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落青衫行-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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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说不清怎么回事,贸贸然的,她就这么轻易闯入了他的生活;根本容不得商量,他的邮箱里就多了长长的一串以sn打头的信件。他猜sn是她名字的缩写,她或许叫苏霓,或许叫沈柠,也许是施楠……可他终究是没问:现实的生活已经够累人的了,他不想再花力气去了解一个存在于虚拟世界里的陌生人。所以,不论她如何兴味盎然的在给他的信里写她的过往,她的现在,她的快乐,她的悲伤,他总是言简意赅的三两句就算回完了信。他认为那已经足够。他学的是哲学,他很清楚很多人看他时,多少带着点好奇和奇怪的眼光,然而,他也以同样的冷漠看着人世间的一切。
有一次她写信告诉他,她那儿正刮台风,问他那下雨了吗。她说,出去要记得带伞,这天气可最容易感冒了。他在屋里,往外一看,果然是下了雨了。他回信说:“谢谢,看来我得去买把伞了。”信一发出去,没想她也在线上,一下子便又回说:“你没伞?那我和你撑一把好了。^-^”“一把伞能撑两个人吗?”他问。她说:“你没见过那种特大号的吗?真笨!”他一笑,心里仿佛抖动了一下。
但他给她的信并不因此而加长,他想他必须冷静,这就是生活。有封信里她问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得近于冷酷。他笑笑,说,也许只是因为怯弱。她便也没再提过类似的话题。
五月里她来到他的城市与他见面。他问她是不是仍然不愿意告诉他她的真名,她也笑了,说,你是用拼音的吧,会不会五笔?之后,他们去看了一场电影。那是他在她来之前就答应了她的。可是没等看完,她突然说,我们走吧。他觉得奇怪,问她是不是因为不好看。她仍是笑笑的:“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又何必看完?”
分手时,她没要他送。两个人都没有说“再见”。因为他就要离开这城市,由于工作的变动,也将远离网络。他们彼此清楚,他们之间没有再见的日子了。也因为他们都明白,有一种爱,不能称之为爱情;这瞬间的心动,只能被藏在心灵的最深处,永远不见天日。
回来打开电脑,他试着用五笔输入,轻轻键入sn。那是她的姓:杨。
200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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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朋友看过我原来贴在的《告别爱|欲|纠|缠》。
大概没有人会想到,在写这个相对长一些的故事前,我把许多的细节已经在别的故事里摩写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才形成的了最终的那个版本。
多年以后,我依然喜欢那个记录了我一整段时光的故事,何其幸运!
今天奉献的这个小故事,源自于“施去嗔”的原型。
希望你喜欢。
周末作|剑 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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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胡不败,用剑。
剑是青萍,薄薄的一片青铜,只一尺半。
“好剑。”夹着一团冷风,点点寒光破茧而出,凌厉、花俏,已得凤栖剑法精粹,可惜我非当日我,若非刚才一声“好剑”是女子声音,我定让这偷袭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我将青萍剑一摆,使出自创的三十二路剑法中第一式,对方却突又收势。
“好剑法。”
四周静谧,唯此三字在耳边轰响,虽然已知来者,仍忍不住问,是谁?
“我,何不语。”
师妹!三年来我梦绕魂牵的师妹!
“明天你真要和不惑决斗?”
“当然。我三年前下山就是为了明天一战。”
“你又何苦?”
“我是不愤。刘不惑凭什么?就因为他是凤栖山庄的少庄主?不语,我要你。”
何不语在黑暗中幽幽的笑了,“我知道,但他是我丈夫。你……能不能不和他决斗,能不能不……杀他?”
“不能。因为你,也因为我自己。江湖上响当当的胡不败,岂能下了战书而不往?”
何不语又一笑,那是她惯常的带点顽皮的笑,“庶青萍结绿,长价于薛卞之门。你果然是识剑的人。----借我看看它,好么?”
我心里一热,竟抵抗不了她的温言软语,奉上宝剑。
她耍了个剑花,直向我刺来,我双指一夹,夹住剑尖。这是当年我们喂招时喂熟的套路,不想她还记得。
“真是好剑。”何不语明媚地笑着。她如水葱一样的手指轻轻抚过剑身,过了一会才把剑还我,“我去了,你保重。”
我目送她远走,暗下决心,一定要从刘不惑手中把她夺回。
2。
第二日我一直控制着决斗的节奏。刘不惑的凤栖剑法精进不少,但他意识不到,凤栖剑法根本是垃圾!我本可以在二十招内击败他,但为了让何不语看清我远比他优秀,我打算在第一百招的时候杀他。
第九十七招,意外出现了。
青萍剑断!我在惊怒中不假思索地把断剑捅入他的胸膛。
何不语一声惨叫,扑上来搂住了她的丈夫。
“我……我知道师兄一直深爱不语……我死……死了之后,就请师兄……不语她……喜欢雏菊……喜欢……吃莲子……羹……”
何不语泪水肆虐,她大声说,“你胡说什么!……如果我要跟他,我又何必用剑殇毁他宝剑!我只恨昨夜杀不了他!”
