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天命-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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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的姓辛，叫辛原，比我大四岁，工作八年。是一个老刑警，算是狄钢的嫡系，对于我的情况很清楚。

　　　　和狄钢不同，辛原这个人很圆滑，姿态摆的很清楚，话里话外捧着我。

　　　　这一次去舜水村，明面上是调解，实际上是破案。

　　　　当然。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死者真是死于心梗，那就是调解，如果不是，那就是破案。

　　　　死者叫刘海林，四十八岁，死于前天夜里，初步估算时凌晨三点。

　　　　他媳妇叫陈英。四十五岁，两人分床已经半年，一个住在东屋，一个住在西屋。

　　　　陈英发现刘海林身亡是在早上七点，她做好饭叫刘海林吃饭，发现人死了。

　　　　刘海林有一个弟弟，叫刘海天，是报案人。他认为，自己的哥哥是被嫂子害死的。

　　　　原因很简单，他说自己的嫂子搞破鞋，他撞见不止一回，他认为哥哥的死是嫂子害的，还说自己嫂子是当代潘金莲。

　　　　看完资料，我问道：“辛哥，这个刘海天你见过吗？”

　　　　“见过。这小子又瘦又黑，有前科，因为盗窃进去过几回，熟人了！”辛原笑着回道。

　　　　“辛哥，你觉得他的话有几成可信？”我问道。

　　　　“他这种人，一个屁十个慌，没一句可信的！”辛原带着一丝鄙夷说道。

　　　　说完，他顿了一下。说道：“不过，这小子有一点没撒谎，他嫂子和他哥的关系，肯定不好！”

　　　　这一点倒是，关系好，怎么可能分居！

　　　　“顾北，你不用多想，狄局交待了，咱们这一次去，主要就是调解！”辛原笑着说道。

　　　　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另外两位死者的资料，我这里也有，另外两位，一位叫赵德胜，四十五岁，一位叫马春。四十六岁。

　　　　这两位，是纯纯的酒蒙子，一天三顿，顿顿离不了酒。

　　　　资料上写着，死前的那一天晚上，这两位，一个喝了一斤半，一个喝了二斤。

　　　　他俩喝的不是低度数的酒。而是农村小烧，度数在五十度左右。

　　　　据说，喝完之后，两人跑到村里小卖铺看了一会麻将，一切看起来很正常。

　　　　不提正不正常，大晚上的喝那么多，还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年累月这么喝。换做我是他们的家人，我也认为，他们的死，是因为饮酒过量。

　　　　巧合的是，这三个人关系很好，是舜水村有名的三个酒蒙子，经常凑在一起喝酒。

　　　　赵德胜是第一个死的，然后马春。最后是刘海林，先后三天，一天一个，村里有传言，说是赵德胜一个人在下面喝没意思，所以上来把另外两个人带走。

　　　　这个说法，非常有市场。

　　　　看完资料，我打了一个哈欠。

　　　　从表面看，这次的活很简单，但我看了一眼趴在一旁的小黑，心里那点侥幸收了回去。

　　　　小黑跟着我来，只能说明一点，这次的活不简单。

　　　　一点二十，舜水村到了，刚进村口，便见到一个黑瘦的村民对我们挥手。

　　　　辛原停下车，对这个村民道：“刘老二，上车！”

　　　　“哎！”

　　　　刘老二上车后，点头哈腰的说道：“辛警官好！”

　　　　说完，又将目光投向我。

　　　　“顾北！”我淡淡的说道。

　　　　“顾警官好！”刘老二再次哈腰问好。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和辛原一样，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瞧不上这个人。无关经历，而是单纯看不上这个人。

　　　　刘老二，也就是死者刘海林的弟弟刘海天，他的腰好像天生就是弯的，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给人一种油滑的感觉，这种人，放在解放前。那就是一个天生的汉奸。

　　　　“你说你嫂子杀了你哥哥，有什么证据吗？”我没客气，冷着脸问道。

　　　　“别怪我没告诉你，诬告是犯法的！”没等他回答，我便警告道。

　　　　“冤枉啊，顾警官，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哥绝对是我嫂子弄，不是，害死的，害死的！”

