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红颜:帝后太嚣张-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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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唤声戛然而止,莫君贤看见了扶住桌沿、快要站不住脚的凌婉容。他快步上前,大手扶住了她的肩:“小师妹。”
凌婉容没办法回答,也没办法自己撑着这副沉重的身躯——她全身的力气,都仿佛在刚刚见到上官谦的那一刻,被抽光了。
两行清泪顺着她削尖的脸颊滚滚落下,在没有点灯的房里,被月色照得格外凄凉。
“小师妹”莫君贤心痛难忍,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一遍遍叫着她,表示他还在她身边支持她。不由自主地,他将身前女子拥入了怀里,用那并非她所需要的温暖,驱散着她心中的寒意。
怀中女子的身躯越来越软,莫君贤叹了一声,伸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紧接着就缓步迈向床前,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
凌婉容或许是累了,眼角还挂着泪珠,然而人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就在莫君贤扶住她的那一刻,她就昏睡过去了。仿佛只有睡过去,她才能忘了那男人——疼痛而哀伤的目光。
第115章 只看看她就好()
莫君贤替她搭上了被子,静静的在床前站了片刻,转身出了房门,叫来了紫竹。
“楼主刚沐浴过,你帮楼主褪去外袍,让她好好睡一觉吧。”他如是吩咐道,接着便飞身离去,不知是打算去到哪里。
紫竹怔怔地站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欲往里屋去为她的主子宽衣。然而,一个身影却跟着她进入了房内,使得她大为恼火。
“我警告你: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要胡闹!”紫竹压低了声音,根本没有心思再展露一个笑容给上官星辰。
让紫竹没想到的是,上官星辰也很沉静,完全不复往日的活蹦乱跳:“我只是想看看她,不胡闹,我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看看她就好。”
紫竹再次怔然,不一会儿就忍不住流泪了:小姐啊小姐,你看多少人为了你而难过,你为什么不能振作起来呢?天无绝人之路,就算鹤儿死了,鹤涎香也未必没有解药啊
不一会儿,上官星辰站在了屏风后,而紫竹则轻手轻脚的替凌婉容宽衣。
直到凌婉容身着里衣,沉沉的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着了,紫竹才转身走到屏风处,对上官星辰打了个手势。
上官星辰点点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默默地走到床前,缓缓在床沿坐了下来。而紫竹,也搬了个凳子,坐在床前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的凌婉容,心里胡乱地想着一些事情。
上官星辰看着那张沉静的睡颜,心里既酸又涩。
从小到大,除了皇兄之外没人能震得住顽劣的他。而皇兄一向疼他,除非他做得过火了,才会出声训斥他。唯有这凌婉容,她随便一个动作,就能使他感觉到挫败。她的聪明她的狡黠她的温柔,让他找到了温暖的感觉——像是缺失的母爱,又像是红颜知己的体贴。
无数次说过要报复她,可他每一次都被她整得服服帖帖,却又无法讨厌她一丝一毫。反倒是越来越喜欢她,越来越信赖她。
所以,母妃的事情他才会想到她,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凌婉容,你还没有帮我调查到母妃的死因呢,你怎么能死呢?上官星辰弯了弯唇,可爱的娃娃脸在月光下竟显得格外迷人。
他不会放弃的,他才不信这个世上,只有药无痕才能制出鹤涎香的解药!既然鹤涎香是那陈聪下的,那么陈聪背后的主子,一定有办法制出解药。待金川之行后,他会找到陈聪背后的主子,逼其交出解药!
