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冲天-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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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有如狗啃的一般,一天下来也没出多少成果。要知道,桑长岭的二儿子一个人用一上午的功夫就挖开了一条沟,比这两个蠢货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再加班劲,把这两条沟切开口连接起来,拐角处抹平了,今天的活就算完了。今天晚上有加菜,整套的猪大肠出锅了,又肥又油,臭臭哄哄的,老拉馋了,再滋上两口烧酒,唉呀,啧啧,美啊!快快,抓紧干啊,晚了被桑二柱子吃没了,可怪不着我了”胜子爹死的早,就这一个儿子被于婶子惯的不像样,都奔三十的人了,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干点活就喊累,若不是被之前被安平打怕了,又有桑长岭的狠话敲打,挖坑掘土这种体力活他可吃不消。
对于胜子这种好吃懒做的人,安平有办法,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干的好了有肉吃,有酒喝,干的不好了,朝着屁股抬腿就是一脚,踹的胜子扎在土堆里半天起不来身,打又打不过,跑又没地跑,不过一天下来,安平把胜子治的服服帖帖的,咬着牙的接受压迫。
至于麻杆,这小子干活不是块料,但脑袋很活,听到安平要帮胜子家种反季节蔬菜,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来钱道,死乞白咧的过来帮忙打下手,撵都撵不走,抱的就是跟桑长岭一个目的。安平的心里有野心,一门心思要把反季节蔬菜在隆兴镇全面开花,现在能多一个人来学习,影响面无形中也是一个扩大,索性也就默许了麻杆的帮工。
只是麻杆的待遇跟胜子一样,体力活管饭没工钱,干的好了没奖,干的不好了,非打即骂。别说,安平的表现越粗暴,胜子和麻杆越能接受,两个人平日里在镇里东游西逛的,比之一般的村民更了解这个社会,已然把安平这种传授技术的方式跟工厂里老师父带徒弟的性质同等看待了,安平若是不打不骂,他们这心里还真少份底细呢。
“我的妈呀,累死我了,总算是挖完了”或许是安平许诺出来的猪大肠起了效果,胜子和麻杆两个人的工作效率明显增加了不少,两条地沟终于在日头落山的那一刻彻底打通了,挖出来的直角有如刀切的一般整齐,累的两个人躺在了沟里放了挺,这正是安平所要达到的效果。倒不是安平苛刻,主要还是针对胜子和麻杆两个人的好吃懒做变着法折腾人,这万事开头难,只有把规矩立下了,把胜子的积极性调动起来,能够对自己的话一丝不苟的去执行,安平才能放心把建起来的大棚交给他打理。
“安干部,这沟挖完了,是不是要垒石头,砌砖了,咱们歇一天行不行?我这两只手上全是血水泡,钻心的疼”成功的将两条沟挖通了,胜子也用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看着手上两排挂着血丝的水泡,疼的是呲牙咧嘴,心里是愤愤不平,旧社会的周扒皮也没安平这么狠啊,这不是要人命吗?
“呸,你还有脸说,你手上起血泡了,谁没起啊,我手上起泡跟谁说去?累了是不是,疼了是不是,那就麻溜的起来,洗脸吃饭,吃完赶快爬炕上睡觉去,养足了精神明天才有劲儿”建大棚传技术是一方面,但不是关键,关键还是一个人的主观能动性。老于家贫困的主要原因是胜子的好吃懒做的性格,能把胜子的这身懒病治好了,哪怕反季节蔬菜种不成功,老于家从今以后多了一个壮劳力,日子就是再差也差不到哪去。所以,在这个时候,哪怕安平明知道对胜子的担子压的有些狠了,也不敢轻易的松开这个口子,怕的就是前功尽弃。
“胜子,这几天你也亲身体验了,你一个大小伙子都哼哼叽叽的,体力活到底有多累心里该有个数了。可你想过没有,于婶一个人长年累月的伺弄着庄稼,又该有多累?为人子女,不能替老娘分担压力,反倒让老娘去养活你,这是不孝,连自己老娘都不心疼,那对朋友更不会有什么义气存在,胜子,从这一点上说,我瞧不起你”不过安平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这肉体上可以折腾胜子,但在精神上该放松得放松,该疏导得疏导,唯有让他意识到以往犯下的错误,改正游手好闲的毛病,懂得孝顺老人了,明白自食其力了,这劳动改造才算是彻底成功了。
“叭!安干部,你说的好,我是不孝”安平的话说进了胜子的心里,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的就是一巴掌,羞愧的无地自容。
“胜子你也不用这样,这几天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到了,品性并不坏,就是犯了糊涂走错了道,认识到错误了,改过来就是了,今后好好的干活,坚持下去,过一两年条件好了,娶个媳妇,让你娘早点抱上孙子,我想于婶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不过两句话就能收到这个效果,安平很满意,看得出来胜子心里也有着上进心,只要引导好了,未尝无可救药。
