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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紧急传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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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但我们只接受维萨或者万事达信用卡。”对方回答。

“没有问题,”杰克说道,“就用维萨卡好了。”

“OK,”电话上的女人高兴地说,“可以把您的第一批订货告诉我吗?”

“定一些脑膜炎吧。”杰克说。

那个女人笑了。“您可得专业一点,”她说,“我需要确定血清学种类。血清类型和亚型。我们有几百种脑膜炎亚型。”

“哦喔!”杰克说着,装出忽然收到传呼的样子。“马上有急诊!我恐怕只好回头再打电话了。”

“没问题,”那女人说道,“随时都可以打电话。您知道,我们这儿是一天24小时服务.满足您组织培养的需要。”

杰克挂上电话。他惊呆了。

“你刚才大概并不相信我的话。”贝特说。

“我是不信,”杰克承认,“我没想到这些病原体这么容易到手。不过我还是想请你到处看看,了解一下这些猖狂的虫子现在会不会已经给藏起来了。可以吗?”

“我得想想。”贝特的话里已经没有往日的热情。

“但我希望你考虑周到,”杰克说。“留心一点。我希望这事只有你我知道。”

杰克掏出一张名片,把他的住宅电话写在背面,递给贝特,说:“如果你发现了什么,或者你因为我遇到了什么麻烦,你任何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不分白天晚上。OK?”

贝特接过名片,匆匆看了一眼,随后便塞进化验服口袋里。“OK!”她说。

“可以把你的电话告诉我吗?”杰克说,“我自己可能还有几个问题。我的专业不是微生物学。”

贝特考虑了一会儿,接着心软了下来。她取出一张纸,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上面。她把纸片递给杰克,杰克将它放进钱夹里。

“我想你还是现在就走的好。”她说。

“我马上就走,”杰克说,“多谢你的帮助。”

“别客气。”贝特又恢复了往日的自我。

杰克心事重重,走出微生物室,朝化验科外边走去。他依旧无法相信订购疾病组织培养基会这么容易。

离连接化验科和接待区的那一扇双旋转门还有大约20来步,杰克骤然停住了脚步。门的外边有一个人影,看上去很像马丁。那个人端着一个托盘,里边放着一些准备好了的喉部组织培养基药签。

杰克有一种犯罪分子被人当场拿获的感觉。他略略考虑了一下,是溜掉还是想法藏起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此外,他对自己生怕被人认出来的这种傻劲很恼火,便决心坚持到底。

马丁拉开门,让第二个人进来,杰克认出那人是里查德,也拿着一盘喉部药签。里查德一下子就认出了杰克。马丁也不含糊。他尽管戴着面罩,但也立刻认出了杰克。

“嗨,伙计。”杰克打了个招呼。

“你……!”马丁大叫起来。

“是我,”杰克轻松地说。他用两根指头抠住面罩的下端,将面罩从脸上推开,好让马丁看个清楚。

“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在这儿到处乱钻,”马丁厉声说道,“你这是侵权。”

“没有的事,”杰克说着,掏出自己的医学检查官徽章,凑到马丁面前。“我这是执行公务。贵院发生了好几起令人遗憾的传染病致人死命的事。最低限度这一次你总可以自己下诊断了吧。”

“我们倒要看看这是不是执行公务,”马丁说。他将托盘放在柜台上,抓起离得最近的那部电话,要接线员替他接查尔斯·克利院长。

“我们能不能像成年人那样讨论一下这事?”杰克问。

马丁没有理会这个问题,他在等克利来接电话。

“我觉得有点奇怪,你能说说为什么我第一次来你那么肯通融。第二次来却又那样容不得人了呢?”杰克问。

“那当儿,克利先生把你第一次来是什么态度告诉了我,”马丁说道,“他告诉我说,你来这里并没有得到授权。”

