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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长公主-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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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炎过来了,问她是否要作些准备,她亦让他干候着,一切,等西凌王醒来,再说。

    过了子夜,西凌王未醒,气息若游丝,过了丑时,依旧未醒,手脚冰冷,那医官一脸哭像,就只差冲她摇头了,被她狠狠瞪眼,给止住了。到了寅时,就是那个千里之外的曦宫开宫门的时刻,那老王还是毫无动静。

    ……

    直到天露晓色,在王帐外守了一夜的所有人,终于见着,那依旧一身暗锦繁绣新娘服,只卸了一身珠玉的新王后,与满脸泪水的托雷小王子,出来了。

    那新王后,挂着两个乌青黑眼圈,却是一脸的肃然哀容,高捧了手中王杖,清冷响亮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

    “大王去了,吹丧号,着丧服,请法师,起天火,准备大王的后事……请在场所有铁卫,在此守护大王寝帐,任何人不得叨扰大王安息之灵……请所有执事长老与头领大人们,随我与托雷王子去议事大帐。”

    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只手擎了王杖,只手牵了小王子,在如今的王庭十一卫的紧随簇拥下,大步朝议事大帐走去。

    只是,行至裴炎身旁时,停下来,大声说了句话,众人皆听清楚了:

    “裴将军,速回对岸军营,务必请征西大将军过来,大曦公主的夫婿过世,他理当悼唁。”

    她句句说得在理,众人一时也想不出异议,那一脸哀戚神色,也颇有些气势,身后的王庭十一卫,又皆是横眉冷眼,一副肃杀。便齐齐照了她说的行事。

    顷刻间,哀号响彻王庭,人马杂动,刀剑嘶鸣,步履震地,王庭的核心人物们,跟随那个挺得笔直的窈窕背影,齐齐入了议事大帐。

第一百一十二章滴血的王杖() 
入了议事大帐,夜云熙牵着小王子的手,径直行至尽头中间的王座。那是一张雪狼皮蒙就的宽大座椅,两人并肩就座,绰绰有余。她先在左边坐了下来,再伸手来拉托雷,让他坐靠在自己右侧身旁,右手执王杖,左边手臂从后边探过去,揽住那小孩的腰身,半抱在怀里。

    俨然一对相依为命的孤儿寡母,却又是毋庸置疑的王庭主宰。

    跟进来的执事长老与部族头领们就有些面面相觑。却见王庭十一卫齐刷刷地在王座两侧,成燕字排开,个个虎腰熊身,大刀随身,手扶器柄,一副不得靠近的肃杀。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容我说几句话,大家且先听听,可还入耳不?”夜云熙抬眼,往大帐中一扫,开始说话,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大王临终遗言,二十二年前,草原十二部歃血为盟,结为西凌邦国,奉赫连一族为草原十二部共主,世代相随,永为一体。如今,大王薨逝,自当由王子赫连托雷继西凌王之位,诸位大人可有异议?”

    一阵沉默,静得可怕。没有人愿意说无异议,也没有人愿意抢先说有意见。

    西凌草原,部族纷争,向来胜者为王,所谓血脉继承,并不是非尊不可。就算那有着根深蒂固传统的曦朝,还有人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何况这只比拳头硬的草原?赫连赤那白手起家,马上打天下,众人自然服他,而如今要让这些半世枭雄,臣服于一个六岁的孩童,自然有些不情不愿,却又不知,西凌老王,到底有没有留什么后着?

    终于,那位赫连部的长老,王庭执事之首,出声问了一句:

    “口说无凭,可有见证?”

