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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邪王归来:药妃有毒-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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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起来盯着龙吟看了一会,一时竟有些技痒起来。

    闭了闭眼睛,稳定了一下心情,努力将心境调和至最空茫的状态,然后才伸出双手落在琴弦上。

    当第一个音符自古朴的名琴发出来时,陈帝心神也跟着颤了颤。

    许是看见这当世名琴近在咫尺,陈帝竟然恍忽觉得似乎回到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时代。

    那时候,江山如画,美人如玉,天光水色融为图画的山谷,爽朗娇脆的笑声萦绕耳畔。

    琴音四起,跳动的指头速度越来越快,受琴音所引,陈帝心绪激荡,面色也越来越奇怪。

    内侍大总管杜海在旁边细心看着,不由暗暗心惊。

    再听这厚重而极富穿透力的琴音似乎杀气四射,陈帝的面色便渐渐转成了苍白。

    杜海大惊失色,捂住双耳奔到近前,捏着嗓子一声大喝,“陛下。”

    喝声尖而利,琴声被扰戛然而止。

    陈帝身体晃了晃,杜海连忙上前扶住他。也不知陈帝是因琴音所扰心神被慑,还是激越的琴音勾起隐藏心底久远往事,他这一晃之下,杜海竟然没能扶稳。

    便在这失神跄踉之间,陈帝嘴角居然有隐隐血丝渗了出来。

    杜海心惊肉跳的死死用力再扶,这回倒是将陈帝扶牢了,可眼角无意一掠,竟掠见陈帝嘴角那一抹殷红,登时便换他脚下跄踉。

    不过好歹他还算没有自乱阵脚,便是在这心惊胆颤的一霎,也没有松开陈帝。然而,因这一受惊,他一只手不知怎的撑到了龙吟的琴面上,而在匆忙之间,指腹划过琴弦竟意外划破了皮。

    不过,心慌意乱的时候,这些微的皮肉之痛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他定了定心神,终于将陈帝牢牢扶住往矮榻走去。

    “来人,请御医。”

    陈帝半靠在榻上,阖着眉眼,半晌没吭声,显然情绪激动得厉害。

    过了一会,就听闻殿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随后有宫人前来禀报,“陛下,御医来了。”

    陈帝阖着眼皮,略显倦怠的沉声道,“进来。”这会他仍觉得血气翻涌如不受约束的奔腾海水一样,莫名难受得厉害,却又无法详细具体描述得出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御医得了圣喻,才急急忙忙走入大殿,“臣参见陛下。”

    陈帝微微睁开一条眼缝瞟了下御医,摆了摆手,示意他上前诊脉。

    过了一会,御医收起脉枕,退至一旁,暗暗斟酌了一会,才恭敬道,“陛下身体尚好,就是最近心神劳损过度,需安心静养才好。”

    杜海在一旁暗暗给御医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陛下嘴角都渗血了,你没看见吗

    有什么毛病可得诊仔细了

    御医自然看见了陈帝嘴角那点点血迹,当然,他刚才诊断的结果并没有避重就轻,而是他诊了半天确定陈帝这身体确实没有什么毛病。

    至于突然吐血,御医只能暗暗猜测跟陈帝情绪不稳有关。

    上了年纪,心火太旺的话,郁结五内自也可能沉积成疾。

    可他瞧着他们这位陛下,可不像有什么想不开放不下那种缠绵纠结的人。

    既然这样,又有什么可能出现内火郁结的症状

    想了想,御医又道,“臣这就开些安神静心的药,陛下一定放宽心好好休息。”

    陈帝神情恹恹的挥了挥手,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御医退出去之后,他还是觉得心绪汹涌难宁,便对杜海道,“给朕倒杯水来。”