杰克正要回答,克利的电话接通了。马了对他说。他又发现斯特普尔顿大夫溜进了化验科。

马丁听着克利独自说个没完,杰克走到一旁,随意地靠在最近的那个柜台上。里查德却是另一个极端,他站在那里,脚像生了根似的,手里依旧端着他的那盘喉部组织药签。

马丁用一连串很有策略的“是”替克利的长篇大论打上标点符号.最后以一个“是,先生!”结束了谈话。他挂上电话,然后给了杰克一个傲慢的微笑。

“克利先生要我通知你,”马丁得意地说,“他要亲自给市长办公室,卫生局长和你的上司打电话。他将递交一份正式的抗议,我们正在全力以赴处理紧急情况,你却跑来骚扰本院。他还告诉我一我们的保安人员等一下就上来,护送你离开本院。”

“他考虑真是周到,”杰克说,“不过,我确实不需要别人指路。说真的,我们俩刚才撞上的时候,我正准备走呢。祝你工作愉快,先生。”



第二十五章

1996年3月25日,星期一,下午3:15

“就是这些了,”特瑞西眼睛看着为了全国保健这笔生意而扩大了的创作队伍,说道。在日前这种紧急情况下,她和科林已经把一批得力干将从别的项目抽了出来。眼下,她俩需要将所有能够调动的人手都调动起来,集中兵力发动这一场新的广告行动。

“还有没有什么问题?”特瑞西问道。全部人马都挤在科林的办公室里。没有地方坐,大家像沙丁鱼一样挤成一团,这一个的脸颊擦着那一个的下颚。特瑞西已经画出了那个“即到即诊”的构思大样,这个点子是她和科林根据杰克最初的建议设计出来的。

“我们是不是只有两天了?”爱丽丝提出一个问题。

“恐怕是这样,”特瑞西说,“我也许还能挤出一天来,不过我们不能指望这个。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下边响起一阵怀疑的咕哝声。

“我知道我的要求太多了,”特瑞西说道,“但实事求是讲,正像我告诉大家的那样,我们让业务部给坑了。我们甚至查清楚了,他们打算推出一个‘主持人’与一位急诊专家的现场对话。他们早就算计好了,要让我们用原来的那个构思自取灭亡。”

“说真的,我认为‘即到即诊’的点子比‘卫生至上’的构思要好一些,”爱丽丝说道,“‘卫生至上’这个点子简直就是存心蒙人,提到什么无菌疟疾。也太专业了一点。人家一看‘即到即诊’就明白了。”

“也幽默得多。”另一个声音说道。

“我也挺喜欢,”有人说,“我最讨厌等妇科医生了。每次到那儿我都绷得跟班卓琴似的。”

人群中响过一片紧张之余的笑声。

“就是这个意思,”特瑞西说,“大家干活吧。让他们瞧瞧我们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步能拿出些什么来。”

大家开始离去,都想赶紧回到各自的画板上去。

“等一等!”特瑞西冲着正嘁嘁喳喳谈话的同事们喊道。“还有一件事。这事不能声张,除非绝对必要,连其他的创作人员也不能讲。我不希望业务部的人听到一点风声。OK?”

人群中响起一阵赞同的声音。

“好极了!”特瑞西吆喝着,“开工!”

房间里空了,就好像这里发生了一场火灾似的。特瑞西扑嗵一声在科林的椅子上坐下来,经过这一天的情绪化的工作,她真是精疲力竭。特瑞西在广告业的生活是很典型的,当天出门的时候情绪高昂,随后降到新的低点,此时介乎于二者之问。

“他们斗志昂扬,”科林说道,“你的展示太棒了。我真巴不得全国保健有人在这儿。”

“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广告构思,”特瑞西说,“问题在于,他们是不是能够把材料组织起来,作成一个真正的展示。”

“他们肯定能作出最好的成绩来的,”科林说道,“你真的把他们发动起来了。”