    “十一位侍卫大人在场见证。”王庭十一卫,分别来自除赫连部以外的十一个部族,且皆是由各部推选的第一勇士,自然可以为部族证人。

    “向长生天起誓,王后所言,无半字虚假。”王庭十一卫,大刀半出鞘,齐刷刷一声铮鸣,再扯了嗓门,齐声说到。

    夜云熙不等众人的异议或附和出声,抢在那刺耳的刀鞘相击余音和十一卫誓言的依稀回响中,继续说来:

    “托雷王子尚年幼,大王命我作王太后。执王杖,与十二位执事长老,共同辅佐王庭事务;掌兵权,与十二部军事头领,共同统领十万铁骑。从即日起,至托雷王子成年娶妃之日止。”

    “向长生天起誓,王后所言,无半字虚假。”王庭十一卫,再次击刀出铮鸣,又将刚才的誓言重喊了一遍。

    夜云熙便放开托雷,站了起来,将那根沉沉的王杖打横高捧,扬声说来:

    “而我,夜氏云熙,昨日为大王的新后,今日起为西凌的王太后。尊大王临终旨意,请在场所有人见证——我以南曦公主的名义,向长生天起誓,力促南曦与西凌停息战事,力保西凌草原宁静;以云都之主的名义,向长生天起誓,重启云都城,为西凌王都,解印云都宝藏,为西凌财富。”

    “向长生天起誓,王后所言,无半字虚假。”她话音一落,王庭十一卫即刻击刀起誓,作第三遍见证。

    一连三段,连说带喊,许久没有在那朝堂上扬嗓门,且又一夜未睡,真真觉得中气不足。但是,却不能露怯,不能示弱,夜云熙只能暗自调息平喘,极力保持着那直身捧杖的姿态,等着众人的消化与反应。

    她已经将她最大的诚意,最大的承诺,还有,最大的依仗——曦朝公主与云都之主的身份,和盘托出,如果还不能威慑服众,那么剩下的,便是……天意了。

    帐中又是一片沉默,她知道,各部族在暗自权衡,是奉一对孤儿寡母为主,或者,重新洗牌,另起炉灶?就看哪一种,赢面更大。也许,曦朝的和谈,云都的宝藏,对他们来说,远没有眼前这张王座的诱惑,来的更大。

    西凌十万铁骑,看似强大,实则散沙——只要十二部的盟誓一旦崩塌。除赫连部有三万直系精兵之外,剩下的七万铁骑,皆由各自的部族头领统帅,也就是说,赫连部以外的这些部族,能控制的铁骑,多则上万,少则三两千。

    而十一月里,在长河南岸与曦军的作战中,西凌王从北岸派过去增援的,多是赫连部直系,战死的,被俘的,弃逃的,兵力折损,保守估计至少一万人,而那些南六部的部族骑兵,逃到北岸来的,保守估计也不下万人。

    也就是说,如果今日的盟誓不成,十二部分崩离析,她与托雷,能控制的,便是赫连部的两万骑兵,外加一万的王庭铁卫,勉强能凑足三万人,而需要面对的对手,个个都有一支精兵在手,自保皆有余,而若是相互间再稍加合作,便具有与赫连部对峙抗衡的能力。

    此刻,这些人的沉默与犹豫,与她心中的盘算,想必一样。在那生死王寇,荣辱成败,一线间徘徊。

    所以,她需要这些人,必须有个表态。这是个此消彼长的过程,站在她这一边的越多,赫连部便越强大,相反,不想与她站在一起的越多,她与托雷,所面对的威胁,就越强大。

    于是,她于那寂静帐中,说了今日议事的最后一段话:

    “大王还有一个交代,若奉赫连一族为主,认托雷王子为王,请上前来,王杖滴血,重结盟誓;若不愿的,也不勉强,即刻出帐,领军回部族便是。”

    她不再说话,也不给他们多说的机会,这权力游戏,本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或者说,根本就不是说理能解决问题的事情。所以,她只让他们用行动做选择。也许,这正中这些不擅长说理,却擅长蛮干的草原人下怀,当然,也正中她的下怀,那些破绽,比如,西凌王的突然薨逝,赫连部的王后陪葬习俗,大王的所有遗言均从她口中而出……也许,就能统统跳过。

    那根王杖,精钢所铸,镂金雕纹裹缠,顶端是一个金玉镶嵌的狼头,仰天而啸的苍狼,半张着大口。夜云熙拔出腰间匕首,让托雷伸出手来,捉住他的手指,割破了,往苍狼口中滴血,接着,割了自己的手指,如法炮制。

