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明宫:明妃传-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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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玥默默地流泪,眼中充满不甘心与绝望,抽泣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把你的心剥出来,看看它到底是不是黑的。”
朱祐樘心中愧疚,柔声安慰道:“紫玥,我真的不能纳你为妃。你不要再把感情浪费在我的身上,以后你一定会碰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
“是啊,以后我一定会碰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紫玥默默地拭去眼泪,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径直向外行去,走到门边忽又顿住身形,低声问道,“祐樘,你还记得今儿是什么日子么?”
朱祐樘低头想了一会儿,困惑地问道:“什么日子?”
紫玥转过身,含泪望着他,苦笑道:“你忘了吗?今儿是我的生辰。”
朱祐樘拍了一下额头,抱歉地笑了笑:“最近政事太忙,居然把你的生辰给忘了。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马上给你准备。”
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紫玥心中酸楚,努力地将眼泪逼回眼眶,轻柔地说道:“就像以前一样,我们喝个不醉不归。”
朱祐樘瞥了一眼紫檀雕螭纹长案上小山般的奏章,微微犹豫了一下,温言道:“好。”声音顿了一下,扬声叫道:“德全!”
德全立即掀帘进来,躬身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去准备些酒菜。”
“是。”德全答应一声,掀帘出去。过了片刻,领着四名小宫女端着酒茶进来,一一摆在黄花梨嵌螺钿圆桌上,说道:“殿下,姑娘,您们慢用。”说罢恭敬地退了下去。
朱祐樘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紫玥,微笑道:“你是寿星,先敬你一杯。”
两人举杯饮尽,紫玥拿起金錾酒壶又斟满酒,唇角抿出一丝浅笑,声音轻柔地说道:“还记得那年万氏邀你来未央宫作客,赐你一杯美酒吗?”
朱祐樘手微微一僵,眼帘低垂:“记得。那杯酒有毒,你故意装作失手打翻了酒杯,为此被万氏狠狠地毒打了一顿,差点送命!”
紫玥忆起往事的凶险,脸色颇为惨淡,叹道:“是啊,那顿鞭子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背上还留着丑陋的鞭痕呢。”
朱祐樘满脸愧疚,饮了一杯酒,哑声道:“从小到大你为我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我亏欠你实在太多太多。”
“说什么亏欠。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紫玥又替他斟满一杯酒,微笑道,“只要以后每年我生辰,你都陪我一起过,我就心满意足了。”
朱祐樘举杯呷了一口酒,温言问道:“今儿是你芳辰,你有什么心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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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暮色四合,竹影婆娑,四周静谧无声。
紫玥起身点燃鎏金蟠龙纹烛台上的十八支蜡烛,脉脉地望着朱祐樘,似笑非笑地问道:“是不是不管什么心愿你都会满足我呢?”
朱祐樘迟疑了一下,说道:“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满足你。”
“看把你吓的。”紫玥微微一笑,声音轻柔地说道,“我想要一个拥抱,可以吗?”
朱祐樘愣了愣,犹豫着说道:“紫玥。。。。。。”
紫玥忽伸手掩住他的嘴阻止他说下去,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中满是苦涩与哀求,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只有太子妃一人。我想要的并不多,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就像小时候那样,你抱我一会儿,好吗?”
朱祐樘想起这些年她为自己潜伏在万氏身边,九死一生,再也无法硬起心肠,心下叹了一口气,拥她入怀,柔声道:“你是我的亲人,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紫玥双手搂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前,唇角浮起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心中默默地说道,祐樘,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我只想一辈子呆在你身边,不要抛弃我,好吗?
朱祐樘饮了几杯酒,头脑有些晕眩,胸口烦闷,伸手扯了扯衣领,眉头微拧,揉了揉额头,极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
紫玥见他双颊潮红,目光迷离,遂关切地问道:“祐樘,你怎么了?”
“这酒的后劲真厉害,我好像有点醉了,头有些晕。”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胜酒力,一两杯就醉了。我去给你倒杯醒酒茶。”
紫玥笑着摇摇头,起身倒了一杯茶,喂到他嘴边,柔声道:“快把它喝了,你就不会难受。”
朱祐樘就着她的手喝完茶,抱歉地道:“我酒量太差,不能再喝下去了,不然真的要醉得人事不知了。”
紫玥随手将茶盏搁在桌上,柔声问道:“现在觉得如何?有没有好受些?”