    杜海十分利落的倒了水拿过来,双手握着杯子恭敬往陈帝跟前递。然而,陈帝才伸出手还未触到杯子,却突然听得“呯”的一声裂响惊在大殿。

    杯子掉了。

    不是意外失手滑下去,而是杜海自己主动的突然用力将杯子摔到地上。

    这一声裂响,惊得他自己魂飞魄散,也让一向稳如磐石不露喜怒的陈帝惊了惊。

    眉头一跳,陈帝额上青筋忽地突起,他盯着地上碎成渣渣的杯子,自齿缝冷冷挤出两字,“杜海”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杜海忙不迭的灰青着脸跪了下去,一边不停的叩头请罪,一边试图解释,“陛下息怒,奴才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陈帝按了按额头,瞥见地下不停起伏的黑乎乎脑袋,体内血气奔腾汹涌,凛冽杀气忽从杜海头顶卷过。

    杜海惊惶中突地觉得头顶发凉,他几乎僵得连叩头都叩不动。

    可慌张之余,他还记得自己要解释。于是,嘴巴开合着,在陈帝盛怒目光逼视下,好半天终于结结巴巴道,“陛下,有、有毒奴才、奴才怀疑所以、所以才突然摔了杯子。”

    “杯子有毒”陈帝暴怒穿心的目光终于因为这句话而缓了缓,“你如何知道有毒”

    杜海不敢抬头,战战兢兢的伸出一只手,是那只之前不小心被琴弦划破皮的手。

第405章() 
短短一瞬的功夫,他的手掌居然冒出一片斑斑点点的殷红来。

    “陛下,奴才这指头刚才不小心被琴弦划破皮,现在一眨眼功夫就变成这样。”

    陈帝威压目光倏地沉沉逼落他面上,“你是说龙吟有毒”

    事关太子,杜海当然不敢胡乱揣测,更不敢多加妄言。念头转了转,只委婉道,“奴才天生对一种名叫千羚草的东西过敏。”

    陈帝眉头拧高,“千羚草”

    杜海忙不迭的解释起来,“那就是一种野草,可它散发出来的味道跟龙涎香十分相似,奴才不怕龙涎香,可一旦沾上千羚草的话就会马上过敏”

    “奴才最先用手接触了千羚草,所以这掌心最快有反应,不出一刻钟,奴才全身就会冒出跟掌心一样的斑斑红点来。”

    陈帝冷冷哼了哼,“只是过敏而已,那你刚才说什么有毒难道这什么草它是种毒草”

    “千羚草本身并没有毒性,”杜海仍旧跪在地上,有些无奈的苦笑一下,“陛下明察,奴才因为从小对这种草过敏,自是小心避开;奴才小的时候还曾听郎中说过,千羚草与龙涎香混在一起,久而久之会让人产生幻觉形成慢性毒药。至于真假,奴才倒是不能确定。”

    “奴才是一时吃惊,生怕危及陛下,才会下意识做出摔掉杯子的反应。”

    陈帝沉沉瞟了他一眼,倒不知相不相信他的说辞,不过却道,“起来吧。”

    杜海抹了把额头,“哎”一声,又叩了一个响头,满怀感激道,“谢陛下隆恩。”

    君前失仪,没有治他的罪,那是他前世积的阴德。

    杜海心里有些侥幸的松了口气,缓缓站起来,扫一眼脚边,仍旧小心翼翼问道,“陛下要不要再宣御医过来看看”

    陈帝虽然不认识什么千羚草,心里也不相信太子真敢做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来,可事关自己性命,他毕竟不敢大意,便点了点头,“宣。”

    很快就有御医再次踏入泰和殿,这时候殿内自然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唯那名琴龙吟仍旧摆放在长案上。

    “叩见陛下,不知陛下。”

    陈帝一抬手,直接打断他,“看一看案上那张琴有没有问题。”

    御医愕然愣在原地,睁着眼睛满是不解。

    陈帝眉头皱了皱,杜海立时上前引御医到摆放龙呤的长案前,道,“张御医,咱家怀疑这张琴的琴弦有古怪,麻烦你验证一下。”

    张御医听了这话,才真的一脸古怪看着他,眼角又悄悄觑了眼陈帝,这才道,“不知杜公公怀疑这张琴的琴弦有何古怪”