    随后,将王杖递与左侧身边的王庭卫,让他擎着,她便牵了托雷坐回那张王座去,不动不言,就那么等着。

    少顷,赫连部的执事长老率先上前,割指滴血,算是认了新王。

    接着,南六部的两位执事长老,部族头领被曦朝皇帝请去曦京过年的那两位,依次上前,割指滴血,认了新王。

    其后,从南边逃回来,只剩些伤兵残将的两位部族头领,与其执事长老,齐齐上前,割指滴血,认了新王。

    然后,北六部中,王庭西边的两个部族,长期与赫连部毗邻而居,姻亲来往,赫连赤那起兵时最先合盟的两个部族,也认了新王。

    接下来,画面就静止在这里了,南六部中,还剩两位执事长老,即那两个被曦朝的征西大军杀了头领的部族,北六部中,那三个合族兵力皆与赫连部不相上下的部族,便立在帐门边,不再动作了。

    夜云熙抬眼,将那八人,五位执事,三位头领,一一凝视。这些蓬松硬发,络腮胡子的西凌人,她其实,一直不太认得清谁是谁。可今日,第一次,她将他们,认得仔细。

    半响凝视,仍然静止,那么,便无须等待了。第一时间,便表态反对的,那么,她也无须再费口舌,挽留人心了。遂凝眉抬手,示意他们出帐离开。

    于是,议事大帐内的其他所有人,齐齐看向帐门,看着那八人,鱼贯而出,帐外依稀风雪呼啸,除此,悄无声息。

    众人看得唏嘘,帐内响起一阵窃窃私语,赫连部的长老上前一步,一声语重心长的呼唤:

    “大王……太后……”那语气,未言已明,公然不守盟约,对抗王庭的人,就这么放虎归山?

    夜云熙手指贴唇,一个噤声,止了他的唠叨,也止了所有人的小声议论,所有人侧耳聆听。

    然后,那帐外的风雪呼啸声中,便传来一阵刀剑击鸣,吆喝厮杀,忽大忽小,忽近忽远,喧嚣突起,片刻间,又复归宁静。竟像是被寒风吹来的一个幻境,在帐外的空地上打了几个旋,又被吹散了一般。

    夜云熙起身来,牵过托雷的手,穿过众人,径直出帐去,众人也齐齐跟着钻出帐门。

    一瞬间,被帐外的血色景象,刺激得差点睁不开眼。

    那白茫茫的雪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片……死人,刀砍残肢,长剑戳刺,利箭穿心,满地的血染梅花。那是先前出帐的那八人,还有他们的亲卫,侍从。

    周围一圈王庭铁卫,大刀滴血,长枪挂肉,还来不及收工擦拭。

    再远些,那竖狼旗的高台上,一排弓箭手,一字排开,而最让人瞠目结舌,疑似眼花的,是那排弓箭手正中,一个身披大氅,虎目圆睁之人,立得巍然,那是将将才吹过哀号,报了他丧讯的西凌王赫连赤那!

第一百一十三章吃醋的情郎() 
黄粱一梦,恍若三生——

    “亚父,我想母亲。”

    “你长得就像你母亲。”

    六岁,亚父带着他,在草原边上流浪。亚父患病,两人几日未食,在极度虚弱中,他用一把弯刀匕首,杀死一头狼。当两人囫囵吞食一只烤焦的野兽时,他突然渴望,那从未见过的母亲。他的亚父讲得最多的,是他的母亲如何漂亮,如何能干,还有,如何遭奸人背叛……

    “亚父,我的父亲是谁?”

    “天女择婿,都是无名氏。”

    十岁,他已经深知,人人皆有生养父母。于是开始好奇,自己的父亲,又是怎样一个人。他的亚父却将脸色一沉,告诉他说,狐族天女的儿子,不需要父亲。并重申他生来的责任——他的出生日,便是云都狐族的受难日,整夜的围攻屠城,三日的焚城大火,然后,一座城池,一夜消失。所以,他必须报仇。也罢,亚父曾是云都城的大祭司,通天入地,却从他襁褓之时起,就开始养他,教他,陪他流浪,帮他复仇,不是父亲,胜似父亲。

    “亚父,我遇见一个女子,我好像喜欢上她了。”

    “你这个顽劣子!”