“头还是很晕。”朱祐樘皱了皱眉头,单手撑着额头,抱歉地说道,“让你扫兴了。”
紫玥想了想,扶他起来,说道:“我扶你进去歇一会儿。”
朱祐樘已醉得有些迷迷糊糊,在她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到内室,倒在奢华精致的榻上,喃喃地说道:“叫德全进来服侍我。”
紫玥轻轻地“嗯”了一声,身子却纹丝不动,痴痴地望着他,秋水般的双眸凝着万千柔情与爱恋,静静地站了很久,白晳的手指缓缓地解开衣带,紫色遍绣兰花的衣衫慢慢地滑落在地上,美丽的胴体在朦胧的烛火下透着一股极致的美。
朱祐樘双眸微阖,脸颊透着一抹异样的潮红,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片蜜色的肌肤。
紫玥默默地走上前,放下帷帐,在朱祐樘身边侧身躺下,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心中既喜且悲,手指轻抚过他的嘴唇,轻声说道:“祐樘,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和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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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工极精致,大小也合适,穿着很舒适。”太后试了试玄青色金绣兰花纹凤鞋,却又板着脸说道,“宫中有上百名绣娘,她们做的鞋哀家都来不及穿,你怀着身孕,不许再做这些绣活。”
“这是孙媳的一点孝心。”张婳低头喝了一口血燕,乖巧地道,“皇祖母对孙媳百般疼爱,孙媳自当要好好孝敬您。”
“你安心养胎就是对哀家最大的孝心。”太后轻轻拔动着腕上的枷楠木佛珠手串,问道,“哀家听说前几日万宝珠遇刺,这究竟怎么回事?”
张婳手微微一僵,如实答道:“前几日孙媳和殿下在太液池放孔明灯,一名太监自称是戾帝的人持刀冲出来想要刺杀殿下,危急之中万侧妃替殿下挡了一刀。”
“戾帝?”太后眼中的嘲讽一闪而逝,沉默了片刻,说道,“万侧妃受伤,祐樘又要忙政事,又要抽空照顾她,忙得脚不沾地,都快忘了我这个老婆子了。佑大的仁寿宫就哀家一人住着,委实有些冷冷清清。”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可以愿意搬过来与哀家做伴?”
“能与皇祖母做伴,孙媳当然求之不得。”张婳心下明白,太后是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想将她接到仁寿宫亲自照顾,免得她再次遭到万宝珠的毒手。
“今儿天色已晚,明儿用过早膳就搬过来。”
“好。”
太后又向左右吩咐道,“立即将锦宓阁收拾出来给太子妃住。”王添寿躬身答了声“是”,领着几名小太监径直退下。
沈兰曦掀帘进来,问道:“太后,晚膳已准备好,是否让人现在就传膳?”
太后颔首:“让他们把饭菜摆到东暖阁,哀家和太子妃一块儿用膳。”沈兰曦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传膳。
用过晚膳,张婳又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沈兰曦送她至仪门,从小宫女手中取过一个碧色金线撒花绸缎包袱,微笑道:“这是我做的几件婴儿襁褓和肚兜。”
张婳接过沉甸甸的包袱,心下感激,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地道:“姐姐。”
沈兰曦替她扶正发髻上的点翠衔珠凤钗,含笑道:“你明儿就搬过来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作伴,天色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
张婳点点头,扶着金莲的手离去,回到慈庆宫已将近戌时,想起许清如恳求的事情,抬眸望向书房的方向,暗想这个时辰朱祐樘应该在书房处理政事,遂道:“我们去书房。”
小院清幽宁静,竹影幢幢,碧色纱窗透出几许温暖的烛光。德全垂手侍立在门外,神色颇为古怪,乍见到张婳,便似见了鬼般眼中闪过一抹惶恐,不过好歹长年跟在太子身边经历过大风大浪,瞬间镇定如初,恭敬地行礼:“奴才给太子妃请安。”
张婳心中一动,微笑道:“殿下在屋里吗?”
德全低垂着头,镇定地答道:“您来得不巧,殿下刚刚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里?”
“乾清宫。殿下说有些事情要请示皇上。”
张婳狐疑地盯了他一眼:“是么?”
“奴才岂敢骗您?”德全赔着笑脸,殷勤地道,“殿下去了乾清宫,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如您回去,等殿下回来,奴才再派人通知您。”
张婳盯着碧色撒花软帘,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既然殿下不在,那我明儿再过来。”
德全闻言如释重负,忙恭敬地道:“太子妃慢走。”
张婳转身正欲离开,屋内忽传来“哐啷”一声巨响,似什么重物掉落在地上,不由顿住脚步,狐疑地问道:“什么声音?”
德全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道:“许是什么野猫跑进屋里,撞到什么东西了。”
张婳盯着他,淡淡地道:“慈庆宫哪里来什么野猫。该不会有人偷偷溜进书房想盗取什么重要的书信吧?金莲,随我进去看看。”
德全心中焦急,忙道:“太子妃,您怀着身孕,可别被那些宵小惊动了胎气。还是让奴才进去看看。”
“站住!”张婳秀眉紧蹙,冷冷地道:“你千方百计地阻止我进去,莫非屋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德全心下叫苦不迭,惶恐地道:“奴才不敢。”
张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径直掀帘进去,却见黄花梨嵌螺钿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一只白玉酒杯横倒在桌上,杯底尚残留着些许琥珀色的液体。
显然不久前有人在此把酒言欢。
张婳拿起另一只白玉酒杯,只见杯口赫然印着樱桃色的唇印,低头嗅了嗅,似乎闻到一股清幽的香味。
能够进入书房与朱祐樘饮酒谈心的女人并不多。万宝珠还在养伤之中,她不可能过来,那剩下的只有一个人——紫玥!