“上官”睡梦中的凌婉容,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似含着悲痛,又似有着浓浓的歉意。
见床上女子睡得极不安稳,上官星辰伸手钻入被窝下,仅仅只是握住了她的手:“我在这里。”
紫竹正待低斥,却见那紧蹙的秀眉松了开来,并且唇角有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她只好忍耐下来,狠狠瞪了上官星辰一眼,不说什么了。
这一夜,上官星辰和紫竹都陪着凌婉容,整夜不曾合眼。
日上三竿之后,德寿宫里才忙碌了起来。
皇帝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朝臣们有事都是找太后商议,而昨日太后一收到消息,说是皇帝已经回到京城,于是立刻就放手不管朝政了。
因此,太后睡了个好觉,日上三竿才起床。
“桂嬷嬷,今日ni怎么特别沉默?”太后总算是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了,于是便问了正替她梳头的桂嬷嬷。
桂嬷嬷一窒,半晌才欲言又止地道:“娘娘,奴婢奴婢”
见铜镜中,桂嬷嬷一脸担忧的神色,太后不由得笑了:“哀家不过就是睡过头了,难道你以为哀家醒不过来了?”
“娘娘正值壮年,身子骨硬朗的很,奴婢哪儿能有此担忧?奴婢只是只是”桂嬷嬷想了又想,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告诉太后,话到嘴边便又卡壳了。
皇上可是说了,谁敢在太后面前乱嚼舌根子的,下场就和那钱公公一样。所以,就连她这个宫里头的老人,也没敢惊醒太后,禀明太后这件事。
“你今天可真是”太后皱了皱眉,突然想起钱公公的事,于是转移了话题道:“对了,那钱公公昨日被哀家小惩大诫了的,今日可还跪在德寿宫外头?”
其实,太后下旨赐婚,也是一片好意。
凌婉容没将太后这个人看错,太后的确辜负不了凌婉容所赠的那首诗,德才兼备,心胸宽广。虽然太后对凌婉容为妃一事存在着极大的抵触,那也是出于对大安朝江山的考虑,也是出于一个母亲的私心,更是出于她身为大安朝太后的职责所在。
不过,在太后得知凌婉容即将魂归西去的时候,太后的心里也泛起了疼惜。太后辗转反侧好几日,终于做出了这个让她十分抵触的决定。既然凌婉容命不久矣,她何妨让凌婉容临死前拥有一段幸福时光?
所以,太后下旨赐婚,但她没想到凌婉容拒绝的彻彻底底,而钱公公又仗势欺人惹得双方大动干戈。
最不识时务的,便是那钱公公了。他从容贤楼灰头土脸的回来,竟然还敢在太后面前进馋,数落凌婉容的不是。太后自当是十分恼火,便打了钱公公十板子、并罚他在德寿宫门前跪着,小惩大诫。
“钱公公”桂嬷嬷刚替太后梳完头,听得这问话,放木梳的手便一颤。她心中犹豫地想着:这次可是太后问到的,她若禀明——不算是违背了皇上的旨意吧?
“桂嬷嬷,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太后一脸诧异,转头看向了桂嬷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敢对哀家说?”
桂嬷嬷顿时跪了下来,老脸皱成了一团,低声道:“启禀娘娘,昨晚皇上回宫后,已经将钱公公给赐死了。”
当然,桂嬷嬷只是轻描淡写的这么说了一下,事实上是上官谦面色冷峻的回到皇宫,点名让大内侍卫抓钱公公入狱。而钱公公当时正跪在德寿宫门口,大内侍卫都有所犹豫,毕竟钱公公是伺候太后多年的老人了,抓了钱公公就是跟太后过不去。
就是这么一犹豫的功夫,上官谦出掌震断了两名大内侍卫的心脉,冷如修罗的问众人——还有谁敢抗旨的?
