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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长公主-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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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卫之首,十二人中最强者任之,我自然是最强者。”萨力和避而不答,却又给了一个更有力的答案。

    “你不说也罢……”那公主倒也不追问,臻首低垂,眼珠回转,又寻了个问题来问,“十二卫的名字,在西凌语里,都是最厉害的角色,巴勒是虎,布日古德是鹰,伊尔是尖刃……那么,最强者,萨力和大人,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是……风,不是草原上的风,而是大漠里的风。大王赐名萨力和于我,说他心中最强大者,是大漠里的风。”

    一尊魁梧粗壮的铁塔,在暮色中,巍然不动,冷声冷气、若有所思地说他是……风。

第一百零二章征西大将军() 
熙乾四年,南曦对西凌的那场反击战,是从十月开始的。

    十月的草原,风起,水枯,草黄,牛羊入圈,亦如曦朝人的秋收冬藏,草原人亦在储备粮草物资,准备迎接寒冷而匮乏的冬天。

    草原的冬天,是个难关。一切要看夏秋的储备,还要看寒冬的脸色。而今年,整个夏季,西凌人都在忙着与找上门来的南曦军队厮杀,后来又重建王庭,物质消耗自然比往年要严重些。偏偏今年入冬又格外地早,十月里,寒风已经开始刮脸刺骨,夜霜到了清晨,已冻成冰渣子。眼看等不到寒冬腊月,便要开始“遍地冻死骨”的节奏。

    每逢这种时节,西凌王庭便要做些损有余而补不足的调剂。月亮湾王庭的大帐里,前来议事的十二部族头领们,便开始漫长的拉锯。那些富足的部族,衣食供应能勉强自保无忧的,低调装穷;而匮乏的部族,便抱着西凌王的大腿,高调哭穷;而稍微蛮横一点的,索性甩胳膊蹬腿,潇洒走人,回去点兵点将,上黄金路,或邻国边境,砍杀抢掠去。

    当然,除了去劫夺充饥御寒之物,这个时节的西凌人是无心去攻城略地的。而至于会不会有人来骚扰他们,他们没有想过,或者说,有恃无恐——老天爷给了他们酷寒的考验,也同时给了他们严冬的庇护。因为,等到凛冬降临,长河冰封的数九之际,一脚下去大雪便没了膝盖的时候,不论是北辰人与南曦人,若是千里行军,入草原作战,便如入死境,有来无回——无需西凌人动手,老天爷就会将他们打趴下。

    因此,眼看渐入深冬,西凌人心里那根隐隐绷着的弦,倒是渐渐地松弛下来。从七月里十万铁骑香雪海追击,杀曦朝的国柱将军,天门关围城,掠宗室公主,几个月一来,西凌人其实一直提神等着南曦的动作与反应,可这一直到入了十月,整个南曦朝堂与军队仍然皆无动静,他们的神经也就略略松了些,此时还没有动静,那么,至少也要等明年开春吧。

    然而,偏偏在这最不可能的时候,不该来的,突然来了——

    依然是那支凤家军,却换了新的主帅,据说是凤家仅存的第九个儿子,依然是从栖凤城而来,却是绕开香雪海,从祁连山脉入草原,径直杀入腹地。从南至北,一支神出鬼没的骑兵在前头突袭冲击,数十万的重兵主力在后面地毯式地推进,骑兵在前头毁帐烧粮,主力在后面重新安营扎帐,驻兵囤粮,再一边派送,一边招降。

    到了十一月底,沿长河的下游,一直至上游,长河以南的下六部,跑得快的,跑过了长河,求王庭庇护;跑得慢的,便连同家眷一起,被曦朝皇帝请至曦京城过年去了。骨头硬些的,直接去了二十年后做好汉;骨头软些的,就为直接为五头米折腰了。

    换句话说,抢在没膝大雪降临之前,曦朝军队已经将长河以南,半个草原,变成了自己的营盘。

    而最让西凌人感到愤怒的是,是那个离月亮湾王庭最近的曦军营盘。与王庭隔河相望,河湾南侧,河岸三十里之外,那个六月里被捣毁的西凌老王庭旧址上,数万曦军,在那里安营扎寨,挖沟筑壕,紧闭死守。那模样,像是要在那里过冬了。

