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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长公主-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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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仍旧是一副别人欠他几辈子债的矫情。她就索性朱唇一递,往那棱角丰唇上一点,温暖浓烈的触感,触得她如坠云端,赶紧要抽身开来,却被那人猛地揽住后脑,重重压住,瓷实地亲上来。

    她双眼瞪圆,看着天上的苍鹰在云彩边盘旋,脑中亦有一个念头在盘旋,不知道一边看风景的紫衣,有没有赶紧挖个地洞藏起来。突然一只大掌抬起来,将她双眼盖了,眼前一片黑,又是一阵昏天黑地的销魂滋味。

    “等我。”待得那人亲够了,才放开她,看着她后退两步,转身大步跑过去,直接翻身上马,驰骋而去,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茫茫雪原上。

    低低沉沉的两个字,染着不知是未饱还是餍足的笑意,如那草原上的苍鹰,此后日日,在她脑中盘旋。

第一百二十二章云胡久不归() 
“母亲,你不专心!”

    王帐里,托雷小大王搁下手中的笔,瞪圆了眼,瞅瞅几案上的册子,又瞅瞅正托腮沉思的太后继母,愤愤地说到。

    “我哪有?”夜云熙坐在矮几的短边,看着他读写曦朝文字,心不在焉地反驳。

    “明明有!”他拿起那本他的继母亲自挑选写就的诗册,照着上面结巴念了两句: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复又抬头盯着她问:

    “刚刚我问你,这首《军行》的后面两句是怎样念的?”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她闭着眼,也能接出下面两句来,这是身为夜氏皇族子弟,幼时的基本功课,背不了的人都是要挨戒尺的,当然,夜氏的皇子皇孙们,甚少有资质愚笨到连首小诗都记不住的。

    “不对,你刚才说的明明不是这两句!”

    “不是这两句,那你说是什么?”她笑着问他。今日确是有些神思恍惚,曦朝那些诗文千篇万首,顺着韵脚,接串线的可能也是有的。不过她欺那西凌小童不熟悉曦朝文字。

    “你刚才好像说了,还不止两句,什么……什么天长路远……什么关山难……什么长相思,肝肠断,反正,是错啦!”那小大王急得抓头挠腮,却又想争个输赢。可饶是六岁的孩童,再好的记忆力,也不能将几句只听了一遍的陌生诗文,完整地复述出来。

    是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肝肠断。她心中默念,那一首《长相思》的后面几句。不禁自嘲,这《军行》怎么就接到《长相思》里面去了?真是有些痴。嘴上却不愿承认,接着与他争辩,依旧欺他说不完全,也不知来处:

    “我有吗?你听错了。”

    那小童见她如此无赖,一脸震惊与无语,瞪了她半响,发现她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神游太极的神情,已经无可救药,多说无用,才弃了争执之心,愤然低头继续做他的功课去了。

    小大王与她这样一闹,夜云熙其实找回了些魂,只是忍不住在心底深深叹息,以前每每读到闺怨诗,都有些轻蔑,她自小便是先帝当着男孩儿养的,长大以后也比许多男儿更有担当,那些藤萝般依附寄生,为情爱死去活来的女子,她是不屑做的。

    而此时的她,与那些上西楼望郎归的深闺怨妇,又有什么两样?起初,当他是忠厚老实好欺负的漂亮侍卫,逗着好玩;渐渐,发现他能打能抗能带兵,是个将才,留着有用;后来,那些真真假假眼花缭乱的心机计谋,也确实伤得她很痛,心中纠结过万次;可是眼下,仿佛从冰河中趟过后的回暖,从烈火中穿过后的清凉,经风雨洗礼而纯净清澈的天空,过多年陈酿而弥散清香的醇酒,那人,是她在经受了头皮血流千疮百孔的磨合之后,找到的天衣无缝的另一半自己。

    故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恨不得厮磨一生,缠绵一世。心中一棵小苗,每日疯狂地长。她知道,那颗小苗,名叫相思树。大军多日未归,这小苗已成参天大树,撑得她心中胀满。如果再无军报讯息回来,她就要崩溃了。