　　　　刘老二赌咒发誓的，说到最后，说错了话，拍了拍自己的嘴。

　　　　他想说的是弄死，而不是害死，一字之差，含义却不同。

　　　　一个弄，一个害，前者说明他对自己的哥哥，没有多少的尊重之心，这次报案，也不是为了给哥哥报仇，而是怀了别样心思。

　　　　还有一点便是，他哥死了还不到两天，按理说，亲哥死了，脸上多少都应该有些悲伤之色，可这位，脸上一点悲色都没有。

　　　　单单凭借这一点，我便知道，这个刘老二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报案的目的也不存。

　　　　“我看到我嫂子和别人上床了！”可能是为了取信我和辛原，刘老二爆了一个大料。

第二百九十九章　奸夫是谁？（）　
“你亲眼看到你嫂子和人上床了？”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刘老二的话，成功把我和辛原的好奇心引了起来。

　　　　“我看到好几次呢！”刘老二眉眼挤在一起，说不出的淫荡。

　　　　“你哥不知道？”我疑惑问道。

　　　　“我哥怎么不知道，我告诉过他，他不信，还让我别管他的事，结果怎么样，被那个潘金莲害死了！”刘老二带着一丝不屑说道，脸上还是不见悲伤。

　　　　“说说，你都在哪看到的？”我问道。

　　　　“当然在家里，我哥爱喝酒，喝多了就睡，睡着了和死猪差不多，多大的动静都不醒。那个潘金莲就在另外一个屋会男人！”老刘二小眼睛里放着光，“别看我嫂子看着挺正经的，其实老骚了，叫床叫的那叫一个荡！”

　　　　“你嫂子会男人，都是在半夜吧？”我抓到一个漏洞。狐疑的看着刘老二。

　　　　“是、是半夜！”刘老二磕巴着回道。

　　　　“大半夜的，你哥睡的和死猪一样，你嫂子会男人，谁给你开的门？”我盯着他问道。

　　　　“我有我哥家大门钥匙！”刘老二梗着脖子答道。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大半夜的跑你哥家，到底干什么去了？”辛原的脸刷的冷下来，好像老鹰盯着小鸡一样，盯着刘老二。

　　　　“辛警官，我去自己哥家能干啥！”老刘二讪讪的笑了笑，想要糊弄过去。

　　　　“偷东西去了吧？”辛原突然问道。

　　　　刘老二嘿嘿一笑，道：“辛警官，那都是老黄历了，咱现在不是改邪归正了吗！”

　　　　“改邪归正？”辛原冷哼一声，道：“你以前干过什么，我不想追究，说说你嫂子的事！”

　　　　“哎哎！”刘老二一听这话，笑的嘴咧到了耳根子，“辛警官，我和你说，我听过好几次墙根，上一次，我听我嫂子说，‘海林好像发觉了’，然后没过几天，我哥就死了，肯定是我嫂子和那个奸夫干的！”

　　　　“奸夫是谁？”我问道。

　　　　刘老二一愣，摇摇头道：“不知道！”

　　　　“奸夫是谁你不知道？”我有些意外。

　　　　辛原也是如此，皱眉看着刘老二。

　　　　“我真不知道！”

　　　　刘老二有些慌了，举手发誓道：“两位警官，这事，我真没撒谎！”

　　　　我和辛原没开口，示意他继续说。

　　　　“这事还挺邪门的！”

　　　　刘老二吧嗒吧嗒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说道：“我第一发现我嫂子和人搞破鞋，我就想知道奸夫是谁那晚我在窗下守了一宿，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的，睡着了，等我醒过来，天都快亮了，没看到人！”

　　　　“后来我又去听了几次墙根，每次我都想抓到奸夫，可奇怪的是，我每次都睡过去，一次都没逮到奸夫！”刘老二挠了挠头。一脸的疑惑。

　　　　说完，没等我们俩发问，他突然把脸凑过来，压着嗓子道：“两位警官，我怀疑我嫂子的奸夫不是人！”