    同时,最让西凌人感到恐慌的是,这个节骨眼上,他们的大王……病倒了。那日,曦军抵对岸,开始扎营驻兵,王庭震怒,大王亲自点兵,沿河察看。月亮湾为长河转弯之处,水深河宽,蜿蜒成湖,上下游上百里之内,水面宽处可达数百丈,河道最窄处也有数十丈,此时已近深冬,水面已有薄冰。重甲骑兵,若想渡河,若无船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两军隔河对峙,倒也暂时无忧。

    哪知大王驻马河边,远眺了半响对岸的虚空,凝视了片刻水面的碎冰,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越来越多的雪片,突然身形一晃,一头从马上栽下来。虽说那大王片刻即清醒过来,让亲卫护送掩饰着,火速回了王帐。但这许多双眼睛的注视,自然也就有许多张嘴巴的传说,半日功夫,整个王庭便开始人心浮动,那天上密布的阴云,仿佛笼在人的心坎上似的,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消息传到夜云熙耳朵里时,是王庭的执事长老们,派人来请她去……议事。

    说是请,其实是连拖带拽。若不是萨力和在一旁杵着,她几乎就要被抓起来扔进大帐里去。说是议事,等被押至大帐内,却又无人理她。十二部的执事长老,已经在那里争论多时,并且看样子,还要继续争论多时。王庭的医官进了大王寝帐诊断,至今尚未出来。眼下的局势,是该战?还是要和?战的话,要如何战?是守,还是攻,或者是退?和的话,要怎样和?是俯首称臣,还是对峙谈判?今年的雪,会下多久?长河的冰,什么时候会变厚?……

    夜云熙就那么坐在一侧的角落里,垂首看手,安静地听着这些粗壮嗓门的大呼小叫,或是义愤填膺,或是忧心忡忡,仿佛听一段与她无关的闲话。

    曦朝的骑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悍,比他们想象的更耐寒抗冻,比他们想象的更熟悉草原的地形气候,甚至,很熟悉西凌十二部族各自的情况,比如,那些部族头领的习性癖好,家眷软肋,营帐布防……仿佛是突然发动,却又像是周详布局,步步为营。既然能在一个多月里,踏平半个草原,那么,等长河冰封时,就很有可能直接过河而来。对了,那个征西大将军,凤家第九子,他是什么来头?

    “听说眼下那位征西大将军从前是公主的侍从,还是公主殿下一手提携的,如今他一出手,就吞了我西凌半个草原,宣扬为救公主而来,公主殿下可是觉得威风?”

    终于有个从南边逃过来的下六部头领,想起这档子事情来,两步逼至夜云熙面前,两只铜铃大眼怒视,满脸络腮胡乱颤,竟是在阴阳怪气含沙射影地兴师问罪。

    迫得夜云熙不由得朝后略略仰身,垂下眼皮,不去看那双煞神怒目,只盯着那只按在腰侧佩刀上,青筋暴凸的大手,极力稳住心神,轻轻缓缓地叹息说来,还努力带些笑意:

    “我不过是他们的一颗弃子,厉兵秣马二十余载的曦朝人开始征伐天下,开疆扩土的一个借口而已,他们的威风,跟我有何……相干?”

    一句话说得那头领有些语塞,众人亦有些语塞,齐齐朝她看来。

    她又补了一句,说得自己都有些怄气:

    “若不然,为何只见兵者来攻,却不见使者来谈?”是啊,她先是千里应劫,被蒙在鼓里做了一次棋子,却不计前嫌,一个人救一座城,倒头来,竟还是任她在这里自生自灭,从夏至冬,一句问候都没有。

    大帐中少顷沉默,众人咂出她话中的意味,便开始七嘴八舌,用西凌人的逻辑,重提那些她刚到王庭时就听到过的话:

    “既然是弃子,为何还要受我王厚待?”