“天啦,但愿吧,”特瑞西说,“我不能让巴克尔用他那个糟透了的‘主持人’构思胡来。那样搞就像是把广告业拉回到前伯恩巴克时代去了。要是客户喜欢那个东西,而我们不得不这样做的话,又会把我们公司搞得左右为难。”

“但愿别这样。”科林说道。

“如果出现那种情况,我们的饭碗就砸了。”特瑞西说。

“咱们还是不要那么悲观。”科林说。

“啊,今天够呛,”特瑞西抱怨着,“在其他所有的事情当中,我最担心的还是杰克。”

“怎么会这样?”科林问。

“我去见过他,他给我出了‘即到即诊’这个点子,当时他告诉我,说他要打回总医院去。”

“喔哦,”科林说道,“那帮团伙成员不是警告他别到那儿去吗?”

“就是啊,”特瑞西说,“整个就是神话里那个莽里莽撞的陶鲁斯的缩影。他那副讨厌的犟脾气,天不怕地不怕。他根本不必到那边去。他们医学检查官办公处有人专门负责跑各个医院。这肯定是男人才喜欢干的事,活像他必须充一回英雄似的。我真是不明白。”

“你开始依恋他了?”科林笑嘻嘻地说。知道这对特瑞西来说是一个敏感的话题。科林对自己的上司太了解了,知道她一直逃避感情纠葛,虽说她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特瑞西只是叹了口气。“我受他的吸引,同时他又排斥我,”她说,“他使我变得开朗了一点,显然我也哄着他说了一些心里话。我认为我们俩都感觉和某个似乎在意的人说话很开心。”

“这听上去很令人鼓舞。”科林说道。

特瑞西耸了耸肩,露出一丝笑意。“我们俩都背着不少感情包袱,”她说,“说我也够多了吧,你和切特怎么样了?”

“进展良好,”科林说,“我恐怕真的会嫁给那个家伙。”

杰克感到自己似乎是第三次看同一部电影。他又一次老老实实走进铺有地毯的处长办公室,聆听宾汉大谈苦经,说他的上司接到市里的每一位重要公仆打来的电话,大骂杰克·斯特普尔顿。

“你自己有什么好说的?”宾汉问道。一阵怒气冲冲的叫嚷之后,他泄完了火气。他连气都快透不过来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杰克承认,“可我得替自己说一句,我到那边去不是存心要气别人。我是想收集一些资料。这次的疾病一个接一个,很多事情我都不明白。”

“你才是一个该死的前后矛盾的问题,”宾汉说道。他显然已经平静下来。“一方面,你成了众矢之的,一方面你又作出了可圈可点的诊断。我还记得卡尔文把兔热病和落基山斑疹热告诉我时的情形。你看上去判若两人。我怎么办?”

“开除那个意事生非的,留下另一个?”杰克提议说。

宾汉发出一阵勉强的笑声,但任何愉快的迹象也都旋即消失了。“我看,主要问题是你,”宾汉嘟哝着说,“你真是胆子不小,有意违抗我的命令,我要你离总医院远远的,可你不光去了一次,而是两次。”

“我错了。”杰克说着,如同投降一样举起双手。

“所有这些是不是因为你个人对美利坚保健抱有的深仇大恨?”宾汉问。

“不,”杰克说道,“这只是刚开始的一个次要因素,但我对这事的兴趣早就超越了这一点。我上次告诉过您,我感到正在发生某种奇怪的事。我现在的感觉更强烈了,那边的人仍然步步设防。”

“设防?”宾汉没好气地问,“人家告诉我,说你指责总医院化验科长传播疾病。”

“这事也太夸大了点,”杰克随后向宾汉解释说,他只是在提醒那位化验科头头,身为化验科长,却对美利坚保健给他的预算大为不满,当时是提了一下这件事。

“那个人的举动像个大傻瓜,”杰克补充说,“我很想向他了解这些疾病的有意传播的可能性,可他根本不让我开口,我就冲他发火了。我大概不应该说我做的事,但有时候我实在忍不住。”