　　　　“别拿这一套神神鬼鬼的吓唬人！”辛原眼睛一瞪，呵斥道。

　　　　刘老二讪讪的笑了笑，不吭声了。

　　　　“行了，先带我们去你哥家！”辛原挥挥手道。

　　　　“好嘞！”

　　　　刘老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堆着笑脸回了一句，伸手指路。

　　　　舜水村不大不小，一共百十来户，从进村的水泥道上开下来，拐入一条沙土路，走了不到两分钟，刘海林家到了。

　　　　木栅栏，打理的整齐的菜园子，挂着白幡的大门，还有跟着忙活的村民，看起来一切正常。

　　　　在门前把车停好，刘老二一下车。立即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一看就没说好话。

　　　　刘老二也不恼，狗腿似的帮辛原把车门打开，半躬着身体在前面带路。

　　　　“老刘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是啊，英子多好个人。摊上这么一个小叔子！”

　　　　“陈英真倒霉！”

　　　　往里走的过程中，村民指指点点的，说啥都有，但是没有一个说刘老二好的。

　　　　刘老二脸上还带着笑，完全不在意。

　　　　我挺想不通的。死的是他亲哥哥，他是怎么笑出来的？

　　　　走到门口时，陈英从屋里出来了。

　　　　她的照片我看过，资料上说她四十五，可真人往这一站。看着也就三十多。

　　　　和刘老二不同，陈英的脸上挂着一丝凄苦之色，眼睛红红的，看着好像刚刚哭过。

　　　　见到刘老二，陈英沉着脸。大声质问道：“老二，你闹够了吗？”

　　　　“我闹什么了？我大哥死了，我还不能查一下真相了？再说了，我今天来，不是闹事的。一呢，我要来守灵，二呢，带这两位警官要了解一下情况。”刘老二让开位置，把我和辛原露出来。理直气壮的说道。

　　　　因为刘老二的闹腾，刘海林昨天进行的尸检，尸检结束后，尸体连夜拉了回来。

　　　　无论是村民，还是刘家的亲戚。都觉得刘老二不是个东西。

　　　　“警察？”

　　　　陈英在我和辛原身上扫了两眼，说道：“尸检结果不是出来了吗？你们不是什么也没检查出来吗，还来干什么？”

　　　　“肯定是刘老二花钱了，这犊子就没安好心！”

　　　　村民也根着帮腔，两句话就把我和辛原归类为刘老二的同党。

　　　　“我们来就是走个程序。询问一下情况！”辛原的姿态摆的很低，笑着说道。

　　　　“行，进来吧，有什么话，当着我男人的面问清楚！”陈英带着怒气说道，说完，她转身进屋。

　　　　辛原瞪了刘老二一眼，跟着陈英向里走。

　　　　我扯了扯嘴角，回头看了一眼，小黑趁着村民的注意力都在我们身上时。悄然爬上了隔壁的栅栏，正偷偷的往房上爬。

　　　　无论在哪，灵堂出现黑猫都会视为不祥，小黑也能偷偷摸摸的行动。

　　　　转过头，我跟在辛原身后。走入灵堂。

　　　　灵堂设在屋内，一张灵床，几样供品，再加上一张遗照，设置的很简单。

　　　　“问吧！”

　　　　陈英在灵床前停下。淡漠的吐出两个字。

　　　　“刘海林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辛原照本宣科的问道。

　　　　“我在另外一个房间睡觉，这半年我们俩一直分着睡，原因我之前就说过，我们家老刘最近这一年酒喝的越来越厉害。呼噜声打的太大，我睡不着！”陈英冷冷的回着。

　　　　“是啊，老刘那呼噜打的，和雷一样，我听过！”有村民帮腔道。

　　　　“什么时候发现人死的？”辛原继续问。

　　　　“早上，我做好饭叫老刘吃饭，发现人硬了！”陈英看了一眼灵床上的尸体，眼圈又红了。

　　　　“你们俩的感情怎么样？”辛原又问道。

　　　　“挺好的！”陈英回道。

　　　　“你撒谎，挺好的你还偷人？”刘老二指着陈英喊道。

　　　　“刘老二，我啥时候偷人了？”陈英的眼泪立马下来了，带着一丝哭腔吼道。

　　　　“刘老二，你太他妈缺德了，想要争房子争地就直说，别往英子身上泼脏水！”有一个村民骂道。

　　　　“就是！”