张婳一瞬不瞬地盯着碧色琉璃珠帘,脸色黯然,内心作着激烈的斗争。聪明的女人应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悄然离开,给自己留一分尊严,给彼此留有余地,继续在人前与朱祐樘扮演恩爱,继续没心没肺地当高贵贤淑的太子妃。
金莲觑了一眼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子妃,既然殿下不在,奴婢扶您回屋吧。”
张婳恍若未闻,双腿似牢牢地钉在地上般纹丝不动,良久,忽快步上前,一把掀起珠帘,虽然已作了心理准备,可看到眼前的情景仍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似被一把钝刀慢慢地割着,痛得几欲窒息。
280 算计()
张婳恍若未闻,双腿似牢牢地钉在地上般纹丝不动,良久,忽快步上前,一把掀起珠帘,虽然已作了心理准备,可看到眼前的情景仍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似被一把钝刀慢慢地割着,痛得几欲窒息。
宽阔奢华的紫檀榻上,朱祐榻上身赤/裸,身上盖着一条柔软的云丝被,好梦正酣。而紫玥仅着一件大红金绣兰花肚兜,软软地趴在朱祐樘身上,乍见到她进来,似吃了一惊,忙坐起身,神色未见丝毫慌乱,眼角反而透着几分妩媚之色,手指摁在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小声地说道:“殿下睡着了。”
张婳脸色微白,心如刀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以平静的口吻说道:“我来得不巧,打扰到你们了。”说罢转身欲走。
紫玥却开口挽留道:“太子妃,请留步。”
张婳眼帘低垂,掩去眼中的苦涩与痛楚,平静地问道:“紫玥姑娘还有事吗?”
紫玥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朱祐樘,妩媚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有几句话想和您单独聊聊,不知太子妃肯赏脸么?”
张婳轻抚着衣袖上的并蒂莲花纹,眼中的痛楚转瞬即逝。这花样还是朱祐樘亲手所画,并命司制司的人绣在衣服上。并蒂莲寓意夫妻同心,百年好合,往日的恩爱,如今却成了极大的讽刺。
她淡淡一笑,脸色已恢复平日的淡定从容,平静地说道:“好。我在外面等你。”说罢掀帘出去,扶着多宝格努力地压下胸口的怒意,唇角慢慢浮起一抹苦涩而凄凉的微笑。
娶万宝珠是情势所逼,那么和紫玥颠鸾倒凤又是什么?男人的誓言果然信不得,你若当真了,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金莲满脸担忧,小声地问道:“太子妃,您可是身子不适?”
“我没什么大碍。”
“您脸色那么难看,奴婢还是扶您回屋,请周太医过来替您把一下平安脉吧。”
“不必了。你扶我过去坐下,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金莲无奈,答了声“是”,恭敬地扶着她走过去坐在紫檀雕花扶手椅上,又沏了一杯热茶,递给她:“太子妃,您喝杯茶润润喉。”
张婳接过茶盏,默默地呷了一口,甘醇清冽的云雾茶到了嘴里竟变得比黄莲还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金莲大惊失色,紧张地问道:“太子妃,您哪里不舒服么?奴婢立即去传周太医。”
张婳淡淡地说道:“别一惊一乍的,我只是害喜,没什么要紧的。”
此时,珠帘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紫玥缓步走出来,身上披着一件紫色遍绣兰花的衣衫,绸缎般光滑的青丝垂至腰际,向来清丽的脸庞多了几分妩媚之色,向张婳福了福身,抱歉地说道:“太子妃,方才我和祐樘一时情不自禁。。。。。。”
张婳平静地打断她的话:“殿下是太子,他想要哪个女人是他的自由,你不必向我解释。”
紫玥微笑道:“太子妃如此豁达大度,那我就放心了。以后你我效仿娥皇女英,彼此和睦相处,共同侍奉祐樘,辅助他成为一代贤君。当然,我向您保证绝不与您争夺太子妃之位。”
张婳心下冷笑,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没有宠爱的时候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宠爱,有了宠爱又想着要专宠,得了专宠又想要显赫的权势。紫玥若真的成为朱祐樘的妃子,卧榻之侧又岂会容许他人酣睡?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想和太子妃谈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你我之间有什么可合作?”
紫玥将一绺青丝拔到胸前,以手指梳理着青丝,声音轻柔地说道:“不要忘了,您和我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万宝珠。”
“那又如何?”
“在祐樘登基之前,我会一直留在万宝珠身边当差,帮祐樘打探消息。只要您不向万宝珠揭发我的真正身份,我可以助您一臂之力,帮您除去万宝珠。”
“你多虑了。我若想揭发你的身份,当初你在未央宫当差时我早就揭发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此一时彼一时。”紫玥低垂着头,姿态谦卑且恭谨,“现在我已经是祐樘的女人。您再如何大度,心中总有几分不痛快。”
“如果你只是担心这件事情,大可不必。”张婳长身而起,不欲与她再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