    “战事因她而起,若不让她有所惩罚,岂能平民怨?”

    “我早就说过,烧了祭天神,是对草原子民最好的交代。”

    “她是大王子的妃子,理当送她去陪大王子的英灵。”

    “砍她一只手,派人送过河去,试一试南曦人的态度,也须叫他们知道我西凌的态度!”

    ……

    夜云熙仿佛听见,这议事大帐内,磨刀霍霍的声音,而旁边西凌王的寝帐内,仍然毫无动静。若是今夜,那西凌王一病不起,这些野蛮的草原大佬们,不久就会内乱,然后胜者为王,而她,一个几乎不受整个西凌王庭待见的一介弱女,会落到什么境地……她飞快地阻止自己往下想,突然站起身来,大声说到:

    “诸位大人,你们不若将我的头砍了,送过河去,才是遂了曦军的意。因为,那样最是鼓舞他们的士气!”

    她想提醒他们,她活着,虽然是毫无价值的人质,但若是死了,却会立刻变成他们最大的代价。

    “谁要将你的头砍了?”整个大帐里被她一句清亮的喊话,喊得瞬间清静下去,却从门口传来一句浑厚的问话。

    夜云熙听得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西凌王醒了。

    “大王……”众人齐声行礼,眼看又要各抒己见,议论开来,

    “大王身体……”

    “大王,这女人……”

    “休得呱噪,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那精神矍铄毫无病容的大王一边亮了嗓门止住众人的唠叨,一边大步行至中间王座上坐下。

    好吧,她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了,夜云熙暗自抽气。可下一瞬,那大王话锋急转,转得她一时眼冒金星,心口突跳:

    “我不但死不了,还想再娶个王后。自从王后病逝后,诸位长老不是一直进言,我这王庭里,应该再有一位王后吗?大家看,这位曦朝公主,如何?”

第一百零三章我长胖了吗?() 
入夜,草原上越发寒冷,白日里就开始纷飞的雪花,渐渐变成鹅毛般的雪片,曦朝公主的那顶小帐里,却是温暖如春。藏于王庭中心主帐的一侧,那内七层外七层的营帐格局,便将肆虐寒风挡了十之七八,厚实的毡布围壁,又将减弱了势头的霜雪冷意阻挡在了外面。

    帐内生一炉炭火,加些许熏料,烘得满室暖香。角落里立一屏风,置一高大浴桶,注入略高于体温的清水,倒一罐牛乳——再卸了全身束缚,不着寸缕地泡进去,那干渴数日的肌肤与毛孔,便会有说不出的温热,滋润与熨帖,尤其是在这天寒地冻之时。

    “啧啧,眼下着缺衣少食,战事吃紧之时,殿下一阶下囚,却是这般作派,若是外间知道了,怕是要遭嫉恨的。”紫衣丫头跟她家主子说话,向来是没什么分寸的。

    “无所谓,反正都看我不顺眼,也不差这一桩。”此刻,那遭恨的曦朝公主正躺在这温热的牛乳浴汤里面,齐肩没入水面,乳香热气上腾,蒸得鬓角湿漉,又仿佛熨得眼睛都快睁不开来。遂眯了眼,对她那呱噪的侍女说道:

    “紫衣,我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殿下嫌我吵,我出去便是,我去陪萨力和大人看雪……不过这天冷,水凉得快,殿下注意别睡过去了……要不我过一会儿就进来,伺候殿下穿衣梳头?”