原来……原来她昨夜的偷袭是真的;触摸青萍,是为了在剑上抹“剑殇”,那种专门对付青铜的腐蚀剂。
何不语把断下的另半截青萍以最优雅的姿势刺进自己体内。她微笑着,脸上闪着圣洁的光芒,仿佛不是去死,而是走向另一个没有剑,也没有殇的世界。
3。
“胡不败你站住!”女子的艳光里掠过一层泪影。
站住?我为什么要站住?手握半截青萍,我不知走了多久。
唰!她的剑出鞘。“你看你成了什么样子?我认识的胡不败到哪去了?你对得住手中的青萍吗!”
青萍?我木然一笑,“以前,我用青萍杀人、扬名立万,你知道我现在用它做什么?”
她一愣,“做什么?”
“剃须。”我冷冷一笑,丢下她。
“胡不败你会后悔的!胡不败我会杀了你!她冲着我的背影大叫。”
杀了我?我只恨她的本事还不能够杀我。
青萍剑上还有刘不惑的气息。我不知道我是恨他这个人,还是恨他得到了不语,或者,我根本恨的是我自己?
夕阳如血,一点一点往下沉去。
我知道她在跟着我,我也知道她为什么跟着我。
4。
剑气!
真的有人要杀我;但不会是她。她没有这么深的功力。
我不动。来吧,替我杀了我。
来人一犹豫。若是我,也会迟疑。我绝不会杀一个不做任何抵抗的人,哪怕他是我处心积虑想杀的对手。
变化总是在一瞬:她替我出手了!
我可以不理她,却不能不救她。
变化总是在一瞬:她向我出手了!就在我救她的同时。
我的剑比我的脑子更快。我闪、避,全凭本能、求生的本能:原来我还没有想像中的想死。
变化总是在一瞬:她突然倒转剑尖,刺向自己。
“肖融雪!”我抱住她的身躯,却已无法救她。
“你,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她笑了,脸很红。
“我记得。”可我不知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亲我一下吧。”她望着我,身子热得像火,令我不忍拒绝。
巧舌如簧。她像是要让我享尽她临死前的温柔。
苦!某种液体从她的口过到我嘴里。
“哈哈,哈哈!”她一把推开我,笑得喘不过气来,那是最后的疯狂。
“我说过,我说过我会杀了你的!”
我冷冷的瞧着她,清晰地感到死亡的迫近。
“我不要你这样!”她突然哭了,在极度的兴奋中,她的语言变得异常流畅。“这不是我心里的胡不败!我宁可杀了你,也不能让我的心就此烂死。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我绝不要见到没有心的胡不败!……我要和你……和你死在一起……那多好,多好啊……”
她的声音模糊起来。我只能看到她一张一翕的樱唇,像一朵红润的花。我慢慢慢慢的,沉入那甜蜜的黑梦里:不语,我来了。
——————————写于2001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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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文夹子翻到这文,一时技痒,贴出来给大家看看。
同式微的《红绿灯》一样,这短文里的桥段,被我不断地拆分,运用在不同的故事里。
看出了么?柔和娜的毒吻,曾经在这个故事里。不过,这是个例外,是先有柔和娜,才有的肖融雪。至于柔和娜已非当年的柔和娜,又是另一条线里的回忆了。等逃婚记写完,我好好地同你们说说逃婚记的原型、那个二十年前的故事模板吧。
在那个超长未写完的故事与《遗事录》之间,我写的大多都是短文。杀伐果决,都在短短的篇幅里。即便是长文,也都是很小很小的故事铺陈下去,主角像是个串场的,被配角们抢光了华彩。
大约不能算什么好事。但,就这样吧~
青二十七。2014。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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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旧情…人相见,分外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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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玉池到真神殿,绿岫这么一路走着,就像把自己至此的人生重走了一遍似的。
自从十岁起正式成为新圣女,她在萨满圣坛里经历过不少教内的大事,多亏了沈一白的教导,她从开始时的懞懂到日渐镇定,所花的时间并不多。虽然那时候,他早已经再次游走在广袤的四维空间之中。
师傅,如果我们的圣物是你要找的东西就好了,你就可以回家,可以回到她身边了……
目光掠过空荡荡的圣女宝座,绿岫的心突然纠了起来:她和众多的前代圣女一样在这里成为新一任的圣女;可是与大多数的前代圣女不同,她却有一颗叛逆的心。
或许有一天,她将在这里接受审判责罚?