“那你自己是相信这一点了?”宾汉问。

“我弄不清自己是不是相信,”杰克承认,“可是很难把这一切部归结为偶然。这从总医院院长到下边人的所作所为可以看出。”杰克正准备把自己遭到殴打和威胁的事告诉宾汉,但又决定还是不讲。他担心那样一来自己就更没法干了。

“马克汉姆局长打来电话的时候,”宾汉说道,“我请她告诉首席病理学家阿贝拉德和我联系。他打了个电话,我问他对有意传播这一设想有什么看法。你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说的?”

“您快说啊。”杰克急了。

“他说,除了鼠疫他依旧无法解释,疾病控制中心仍在分析之外,他感觉其他的病都已经有了非常合理的解释。那个名叫哈德的女人接触过野兔,拉根索佩先生去过得克萨斯沙漠。发生脑膜炎的原因就在这里。”

“我认为这个时间先后顺序不对,”杰克说,“临床情况也不……”

“住嘴,”宾汉打断了他的话,“让我提醒你一句,阿贝拉德大夫是一位病理学家,既是医学博士又是哲学博士。他的全部工作就是查明疾病出现的地点和原因。”

“我不怀疑他的资格,”杰克说道,“只是他的结论不对。他从一开始就没使我信服。”

“别人对你当然也有议论。”宾汉说。

“我过去几次到总医院检查可能都跟人吵架了,”杰克承认,“但这一次,我不过是与供给中心主任以及微生物室的一名化验师谈了一会儿而已。”

“我接到电话,你存心要妨碍他们处理发生脑膜炎的各项工作。”宾汉说道。

“上帝可以作证,”杰克举起一只手,说道,“我所做的事仅仅是和扎瑞利女士和霍尔德尼斯小姐谈话,她们二位恰好又是非常开朗,乐于帮忙的人。”

“你总是有办法惹得人家无缘无故地发火,”宾汉说道,“这一点你大概很清楚。”

“在一般情况下,我只是在我有意去激怒别人的时候才有这种效果。”杰克说。

“我感觉我是那种人当中的一个。”宾汉厉声说道。

“没有的事,”杰克说道,“对于您,我完全是无意的。”

“我搞不清楚。”宾汉说。

“和霍尔德尼斯小姐,就是化验科的那位技师谈话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实,”杰克说道,“我了解到,任何人,只要具有相应的财力,都可以打电话订购病理学细菌。那家公司根本不进行任何资格审查。”

“也不需要什么执照或是许可证?”宾汉问。

“当然不需要。”杰克说。

“这我倒是没想到。”宾汉说。

“我也没想到,”杰克说,“不用说,这是很耐人寻味的。”

“的确如此,”宾汉说道。他似乎考虑了一会儿,眼睛充满黏液,呆滞无神,但很快又变得清澈了。

“在找看来,你已经想法使这次谈话偏离了轨道,”他说道,又恢复了他那种生硬的态度。“现在的问题是拿你怎么办。”

“你随时可以打发我到加勒比地区去休假,”杰克提出,“一年当中这个时候去是最好的了。”

“少来点你这种不恰当的幽默,”宾汉厉声说道,“我决不轻饶了你。”

“我尽量自我约束,”杰克说,“我的问题是,在我过去五年的生活中,愤世嫉俗已经变成条件反射式的讥讽了。”

“我现在不开除你,”宾汉宣布,“可是我再次警告你,你离开除已经很近了。说真的,我挂上市长办公室的电话,就可以让你走人。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过,有件事我们必须有言在先:你今后离曼哈顿总院远一点。明白吗?”

“我想这事也快解决了。”杰克说。

“如果你需要更多的资料,打报告让对外联络部要去,”宾汉说道,“看在上帝份上,那才是要资料的地方。”

“我尽量记住就是了。”杰克说道。

“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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