“这样吧,这两天挖地基累够呛,明天歇一歇,劳逸结合也是有道理的,咱们弄点轻巧活干。柱子,这是五百块钱,你拿着,回头我拉个单子,明天你带着麻杆去市里把塑料薄膜和防冻胶什么的买回来,胜子呢就在家把仓房规拢出来”眼看了胜子有了觉悟,安平意识到他的神经已经被自己压的到了极限,适当的松一松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拿钱买材料的事情,安平可不敢我给胜子,平日里游手好闲,混吃混喝都成了习惯,累维意识根本不能用常理来判断,把钱交到他的手里,天知道他会不会拿钱出去胡天黑地。这安平手头的资金本就不太充足,若真让他败坏光了,找谁说理去。
“安干部,你看这事,帮我家干活,还让你花钱,这怎么好意思”五张蓝晃晃,带关墨香的百元大钞,看的胜子直往嗓子眼里吞口水,平日里跟着麻杆几个东游西逛的瞎胡混,正经人家谁肯雇佣他们这些人游手好闲的人,充其量也就是跟着几个混混一起混个吃喝,能收到真金白银做报酬的时候几乎没有,脑子里想来钱都要想疯了。
“不好意思?呵呵,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有投入才有产出,大家各取所需”按照安平和桑支书、于婶几个人立的君子协定,于家出工出地配合安平搞反季节蔬菜的试点,桑长岭代表有西街村里给安平的扶贫帮扶提供部分原材料,安平个人也掏一部分钱,反季节蔬菜成功了,所得的收入由安平和于婶二一添做五,一人一半。
同时,安平要传授桑长岭的儿子和儿媳基本上掌握反季节蔬菜种植的要领,并在未来一段日子帮助西街村把种植反季节蔬菜当做主导产业来发展。从这一点上说,桑长岭接受了安平的意见,下了狠心要带领西街村走共同富裕的道路,为自己的人生和后代留下无尚的荣光。而安平也想借着桑长岭的帮衬,奠定自己在隆兴镇发展的根基,双方的目标一致,取得共识也就顺理成章了。
“安干部,明天你不跟着去买材料吗?我一个人怕拿不准咧”接过安平递过来的五百块钱,柱子的心里有些忐忑,原材料的好坏直接关系到温室大棚的成果,这么重要的任务交到了他的手中,心里实在是有些没底。
“我明天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抽不开身,买原材料的事就交给你了。没什么大事,我给你写出单子来,你到正规的农资商量去买,按着单子来就是了”安平打听过了,李教授在天南省回来了,并且明天上午要到市里开会,这是一个机会,把李教授邀请到隆兴镇来指导一下反季节蔬菜的种植技巧,同时也请李教授出头帮着协调与镇农技站之间的矛盾,于鑫已经主持了农业办的工作,形势对安平很不利,未雨稠谋,与农技站之间的问题必须得抓紧时间解决了。
第27章 潜规则()
安平安插在李教授身边的内线,是李教授的女儿李心芳,刚上初中二年级,古灵精怪的一个小丫头,十分的调皮,是安平在课余时间当家庭教师补习功课的学生。自从上了初中,安平就开始自食其力,在工地当小工,在饭馆洗盘子,生活费、学杂费都是自己用辛勤劳动赚出来的。在农业学校学习期间,李教授了解到安平的经历,对这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就上了心,既不想耽误了安平的学业,又不想伤了安平的自尊,便把将自己女儿家庭教师的工作交给了安平,两边算是相得益彰,这也是安平和李教授建立深厚感情的主要原因。
眼下李万水中了风,于鑫在倪书记的支持下,先入为主的接掌了农业办的领导工作。虽说方红和安平两个人心中都多有不愤,却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哪怕安平和方红有意识的给于鑫挖坑下套,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看到成效的,谁又敢保证于鑫不会拿安平当做他新官上任架起来的第一把火,从目前的情况看,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所以,对于安平来说,当务之急是做好每一项工作,特别是安平协调主抓的农技站工作,更是重中之重,真来了任务或者日常工作出了纰漏,搞不好于鑫就要借题发挥,彻底将安平踩的永世不得翻身。也正是如此,安平就觉得与农技站,与刘站长之间的矛盾必须得快点解决,而解决的办法,放眼整个隆兴镇,有当做和事佬的领导,安平都说不上话,所能借助的唯有李教授的师生之情。
“老师”因为怕错过了时间,安平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在市教育局对面的小树下蹲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等到了会议结束。远远的看到三三两两的人群中,李教授和几位领导谈笑风生的一起走出了办公楼,安平急忙站起了身,向前抢了两步,硬着头皮喊了一嗓子。
“哟,安平,你这是在特意等我呢?怎么样,工作有段日子了,还好不”突兀的声音引得参会的领导齐齐侧目,李教授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看到了满头汗水的安平,不觉得微微一怔,急忙从人群中闪出身来,实在没想到,师生之间会在这种情况下碰面。
对于安平,李教授十分赏识,这种赏识已然超脱了师生间的感情。安平学习刻苦,认真严谨,各科的成绩都是出类拔粹,每个学期的奖学金都当仁不让的要落在安平的头上,是任课老师交口称赞的好学生。当然了,如果安平单单学习好,并不足以引起李教授这个校长的重视,农校虽然是所中等专业学校,但师资力量和技术水平在整个北江省都是首屈一指,所收录学生的学习成绩,都是各地稳居榜首的学生,类似于安平这样地区中考第一名的学生并不在少数。
