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归来:药妃有毒-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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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见她同意,立时喜笑颜开的扶着她,赶忙往酒楼那边走去,“小姐,那我们趁着现在人少,赶紧走吧。”
李玉看了眼兴奋过度的婢女,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丫头,跟出笼的鸟雀一样。”
秋月心里高兴,也不理会她数落自己什么,直眉开眼笑的催促道,“小姐,赶紧走吧赶紧走吧。”
李玉无奈,只得摇着头随她去。
从首饰店走到酒楼,也不过短短二三十米距离。秋月再心急,也不敢太过放肆,扶着步步生莲款款而行的李玉,便缓缓朝酒楼不远的成衣铺而去。
可经过酒楼的时候,忽然有几人打着饱嗝从里面出来,其中有人身上还混杂了令人难忍的烧酒味。
李玉一见几个男人出来,下意识皱着眉头便要避开。但谁也没想到,只远远的与那几个混合着各种气味的男人一打照面,李玉柳眉轻蹙之间,竟突然的觉得胃部一阵难抑的恶心。
而接下来,她只觉喉头一苦,竟然猝不及防的忍不住当街张嘴便呕吐了起来。
秋月见状,顿时吓得大惊,扶着她要往角落一些地方呕吐,然而李玉掩嘴想要拼命忍住这般失礼的举止,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住。
秋月扶着她要往角落走,她更是觉得浑身发软无力。她不敢开口,只要一张口必定稀里哗啦的吐个不停,可她干着急的摆手也无济于事。
秋月不明就里,又不敢强行拖拽她入旁边角落去。
“恶……”一声让人膈应的呕吐声后,李玉几乎软得当街蹲下去呕吐。
秋月一脸惊愕焦急的连忙站在她跟前,企图用小小身板挡住路人好奇探头探脑的目光。
可李玉呕吐了几声之后,忽然身子一软,竟闭上眼睛就在秋月眼前要往地上栽倒下去。
“小姐?”秋月吓得大惊失色,这会实在也顾不得若让人认出身份来,会不会影响到小姐声誉。
企图用力的艰难扶住李玉,一边慌张又焦急的带了哭腔扭头往路人求救,“求求哪位好心人帮帮忙,帮我到附近的医馆找大夫过来。”
咬了咬唇,她看着神色冷漠站在外面看热闹的路人,道,“不管是谁,事后李府必有重谢。”
路人中有人问道,“李府?哪个李府?”
另有一人立时哄笑一声,“瞧她们的穿着就知道必定是大富大贵之家,管他哪个李府,总之不会亏了我们就是。”
其余人一听,纷纷点头觉得有理,可就是没有人挪动腿往附近医馆找大夫过来救人。
很显然这些人并不差钱,而且觉得看热闹比得到重谢更让他们兴奋满足。
秋月见状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眼见这会过来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而自己小姐却已经面色苍白的昏倒在旁……。
秋月简直后悔得想要找块豆腐一头撞死自己,刚才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议小姐走路去成衣铺?
秋月一边扶着李玉,一边扭头含泪的看向围观人群,再次焦急的恳求道,“拜托各位好心人,到附近的医馆找大夫过来吧?”
“找大夫是吧?”有人调戏的口吻嚷了一声,不怀好意的盯着秋月上下瞄了半天,浪笑道,“姑娘能付什么报酬?”
秋月迎上那人猥琐盯着她****的目光,一瞬气得俏脸发白,哆嗦了一下,又期望的往其他人看了看。
“喂,大夫,这有人昏倒了,你过来看看吧。”路人中有人不经意的看见一个挎着药箱匆匆路过的中年男子,终于良心发作而好意的出声将人叫住。
李航目光微微泛冷,却顺势停下了脚步,看着那出声叫住他的路人,问道,“人在哪?”
那路人往围观人群中指了指,“在这里面呢。”
李航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围观的路人,心里越发的充满无奈与憋屈,“各位,请让让。”
就在李航挤入人群的时候,有个长相富态的男人刚刚从酒楼里面出来,看见他的身影,立时惊讶的叫道,“木十八木大夫?”
李航对他惊讶的叫声充耳不闻,心里却恼恨又无奈的叹息,莫安娴那个妖女这心思还真是缜密得可怕。
这安排一出接一出的,简直完全不给他反悔也不给李玉活路的机会。
他不用看也知道,那个偶然认出他身份的男人一定是口碑不错并交游广泛的上层权贵。
当然,那个男人之前一定曾经找他看过病,并且对他的医术深信不疑。
这是偶遇,却也是特意用来证明他医术的人证。
李航心下默默的又沉沉叹了口气,也不知昔日他定下那规矩,今天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此刻,箭在弦上,已不到他不发。
身形只略一滞,他便头也不回的越过围观的人群走到秋月旁边。
冷冰冰不带半丝温度的口吻,道,“她怎么回事?”
秋月突然看见有个大夫过来,当下已经激动得喜出望外,也没有多想到其他事情上。直接指着已经软软的靠着她歪住大半身子来支撑的李玉,道,“我也不知道,她就是突然呕吐然后就昏迷了过去,请大夫你先帮忙弄醒她吧?”