这是上官谦第一次在人前发怒,也是第一次在臣子面前出手杀人。当时所有人就惊呆了,随后大内侍卫不敢再迟疑,前往德寿宫便抓了钱公公到天牢。
就在昨夜,上官谦一道密令,钱公公便死在了天牢之中。
“什么?!!”太后闻言,惊得一下子站起身来。
“娘娘息怒,皇上大概是觉得钱公公仗势欺人,给皇室抹了黑,所以才请娘娘息怒。”桂嬷嬷连忙磕头,分外担心这两母子为了一个太监而失和。
太后怒道:“皇帝如此作为,你们竟到现在才对哀家禀告!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
桂嬷嬷顿时低头,不敢再说一个字。
太后要求他们眼中有太后,而皇上如今也不容旁人挑战皇权,他们真是左右为难啊
太后见桂嬷嬷不说话,怒气稍稍平息之后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能够让桂嬷嬷如此三缄其口的,除了她那越来越放肆的皇儿,不会再有第二人。
“哀家这就去见皇帝,哀家倒要听听看,钱公公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罪过!”太后脚步刚迈,立刻就对欲起身的桂嬷嬷喝道:“你不必跟哀家前去了,哀家暂时用不着你!”
说完,太后愠怒的离开了德寿宫,随便唤了名宫女随行,往皇帝寝殿去了。
桂嬷嬷抬头,眼里浮现了一抹担忧:皇上已经长大了,娘娘何必如此执着呢?其实那凌婉容未必有娘娘以为的那般野心勃勃吧?
偌大的宫殿内,一抹孤单寂寞的身影,稳稳坐于宝座之上。
上官谦并没有批阅奏折处理政务,他只是在想金戟的汇报——那只雄鹤的尸体,不见了。
事情做的很利索,连金戟也没找出半点蛛丝马迹来。他和容儿到达药王谷的时候,雄鹤虽然浑身是毒,但绝对没有濒临死亡的征兆。以他和容儿的敏锐,如果雄鹤在那时中了毒,他和容儿都应该能够觉察出来。
但他能够确定的是——在药王谷的那八日里,确确实实没有一个人接近过小木屋。他的内力深厚,方圆百里的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不可能判断有误。
那么,歹人到底是在何时给雄鹤下毒的?
除了他和容儿,没有人可以在这八日里接近雄鹤了
突然,金戟的话再一次响在他耳边:“主子,有没有可能,是凌婉容自己下的毒?”
虽然他当时就出掌将金戟震退数丈,但现在一想,这怀疑却越来越浓了。
“不会的,容儿不是这种人。”猛然地,上官谦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替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辩解。
他还是比较相信,他的女人是为了避人耳目,才在人前与他那般决裂。所以他一直在寝殿内等,他等着她来找他。因为怕她来找他而他不在,所以他派了金戟去药王谷调查,自己则一直呆在寝殿内,哪儿也没去。
第116章 沉迷美色()
“太后、太后”
殿门外,传来张庭和郑觉焦急的呼唤声,使得上官谦回了神。异样的神色尽数隐去,他提起御笔,静静的开始批阅奏折。
随着殿门的开启声,太后一脸隐怒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神情惶恐的张庭和郑觉两个太监。
上官谦继续全神贯注地批阅奏折,仿佛没有察觉到殿内来了人。直到郑觉故意摔了一跤发出声响后,他才头也不抬的沉声说道:“郑觉,朕不是吩咐过你,朕要批阅奏折,任何人也不许来打扰吗?”
“是哀家要来见皇帝的,这事跟他们没有关系。”太后径直走到了上官谦的御案前,语气也不怎么好。
钱公公的死倒在其次,太后不能容忍的是上官谦身为一国之君——竟为了一名民间女子,处死太后身边的人!这事若传扬出去,不仅她一朝太后会被耻笑,他一国之君也会被耻笑成‘沉迷美色’的昏君!
上官谦顿了一下,缓缓放下手中御笔,起身下了台阶,朝太后行了礼后,神情微倦地道:“儿臣身体有些不适,不想讨论太激烈的话题,如果母后是来探望儿臣的,那么母后可以回了,儿臣很好。”
太后和皇帝的权利之争,上官谦已经厌倦了。太后的放手并不彻底,这使得上官谦前后难做,陷入四面夹击的境地。如果必须要成为皇帝而不是太后的儿子,上官谦也不会再有丝毫的退让。
“哀家自然也担心皇帝,不过哀家今日来,是想问清楚一件事——关于钱公公被赐死一事。”太后目露沉痛,语气微颤:“哀家从小教育皇帝,要做一个有德之君,如今皇上手握生杀大权,却如此肆意滥用,岂不教天下臣民寒心?”
