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冲天-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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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摆平自己的私事都透着坚吝,咬牙切齿之下才批下了五千块钱,还有如撕了他的肉一般,这样的心思实在不够大气。这一碗清水能看到底,难怪他几年来总在副局长的位子上原地踏步,根子就在他的气量上,在清江这个风气摇摆不定的地方,没有哪个领导喜欢扣扣索索小家子气的下属,他何局长这个心性,若是能提拔重用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小安,我也不瞒你,黄大发是我的内弟,种的烤烟得了严重的病虫害,找了不少人都说治不了,不得已我才辗转去请李教授。你是李教授的学生,你跟我透个底,这病你倒底能不能治”看到安平郑重地将签了名的申请单放到了口袋里,何局长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了,话风一转又绕到了烤烟上,眼神中再一次充满了期待。
“何局长,这您可难为我了,这给庄稼看病跟给人看病没什么区别,一样讲究望闻问切,我这连情况都没看到呢,您就让我下结论,可真是难为我了。不过,清江种植烤烟的历史虽然不长,却也有几十年了,大体烤烟的病症就那几种,所谓的疑难就是几种虫害集中在了一起,虽说很麻烦,却也不是不能解决的。您放心,咱自家的事情,我一定倾尽全力,这大话我不敢说,但我敢保证,既使我根治不了,也难把病情稳定下来,估计再有半个月,我老师也就能回来了,绝对不会让您出现颗粒无收的情况”何局长急切的样子让安平觉得好笑,合着这五千块的补贴款够他肉疼的了,没个保证都觉得亏大了,虽说是关心则乱,却也说明了这人的心眼实在有些小。
“是,是,我这不了解情况,说了外行话了,见笑,见笑了。那个小安,这事就拜托你了,我可等你的好消息”看着安平脸上流露出的淡淡嘲笑,何局长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不靠谱,尴尬的讪笑了几声后面色一正,透着几分领导发号施令的意思。
“何局长您别这么说,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总是您关心福利院,而我们却不能回报您什么,碰巧有了这么一次机会,我自当全力以赴。您看这样好不好,明天周日,我就去您亲属家看看情况,回头我琢磨个方子,周一让您亲属先试试效果”安平相信,只要这趟活干的漂亮了,解决何局长的燃眉之急,今后就能借着这个机会,和何局长之间搭上了一份香火情,今后福利院的款项就不会在他的手中遭遇截留了,这对福利院十几口子老弱病残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福音。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一会我跟黄大发说打个招呼,让他全力配合你,有什么需要你别客气”安平小小年纪,做事却是滴水不漏,这让何局长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居然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带着几分亲切的拍了拍安平的肩膀,颇有一番鼓励的意味在其中。
“何局长,那就先这样,稍候咱们再联系”何局长起了身,安平知道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到此就该结束了,至于今后能不能帮着福利院继续与何局长保持住这一段香火情,取决于自己这趟差事的结果。说是人情也好,交易也罢,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对福利院有好处的事情,安平都要努力去争取,这是对福利院一种反哺,一种回报。
第4章 福利院()
走出民政局大楼之后,安平小心地拍了拍衬衫口袋中的拔付凭证,稚嫩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透出了一种不虚此行的满足。五千块,虽说不多,却也能够解决福利院的燃眉之急了。更让安平看重的是与何局长搭上了一段香火情,这对福利院的未来有着无法估量的作用。至于黄大发种植的烤烟出了怎么样严重的病虫害,却不在安平的考虑范围,三年的学习,安平参加过许多的实践,哪怕困难再大,安平都有信心去摆平。
无疑安平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这种自信的来源,与其说是对自己所学知识的信心,莫不如说是对老师李教授的崇拜。作为北江省高寒作物推广种植的学科代头人,李教授称得起农业生产方面的权威专家。而对于继承了老师大半理论知识的安平,对自己的所学自然充满了信心。
“院长,我回来了”骑着破旧的自行车一路飞奔,不过十多分钟,安平就回到了福利院。下午三点正是夏季里太阳最火辣的时段,福利院的老人畏惧灸烤,都躲到了屋子里,院子里静悄悄的,安平高亢的一声叫喊有如夜枭鸣啼一般划过整个院落。
“咳咳!平儿回来了,快来喝碗糖水消消暑,这天热的不像话了,顶着太阳在外面跑,别中了暑,咳咳”不多时,房间里有了声响,果然听到安平的叫喊,老院长干咳着从屋里转了出来,花白的头发,脸上带着病态的枯黄,略略弯曲的背脊无不证明着老院长真的很老了。