　　　　一片附和声。

　　　　“谁他妈撒谎谁不是人的，我听墙角听到好几次！”刘老二急的直跳脚。

　　　　“拉倒吧。你听到了咋一点动静也没闹出来？”有村民质疑道。

　　　　“我不是想捉奸捉双吗？谁知道后来睡着了？”刘老二辩驳道。

　　　　“我第一次听说听墙角能听睡着的？”村民轰然大笑。

　　　　刘老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其实我知道刘老二当初为啥没闹大，他想利用这个事威胁陈英和那个奸夫，然后敲诈钱财。

　　　　可惜的是，几次下来。他都没抓到那个所谓的奸夫。

　　　　我眯着眼睛看着陈英，见到她的那刻起，我就知道，刘老二没撒谎，确实有奸夫。

第三百章　刘老二的分析（）　
眉角含俏，眼尾藏春，这是房事做多了的表现，尤其是她脸颊上一抹还没褪去的晕色，这说明她昨晚做过爱。

　　　　刘老二如今是理屈词穷，被村民怼的哑口无言，而陈英，还没怎么发力。

　　　　“两位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助纣为虐啊！他刘老二是什么人，谁不知道啊？”

　　　　一个头发花白的村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将目标转移到了我和辛原身上。

　　　　“刘老二就是一个混子，谁不知道他啊！”

　　　　“就是呗！”

　　　　“偷鸡摸狗的，不是啥好东西！””

　　　　一片附和声中，我和辛原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带刘老二来，就是一个错误。

　　　　虽然知道刘老二人缘不行，但没想到他的人缘差到这个地步。

　　　　“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一句！”

　　　　辛原见状，赶忙发声。

　　　　不得不说，辛原身上的这身衣服很管用，他说的话，村民听了。之前还乱糟糟的局面，很快静了下来。

　　　　辛原悄然吐出一口气，说道：“我们来呢，只是例行询问，没有针对谁的意思！”

　　　　“我就说嘛，警察怎么可能助纣为虐！”

　　　　又有村民发声。迎来的同样是一片附和声。

　　　　辛原见状忙对陈英道：“今天的询问到此结束，您节哀！”

　　　　“嗯！”陈英淡淡的点点头，蹲下来往丧盆里扔了两张纸钱。

　　　　辛原的话已经说了出去，再待下去，没有必要了。

　　　　等我们仨从刘家出来，刘老二人蔫了，身上还多了几个脚印，上车之后，他又来了精神，骂道：“这帮傻逼！”

　　　　“闭嘴吧你！”辛原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刘老二这是往枪口上撞。

　　　　喷完刘老二，辛原又看向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顾北，回吗？”

　　　　“你先回去吧，狄哥那你不用担心！”我笑着说道。

　　　　这次的活，明显有猫腻，不查出真相来，我心里憋得慌。

　　　　“那不行，你不走，我也不走！”辛原立即摇头。

　　　　我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他是狄钢派给我的助手，他自己回去，没法和狄钢交待。

　　　　我笑着说道：“辛哥，你留在这，目标太大，我不好办事，有他跟着我就行了，至于狄哥那，我会说的！”

　　　　我一边说，一边伸手点了点刘老二。

　　　　“不行！”辛原琢磨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那这样，你去隔壁村，找个地方先猫着，等着我给你发信息，然后你过来接我，这样行吧？”我提出一个折中方法。

　　　　“这个行！”辛原点点头，又问道：“顾北，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有线索了？”

　　　　“有点！”我笑着说道，“这个事，很可能不是人干的！”

　　　　“那行，就按你说的办！”辛原秒懂，痛快的说道。

　　　　刘老二在一边贼眉鼠眼的，眼睛滴溜溜转，不知道想着什么！

　　　　辛原按照我的要求，把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