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明宫:明妃传-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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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曦冷冷地道:“机关算尽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既然进了宫就要会争,会斗,要一步步地往上爬。”杜芊羽满脸的不以为然,讥道,“善良,高贵能值几个银子。”
沈兰曦悲悯地望着她,冷声道:“你真是无药可救了。落到如今这般地步连一丝悔过之心都没有。”
杜芊羽“嗤”的一声讥笑,不屑地道:“我为何要悔过?宫里哪个女人不是时时刻刻地谋算人心,百般争宠?你不算计人,人就会算计你!难道要我像条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上得山多了终会遇上鬼。”沈兰曦淡淡地道,“坏事做尽也会有报应的一天。不要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
杜芊羽恨恨地啐了一口,愤愤地道:“神明?庙里那些菩萨除了会白白地享受世人的香火,他还会做什么?他们若真的有灵,杜府那些羞辱折磨我们母女的人为何没有报应?为何仍旧高床暖枕,享尽富贵?这次只怪自己技不如人,棋差一着,败在苏媚这个贱人的手里。”
沈兰曦慢慢地道:“谋害皇嗣,妖媚惑主,光这两条罪名就已令太后对你深恶痛绝,而你受罚以来太子不闻不问,可见他心中根本就没有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翻身了。周姨娘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是她唯一的指望,有没有想过她的将来?你现在弄到这般田地,只会让周姨娘在杜府的日子更难熬!”
杜芊羽脸色蓦地惨败,泪水滚滚而落,似痛似怨似恨似悔,喃喃地道:“母亲。。。。母亲。。。”
沈兰曦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拉过张婳转身便走,秋水般的双眸闪动着点点晶莹,轻声说道,“十岁那年疼爱我的外祖母病逝,我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里大哭,那会儿杜妹妹经常来找我,陪我说话解闷,逗我开心,她说,沈姐姐,不要难过了,你流泪,芊羽也会跟着伤心的。以后芊羽会代替你外祖母陪伴你,关心你。我们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好不好?”
她回头望了一眼夜色里那抹瘦弱的身影,说道:“我一直都记得她小时候说过的话,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可想不到她会变成这样。。。。”
张婳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姐姐,有件事情我一直都瞒着你。其实我不是真正的张婳,是山西太原蒋家村的。。。。。”
沈兰曦脸色微变,忙紧紧地捂住她的嘴,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正色道:“妹妹,蒋家村的事情你最好永远都烂在肚子里,以后不许再提起。你只要记住你是张婳,张府的千金,当今的太子妃!知道么?”
张婳心中暖意融融,点点头道:“我知道。”
两人携手走了一段路,到了前面的岔路口分道扬镳,各自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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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下了几场雨,这日总算放晴,张婳携着小环去御花园摘了一篮新鲜的槐花打算回去做糕点,快到如意桥时,却见前面花树下俏生生地站着一名女子,身材娇小玲珑,容貌娇俏,穿着淡紫色织金折枝花褙子,月白色百褶裙,仿佛一朵平凡不起眼的雏菊,正是许久不见的蒋娉婷。
张婳心中一喜,快步上前,微笑唤道:“蒋妹妹。”
蒋娉婷见到她似愣了一下,低声道:“姐姐。”
张婳目光一凝,见她脸上有泪痕,关切地问道:“为何哭了?可是谁欺负你?”
蒋娉婷咬了咬唇,摇摇头道:“没有。”
“可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
“没有。”
张婳见她执意不肯说,不再继续问,亲热地执着她的手含笑道:“去我殿里坐会儿,我们说会体己话。”
蒋娉婷却抽回手,怯怯地说道:“母妃若知道了,又该生气了。”
张婳怔了怔,宸妃?她必是恨极了自己与朱祐杬纠缠不清,若自己与蒋娉婷走得太近,反而会给她惹来麻烦,遂不再勉强,温言道:“若遇到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我。”
她转身刚走出几步,忽听到一道尖细的声音叫道:“王妃,你有没有找到小白?”
蒋娉婷低声答道:“没……没有。”
那女子冷哼了一声:“我花了重金才买到一只会念三字经的鹦鹉,特地带进宫想献给母妃,你却把它弄丢了,我看你是存心的吧?
张婳秀眉紧蹙,蒋娉婷是堂堂的王妃,却任由一个侍妾喝骂,可见在王府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她转过身,正待喝斥那名女子,却惊呆了。
那女子穿着铁绣红织金百蝶穿花上裳,花蕊上点缀着璀璨的晶石,下面是一袭金黄色绣海棠花长裙,梳着灵蛇髻,发髻左右各插着一支鎏金点翠海棠花步摇,眉心贴着一朵妩媚的海棠花钿,容貌竟与她有七八分相似,与蒋娉婷比起来,倒像那女子是妻,蒋娉婷是妾。
蒋娉婷小声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那女子一脸的幸灾乐祸,居高临下地说道:“我一定会将此事禀告二殿下,你就等着受罚吧。”
蒋娉婷眼圈微红,双手不安地绞着丝帕,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惶恐。
张婳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冷笑一声:“本宫今日算是长见识了,小小的侍妾居然可以爬到王妃头上指手画脚!”