“院长,民政局的何局长给咱们福利院批了五千块钱救急,还说其他拖欠的钱款得等到下个月再拔付。这是支付凭证,一会您让刘阿姨入帐吧”十几年来,老院长把一切都交给了福利院,极力地为福利院的孤寡老人们争取着坚难的生存权力,哪怕经历了常人无法承受的污辱也仍然甘之如怡。也正是老院长百折不挠的坚持,才有了十几位孤寡老人的幸福晚年,才有了安平的健康成长,这份恩情让安平刻骨铭心。
“哦,五千块,不少了,何局长这是大出血了,安平啊!他没为难你吧”自己数次跑动都没要到一分的钱,安平却居然要了回来,老院长的眼里透着几分的不相信,等把凭证拿到手中认真的看了又看,才将目光落到了安平的身上,有如不认识一般,细细打量了不停。
之前安平知道老院长急病了,福利院又要断粮了,喊着嚷着要去找何局长理论,老院长拖着安平的手不让去,这官字两个口,话语权在人家手中,怎么说怎么有理。而安平别看长的文静柔弱,但骨子里有着同龄孩子所不具备的刚烈和坚韧,从小到大,但凡有因为安平是孤儿而欺负他的人,都被安平用各种手段展开了还击,若是此时安平年轻气盛,一言不合跟何局长发生口角,最终吃亏的还是安平这个孩子。然而,让老院长没有想到的是,安平不但去了,更从有着铁公鸡称呼的何局长手中掏到了五千块的巨款,这可是了不得的一件事。
“没有,没有,我把福利院的情况介绍了下,何局长很客气,还跟我说民政局盖大楼占了不少部门钱的事情,他那块也挺为难的,就先拔了些救急”与何局长之间达成的问题,安平打了埋伏,倒不是对治愈病虫害没信心,主要还是怕老院长为自己而担心受怕,如今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又参加了工作,也该替老院长,替福利院分担下压力了。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安平啊,补贴款要回来了,这五百块钱你就收回去吧,你长大了,都参加工作了,领导需要走动,同事也要交往,朋友,同学什么的也要沟通,以后还要娶媳妇成家,哪都少不了用钱,把这钱放在身上,也省得用的时候没个分寸”老院长把凭证收了起来,随即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暂新的钞票,那是安平知道福利院资金周转不开,老院长又急病交加,便把刚刚领到的一个月半月的工资和补贴贡献了出来应急的。
“院长,我在单位上班,吃有食堂,住有宿舍,都不用花什么钱。而且,隆兴镇是乡下地方,就是有钱也没地方花啊。何况您也看到了,我中专毕业工资三百多呢,再加上奖金补贴什么的,一个月少说拿五百,我就是天天吃肉都花不了。所以啊,这钱您就留着吧”这钱中午刚送出去,下午就被老院长推了回来,安平的眼中有些发酸。
老院长淡薄名利,对于安平有如严父,有如慈母,只知付出,不知索取,二十年来含辛茹苦,工资奖金都贴到了福利院,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花到了自己的身上。眼看着老院长都要到退休的年纪了,别说银行存款了,就是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中午若不是怕要不到钱,担心福利院的老人们断了粮,就是自己这五百块钱都不会收。
“不用,不用,你花不了就存起来,福利院要没钱的话,再找你要总行了吧!快!收回去啊”老院长不由分说的把钱塞进了安平的手中,态度很是坚决。安平知道,若是自己再坚持下去,老院长会因为自己太客气而伤心,索性不再坚持的把钱收了起来。
“还有个事,这天气太热,老方头生了褥疮,朝阳的房间不能住了,我想把他搬到你的房间去住一段日子,你看行不”安平把钱收了起来,老院长递给了安平一碗凉好的糖水,看着安平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枯黄的脸上露出了一股慈祥的微笑。
“那有啥不行的,一会我就把行李搬到后院,跟豹子叔一起去睡”福利院是清江市政府专门为孤寡老人、军属烈属开办的,安平虽说是孤儿,但本身并不具备在福利院居住的资格,若不是老院长在福利院外将安平捡了回来,又一意孤行的将安平收养成人,怕是安平早就应该被送到专门收养儿童福利院了。
而且,自从安平考上了中专的时候,就算是走向社会了,虽说福利院里没有锦衣玉食,但也是要占着一个人的嚼裹,总有占公家便宜的意思。安平之所以直到现在都赖着不走,倒不是没有食住的地方,就是还是舍不得生活了十几年的环境,舍不得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的老院长。
“豹子叔,我来陪你了”和老院长闲聊了一会,安平就回了屋,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直奔后面的院子。福利院在编的人员就四位,老院长主持全面工作,刘阿姨和洪婶两个集会计、出纳、护理员,厨师,勤杂工于一体的工作人员,再有就是安平嘴里亲切呼喊的豹子叔。
“平儿,吃,吃”豹子叔人如其名,消瘦的脸颊,花白的头发,混浊的眼神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寒光,就像一只蓄势而发的猎豹,只有看到安平的时候,豹子叔才会流露出一股和蔼的笑容,随即有如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掏出了半块西瓜,直往安平的嘴里塞,用他特有的方式表达着内心中的热情。