    可尽管心中急切,脸上却不能露了焦虑,无论是对她的心头好,还是近六万人的骑兵。只得百无聊赖,与托雷萧索作伴,且尽她所能,将这个未来的西凌大王,朝着她认为最合适的方向来引导。

    同时,在那副老早就练就的泰山压顶都可以不动声色的表面功夫下,百般思虑,早已命人将王庭北面方圆几百里的地形图拿来,细细看过,将每年这个时节北面草原上的天气,找人问过,再将追击的位置,可能的战况,逐一演算推敲。一支近六万人的劲旅骑兵,追击一支归心似箭,仓皇溃逃的败军,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上,在冰雪消融的初春里,她找不出有何问题。

    可还是缓解不了心中不安,不知是不是出征前夜的那个怪梦在作祟,还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藏在一片云遮雾绕里,被她忽略了。或者,纯属是她想多了,也许是应了那句话,越是珍视与渴望,越怕失去与绝望。

    突然间,想起一个人,倒是可以喊来说说话,探一探的。遂等小大王做完了手中功课,让巴勒带出去练习骑射,她便令人将他传到王帐来,说是太后要审讯问话。

    等那尊黑铁塔被人带进来,她看得着实吓了一跳,二指粗的精铁链条,缚手缚脚,再五花大绑,铁链上加锁,捆得扎实,行走间,只能直腿跨出半步。想来要将王庭第一侍卫捆住,铁卫们颇费心思。

    她就抬抬手,想让人将那一身看着都累的铁链子给松懈了。可那两个狱卫,听了她的话后,相互对视一眼,不太敢动手。

    “不就是大婚礼那夜,他转圈转晕了,失手将箭射向我,又误伤了先大王吗?”夜云熙一句话,将萨力和的罪给他定了。

    那两个狱卫,仍是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好吧,纵然他再有失手,也是伤我,与你们无关。不会伤你们,也不会牵连你们,你们只需将他的链条解开,退下即可。”她干脆把话挑明了,带着一脸恼意,强制下命令。

    两个狱卫这才摸出钥匙来,将那铁塔全身的链条逐一解了,行礼退出帐去。夜云熙索性让帐中的其他人,侍女与铁卫,还有她的紫衣丫头,也一并退出去。紫衣一脸疑虑,被她用眼神定了,终是退出帐外。

    然后,开门见山,她径直走得近了些,仰头看着那尊已经被两个月的牢狱生活折磨得有些变形的铁塔勇士,说得直白:

    “萨力和大人,你如果还想杀我,现在就是你的第二次机会。”

    她是在赌,亦是在探,想看看,他究竟是听从谁的命令,将箭射向她。那支有着五寸尖头的利箭,绝不是转圈转晕了的失误。大婚礼那日下午,萨力和说过,他听从三个人的命令——西凌王,凤玄墨,还有云都城的大祭司。

    凤玄墨是绝对不会让他朝着她射箭的,哪怕是要引西凌王来挡箭。如今,她有这个信心。

    西凌王有可能。如果如她前几日所想,西凌王知晓自己时日不多,故意设计挡箭,卖她一个人情,让她欠他一条命,好让她心存愧疚,尽心尽力地为西凌——那老奸巨猾的狼王,完全做得出来。

    那个至今不见面目的大祭司也有可能。萨力和说什么,大祭司有令,背叛阿狐王子与阻碍王子复仇者,格杀勿论。她既与他们的王子有血誓,转眼又要招摇着嫁给西凌王,算不算背叛他们的阿狐王子?她要力促西凌与南曦两国停战,力保西凌草原的平安,是不是也算是阻碍了云都人的复仇了?