重要的是安平是个孤儿,在进入农校学习的第一天就开始四处打工,单薄的臂膀硬是扛下了繁重的工作。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将学习名列前矛,所付出的努力比任何人都要多。而且安平年纪虽然小,但骨子里有着同龄人所不具备的刚烈,对于学校的照顾,减免,捐助一概不受,一门心思的要通过自己的双手去打拼未来,这种风骨正对了李教授这种高级知识分子心底所具有的清高心思,师生之间由此投缘。
“老师,那个,那个”参加工作有段日子了,安平再不是体制内的白丁,对一些会议的规矩早就了然于胸,自然知道会议过后的项目是要聚餐,以李教授身份地位,必然要坐主桌首席的,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来寻求援助,平白的让李教授难做。所以,在李教授问起的那一刻,脸色红的有如一块红布,直感到尴尬的无法启口。
“有事是不?你这小子,就是要强嘴硬,都找到这来了,还抹不开脸说实话,快点说”李教授虽然是知识分子,是重点学科的带头人,但他可不是读死书的书呆子,相反作为一校之长,在人情事故方面颇为圆润,所结交的朋友更是五花八门,上到高官富商,下到贩夫走卒,形形**,不胜枚举。特别是李教授身处农业技术领域,打交道最多的是普通农民和基层干部,对基层现状了解的自然最深,安平参加工作在乡镇,衙门虽小,复杂的程度却不比任何一个大机关差,眼看着安平找上门来了,显然遇到的问题不小。
几年的接触,李教授对安平的性格摸的很透,知道这个性格刚烈的学生但凡有一丁点的办法,也不会向人低头,开口求人的事情更是少之更少。安平的这种风骨李教授欣赏归欣赏,却也数次对安平耳提命授,刚则易断,特别是对安平这样人生缺少引导的孩子,走进了体制内这个大染缸,太过刚烈的性格并不是一个好事。也想着借着这次安平的低头,再给安平补上人生的重要一课。
“老师,有件事情想麻烦您,前段日子我工作的兴隆镇有个种粮大户百多亩烤烟受了病”被李教授逼的急了,安平也收起了心中的矜持,将这福利院跑补贴款,受何局长委托救治黄大发烤烟病虫害而与农技站结怨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未了才表明了想请李教授施以援手,协调矛盾的意思。
在安平的认知里,很简单的一件救治病虫害的事情,就是因为招呼没到位,打了了刘站长和整个农技站农技员的脸,从而引发了不可回避的矛盾,若不能找个稳妥的中间人把话说开了,这和农技站之间的疙瘩就结死了,上面有于鑫压着,下面又农技站顶着,今后的工作可真的没法干了。但现在找到了李教授,由李教授出面,摆平刘显武不在话下。
“安平,你认为就是因为你救治好了农技站救治不好的病虫害,所以才导致农技站上下认为你打了他们的脸,对你阴逢阳违,不服从领导?要我说,你这话纯粹就是胡扯”听安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李教授打量了安平一番,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整个人归于了沉默,好一会儿才仿佛理顺了思路,深遂的目光望着安平,神色很郑重的批评起安平来。
“老师,我到隆兴镇工作以后,和农技站的所有人都相处的不错,除了这件事情,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了”不是因为打了农技站的脸,还有什么值得整个农技站对自己同仇敌忾,安平细细地回忆了一下两个月来和农技站之间的相处,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糊涂,这都参加工作,进入体制了,还用小孩子的思维去考虑现实中问题,实在是不知所谓,不得其所。烤烟赤星病虽然在北方不太常见,但也算不上什么疑难杂症,刘显武就是技术水平不如你,但他工作十多年了,他的经验可比你丰富的太多,碰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不知道查找资料,请教专家?就算刘显武解决不了,县里、市里的农技员,农技师都是白给,都不如你安平?你到现在都没有认清事情的本质,还头脑简单的以为技高一筹,打了人家的脸,要我说,你这个跟头栽的不冤,是该让你长点教训了”听到安平不服气的解释,李教授的脸变得更阴沉了,看着安平的眼神中透着几分的失望,毫不留情面的反驳起来。
“安平,你这参加工作有段日子了,可这眼界实在是没打开,看待问题也停留在表面,这可不行啊!农技站负责种植指导这不假,但你别忘了,农技站还兼营着农药化肥等生资的业务,如今市场经济了,这些生资已然成为了各个农技站创收的根本,这是农技站的财路,你在我这买物资,给我创造了价值,赏了我口饭吃,我才能替你的农业生产尽心尽力,你说的那个姓黄的种粮大户,有一个当局长的姐夫,说不准怎么张扬拔扈,和农技站之间有过节,也是平常的事情,他若是从其他渠道采购了生资,不给农技站面子在先,刘显武会去管他的闲事吗?而你的出手却是断了农技站的财路”李教授可以想像黄大发和农技站之间因为生资采购的问题互相僵持着,对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