是,一头是至亲至爱的妻女,另一头是至敬至重的母亲,他该怎么办?
拍了拍少女肩膀,莫方行义父耷拉着脑袋,叹息一声,脚步蹒跚的走出了书房。
隔天,兰香缘按时将兰花送到莫府。
“赵妈妈,你等等,”前院里,莫安娴眼尖看见悦心居管事妈妈经过回廊,心思一转,立时开口叫住她,指着门外正从车上卸下的兰花,缓缓道,“我给姨娘选了盆墨兰,这品种稀少得紧,姨娘看重你,想必你心里头一定同样爱重姨娘。”
赵妈妈被她临时叫住,只得木着脸站在她旁边,听着她绵里藏针的话,心里直觉不好。
少女笑了笑,仰起头,雪白脸庞一片纯真,“墨兰是名种,姨娘一直十分喜爱,”她顿了顿,笑得温和单纯,可赵妈妈却心里发悚,觉得她笑容灿烂过头,看着就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正笑眯眯松懈别人警觉再悄悄算计。
“她们毕竟年少,做事不及妈妈你稳重,我实在不放心让她们将那盆墨兰搬回悦心居。”莫安娴掠了掠她,又温和笑道,“这样吧,就辛苦赵妈妈一趟,亲自将这盆墨兰搬回悦心居。”
赵妈妈的脸色一时阴一时沉,隐忍着恼怒斜睨少女,可又发作不得。
她若拒绝,岂不落了口实,变成大小姐嘴里连年轻丫环都不如的人?作为管事妈妈,若做事不稳重,她这个管事妈妈也算做到头了。
再说,她这会明着不肯动手做苦力,岂不让人觉得她并非真心爱重夫人?
按理说,她作为一等管事妈妈,自然不需亲力亲为做这等搬搬抬抬粗重活,可大小姐发了话,还道明看重她,她再自恃身份,那就是忤逆不敬。
不敬主子的奴才,再有能力也枉然。
赵妈妈想到其中的弯弯绕绕,心里恼得更厉害,又惊诧于少女绵绵软软的口气却暗中痛快捅人刀子的功力,愣在原地半晌也没反应。
莫安娴若无其事扫她一眼,飞快道,“那盆墨兰我可交给赵妈妈了。”说完,也不管赵妈妈心里是怨是恨,直接转身悠悠然的走开了。
赵妈妈望着她袅袅远去的背影,咬咬牙,暗下呸一声,才悻悻抬步往门外走去。
出了角门,斜眼瞥着一个小丫环,冷冷狞笑一声,随后走到马车跟前。
招呼那丫环道,“香儿,大小姐说夫人最喜爱这盆墨兰,特意吩咐让你与我一起将它搬回悦心居。”
“啊?赵妈妈?”香儿吓了一跳,作为悦心居三等丫环,平日在赵妈妈积威下,可是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这会让她跟赵妈妈一起做粗重活,她怎么敢!
可是大小姐的话她也不敢不听啊!
香儿苦着脸,小心翼翼觑着赵妈妈,期期艾艾含糊道,“这个……妈妈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赵妈妈却似没看到她脸上为难之色,挽了袖子,直接就伸手去搬那盆墨兰。
香儿被她的动作惊了惊,心里一慌也连忙伸手去帮忙。可这忙不帮还好,她一伸手,刚被赵妈妈挪到车厢边沿的墨兰竟然哗的往下掉,随后哐当一声花盆跌了个粉碎。
香儿大惊失色,慌乱之下手忙脚乱伸手去捞那株兰花,谁知身后被人轻轻撞了撞,猝不及防没捞着宝贝墨兰,反而一个不稳一脚踩上了那株兰花。
香儿看着脚下踩得稀巴烂的兰花,顿时惊得六神无主,惶惶凄恐的拿眼角瞄向赵妈妈,惨白着脸整个人呆住了。
“啊,这怎生是好?”赵妈妈掩下眼底得意,围着被踩烂的兰花急得团团转。
这消息莫安娴很快就知道了,她直接从枫林居赶到现场,仔细问过香儿了解情形。
俏脸上并没有恼怒神色,但待她转目看向赵妈妈时,却突然脸色一沉,当着众人的面,冷声叱道,“赵妈妈,我敬重你是姨娘看重的人,本想着你素来办事稳妥,才将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你做,还反复叮嘱你一定要亲自将这盆墨兰送回悦心居,你却是这么给姨娘办差的?”
少女皱着眉,一脸寒色看着她,“你太令我失望了。”
她满眼懊悔盯住地下被踩烂的兰花,半晌抬头掠了赵妈妈一眼,一字一顿道,“这盆墨兰本是我特意寻来开慰姨娘,好令她心情舒畅缓解病情,但如今,既然被你办砸了。”
少女顿了顿,盯住赵妈妈的明亮眸子闪过一抹厉色,“你现在且去悦心居的小佛堂跪着,在菩萨面前为姨娘祈福吧。”
赵妈妈一听,又惊又恼的看她一眼,撇着嘴指了指立在一旁惶惶不安的香儿,不满反驳,“大小姐,这事本不是奴婢错,要罚你也要罚对人才是。”
少女抬头攫住她,目光冷厉森然,缓缓道,“质疑主子?看来赵妈妈需要重新学一学规矩才行。”
赵妈妈对上她淬冰似的目光,脸色一僵,翕着唇忐忑地偷瞄她一眼。
大小姐这是要将她打发出去?
她这般年纪,若叫大小姐寻个错处撵出府去,哪里还能活!