    如果是西凌王的主意,大婚礼上的射杀便是一出演完便落幕的戏,萨力和此刻便决计不会再想杀她。此刻,她是安全的。

    如果是云都城大祭司的命令,那么,一击未中,便有后招。此刻,二人独处王帐中,虽然萨力和被关了两月,锐气大减,但凭他的身手,要顷刻间取她性命,也还是易如反掌——然而,既然当初他成日跟在她身后,时时刻刻可以取她性命之时,都没有冒然杀她,而是选择了一个可以为自己洗脱的机会,那么,在这一刻,外面守卫森严,不能全身而退的情况下,他不太可能壮士断腕,不给自己留后路。所以,她仍然是安全的。

    所以,她赌他不会出手,但是,却会开口。只要肯开口,她便会探出些东西来。

    果然,萨力和被解开了束缚,按常人常理,怎么着也要动动手脚,舒活一下被缚的不适。可那勇士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只抬眼看着她,好几息的沉默后,才淡淡地说到:

    “我是云都隐者。”

    “何为云都隐者?”她略皱了柳眉,反问到。这种身份,听起来太陌生。

    “云都隐者,烈火重生,无名无姓,千面众生。”萨力和如念梵咒,听得她眉头凝得更甚,似乎更加云遮雾绕。幸好,这寡言的铁塔也知道她听不懂,竟然出言与她解释:

    “云都隐者,是云都毁城之际,天女让大祭司带着,逃出城来的五百少年与幼童,承天女毒誓,听祭司差遣,与王子血盟,助王子复仇。”

    “五百隐者,包括你,都听大祭司的命令?”她总算是听明白了,可是最关心的问题,仍然是这个——谁要杀她?管他什么千面隐者今何在。

    “大祭司有令,背叛阿狐王子与阻碍王子复仇者,格杀勿论。”萨力和呆板背诵,但也算是在承认。

    “你倒是说一说,我怎么就成了那要被你们格杀勿论的主了?”话算是问明白了,却有些不解气,被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俯视着,面无表情地告知,要杀的,就是你——那滋味,确实很不好受。

    “我不知为何,只知大祭司的绝杀令。”这头脑简单的人,凡事不问究竟,只管执行,倒也少了许多忧虑,却将烦恼抛给了她。难道说真的是大祭司害怕她一旦做了西凌的王后,就会阻碍到他们的王子复仇?于是,命令萨力和,一箭将她扼杀在婚礼之上?

    “那你现在,还是想杀了我?”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五百隐者,可以是王庭第一守卫,也就可能是她身边的任何一个其他人。

    她如今,的确是做了西凌的王后,继而王太后,曦朝军队打来,让她给谈和了,北辰人打来,她还让曦军帮着给打退了,她还许诺了西凌人,云都之城作王都,云都宝藏作财富……除了西凌王的死,她无能为力之外,她将其他这些阻碍云都人复仇的事情,一一都做实了。大祭司会不会已经下了命令,让这些千面隐者们群起而攻她?想到此处,不由得几个寒噤上身,一阵颤抖。

    “现在不杀了。”萨力和却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抬眼看向虚空,依旧说的淡漠。

    “为什么?”她听得稀奇,敢情她就是一只蚂蚁,捏与不捏,全凭他们的心情么?

    “阿狐王子说,云都人的血仇,是他要弃的。背誓的是他,毁盟的也是他,毒誓的天谴,血盟的反噬,自有他来担,与其他人无关。”

第一百二十三章北辰有高人() 
“阿狐王子说,云都人的血仇,是他要弃的。背誓的是他,毁盟的也是他,毒誓的天谴,血盟的反噬,自有他来担,与其他人无关。”

    萨力和依旧眼神中一片虚空,说得淡漠。说的是别人的命令,他只管服从。难道五百云都隐者,都像他这样,身怀绝技,却不长脑子不长心吗?

