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归来:药妃有毒-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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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王府的花园很大,走了一刻钟,还没走到所谓的八角琉璃凉亭。
倒是在回廊穿行的时候,有人忽然探出个脑袋,熟稔随意的语气说道,“丫头,跟我来。”
莫安娴怔了怔,扭头望去,只见药老仰头背对着她给了个生硬的背影。
眸光一闪,便知晓药老这么做的用意;她瞥了瞥旁边同行的淡绿罗裙少女,笑道,“张小姐,我先失陪一阵。”
君莫问诧异侧目,除了看到一抹隐约玄青衣角藏于回廊一处外,倒看不清那人面目。
莫安娴又看向张化,“跟你家主子说一声。”
药老不会无缘无故找她,既突然现身,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才对。
张化就算没看见药老,也听得出刚才那声音是谁的,闻言,只好点了点头,“莫姑娘放心。”
君莫问看着她随意自在的像在自己家里面一样自回廊一端走开,心里顿时吃味起来。
可面上却不好流露什么,只好垂首亦步亦趋的跟在张化后面。
默默的走了一会之后,张化终于将人带到了修建在假山流水旁的八角琉璃凉亭。
“主子,张小姐来了。”
陈芝树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微微仰头凝着流水淙淙的假山,不动如山的姿态看起来十分专注。
君莫问看着他孤清冷傲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发堵。
这样冷漠疏离的姿态,或许陈芝树已经习惯,但她对眼前这风姿卓绝男子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几年前。
“师……”
陈芝树倏地回首,冰凉眸光淡淡掠来,君莫问只觉心头一寒,立时飞快改口,“殿下。”
虽然这两个代表高贵身份的字眼从她樱色唇瓣吐了出去,不过君莫问显然没有行礼的觉悟。
被陈芝树冰凉却压力骤增的眼神一掠之后,她目光一凝,随即却施施然走进亭子里去。
瞄了瞄其中一个位子,也不待陈芝树招呼,便自主的落座了。
她想,若是等这位冷傲的离王殿下也会懂得待客之道时,大概她两条腿再也不会弯曲了。
陈芝树掠见她的举动,眸光闪了闪,风华潋滟的脸庞上并不见有什么多余情绪流露出来。
拂袖坐下,陈芝树毫无情绪的看着她,冷冷吐字,“说。”
君莫问一听他的声音,眉头就忍不住蹙了蹙,十多年不见,师兄的个性还真越发冰冷得让人难以接受了。
虽然心里不满,不过君莫问却不敢在他面前摆谱,更不敢流露出犹疑不悦之意。
“我今天到府上来,就是想看看师……殿下有没有被阵法所伤。”
陈芝树没有说话,冷清眉梢仿佛往上挑了挑,君莫问就似从他眼角看到了淡淡讥讽影子。
少女面上一热,目光不由自主逼得向下。
好吧,她又忘了这位尊贵无匹的离王殿下从骨子里透出疏远冰冷傲气,还是个脑袋通透的。在他面前撒谎,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咳……”君莫问有些坐立不安的轻咳一声,借以掩饰面上尴尬,“殿下何必非要拒人千里之外。”
“就算殿下拒不承认我这个师妹,我们曾经共度过一段美好的童年岁月,这也是不容质疑不可磨灭的过去。”
她原想说不可磨灭的记忆,却在吐字前脑袋一热,才乍然想起陈芝树说自己完全忘掉那段记忆。
说到这里,她略带绚怀的眼神里揉杂了淡淡惆怅。
陈芝树瞥她一眼,眸光随即冷了下来。
他可不想坐在这听她说这些有的没有,他想见的人也不是眼前这个女人。
“重点。”
语气依旧冷冷淡淡,不过其中多少透出了不耐的情绪。
君莫问苦笑一下,抬眸看着他风华卓绝的面容,只觉忽然有漫漫苦涩在心头无边弥散开来,“殿下能不能别一棍子打死人?”好歹也给个机会她将完整的自己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陈芝树微怔,随即决绝的冷然道,“不能。”
他这辈子就认定了莫安娴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其余的人再优秀,在他眼里,也不过脚下尘埃。
与他,毫无关系。
君莫问眉心立时紧了紧,“你就如此确定她是你今生唯一?”