上官谦缓缓抬头,目光在瞬间犀利起来。
片刻之后,他在太后震惊的神情中,沉沉开口:“高祖皇帝与陈元帅出生入死,后共享荣华富贵,然高祖皇帝终因陈元帅的居功自傲,一杯毒酒赐死之;父皇在位三十四年,后宫嫔妃离奇死亡,朝中大臣亦有桀骜不驯者被斩;母后执政十几年,为了立威于朝,多少双手也染过鲜血。”
他嘲讽的一笑,问道:“请母后告诉儿臣,对于压根不服从皇权的人,除了杀一儆百,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仁慈?呵他曾经也以为仁慈能治国。
然而他的礼贤下士、温和有礼,并没有征服天下人,反而落得个‘温吞’的骂名。甚至,连后宫嫔妃都不怕他,认为他软弱可欺。
所以后来,他的仁——只给少数人。对于不服从他的人,他默许金戟使用手段对付他们。从那以后,他上官谦在朝中,才算是有了真正臣服的人,不至于在朝堂上孤立无援。
如果按照太后的仁慈标准来治国,他如今根本没有和上官洪煜对抗的资本!
太后跄踉一步,完全不敢相信,她一心希望自己的儿子做个明君,换来的却是这样的质问。可她同样不敢笃定地说,她没有因为同样的事情,杀过人
君临天下,君临天下代表着孤独与寂寞。即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完全交付真心。不管是帝王之母、还是帝王之妻、亦或是帝王之嗣,都没有这个‘被信任’的特权。
上官谦有着坚韧的内心,君临天下对他来说就是毕生追求,所以他一直将这种孤独视为理所当然。他的实力他的野心他的计划,除了他和夜鹰知道以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知晓。
“不管母后是出于什么心思,下旨册封容儿为后,儿臣都十分感激。不过,儿臣和容儿之间的事情,母后最好不要插手。”上官谦的语气很强硬,内心却也在痛。
对他来说,面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不仅是生养他的母亲,更是良师益友。她是他儿时无比崇拜的对象,他一直想要做到让天下人臣服的地步,胜过这个女人。因为只有胜过了她,他才觉得没有辜负她的教导。
殊不料,上官谦这番话惹怒了太后。
“哀家乃是后宫之主,自然有权利过问后宫之事,皇帝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要罢了哀家的权?”太后目光深沉,长久潜藏的威信,此刻尽数被挑了出来。
皇家人,就是如此悲哀。不管双方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在各自权利遭到冲突之时,那内心的征服欲便会被激发出来。谁也不肯让步,因为一次让步,就意味着往后事事让步。
“儿臣不敢,不过母后要管的是后宫,容儿她还没入宫呢。”上官谦嘴角噙笑,目光可是一点也不畏惧,“容儿是江湖中人,而大安朝中,朝廷与江湖素来就是互不招惹。母后下旨之前,就应该想得到是这种结果——母后却不计后果下了旨,闹成如今这种局面,儿臣倒是不知母后是何用意了。”
太后顿时勃然大怒:“放肆!哀家一片好心,想成全皇帝与那女子之事,却被皇帝猜忌成如此不堪模样!皇帝就算翅膀硬了,也不要忘了哀家还是大安朝皇太后,哀家手里还有废帝立新的权利!”
话一出口,上官谦的脸色沉了,而太后也在瞬间感到有些后悔。
不管母子俩闹到什么地步,‘废帝立新’这种话都是不宜随便说出口的。因为,这是对皇帝权威的最高挑战,也是一种玩火自焚的威胁。
渐渐地,上官谦眼神冷冽起来。他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是吗?那太后不妨试试,看看这皇宫之中,太后能调动多少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