    “那所谓的天谴,还有什么反噬,究竟是怎样的?”夜云熙听得出奇,又觉得心中惊悸。原来那根木头,果真是改不了的执拗性子,仍然什么都不告诉她,只是,这一次,她不是气愤,而是害怕。

    西凌王也曾提到过,他宁愿忍受那万蚁噬心,百骸难耐之苦,宁愿眼睁睁看着亲生子来寻仇,也不愿让凤玄墨知晓自己身份后,陷入两难,或是因放弃血仇而承受反噬之苦。

    然而,瞧瞧她都做了些什么?她说要停战,他就不打了,她说要帮西凌,他就一头扎进这场近两月的守卫战,专心致志。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然而,兴许她的高枕无忧,平安无事,一切侥幸,背后会不会是那木头的独自承受?他什么都不说,她就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只管与她你侬我侬,她就以为,两人之间,真的已经能够一生一世,天长地久。

    唯一的自持,就是她其实不太信,所谓毒誓的天谴,血盟的反噬。云都人很虔诚,草原人也很敬畏,可是,她不。千语山上的经藏,无奇不有,却让她敢于大胆地猜测,越是人之常力不能及的异象与事情,往往越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为。这一套套的说辞,所谓天谴,有可能是人罚,所谓反噬,有可能是蛊术,目的是为了驱使与利用。真正的主宰,兴许不是神灵,而是那些深深隐藏的、不可告人的人性与欲望。

    故而,她必须将云都之事了解透彻,还有那个若隐若现的大祭司。

    “我不知。”萨力和抬眼定神看着她,可是,她从那几近凝固的神光中,看不出更多的东西来。

    夜云熙便有些泄气,这位铁塔隐者,为何什么都不知,不觉又脱口问了一句:

    “那你们的大祭司,知吗?”

    “大祭司精于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可呼风唤雨,通天入地。天文地理人间事,无所不知。”铁塔隐者又开始近乎背诵般,呆呆地回答。难不成,这些隐者,被洗脑了?

    精于奇门遁甲,五行八卦……这究竟是人是神还是妖?夜云熙将他的话在心中复念回想,却不太敢于轻信。继而转念,怎的觉得有些耳熟,似乎不久前,在哪里也听说过这样的人?对了,除夕之夜,在北线边营的中军帐,她心不在蔫地听一群大小将军商议战事,貌似听到说北辰大军中的军师,也是这样一位神秘高人……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高人?北辰军师,云都城大祭司,两相联系,突然脑中就有电光火闪的灵光乍现,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笼罩住全身。追击骑兵,出发已经六日,按常理,不出两日,就能与北辰军相遇,所以,即使此刻人未归,也早该有战报回来。可是,北面边营的传讯兵,至今都未到内廷来。

    之前的隐隐不安,终于大肆地涌上心头来,气息低沉下垂,四肢也没了力气,赶紧寻了个座处,扶靠着坐下来。

    世间之事多奇巧。她正靠坐在那里,调息平气,与内心的臆想恶魔作斗争,想要镇定下来,找回自己一向自持的冷静理智之时,她盼了几日的传讯兵,终于来了。

    等那个传讯兵拖扶着一个浑身浴血的铁骑兵士,走进帐来时,她心中一散,彻底放弃了内心的挣扎,一直害怕发生的,现在终于来了,也就无所谓怕与不怕了。如同冰雪入后颈,未触及的前一刻,是最恐惧的,等到冰水寒意已经在颈间蔓延之时,还有什么怕的?

    那个一脸血污,浑身破烂的铁骑兵士,满眼的恐惧,断断续续地讲述。与其说是在禀报战事情况,不如说是在艰难地回忆,他如何从生死线的边缘逃回来,成为死神的漏网之鱼——

    正月二十三,骑兵追击,第二日黄昏,便发现北辰撤退大军中,殿后压阵的骑兵部队,少说也有三万之众。第三日凌晨,追至迷魂谷,见方圆好几里的开阔平坦盆状地形,适合展开两队对战,遂咬住这三万北辰骑兵,两军厮杀在一起。

    正杀得正酣,那朝霞漫天的大好天气,突然阴云蔽日,起了大雾。那大雾来的蹊跷,不知从何方飘来,顷刻间,已是白茫茫一片,看不清敌我。正渐显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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