陈芝树斜眼睨来,冰凉眼神里竟间杂着说不出的凄涩无奈。
君莫问被他看得心头一跳,心中忽起不好的预感,就听闻他冷冷的却低若梦呓的声音说道,“我确定!”
若研制不出“无情”的解药,他不过只余短短几年寿命。
想到这事,陈芝树的心情也有些孤沉烦躁起来。他本就冰冷淡漠,此刻脸色微沉,让他看起来愈发显得孤清遥不可及。
笃定无疑的语气,冰冷疏远的姿态,看得君莫问心头无名火起。
瞥他一眼之后,心底忽又涌出淡淡无奈与挫败感来。
纵然她优秀耀目,自问才情惊绝少人能及,也分毫入不了他的眼?
她在他们眼里,真的远远不如莫安娴优秀吗?
陈芝树站了起来,君莫问愕然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就听闻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主子,”君莫问转目望去,就见一个长相严肃的中年男子在凉亭外朝陈芝树微微躬身,“晚膳可要加菜?”
君莫问莫名其妙愕然转目,就听闻陈芝树冷淡道,“加清蒸松鱼,盐焗醉虾。”
回过神来,君莫问心头就有几分气闷。
这两道菜显然不是陈芝树爱吃的,不然也不会特意差人来问,可这加菜?
他要留莫安娴用膳?
这是轰她走的节奏?
陈芝树说完,便自然而然的走出亭子。君莫问收起受伤郁闷心情之后,眼角只来得及捕捉到那一抹绣着云纹袍角在繁花中划过的隐约弧度。
她皱了皱眉,几分气闷几分无奈的咬着嘴唇,瞪住那抹已然消失的颀长身影,恼道,“太过份太小气了吧?”
难道离王府还缺她一口饭吃?
竟然特意留下莫安娴,还用这个直接轰她走?
陈芝树——我决定了,以后你再不是我师兄。
那有人做师兄做到他这样绝情冷性的,连一顿饭也吝啬,她还指望他什么!
尽管君莫问气得甩袖子,更气得想摔杯子。不过她在亭子里面静了一会,终什么也没有做,姣姣如玉面容上带着浅浅微笑,然后自行出了离王府。
再说药老中途将莫安娴叫走,除了趁机让莫安娴出点血之后,其实也存了心思让陈芝树与君莫问独处。
虽然陈芝树喜欢谁不喜欢谁与他无关,但莫安娴这特殊体质,却是万中无一并可遇不可求;而且,相比那个骄傲自负的张家千金,他心里当然更喜欢莫安娴。
一个时辰后,已然到了晚膳时间。
莫安娴正想着直接与药老辞别回莫府去,却忽然看见那一身潋滟风华的锦衣男子无声无息站在了门口。
药老转着溜溜眼珠,斜着眼睛意味不明的笑着,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又溜溜转到另外一人脸上。
莫安娴倒是早就在他面前练就气不喘脸不红的本事,但被人似是窥破什么秘密一样盯着眼神乱飞,心里还是觉得有几分不自在。
纵然她与药老已经非常熟悉,也禁不起他这溜达来溜达去的打量眼神。
“咳……殿下有事找药老吗?”她不动声色瞟了眼陈芝树,垂眸掩下眼底小小不悦,故意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说道,“那你们慢慢谈,我先走了。”
陈芝树看了眼药老,一记无声却犀利的眼刀不动声色飞了过去,明知他想见她,还偏不知避讳的赖在这拖拖拉拉,果然欠揍。
眉梢轻动,冷清目光落在看着少女脸上,淡淡道,“不,我找你。”
可我不想见你!