    十万火急宣他过来,居然是为了一张琴

    有比这更荒唐古怪的事吗

    杜海皱了皱眉,得到陈帝默许,便不迟疑,“咱家怀疑这张琴的琴弦被人动了手脚,上面可能沾有千羚草。”

    末了,他有些担忧的看着张御医,多嘴的问了一句,“张御医见多识广,应该听说过千羚草吧”

    这个张御医确实是个见多识广的,闻言,倒是不客气的点了点头,“我听说过。”

    “千羚草其形如羚羊犄角,气味芬芳,并无毒性,不过有极少数人会对这种草过敏。”

    杜海下垂的嘴角总算露了点笑,他朝御医摊开手掌,“咱家这手掌突然变成这样,就是因为之前无意触过这张琴的琴弦。”

    张御医仔细的看了看他手掌,脸色微微生变,这会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当然,他眼下是奉召而来,陈帝就在跟前看着,他那里敢不尽心。

    因为见过,也熟知千羚草的特性,所以张御医专心致志之下,竟没费多少时间便验出来了。

    “陛下,龙吟的琴弦上,确实沾有千羚草。”张御医微微躬身站在陈帝跟前,表情凝重,“据臣所知,千羚草与龙涎香混在一起,长期吸入的话,会令人产生胸闷气短心悸呕吐晕眩等症状,久而久之,人的肌体便会自然衰竭。”

    “这张琴,陛下只怕留不得。”

    张御医虽然痴迷医学一道,不过名琴龙吟他多少还是有所耳闻。虽不知这天下名琴什么时候落入陈帝手里,不过眼下这情况,这琴自然不能再留。

    他又担心陈帝舍不得,想了想,又委婉劝道,“千羚草一旦沾上,极难除掉,陛下保重龙体要紧,这琴还请陛下及早处理。”

    陈帝阴沉着一张几乎可以滴得出水的脸,冷冷掠他一眼,并没有出声。既不说同意毁了这琴,也没说要他想办法弄掉琴弦上的千羚草。

    冷冷盯了他一会,才缓缓道,“张御医今日没有来过泰和殿,更没有见过什么名琴龙吟,更不知什么千羚草。”

    张御医心中一惊,难道陛下为了这张琴,竟要枉顾自己性命么

    念头一起,他登时着急了,“陛下,琴固然重要,可陛下龙体万不可有损,这琴。”

    “朕说了,”陈帝森冷开口,语调平淡,可其中威压意味却不言而喻,“张御医今日没有来过泰和殿。”

    张御医不知他作何打算,但身为臣子自知圣命难违,只得按下忡忡忧心,恭恭敬敬的应道,“是,臣今天一直待在御医署。”

    斥退张御医,陈帝立即下了道急诏秘宣太子进宫。

    太子一头雾水的往宫里赶,还是在泰和殿见的陈帝。

    “儿臣参见父皇。”同样光线明灭的大殿,暗香浮动,太子看着靠在榻上手执书卷的男人,心莫名的跳了跳。

    陈帝将书卷递给旁边垂立的内侍,不露情绪的掠他一眼,掀开被子起身走到临窗的桌子坐好,才不冷不热的“嗯”一声。

    这态度处处透着漫不经心,然无形压力处处散发。太子因摸不着头脑,心下越发暗暗发急。进宫前,就无法从前去传召的内侍口中打听到什么消息,眼下又是这副讳莫如深的态度。

    暗下咬了咬牙,太子转过头来,恭恭敬敬问道,“不知父皇急召儿臣进宫所为何事”

    如果是为了赏他,早在他之前出宫就已经赏下了。如果只是一般物质赏赐,直接将东西赏到太子府便可,自然不会再额外宣他进宫。

    想到这里,太子不由得心中一凛。

    既然不是赏赐,那就断不是什么好事。

    太子越想越不透,心便越忐忑。陈帝似乎十分欣赏太子惴惴不安的模样,就近临窗的桌子坐好,眼光不时掠转太子脸庞,就是不说话。坐了一会,径自端起杯子不动声色的拔着盖子。

    太子僵直了背,微微垂首,一副诚惶诚恐的姿态垂立跟前。

    过了半晌,泰和殿才缓缓响起陈帝低沉冷肃的威严声音,“太子这龙吟从何而来”