那女子见到她惊得瞠目结舌,指着她的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是什么人?”
小环柳眉倒竖,喝道:“大胆!见到太子妃还不跪下!”
那女子脸色大变,慌忙跪下行礼,结结巴巴地道:“贱妾吟雪参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吉祥!”
张婳盯着她的脸,额头不禁隐隐作痛,这个朱祐杬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纳一个与她长得相似的女子也就罢了,还敢大摇大摆地带进宫里。是嫌她麻烦不够多么?太后,宸妃看到吟霜那张脸还不被气出病来?若被有心人撞见,只怕又会惹来一场风波!
蒋娉婷生恐她为难吟雪,忙走到她身边,低声哀求道:“太子妃,都怪我一时疏忽弄丢了吟雪的鹦鹉,您别责怪她。”
张婳暗暗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一味的退让隐忍只会让人觉得你懦弱可欺。你是王妃,怎么能容忍一个侍妾骑到头上?你让那些奴才们如何看你?他们背地里只会骂你窝囊懦弱,越发地轻视你,你将如何在府里立足?”
蒋娉婷低垂着头,眼泪无声地滑落,哽咽道:“是我太没用。”
张婳见她一副无助委屈的模样,不忍再说下去,蒋娉婷年纪尚小,心思单纯,这些道理也只能靠她自个儿慢慢体会,沉吟片刻,轻声说道:“吟雪性子张扬,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以后少带她进宫,免得惹出什么祸事。”
蒋娉婷点点头:“我知道了。”
“今儿是什么日子,长街可真是热闹。”远远地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
张婳瞬间感到头大如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收敛心神,脸上扬起乖巧甜美的笑容,向来者行礼如仪:“臣媳给万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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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是什么日子,长街可真是热闹。”远远地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
张婳瞬间感到头大如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收敛心神,脸上扬起乖巧甜美的笑容,向来者行礼如仪:“臣媳给万娘娘请安。”
蒋娉婷等人亦纷纷行礼:“贵妃娘娘千岁吉祥。”
宫女们簇拥着万贵妃浩浩荡荡地走来,万贵妃穿着金黄色缂金百鸟朝凤袍,梳凌云髻,发髻正中戴着一支朝阳九凤衔珠钗,一颗龙眼大小的红宝石恰好垂在眉心,衬得她脸庞格外地娇艳,她懒洋洋地开口命众人起来,忽“咦”的一声,看了看吟雪,又看了看张婳,笑道:“有意思。不仔细看,还以为你们两人是孪生姐妹呢。”
张婳只觉得她的笑容里透着几分诡异,心下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万贵妃凤眸微眯,望着吟雪问道:“你就是二皇子新纳的美人?”
吟雪战战兢兢地答道:“是。”
万贵妃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地道:“听说二皇子为了你几次想要废掉王妃,你本事倒是不小。”
吟雪身子微微颤抖,小声道:“娘娘误会了,二殿下想要废掉王妃与嫔妾无关。”又鼓足勇气说道:“贵妃娘娘,嫔妾要去承乾宫看望母妃,先行告退。”
万贵妃倒也没再为难她,随意地挥手:“去吧。”蒋娉婷,吟雪遂福了福身,缓缓离去。
张婳正欲开口告退,万贵妃却道:“太子妃,可有兴致陪本宫去前面的亭子里坐坐?”
老妖妇,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张婳心下暗自腹诽,环顾四周,此处离乾清宫极近,来往宫人极多,老妖妇不至于关天化日之下对她下手,遂乖巧地道:“臣媳正有此意。”
万贵妃轻摇着团扇,率着宫人向前行去,张婳携着小环万分无奈地跟随在后面。到了凉亭,万贵妃挥手屏退所有人,冷冷地盯着张婳:“太子妃,你知道本宫那么多的秘密,你说本宫该如何对付你?”
张婳心中一紧,强作镇定地说道:“万娘娘,臣媳只求平安,从未想过与娘娘作对,娘娘又何必赶尽杀绝,将事情闹大呢?”
“闹大又如何?你们没有证据,奈何不了本宫!!!”
“娘娘既然来找臣媳,是想给臣媳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聪明。本宫最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万贵妃轻抚粉腮,慵懒地说道,“只要你改变主意,效忠本宫,本宫自然不介意你知道密室的事情。”顿了一下,又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张婳平静地道:“娘娘,臣媳胆小懦弱,没有能力替娘娘办事,还请娘娘另选他人。”
万贵妃盯着她,冷冷一笑:“朱祐樘的死期就快到了,你想陪他一块死,本宫成全你。”
张婳心“咯噔”一下,老妖妇又想玩什么妖蛾子?
“姑姑!姑姑!姑姑!”一名红衣女子忽快步走上台阶,肤白如雪,艳若桃李,腕上戴着两对镶宝石金钏,行走间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正是万宝珠。
万贵妃霎时喜笑颜开,语气亦是从未见过温柔怜爱:“慢着点,别跑那么快。”
因一路奔跑而来,万宝珠双颊绯红,像染了两朵红霞般娇艳,娇喘细细,额头布满晶莹的汗珠,见到张婳似愣了一下,疑惑道:“你是谁?”