少女撇了撇嘴角,没理会陈芝树,反而转目往窗外望了望,“抱歉,”她笑意微微看了眼锦衣男子,“我该回家了,我姨娘还等着我回去一起用晚膳。”
这丫头果然胆子很肥啊,竟然敢当面拒绝离王殿下。
药老迈了一半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他转着圆滚滚眼珠亮晶晶的盯着莫安娴。他决定了,他要留在这看完好戏。
可陈霸王的好戏是那么容易给人看的吗?
陈芝树抬眸,淡淡瞟了眼药老那抬在半空又缩回来的脚,然后转目看着面容不善的少女,“药田。”
药老愕然瞪大眼珠,不敢置信的盯着陈芝树,半晌无可奈何的一拍大腿,“我走还不行吗?”
这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
为了不让人看好戏,竟然威胁他,太过份了……!
他今晚要狠狠吃饭,努力将离王府的饭菜都吃光。
药老黑着脸,满不是滋味的皱着眉头,贼亮的目光从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半天,才气呼呼的不情不愿将地盘让出来。
莫安娴瞄了眼站在门口似门神一样的冰山男子,压下心中酸酸堵堵滋味,故意挤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劳驾让让,我要回家。”
陈芝树看着她,眼神淡淡无奈里透着坚持,“在这用膳。”
他说在这就在这?她又不是他下属,凭什么受他命令约束?
她抬头,目光清澈而闪亮,笑容温软可亲,却也同样坚决的慢慢地一字一顿道,“我要回家。”
如果不是顾忌眼下他站在门口拦着,她又打不过他,她早就用拳头跟他说话了。
陈芝树冷淡目光凝在她因气恼而微生霞色的脸颊,心中一动,抿着弧度美妙的薄唇也不说话了。
不过那眼神瞟过去,却将他此刻心声十分直观的表达了出来。
要么跟他一起用晚膳,要么留在这里——吃她!
陈霸王这眼神霸气强大,少女被逼撞上,俏脸立时便通红如火烧。
偏过头,眼角却有意无意往四周掠了掠。
这一打量,她才发觉眼下这房间清静洁净……。
“咳,我肚子饿了。”她红着脸,有些手足无措的暗暗磨牙,心里恼恨得紧,却偏偏不能直接反击。陈芝树只是眼神表达了这么一个意思,她若开口反击,万一他来一句你想多了……。
光是想想,莫安娴就觉得自己脸颊又热了几分。
说完这句,她又有些诧异的斜了眼陈芝树。
什么时候,孤清淡漠遥不可及的冰山玉树也沾染了尘俗烟火气?
竟然……竟然懂得用眼神一本正经来调戏她?
陈芝树看着她羞怯又恼恨得没法不妥协的模样,眸色立时添了淡淡暖意,连抿得笔直的薄唇都隐隐勾了勾。
不过,他深知她的底限在那。她一喊肚子饿,立时便做了闻歌知雅意之事。
身体往旁边偏了偏,让出足够空间,然目光仍旧不离不弃的追缠着她,“走吧。”
莫安娴没法,除了暗下磨牙,暗下将脚步踩得重重的,好发出声响以表达心中不满外,她压根不乐意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任谁被逼着一块去吃饭,这心情都愉快不起来。
更何况,在之前他还一直跟他口头上的“未婚妻”单独待一块。
想起君莫问,莫安娴突然就觉得心又闷又堵得慌。
待两人去到饭厅坐好,陈芝树一个眼神递去,立时便有下人鱼贯而入,将刚刚烧好的菜一道道端上来。
在看到清蒸松鱼与盐焗醉虾这两道菜都放在她面前的时候,莫安娴还略觉惊诧的挑了挑眉。
她抬头望了眼对面眉目如画的男子,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丝异样情绪来。
可惜,除了冷淡,陈芝树那张俊得令人妒忌的脸,仍旧没有半丝波动。
她转了转眼睛,盯着眼前菜碟,有些怀疑在想,大概她真的想多了。
她与他单独用膳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怎么可能知道她爱吃什么菜。
第298章()
眼前这两道菜,一定是巧合而已。
可她这个猜测,几乎立刻就被陈芝树推翻了。
“多吃点。”冷冷清清的声音却将沉浸在自己心思里的莫安娴惊了惊,在看到突然放到她碗里那只剥了皮的醉虾时,眼珠终于瞪至最大极限。
她一定在做梦。
高不可攀的冰山玉树,竟然懂得温柔体贴?懂得最寻常的平淡幸福?