秋月的意思是,先将李玉本人弄醒,才好更详细问诊。
当然,另外也有层让李玉作主的意思隐含在里面。
毕竟这是大街当中,万一这大夫口无遮拦的当街说出什么不当的话来,她这不是把小姐给害了。
李航默然看她一眼,冷着脸上前两步,对着李玉又是掐人中又是拿药油放到她鼻下让她嗅。
弄了几次之后,终于见李玉颤颤的睁开了长睫,满目茫然的看了看他。又转落各种面容的围观人群,半晌也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小姐,你醒了。”秋月当下大喜,挡在前面避着众人目光想要将李玉扶起,却不料李玉人虽清醒过来,可浑身还是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丝力气。
李玉朝她点了点头,回过神来终于看出眼前事情不妥,攀着她的手就欲站起,“扶我起来。”
可秋月再使劲扶她也没用,李航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在她差点委顿在地的时候才出手扶她一把。当然他的动作,在别人看起来并不是扶,而是直接搭在她腕脉间,“这位还是当心些,你目前这滑……嗯症状已不轻。”
他说得含糊其辞,可李玉却一激灵,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直接愣在当场。
虽然李航有意将字音含糊过去,秋月就在旁边,这会虽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但她愣了愣之后,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而且潜意识将维护李玉名声作为己任。
一愣之后,在李玉反应之前,秋月已气愤的脱口反驳起来,“你这人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小姐明明前两天才……。”
这话虽然能证明李玉没有什么怀孕滑胎,却也间接向大伙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李玉已非处子之身。
“秋月!”李玉一脸苍白,一声气急败坏的厉喝之后更加摇摇欲坠。
秋月本气得涨红的脸在她一声厉喝之后也蓦地转得纸白,低下头几乎再不敢面对李玉责怪的眼神。
原本围观的路人并不太清陈李航说了什么,可一看李玉的反应与她刚才呕吐不止的表现,再联系起刚才秋月一时情急下意识维护的话,不少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目光。
“瞧这位分明还是姑娘打扮,看着冰清玉洁的,谁知道内里竟然放荡不耻……。”
这话说得既直接又直白,再加上声音响亮赤果果的讽刺,围观的路人没有人听不清陈的。
李玉原本就脸色发白,听了这话更差点直接背过气去。
秋月见状是又急又怒,她没法指责刚才那不知谁的路人,但李航还柱子一样站在跟前。眼睛一转,立时忍不住指着他,怒道,“这个哪来的骗子,竟来这诓人毁我家小姐名声。”
“你在这等着,我要报官告你去。”
“这位小姑娘,”人群外有人挤了进来,客气的冲秋月点了点头,又盯着一身诡直如柱背对他站立的李航,一脸正式道,“这位木大夫可不是什么诓人的庸医,我家老母亲积疾多年,看过无数大夫都治不好,但眼前这位木大夫只诊治不到十次,就将家母多年疾顽治愈了。”
这时候,路过酒楼的人越来越多,围观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并且立时就有人客客气气的朝那富态男人拱了拱手,招呼道,“方爷,没想到你府上日前曾请到了十八寨的神医。”
道破身份之后,围观不少人都客气的与那个叫方爷的男人打招呼,听那语气,几乎都是讨好中带着恭敬,恭敬中又不乏佩服。
李航面无表情的扫了眼李玉,李玉原本就苍白的小脸,这时简直快白至透明了。
偏偏她还是没法站起来,只能像个小丑一样凭在秋月身边任人围观。
这时,又有人惊讶的“咦”了一声,指着李玉道,“这不是李大儒的千金吗?她怎么会在这?”
知道前因后果的路人闻言,不由得轰的一声发出极为响亮的哄笑声来,李玉听闻这阵阵令她身心都颤抖的嘲笑声,恨不得能找条地缝钻下去。
可惜,这会她就算想晕过去,不愿清醒面对这些难听的嘲笑声与充满鄙视的目光,她也做不到。
因为,李航刚才拿给她闻的那瓶药油,显然事前特别加料过的。
第233章()
“她真是那个死了还不到一年的李学成李大儒家的千金吗?”人群中有人发出质疑,“你该不会搞错了吧?”
被质疑的人立时振振有词反驳,“我怎么会搞错,以前我去听李大儒讲学的时候,她还曾代她父亲派发过资料,不仅我认识她,当时很多人都见过她,我就不信大家能忘了她是谁。”
李玉身体又剧烈的晃了晃,脸色苍白之中泛着灰青。
“这么说,她还真是李大儒的千金了。”听到有人言之凿凿反证,立时有人发出一阵让李玉觉得十分刺耳的唏嘘声。
随即又有声音响亮的疑惑道,“可我听说李大儒去世还不到一年,他家千金也未出阁,该知书识礼的李小姐怎么会还在为父守孝的丧期内,与人做出不该做的事,不但有了苟且还珠胎暗结差点当街滑胎?”