万贵妃道:“她是太子妃。”
万宝珠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张婳,眼中露出几分困惑,奇道:“太子妃?我以前见过你么?”
张婳心头一跳,万宝珠该不会认出她了吧?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平静地道:“没有。绝对没有见过。”
万宝珠困惑地盯了她一眼,想起进宫的目的,径直走到万贵妃跟前,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献宝般地呈上手里的锦盒:“姑姑,这是昨儿刚炼制出的仙丹,了净道长说若长期服用此丹不但可以长生不老,还可以让容颜年轻二十岁。”
张婳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下暗自腹诽,老话说得真没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万宝珠见到她居然也不行礼请安,目中无人,器张跋扈倒是得了老妖妇十足的真传。
万贵妃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锦盒打开,满脸狂喜激动地望着两丸金丹:“此丹果真有此神效?”
万宝珠信誓旦旦地道:“前段时日侄女遇到一世外高人,他说昆仑山有种紫色的六瓣小花可以解丹砂之毒,侄女命人连夜去往昆仑山,果然在悬崖峭壁上摘到此花。了净道长将它和其他药物一起炼制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炼出仙丹!”
张婳几乎要笑破肚子,那紫色小花本是她为了保命胡诌出来,想必万宝珠的手下为了完成任务,不知道从哪里寻来这种紫色六瓣的小花来胡弄万宝珠。心下不由邪恶地想,最好老妖妇天天吃这种仙丹,一个月就一命呜呼!哈哈哈。。。
万贵妃赞道:“做得好。不枉我平日那么疼你!”
张婳忍住笑,福了福身:“娘娘既然有事在身,臣媳先行告退。”
万贵妃厌恶地挥了挥手,张婳缓步走出凉亭,直到走出很远才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小环觉得奇怪,问道:“小姐,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张婳眼睛笑得像两弯月牙,吭吃吭吃地笑着,颇有些神秘地道:“秘密!”
小环倒不介意,心下想小姐进宫以来第一次笑得这般欢快,肯定是天大的喜事,所以也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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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霁月殿,张婳心情甚好,一整天都是笑眯眯的,霁月殿上上下下的奴才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用过晚膳,张婳坐在灯下刺绣,眉目温柔,唇角含着一抹浅笑,桔色的烛火洒在她身上,勾勒出玲珑曼妙的身姿,珠帘忽地一阵响动,鼻端闻到熟悉的清凉香气,有人从身后环抱住她,在她颊边轻轻地印了一吻,脸埋在她颈间,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半边身子不禁一阵酥麻。
张婳含笑挣了一下,嗔道:“别闹了。再绣几针便完工了。”
朱祐樘看到香囊上的祥云蟒纹,知她是绣给自己的,眼中染了几分笑意,随手取过香囊掷在藤篓里,打横抱起她走向床边,微笑道:“明儿再绣。”
张婳脸色羞红,身子陡地一轻,已落在柔软的床榻上,朱祐樘俯下身,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与她的纠缠在一起,他伸手拔开她额前的留海,轻轻地吻着她额头,眼睛,又俯在她耳畔呢喃道:“今儿上朝时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唔,你有没有想过我?”
张婳感到他身体的变化,脸红得像煮熟的虾似的,眉眼间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妩媚。
朱祐樘爱极了她一副娇羞的模样,低低地笑了笑,含住她耳垂轻轻地咬着,两人身体俱是像火烤般滚烫,衣襟敞开,满室春光旖旎。
忽地响起“笃笃笃笃”的叩门声。
朱祐樘恍若未闻,脸埋在她胸前轻吻着。张婳推了他一下,娇嗔道:“殿下!”他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无奈与扫兴,眉头微拧,扬声问道:“何事?”
殿外德全恭谨地道:“殿下,岳山那边出事了!”
朱祐樘脸色大变,放下大红销金帷帐,下榻打开殿门,德全压低声音说了几句,张婳隔得远听不清他说什么,可不知为何心底却感到莫名的慌乱,直觉出了极大的事情。
她犹豫了一下,坐起来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发髻,翻身下榻,却见朱祐樘脸色凝重,眼中充满焦急与慌乱,正欲出门,想到白天老妖妇的话,心里更觉不祥,忍不住开口唤道:“殿下!”
朱祐樘眼中闪过一抹愧疚,沉吟片刻,执起她的手,柔声道:“你也一起去吧。”
德全怔了怔,须臾收敛起脸上的异样,恭敬地走在前面。
张婳亦愣了一下,心底慢慢涌起一丝甜蜜,朱祐樘与老妖妇相斗多年,暗地里秘密筹谋了不少事情,他现在带她一起出去便是真正地将她当作自己人!
出了慈庆宫,三人一路向北,匆匆来到冷宫,暗卫们见到朱祐樘纷纷行礼,岳山虎目含泪,满脸愧疚,跪下道:“殿下恕罪,是卑职没能保护好姑娘。”
朱祐樘焦急地问道:“人呢?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