豹子叔是福利院的收发工兼勤杂工,在福利院工作十几年了,不知道是哪里的人,大名叫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据老院长说豹子叔年青的时候当过兵,脑袋受过严重的伤害,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说话更是颠三倒四的,总让人抓不着边,跟队伍走散了才流落到了清江,之所以能在福利院工作,还是跟曾经的军分区首长攀上了战友情,受到照顾才在清江落了户。
本来,按照军分区首长把豹子叔送到干休所养老,只是豹子叔似乎就认准了福利院,几次从干休所里跑了回来,守在福利院的大门口任谁也拉不走,仿佛福利院中有什么让他难以割舍的东西一般,他的性格偏激执拗,谁也分不清楚他的想法,最终那位首长索性把豹子叔安置到了福利院,一晃十几年过来了。
豹子叔对安平很好,不但把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安平来,还教安平习武打拳,从小到大,安平顶着孤儿的称号,没少受淘气的孩子欺负,每当这个时候,豹子叔就会发疯,拎着菜刀就去找人拼命,久而久之,安平周围的人都知道豹子叔是个武疯子,砍死人可是不偿命的,这样的人可是惹不起的,间接的给安平免除了不少的麻烦。
“豹子叔,豹子叔,我不吃,您自己吃吧,我先去铺床,一会啊,我去买猪头肉,晚上咱爷俩喝一蛊啊”安平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有如哄骗小孩子一般,将半块西瓜又推了回来,塞进了豹子叔的嘴里,鲜红的西瓜汁淋到了豹子叔满嘴,一老一少就这样呵呵的傻笑着,小小的院落里升起了一种简单的幸福。
第5章 青纱帐里打野战()
“叭”一个不小心,装着杂物的铁盒掉了下来,玻璃球,卡通图片,连环画等儿时的玩物铺了一地,一块墨绿色的玉石在五光十色的玻璃球中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心疼的安宁急忙放下手上的衣物将玉石拾了起来,贴在胸口上擦拭不已。
安平的家什不多,一件行李加上几套换洗的衣服,再有就是一大包的书和一些零七八碎的生活物品,而玻璃球,连环画之类的玩物都是从前积攒下来的宝物,几次收拾物品,安平都没舍得扔。孤伶伶的童年有着不为人知的寂寞,就是这些小物件陪着安平渡过了充满幻想和憧憬的日子。至于这块墨绿色的玉石,则是老院长在捡到安平的襁褓中发现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安平生身父母留给安平的。
玉石不大,不过鸡蛋大小,不经意的看过去有种古沁古香的意思,玉石上密布着几条淡淡的白色纹路,怎么看都像古篆体的平字。所以,老院长以这个平字作为了安平起了名字,安平倒过来读就是平安的意思,或许经过了乱世的老院长觉得唯有平安二字才是真正弥足珍贵的。
从小到大,安平不止次期望着父母能够来寻找自己,能像其他小朋友一般给自己一个幸福快乐的家,也不止一次幻想着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公园,去图书馆,那是安平内心中最大的奢望。然而十九年过来了,安平仍是孤零零的生活在福利院里,对于儿时不切实际的幻想早就抛到了脑后,唯有这块玉石成为了安平心中不忍割舍的牵挂。
“哎哟,不对!何局长的烤烟”很快安平就将行李摆放了整齐,惬意的躺在床上,直有昏昏沉沉的感觉。可是似乎总有什么事情缠绕在心头一般,让安平翻来覆去的总是不能踏实的睡上一觉,猛然间安平一拍脑袋,痛恨自己疏忽大意,却是想起了何局长的委托了。这大话是说出去了,若是不能把黄大发所种植的烤烟到底得了什么病虫害安平可还不知道呢,虽说安平的心中有自信,但没看到情况,任谁的心里都会是一点底都没有,若真是解决不了,可要接受何局长的暴怒了,这对福利院来说无疑就是灭顶之灾。
“豹子叔,我先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吃饭了,稍晚一些我再给你买猪头肉回来”飞快的套上了一件文化衫,安平急匆匆地跑出了房间,磨来磨去都快四点了,好在夏天的天色黑的晚,现在往隆兴镇里赶还来得急。
“西边这片种的都是烤烟,看这样子应该就是黄大发的地陇”郊县距离清江市区并不算远,而隆兴镇正是位于市区与郊县之间,平时四十分钟的车程,在安平全力奔驰之下,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西街村外一片广阔的田地。
安平虽然到隆兴镇工作的时间不长,但黄大发是隆兴镇家喻户晓的种粮大户,平时牛皮吹的震天响,为人很是张扬,安平想不认识他都难,更在不经意间就对黄大发的情况有了些许的了解,所以在西街村外找到黄大发的庄稼地的大致位置对安平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眼前的这片翠绿的烤烟叶经过了阳光长时间的灸烤,有气无力的耷拉着叶子,绿叶上点点的焦黄的斑痕使得本就松散的烟叶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病态,无疑这就是何局长所担心的病虫害闹的。
“这是?赤星病?”稀疏松散的烟叶自叶片的根部零星分布着一个个大小不等的焦黄斑点,自下而上一点一点的蔓延着,淡黄色的晕圈有的已经枯黄脱落,形成了一块块焦痕的孔洞,这种复杂的情况让安平的眉头不由地紧皱起来,烤烟赤星病多发于南方省份,在北方不说没有,却是极为罕见,轻易间,安平也不敢冒然的下结论。
“是了,应该就是赤星病,可是这个赤星病”脑海中一遍一遍将烤烟赤星病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