李玉发软的身子这会浑身都已经在哆嗦不停了,就连李航也禁不住微微震了震。
姓莫那个女人果然用心恶毒,就算今天没有他出面,李玉也绝对难逃身败名裂的命运。
“胡说八道,”秋月扶着面如金纸的李玉,想要强行闯出人群往外走也不行,她一往前就被人有意无意的堵在原地进退不得,这会见这些人已经在寥寥数语中就将她家小姐的名声抵毁得荡然无存。
她再也忍不住恼怒的狠狠扫了人群一眼,几乎扯开嗓子吼道,“小姐她手臂的守宫砂还在,什么乱七八糟的放荡苟且滑胎,统统都是无稽之谈。”
有人嗤笑一声,“你是她的婢女,当然一心维护她。”
“说她手臂的守宫砂还在?”有人火上浇油的接口,“那李小姐敢不敢当众露出来让大伙看一看?”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守宫砂在手臂什么地方,若真让李玉为证清白露了守宫砂给人看,那不管结果如何,她这名声也算毁得彻底了。
李航见状,默默看她一眼之后,转头将眼中不忍掩下,毫无情绪的道,“我奉劝这位小姐,最好还是赶紧雇车回府少出来走动为好。”
他这话,无异于再一次向大伙证实了李玉“怀胎”之事。
说完之后,也不管身后乱哄哄的嘲笑声与鄙视声,直接转身拔开人群,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沉沉叹息随着他离去的脚步落在心里,谁也不知他此刻心情有多复杂。
彻底毁了李玉名声,他算是应了莫安娴救人的要求,毁了李玉同时也救了李玉。
这一霎,他心情既轻松又沉重。以至,他迈离的步子也怪异得有些扭曲。
离这闹哄哄酒楼不远的茶楼二楼靠窗位置,莫安娴望着李航古怪的背影,弯了弯眉眼,浅浅笑靥在唇边慢慢如鲜花绽放。
冷玥将整件事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直到此时,她也不禁极佩服的莫安娴料事如神。
忍不住感叹道,“还好小姐准备充分,不然今天这事还真不好说结果如何。”
莫安娴淡淡笑了笑,娇俏面容上并无半分骄傲得意,只十分平静道,“我从来不将希望押在不能确定的人身上。”
多重准备多重安排,才能确保事情万无一失。
李航以为可以将李玉失贞的事含糊过去?
也不用脑子想想,他这人真值得她莫安娴如此信任吗?值得她将信任折成赌注全投放他身上吗?
她让李玉活,却绝不会让李玉痛快的活。
姨娘痛苦,李玉凭什么能痛快?
姨娘……,想到赵紫悦,莫安娴就忍不住心头一阵揪痛。
李玉也不知后来是如何逃出围观的,只知道回到家中仍然浑浑噩噩的无法从街上那一幕走出来。
声声指责,句句嘲笑,字字鄙夷,乱哄哄的嘲笑声,此起彼伏的讽刺声……无数声音充斥着她脑袋,就像有无数锋利的针刺进她心窝一样。
扎得她意识不清,五脏六腑皆在汨汨流血不止。
可就算她逃也似的逃回李府,关于她在丧期内与人苟且并暗结珠胎的事,只在短短一天内,就像大风一样刮遍京城每个角落。
太子知道这事,脸色铁青得难看。但这个时候,他绝对不敢再冒险现身李府亲自向李玉询问详情。
而一向在李府不理事的李夫人,竟然也在当天就知道了外面传得满城风雨的事。
“玉儿,”李府的佛堂里,李夫人跪在菩萨前,微微垂眸一脸虔诚。她甚至也没有回头,连看也没有看站在身后的少女一眼,只淡淡问道,“当着菩萨的面,你实话告诉母亲,外面传的是真是假?”
李玉身子轻轻晃了晃,她咬了咬唇,低下头,轻声的隐忍央求唤道,“母亲。”
“我要听实话,”李夫人声音依旧淡淡的,却也在平淡之中透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坚持与严厉,“真或假。”
“母亲……女儿,女儿……”李玉咬着下唇,几乎含了哭腔的恳求。
李夫人阖上眼皮,长叹一声,“罢了,我已经明白了。”
默了默,才又问道,“那个人是谁?”
李玉听闻一向温和的母亲以从来不曾有过的冷酷严厉口吻盘问,心下吓了一跳,却死死咬着嘴唇一直摇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透露半个字。
李夫人冷哼一声,虽然她一直没有回头,可对李玉的反应就像全看在眼里了若指掌一般的透澈。
“他真值得你舍了身心?值得你不顾礼法忤逆母亲维护?”
李玉凄然看着她跪得笔直的纤瘦背影,轻轻的幽怨道,“母亲,他值得。”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太子供出来。
她受千夫所指不要紧,若是这时将太子供出来,只怕仅是在丧期内与她……,只一条就足以影响到他储君的形象,她绝对不能将他的名字身份透露半个字。
“值得?”李夫人慢慢转过身来,冷眼看着她,“傻女儿,他若真值得你这般维护,就绝对不会明知你还在丧期内就对你做出这等羞辱门庭之事。”
一个不懂得珍惜她,更不懂得维护她的男人,哪一点值得这个傻女儿豁出性命决然维护了?
李玉震了震,却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李夫人见状,只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