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长公主 >

第30章

长公主-第30章

小说: 长公主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来,没有人给我庆过生,我……也没有吃过长寿面。”那人将头脸埋在她裙间,深深吸口气,闷闷地说。

    夜云熙听得心中一颤,也不知是不是脑中闪神,一句话鬼使神差地从嘴边溜了出来:

    “这有何难,以后每年今日,我替你庆生便是。”

    觉得膝间一松,那人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炯炯,执着地看她,像是在确认刚刚听到的话。她才意识到有些失言了,便想着该怎么着诓哄过去,就当哄一个要糖吃的孩童吧:

    “先吃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幸好那人没有继续缠着闹,追着问,依旧是红着眼眶,腆着笑脸,哑哑地说了句:

    “我……舍不得吃。”

第五十九章微妙之关系() 
熙乾四年的春天,似乎转瞬即逝。刚刚还是百花争艳,俏立枝头,几场春风化雨,已是谢了春红,绿叶成荫。

    这年春日里,曦宫的八卦是非,也格外多。先是四妃入宫,这些个主子娘娘们,虽说少女初成,眉眼间青涩未退,却皆是携着世家厉害而来,明里暗里的争宠斗狠,鸡飞狗跳,热闹得很。

    这天子后院的热闹,本不也干夜云熙的事情。皇后凤宛宁掌着六宫,筹谋决断,渐渐娴熟,那几个女人的争风吃醋,也吵不到她桂宫来,可怕就怕,故意找麻烦的。

    柳家的七小姐芙苏也许是个有福气的,封的是德妃娘娘,四妃之首。二月进宫,四月里便诊出了喜脉,有了身孕。可这德妃娘娘也是个顶娇贵的,在这暮春初夏之际,龙裔孕在身,更是觉得宫室潮湿,蚊虫渐生,便睡不安生,吃不妥当,渐渐竟有些胎相不稳。

    皇帝一高兴,又一着急,自然有些娇宠,便问她想要挪个什么地方。这位识大体的德妃娘娘委屈将就地说,劳师动众,夺人所爱,皆是不妥,不若这样吧,听太医说了,丹桂宫的后园子里植有桉树,可驱蚊虫,就到长公主表姐姐那里去借住吧,反正她眼下就要出阁了,应该不会在意。

    皇帝还在犹豫,能不能给他的皇姐送一个大肚子妃子去添堵。凤宛宁在一边听了,一个眼神,使了个身边的亲信宫女,一路赶至桂宫,将德妃娘娘的话,一字不漏地传给了夜云熙。

    夜云熙听了,冷笑一声,立马叫来花匠,将拥樨殿前与后园子的,所有桉树,齐齐连根挖了起,给德妃送过来,啪啪啪一阵巨响,扔在庭前,堵得正要回太极殿书房勤政的皇帝,连宫门都挤不出去。

    皇帝自是不敢再提此事,硬了头皮转回去,想些另外的安慰法子,摆平他的妃子。

    可这厢,夜云熙看着桂宫里尚未填平的坑洞,一阵无名心火上涌,这都还没走呢,就开始公然欺到她头上来了。可偏偏凑巧,她正立在门廊下,看着庭中的一地狼藉腹诽呢,宫中司制房绣娘们赶了个正着,鱼贯而来,捧了六月里的嫁衣样式与绣品模子过来,让她过目。

    一下子,便犹如火上浇油,那寄人篱下的委屈,前途未卜的恐惧,无人诉说的惆怅,齐齐涌上来,激得她眼眶都有些红。心中不畅,言语间就有些刁难,唬得那群绣娘子端托盘的手都有些抖抖索索,四月的天里,竟一个个额角微微渗薄汗。想来是素闻长公主性子古怪,给传言吓的吧。

    瞧着这老鼠见猫的光景,夜云熙也有些意兴萧索,她本就对这嫁北辰的姻亲不存期待,要穿戴什么,要陪奁什么,其实也不想如何讲究,一切尊礼制办就行。遂平了心气,草草应付了事。