    竟然是因为龙吟

    陈帝一开口,太子便松了口气,“启禀父皇,龙吟这张琴是儿臣日前偶然所得。”

    默了默,生怕自己这模糊态度令他起疑,便又言之凿凿保证道,“请父皇放心,儿臣一直谨记你教诲,断不会使用什么诡魅伎俩害人抢一张琴。”

    这是向陈帝表明,龙吟来路正常。这正常而言,便是经得起推敲追查,光明正大合理合法。

    当然,陈帝这么问,其意完全不在这上面。

    不管太子是真不知还是假糊涂,陈帝都无意再在这上面跟他纠缠下去。眉峰一拢,双目忽便有寒芒厉射而出,盯着太子英挺脸庞,慢慢地冷然质问,“龙吟的琴弦上有千羚草,此事你知不知情”

    “千羚草”太子怔了怔,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可从陈帝的态度便可以看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怔了一下,他面不改色的摇了摇头,“儿臣不知。”

    陈帝冷笑一声,也不见动怒,但那似笑非笑看来的目光,却令人胆寒之极,“好一个不知。”

    “那朕再问你,你将龙吟送进宫来,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的主意”

    陈帝不擅专琴乐,太子却极好音律,若不是为了讨好陈帝,太子只怕舍不得将这张绝世名琴献给陈帝。

    太子低着头,神色紧张,眼神却极为周正,“是儿臣自己的主意。”

    陈帝挑了挑眉,似意外又似意料中。他盯着太子打量了好一会,沉默一时如无声无色的空气在大殿里蔓延开来,气氛压抑令人窒息。

    陈帝不说话,太子不敢擅动。更不敢乱开口询问,不过眼角却悄悄往还摆放在长案的龙吟掠了过去。

    琴身泛着清幽间杂暗红的光,琴弦是难得一见的千蚕丝所制,除了透着微棕的色泽,一切看起来都完好平常。

    可太子纵然不知之前短短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却也能猜测出来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这件事,十有还跟他献的名琴龙吟有关。

    照陈帝的态度来看,这张绝世名琴有问题,不过也应该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但太子默默的思来想去,都猜测不出一张琴会惹出什么不大不小的问题。因为猜测不出,心情便越发忐忑惶惶,就像有人刻意在他心上吊了几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悬着晃得他心神不定。

    “朕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陈帝开口,眼角斜斜睨过去,太子便讶异的楞住了。

    依着这话往下推测,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又静了静,陈帝掠着太子,仍旧云淡风轻不见丝毫发怒迹象,“现在就出宫前往皇庙代朕在列祖列宗跟前尽尽孝心吧。”

    太子脸色一变,突兀得霍地抬起头来,隐忍之下还是略失声道,“父皇为什么”

    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他也没犯什么错,为什么突然以这样的名头让他去皇庙“尽孝心”

    太子想不通,不过逼于陈帝威势,他也不敢太过明显外露心中不满,只略带愕然的看着陈帝。

    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隐晦如海的心思还真让人猜不透。

    即便是太子这个与他关系颇深的储君,也极难把握面前帝王心思一二。

    陈帝横眼扫来,脸色登时一沉,“怎么,你不愿意”

    反复无常,喜怒不定,这也是帝王才能享有的特权。

    太子连忙低下头去,隐忍的吸了口气,才缓声道,“儿臣遵旨。”

    不管什么原因,陈帝身为一国之君,已经说了让他去皇庙“尽孝心”,他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去。

    深吸口气,将心中疑团压下,只转着念头在心里想皇庙终究还是在城里,倒也没有太多不方便。

    陈帝只说让他去皇庙“尽尽孝”,却没说具体时限,太子出了泰和殿,才想起这一茬,可他脚步停滞了一会,又继续往宫外迈了。

    这时候再回头询问,定然会惹得父皇不快。

    想必这“代尽孝”的皇庙之行,应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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