    十八岁,在香雪海里,那个嘴唇干裂,双目暂盲,狼狈不堪的女子,还一副骄傲神色,口口声声要报他救命之恩,许他荣华富贵,许他夫妻情缘,却是将他错认为他人。他却觉得,心中如同崩裂出一股甘泉,他不清楚,是不是母亲的在天之灵,怜他寂寞。亚父知道后,却是长袖一挥,举起一巴掌,差点就掴他脸上。

    然而,那股甘泉,从此,汩汩流淌,滋润心田,再也没有干涸。他费尽心思,靠近她,再靠近她,每一次的拼命靠近,似乎已经心心相印,血脉相连,却又突然有股无形的力量,蛮横地推远,无数次的温存缠绵,却发现是一场场的怅然惊梦。

    一如此刻这梦里,明知是梦,却宁愿溺进去,不愿醒,因为清楚地知道,醒来时分,便又是那冰雪战场,血债使命,刺骨寒心。

    然而,他不愿醒,却有人偏要催他醒。先是徐老爷子的声音,老人家絮絮叨叨,说伤口未合,风寒未愈,不能折腾;继而是裴炎的焦虑,说十万火急,不仅事关大局,且还关系到比大局更重要的东西,无论如何要将他唤醒……

    在这样一片争吵中,凤玄墨只好彻底地清醒过来。

    然后便是听裴炎说戏似的,讲着几日的变故,从他背了一背的箭伤与浑身冰渣回南岸军营开始讲起,西凌递国书谈和,一并送来的还有手脚筋断骨裂的阿依莲,曦军八百里加急,向曦京送信报捷,西凌王心急火燎地娶新后,萨力和表演箭术,趁机杀新王后,西凌王挡箭,箭伤不治而亡,一直到今晨新王后牵着小王子,沉着脸色,让裴炎火速带话,要他去悼唁……

    接下来,他便再也听不进去徐老爷子在一边说什么了,他打断那无尽的絮叨,只央求那老人家,重新将他的伤口紧实包扎,然后,着衣,挂甲,嘱咐裴炎,一切照原计划行事,然后,点了三十名鸾卫营出身的精锐好手,奔河湾对面,去给西凌王吊唁去了。

    西凌王的停战谈和,他觉得甚好,眼下的战争局势,本就无甚悬念,能止戈息武而取西凌,再好不过。

    西凌王的中箭身亡,他也不好奇。年初,亚父就说过,西凌王患怪异隐疾,他派人送去的解药,是取他的狐王之血炼制而成,表面是速治疾患的灵丹,实则慢性取命的毒药。即便没有中这一箭,等长河冰封之际,那老王也将冻骨僵血而亡,届时,便是征伐王庭的最好时机。

    只是,萨力和突然生变,竟要举箭杀她,他有些心急。一定是亚父在插手了,他知道,亚父对他最不满意的一件事情是,是怨他轻率血誓,认她为主,将云都拱手让人。如果,亚父对她开始心生不满——即然是云都之主,却偏要做西凌王后,亚父一定会对她不满。西凌王庭里,有许多狐族的人……那女人,如今只身一人在那里,如羊在虎口……

    他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到她身边去,不能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他再也无法承受,她看他时,那种看骗子的受伤眼神。

    等过了河,上了岸,入了营,却发现,诺大一个西凌王庭,大王薨逝,却无悲戚,守卫关卡,一如既往,在他看来,井然有序却又破绽百出。倒是见了他一行,如同见了熟人似的,依次放行,一直将他放入王庭中心,那顶西凌王的王帐。

    他也不客气,径直就走了进去,反正也无人拦他,反倒是觉得,有人专门等着他来一样。

    然而,下一刻,他看见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一种无名的火苗直从脚底升起,将他烤得全身发软,让他心里胀得发慌。

    那个让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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