    紫衣一边继续呱噪,一边起身退出帐去,夜云熙便冲她摆摆手,将那伶俐的身影和莺鸟般的声音齐齐赶出帐去。

    等账内复归平静,只剩自己撩水的声音,夜云熙便朝桶边偏靠了头,直盯着那帐篷圆顶,开始想白日里那场戏剧般的变化,想了很久,想破了脑袋,还是想不通,为何……为何她突然就成为了西凌的王后——

    白日里,传言西凌王病倒,她被带到议事大帐里,正被十二部的执事长老、部族头领们你一句我一句,将她杀了剐了一百遍之时,西凌王精神抖擞地走进来,开门见山直说要娶她作王后,然后,就跟扔出一个炸药似的,大帐里当即就炸开了锅。

    她本想见识见识这炸开锅的西凌王庭议事,是何等火爆场面,却被请出帐去,于那高高旗台下的空地边,一边吹寒风,一边跺脚搓手等候。

    西凌人多高壮,性情多粗放,嗓门也多响亮。她站得远,风声中,虽听不清大帐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却一直不由自主地提着心尖子,替那议事大帐的圆顶担心……那微微颤抖的圆顶,隐约有被里面的不平之气冲破掀翻之势。

    也是,她完全理解王庭的反对,她如何能做王后?敌国公主,异族妖女,挑起过战事,害死了王子,还行刺过大王,若是大王不计前嫌,一时兴起,让她作一时的宠姬侍妾,倒也罢了,可是,要做西凌的王后,受部族供养,享万人膜拜,还要继承一国之大权,却是另外一回事。

    然而,那个诡异的转折点便在这里——她等得有些手脚冰凉了,大帐里似乎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多时,那些人走了出来,十二部族的执事长老,还有那些此刻在王庭的部族头领,一个个走了出来,挨个行至她面前,双手捧胸,折腰欠身,深深鞠躬,行的是草原上的最庄重的礼,然后,一言不发,扬长而去。

    抛开这些人的前倨后恭,更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西凌王的态度。彼时,挨过那一长串的大礼,她便三步并着两步走,冲进大帐去,直愣愣地问西凌王:

    “我可以拒绝吗?我是说……做王后。”几月的相处,她与这大王,无数次的争辩,反倒变得异常的熟络。

    那大王不答她,只靠在王座上,定神看着她,那神色渐入迷离,她知道,那又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那个他唤着依依的人——虽然,从栖凤城撤军回草原以来,他便再也没有表现出过神智不清,也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提及过这个依依。

    “可以。”良久,那大王终于回神,缓慢而冰冷地说到,“你若不做我的王后,那么,就让他们砍下你的头,送至河湾对面的曦军阵营吧。”言下之意,两者选其一:要么做他赫连赤那的王后,要么就身首异处,了结她处在对峙两军之间的难堪处境。

    ……

    的确,西凌王捏住了她的软肋,她是贪生怕死之辈,这生与死的差别,她自然是没得选。出走栖凤城,本就有些心凉,几月以来,南曦朝堂的态度,曦军的征伐行动,还有那位征西大将军,更是让她觉得透心的凉。去哪里?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西凌王对她,似乎并无那些心思——如果有,这数月来,再就将她吃了,那么,顶着这个王庭的抗议,要她这个王后作什么?这是其一,其二,今日在大帐里,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在片刻间,说服了那群如狼似虎的西凌人,能够接受她做他们的王后?

    疑思无解,归期无望,浴汤却渐凉,肌肤上泛起些鸡皮疙瘩,只得在心里叹口气,准备起身出水来。越是无人怜惜,越是要顾惜自己。

    恰巧这当口,门帘悉索被掀开,应是紫衣进来了。她便一边起身出浴桶来,一边出声唤到:

    “水凉了,紫衣,拿衣服过来。”

    少顷,那烘得干燥温暖的衣袍便从身后披了上来。她伸手穿进衣袖,再拉过衣襟袍带,也不等紫衣转过身来,自己便开始系弄。如今比不得在曦宫的蛀虫日子,能自己动手的,尽量自己做来。低头间,瞥见自己胸前,那凝脂起伏,似乎比往日更丰润挺拔了些。

    难道是因为这入冬以来,顿顿吃些牛羊乳品为主食,又足不出帐,枯坐终日,给养出膘来了?一时心紧,赶紧伸手去掐自己腰肉,又去问她身后那人:

    “紫衣,你说我是不是胖了些?”这作阶下囚,却给养得白白胖胖的,让她有何面目,再见江东父老?

    “呵,是胖了些。”身后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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