“大小姐,你不能……”赵妈妈嗫嚅着,直觉想开口提醒莫安娴无权处置她。
“我不能?”莫安娴冷笑一声截了话,指了指地下和在泥里焉巴烂的墨兰,“你既然称我一声大小姐,就知道对你,我没什么不能的。”
管赵妈妈是哪个院子的下人,她可是莫府正经嫡出大小姐,她无权处置一个管事妈妈?真是天大笑话!
她半眯眼掠过去,在赵妈妈惨白脸色里,极缓说道,“看来人一旦上了年纪,忘性就大,赵妈妈你也不例外。”确实需要重新学一学规矩才好!
心里不满就能顶撞质疑主子?这可不是合格的奴才。
“大小姐,奴婢、奴婢……”赵妈妈脸色由白转青,不明白昔日绵软好欺的大小姐这会怎么忽然转了性子,态度强硬不说,连手段都这般凌厉叫人害怕。
她咬了咬牙,垂下眼睑,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飞快道,“奴婢知道错了,求大小姐给奴婢一个赎罪机会,让奴婢在悦心居小佛堂给夫人祈福。”
莫安娴瞥她一眼,嘴角弯出淡淡讥讽弧度,随后别过头,没有揪住不放多加为难的意思,“嗯,我知道姨娘倚重的人总有些特别,赵妈妈你去吧,这里交给别人就行。”
说完,莫安娴转身就走。
赵妈妈本就不愿意与这些粗使丫环待在一块,这会又被莫安娴当场落了脸,更是连片刻都不想待,莫安娴一走,她也立即飞也似的拔腿往悦心居去。
至于回悦心居之后是不是立即入小佛堂跪菩萨祈福?
赵妈妈回去途中就思量了一番,大小姐既然不留情面处罚她,只怕留了人在暗处监视她。
冷着脸,赵妈妈一回到悦心居,就满腹怨气冲进小佛堂跪菩萨去。
她进去的时辰未到申时,因此是饿着肚子进去的。
莫安娴也没有说让她在里面跪多久,因而到了饭时她也不敢擅自出来,只在心里盼着有人给她送饭。
可是等来等去,直等到子夜,都没有人靠近小佛堂,更别说有人给她送吃食。
她摸着咕噜咕噜直叫的肚子,盯着神翕里慈眉善目的菩萨,眼神渐渐变得阴沉。
神翕两旁烛火摇曳,映得白玉菩萨就像一团诱人的白馒头。
赵妈妈咽了咽口水,扶着麻木僵硬的膝盖慢慢站了起来,斜挑眼角现出狰狞笑意,一步步走向光影跳动的烛火。
万籁俱寂的深夜,忽然有冲天火光燃亮悦心居上空,漆黑天幕被染得金黄一片,鲜红火舌像毒蛇信子肆意吞噬悦心居的生命。
“失火了,失火了……”伴随喧腾烧灼而起的,是阵阵惊慌混乱与叫嚷。
这晚有大风,风助火势,又是在这样人人酣睡甜梦的时候,很多人都是在感觉又闷又热受不了才被惊醒。
第34章()
可是这惊醒过来,却发现四周已被大火包围,很多人呼天抢地哭爹喊娘想逃生,可是大火无情,在它肆虐之下,很快就横扫整座悦心居。
这一晚,能生逃火海的,竟只有少少几人而已。
而这几人当中,却不见悦心居的主子赵紫悦。
莫安娴闻讯赶来悦心居时,只见大火如怒龙呼啸席卷,将悦心居变成一片汪洋火海。
“姨娘呢?有谁看见我姨娘?”
侥幸逃得性命的下人见她焦急询问,顿时惊恐心虚的面面相觑。刚才她们只顾得自己逃生,哪里还记得要去寻赵紫悦这个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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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火海里噼噼啪啪的爆响声,便只有莫安娴近乎狂燥的追问声。那几个刚刚逃出生天的下人除了将脑袋深深埋下,压根不敢开口应只字片语。
想一想,若是夫人真葬身火海,光是护主不力这一项就够她们受的了。
有人偷偷瞄了瞄那面容焦急的少女,似乎忽然记起偶然听来碎嘴的事情,说是现在大小姐已经变了,一旦犯错落在大小姐手里,十有**讨不了好。
那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越发缩起脑袋噤若寒蝉。
“你们说,我姨娘在哪?”莫安娴手一伸,就近粗暴的揪住了其中一个丫环衣领,焦急中冷厉凶狠的瞪住那人,“快告诉我,她在哪?”
“咳咳……”被衣领勒紧几乎喘不过气的丫环,翻白两眼哀求看着火光映照下化身玉面罗刹的少女,断断续续道,“大、大小姐,奴婢、奴婢不知道哇。”她不过一个三等丫环,离夫人主屋远得很,她能侥幸逃出来,也是因为离得远的缘故。
“你们呢?有谁知道我姨娘在哪?”莫安娴手一松一掷,毫不怜惜的将那勒得半死的丫环掷到地上。转头,目光一片森寒缓缓扫过另外几人。那几人被她目光扫及,俱深深埋下头去,莫安娴面色铁青一片,自齿缝挤出一句,“都没有人知道?”
“好,很好!”少女冷笑一声,望着熊熊火海垂下眼睑,无声掩下眼里凄厉绝望,一字一顿道,“你们都在这等着,我亲自去找姨娘。”
“若是姨娘安然无恙便罢,要不然……!”
这后果不用她明说,她们也该清陈。
眼前大火正盛,青若自到悦心居之后,就一直紧张紧跟莫安娴,生怕她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