她不是在做梦就是看花眼。
陈芝树见她只顾瞪大眼珠发呆,忍不住看了看她,淡淡疑惑问道,“不喜欢?”
他记得每次与她一起用膳,桌上都少不了这道菜;而且每一次,她吃得最多最欢的也是这道菜。
难道她忽然换了口味,因为吃得太多所以厌倦了?
莫安娴垂眸,摇了摇头却又飞快的点了点头。
盯着碗里那只剥了皮的醉虾,心中霎时滋味杂陈。
有个人记住你喜欢的东西,或许偶尔间便能记住;可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身份尊贵无匹的人,突然忘记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自然而然的用最真实最平凡的行动告诉你,他愿意忘记身份为你弯腰愿意为你做你喜欢的一切……。
莫安娴心里原本那淡淡怅然与闷闷发堵的情绪,忽然便散了。
她挟起碗里那只剥了皮的醉虾,优雅的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盐焗醉虾,味道本该是咸中带脆,脆里又透着一股醇酒香甜的。
可此刻,她唇舌齿尖所触之处,满满的都透着一股醉人甜香。
陈芝树看着她吃得有滋有味,眼中疑惑散去,可原本冷清淡漠的眼神,却在此刻突然透出几分灼热的渴望来。
“咕噜”一声,莫安娴将那只还未完全咬烂的醉虾囫囵吞枣般咽了下去。
好吧,任谁被离王殿下那古怪又用力的眼神亮晶晶盯着,也会觉得压力倍大。
他那样子,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不可饶恕的恶事一般。
被他这样盯着,她哪里还能好好享受舌尖美食带来的味觉享受。
吞得狼狈,莫安娴差点被噎着。
忙不迭的喝了口汤水,才勉强将那梗塞喉咙的感觉压下去。
“怎么了?”有饭不好好吃,用那么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干什么呀?
陈芝树从小到大,因为身中“无情”的关系,性子一直十分冷淡,在遇见莫安娴之前,他几乎连最基本的七情六欲都不懂。对于说话这事,他一向都贯彻能省则省,能不开口则不开口的原则。
他看着桌上其中一碟菜,神情冷清,眼神却偏偏泛露出矛盾的淡淡灼热。
而且,离王殿下心性坚韧,认定的事情绝不容易更改。
他冷清又灼灼的目光就那么一直用力的盯着其中一个碟子,其中暗示,哦是明示意味如此明显,他觉得莫安娴肯定能看明白他的意思。
莫安娴原本还一头雾水的,可架不住他这冷淡又奇异矛盾的灼热目光如此“专一”的盯着菜碟,尤其那坚持不懈的毅力真让莫安娴叹为观止。
眨了眨眼,迷糊目光自他风华潋滟的脸庞转到菜碟,怔了一下,终于迟钝的会过意来。
少女低头,恍然大悟闷笑一声,却将眼底不怀好意飞快掩下,筷子往清蒸松鱼的碟子伸去。
她记得,离王殿下不爱吃葱花。
狡黠目光转过,一块带着密密麻麻翠绿葱花的鲜美鱼肉便放到了陈芝树碗里,“这松鱼味道不错,你尝尝。”
她声音轻柔甜糯悦耳,淡淡里透出明显的“我很体贴很识做你满意吧”之类的意思。
陈芝树瞥她一眼,目光与她讨赏般的眼神对望,心中一动。
垂眸,看着碗里那块鲜美的鱼肉,目光掠过不可置信的诧异凝住不动。
鱼肉,他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