目光转向左手边的碧血旗旗主之位,她想起了第二个给予她心灵震憾的的人——云初定。
这么多年过去,绿岫依然清晰地记得她第一次行使圣女职权时的所有细节:那个仪式是宣布云初定为新一任碧血旗旗主。
同圣女的更替仪式一样,护教双旗的旗主更替也在圣坛举行。
多么奇妙的景象,十岁的小女孩,为几乎是自己两倍高的汉子赐福。他跪在她身前,她不用俯身,就能直视他。
她看着他深遂的、有点悲伤又有点无奈的眸子,忽有所感,又不明所以。
她早就认识他,在他还不知自己前路的时候。
渐渐地,她长大了,他的故事在她自己的所见所闻中丰富成一幅细致的画卷,徐徐展开。
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他的思乡,或者,还有相思。
中原是个好地方吧?她决定去看看中原。繁花似锦、软红十丈的中原。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中原。
她一意地偷偷去看穆初雨是什么样的女人,她一厢情愿地将柳初动视为檀郎。但一切都破灭,他们都不配。
穆初雨是好的,可惜沾染了太多江湖的血腥和心计,再不复是云初定口中那个恬静超脱的师妹,而柳初动……
绿岫苦笑起来,想这么多过往,毫无意义;想得太多,不过徒增伤感。又为何要想?
她的长裙拖曳,掠过冰凉的地,巨石铺就的长路,通向圣坛最后那尊萨满真神宝相。真神始终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而目光仁慈。绿岫常想摘下真神的面具,但这终于是只能存在于“想”的层面罢了。
难道她对自由,对爱的追求,也只能停在“想”的层面么?
忽然想起展眉,她不觉微笑了。这丫头,就是她的梦想。此生她也许都飞不出萨满教的笼子,可是看着展眉幸福地飞翔,便仿佛是她在幸福飞翔一般。
绿岫将双手搭于双肩。伏于真神脚边,沐浴于真神仁慈的目光,默默念诵,为所有她在乎的人祈福。
真神宝相左右,是神刀神杖,分别代表着真神对护教双旗的监管,亦是用以克制双旗护教教主的圣器。如遇双旗叛乱,圣女可经由长老团公决,取此圣器交予平叛之人。以示真神权威,只要是萨满教辖区之内。见此圣器,无有不听令的。
一切看似平静。然而绿岫动了。
感知到一缕微弱的危险气息,她不假思索,纤手一伸、抓住神杖,疾向神刀之基下的供桌挑去。
肃穆的圣坛中,忽然扬起一阵寒意。
供桌下所藏之人措不及防,就地一滚。绿岫跃上前,神杖已指在那人胸口要害,这一杖却刺不下去。
“是你?!”
“是你……”
两人相对讶然,心意迥异。
绿岫万万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境中再度遇见柳初动,一时间傻了。
而柳初动在惊异之余,脑子转得比什么都快:“我早该知道,你并非寻常女子。”他的语气中有情意绵绵,有惊喜赞叹,有悔恨不已,活脱脱是个之前抛弃旧情…人、现在却浪子回头的有情…人。
“你来干什么?”绿岫的语气比她自己预计的要柔和。难道她不应该对他冷若冰霜、弃若敝履,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么?或者,亦该当作无所谓——可为什么她的心还有些微微的疼?难道那是旧伤疤重新裂开的代价?
在她的愣神中,柳初动站起身来,痴痴地望住她:“你还是这么美,就是清减了不少。你,你还恨我吗?”
我恨他么?绿岫迷糊一时的心又清朗了:“你不配我恨你。你擅入圣坛,这是死罪。”
柳初动凄然道:“那你便杀了我吧。死在你手中,我死得其所。算是偿了我负你的。”
绿岫神杖一推,尖头顶在柳初动胸前,却刺不下去。
她的手禁不住颤抖,渐渐地,这种颤抖传染了她的眼神、她的意志。她侧了身,不想再见他的脸:“这样两清,太便宜了你……你走吧。”
柳初动笑了笑:“谢了!”他退开两步。绿岫这才发现,他手上所持的,竟是神刀!她急了:“你可以走,神刀留下!”
柳初动又退了一步,调…笑道:“我不呢?”
绿岫恨极,神杖一挺,刀杖相碰,竟将柳初动手中的神刀震落。
柳初动的武功原比绿岫高一些,只因刀不称手,又没料到绿岫真对他下了狠手,因而失手。神刀既失,绿岫手中神杖又再攻了过来,柳初定急拧了身,堪堪避过。
便在此时,萨满神宫警铃之声大作,“铃铃铃……铃铃铃……”。绿岫一怔,又有人入侵?然不及她多想,只觉脑门后有人偷袭而至,她矮身逃过这一击,却不料柳初动趁此良机,趋近身,伸指在她臂弯穴位一点。
当啷一声,绿岫手中的神杖落下地来,柳初动右足一挑,将神杖挑起,紧紧捏在手中,一边却已制住了绿岫。
殿外武士很快涌进圣坛。柳初动坦然极了,他们最最尊贵的圣女被他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