    等打发了秀娘们,她坐在殿里,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间抬头,见着日头偏西,树影窗格,投下长长的阴影,映得这陈年宫室冷清森然,心中对这即将降临的夜幕,不禁生出一丝怯意。

    有好几日,凤玄墨未进宫了,说是这段时间,要带鸾卫儿郎们夜训。

    三月十七,他的生辰,雨夜花树下,他给她吹了一支西疆小调儿,她陪他吃了一碗长寿面。然后……然后似乎就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的约法三章,貌似自动失效。那人仍是日日踏着微微夜色,或是披着烁烁星光而来。他来时,她多半在殿中看书,他就进来,在她边上捡个位置坐了,寻本书陪她看,也不呱噪。她想说话了,他就陪她说,话不多,却总能暖心,或是逗趣。夜云熙也就觉得,还能……容忍。

    那人也是小意讨好,日日来,皆带些小吃食或是小玩意儿。或是木樨镇的桂花酒,或是哪家坊间新开铺子的糕点,有时似乎是赶得紧,便在路边折一支开得灿烂的野花枝,或是觅几个熟透的野莓果子,或是拿柳叶编个蚱蜢之类的小玩意儿,再不济,便给她吹首小调儿,或是讲些鸾卫营里的邋遢事,总之,日日变着花样,跟哄小孩儿似的哄她,却哄得她……微微醺意,心满意足。

    看来,这有人哄的日子,果然舒坦安逸。几日未见,便心下浮躁,跟猫抓蹄子刨似的。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她是有些习惯了,这习惯了的人,事,还有东西,突然间缺少了,总是不舒服的。

    心中一阵思量,越发坐立不安,觉得窗前树影阴森,殿中冷清荒凉,越发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呼之欲出——他不来,她就不能去找他么?

    一旦起了心,便一刻都呆不下去了。紫衣见她坐立不安,问她晚膳想吃点什么。她也没什么胃口,胡乱用了些,就让青鸾备车马,赶着夜色擦黑前,出了宫,出了城,一路往木樨镇去。

    等到了鸾卫营,下了马车,抬眼一望,京郊的夜幕,深黑幽蓝,满天星光,微凉的夜风拂面,不知不觉,心头郁结倒是一扫而空,却又添了一丝莫名紧张。

    营中火烛点点,倒也寂静。问值守的兵卒,说是凤大人带了一队鸾卫外出,还未归来。夜云熙暗自松了口气,眸光流转,突然来了些捉弄的兴致,索性用风帽兜了头脸,一路寻了凤玄墨的房间,推门进去,又嘱咐那领路的兵卒,不必如实禀报了,就当今夜没有看见过她。

    等那兵卒退下,青鸾要替她点灯,她拦住了,让那妮子自己寻个地方安顿自己去,不用管她,然后,虚掩了房门,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在屋子里闲等。

    一开始,黑漆漆的,不能视物。好在今夜窗外星光疏朗,少顷功夫,便适应了黑暗,屋中陈设轮廓渐渐浮现,夜云熙便开始打量起这人的房间来。

    这种感觉有些怪,男子的房间,简单的床榻与桌椅,除了起居必备的用具,还有案头放置的书册,其余闲杂物品少得不能再少。她却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仿佛浓浓阴影中,满是那人的气息,先前下车时那微微的紧张,竟变成扑扑的心跳。

    那猛地一阵扑腾心跳,跳得她一阵神思慌乱,一边捂了心头,暗骂自己怎的越来越没出息了,一边摸着桌旁的椅子,坐下来,将就桌上的茶具,摸索着倒了一杯凉茶水,喝一口镇静压惊。

    一口冰凉的茶水下肚,又反应过来,唇边这杯子,不正是那人日日在用的吗?没好气地放了杯子,顺手拾起桌上一本书册翻看,依稀见着里头满是歪歪扭扭的线条,稀稀疏疏没几个字,竟是些图画。心下一动,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功夫秘籍,或者阵法图谱,待举至眼前,借着幽黑微光,仔细看清楚了,便啪地一声扔出老远。

    那哪里是什么正经图画,避火图而已!难道这看着正正经经,还有些木纳的人,私下无人时,也要看这些肮脏东西?一阵羞恼,将凤玄墨在心中腹诽几遍,又想着等下见着了,可要好生数落一番,这画册子,就这么大刺刺地摆在桌上,生怕整个鸾卫营不知道他爱看这个吗?

    再一转念,若是等下他回来了,见她黑灯瞎火地坐在他房中等他,还要跟他谈论这避火春宫图,他会怎么想?一想到那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只管咧嘴笑的模样,她就有些待不住了,赶紧起身下地,摸索着将那画册子拾起来。

    一页页抚平理整了,正要放回原处摆好,突然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夜云熙一阵惊吓,手忙脚乱,一个转身撞桌角上,碰得桌上茶杯茶壶,发出呯呯砰砰乱响。

    腰间髋骨被桌角撞得结实,一个没忍住,一声吃痛的呻吟就从嘴边溜了出来,轻轻划破寂静的空气,幽幽缭绕在这男子的寝房里。夜云熙自己都听得脸红,这下可是丢脸丢到家了。

    幸好那推门进来的人,没有马上去点灯,也没有凑上前来,只在门边站立着不动,像是在侧耳凝神听房中动静。

    夜云熙突然反应过来,外间廊下有灯光,这人从外面一下子进到这黑漆漆的屋子里,只听见有人,有声音,却未必看得清是她。便赶紧屏住呼吸,等着看那人,见着自己屋子里冒出个女子的声音,该是何反应?

    “公主?!”少顷,门边传来那熟悉的嗓音,一声低低沉沉的呼喊,带些迟疑的探问,又有肯定的惊讶,像是确定是她,却又不敢相信会是她。

    夜云熙抽口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边靠在桌边按揉腰间,一边问他: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那人像是被问住了,没了下文。

    正想着莫不是方才那兵卒告诉他了?还真是训军有方,将鸾卫营训成了他的忠犬,她的话也不管用了。却见着门边黑影一闪,下一刻,那人就到了眼前,一个倾身张臂,她被准确无误地拦腰搂背,抱了个结实,一个滚烫的热气呼吸,朝她耳边低低地送了一句:

    “我闻到的。”

    那浓烈的男儿气息将她全身包裹,低低哑哑的声音,带些得意,带些撒娇,带些欣喜,在她耳边挑逗,这人,与她相处……越发娴熟了。本来,她亦是心中酥麻,手脚发软,若是心无旁骛,指不定便任他搓揉了。

    然而,在黑暗中良久,视物已清晰,当视线越过他肩头,看向门边光亮处,门外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抹被夜风吹起的纱衣裙角……她突然镇定下来,冷冷地问到:

    “阿墨,那女人,是谁?”

第六十章火气有些大() 
眉娘立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屋里漆黑,可那动静却清晰可闻。刚刚一个兵卒领着她过来,于转角处,她就见着这位凤大人推门进了房间,便赶紧快步过来,想要跟进去,可撵至门边,却听见屋里有个清凉的女子声音,接下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响动,说明里面两人,关系很不一般。

    眉娘便万分纠结,不知该要如何是好。今日在青云山下,她家公子好斗,堵着这位路过的小将军,非要与他攀谈,比试。公子才华无双,诗词文章,琴棋书画,样样精彩,可比什么不好,偏要比他自己最不擅长,而这位小将军却最拿手的骑射。

    公子当然就输了,顺便将她也输掉了,说是既然是比试,就得有个表示服输的彩头——而她,妹娘,公子身边众多侍女中的一个,就是那个彩头。

    很明显,这位冰山黑脸,冷言少语的凤大人,其实根本不想要她这个被公子硬塞过来的彩头。可是,在公子那满怀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她只能跟着这位凤大人走。她知道,公子起了心要送人,若送不出去的话,那她基本上,就可以到一边去抹脖子谢罪了。

    所以,即便是这位大人眼中根本无她,甚至当她烫手山芋似的,恨不得在半道上就给扔了。她却是在搏命,厚了脸皮,使出浑身解数,装可怜卖乖,锅贴似的,一路跟着他来了这鸾卫营。

    这位凤大人倒也干脆,一脚踏进营里,就将她扔给一位姓裴的大人,让他来安置她,跟着便撒手不管,转身没了人影。幸好那位姓裴的大人怜悯,将她从头至脚仔细打量,纠结了一番,是要安置她到伙房帮厨,还是浆洗缝补,末了,却朝脑门心一拍,派人直接将她送到这房门口。

    屋里有些卿卿我我的暧昧动静,她只得将身形往门侧藏了,却止不住夜风的吹拂,四月春衫轻薄,百褶纱裙如浪花般在脚边翻卷。房中那个女子似乎眼尖,看见她了,听得那清冷的声音在问:

    “阿墨,那女人,是谁?”

    下一刻,屋里就亮了灯,她亦只得现了身形,站至门中央,低眉顺目,垂手敛裙,等着问话。

    “你来做什么?”那位凤大人看清楚了是她,声音里有些生气。

    “裴大人说,大人这几日火气有些大了,遂遣了奴家前来,替大人……消消火。”她答到,极力保持声音的平稳与寡淡。

    裴大人的确是这样吩咐她的,她一时想不出,除了如实回答,还能怎样。她知道,若是此刻,屋里只有这位大人,似乎可以尝试一下……挑逗,可现在,多了一位,她此举,说不定就成了挑衅,没准还是找死。

    因为她在余光中瞥见,那位女子正端坐在桌边的椅中,而凤大人,陪着小心,立在她身边!遂极力藏了声音中的柔媚,刻意沉了声音说话。可那长期训练,吐纳自如的如水腔调,岂是说改就能改的,几句话说完,屋中沉寂,只有她的靡靡尾音在缭绕,如春江柔波,微微荡漾。

    眉娘听着自己的声音,有些寒毛直颤。那位凤大人似乎未料到她会如此回话,给怔住了,端坐椅子上的女子却嗤笑了一声,不是冲着她,而是与立她身侧之人说话:

    “呵,你跟裴炎,何时有这些勾当?”

    “我何时跟他……有这些……”凤大人一句话解释不清楚,有些急恼,索性扬声喊她:

    “眉娘,你是何来历,自己说吧。”

    眉娘便略抬了头,将自己的悲催遭遇简要说来:

    “奴婢眉娘,本是我家公子的贴身侍婢,我家公子今日与凤大人打赌比试,输得心服口服,便将奴婢赠与了凤大人。”

    她一边说着,就觉得后背开始有些发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家公子这兴头所致,随手赠婢之举,怕是触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女子的禁忌了。那乌发素衣之人,端坐椅中,未见动怒,亦未有过激之语,却楞是让眉娘觉得,这位贵人,此刻,威严无比,不喜得很。

    可那女子倒也没有马上冲她发难,略略思忖,抬手让她进屋,依旧是那懒散清冷的声音:

    “进来,让我瞧瞧。”

    眉娘进了屋子,上前行礼,任由那女子的探究目光打量半响,才听得那比今夜星光幕色还清凉几许的声音,问了她一个看似扯远,实则要害的问题:

    “你家公子,是谁?”

    “我家公子姓玉,乃江南道商贾,上月赴曦京经商,目前暂居京城,今日登青云山访古刹,在山下偶遇的凤大人。”她按照公子的嘱咐,逐一道来。

    “哦?”那女子听了,不置可否,兀自沉吟,突然莞尔一笑,幽幽问她:

    “你家公子,还教了你些什么话,一并说了吧。”

    眉娘有些心慌,可公子说过,南曦江南道,毗邻东桑一国,富商豪贾万千,绝无破绽可言,遂定了心神,硬着头皮答到:

    “奴婢不明白……”

    “阿墨,这婢子满口胡言,叫裴炎来,将她送到木樨镇上万花楼去,如何?”那女子却突然提了音量,打断她的话,又轻描淡述一句话,要判了她的命运。

    “大人救命。”眉娘一听万花楼,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她虽卑贱,公子训她以色侍人的本事,却不是要往泥地里糟蹋她的。遂扑通一声跪地,朝着那位一直不吭声的凤大人求情。这位风大人,面黑心软,他既然不忍见她寻死,由她跟着回来,应该也不至于忍心,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