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野史-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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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齐也笑了,忽然又道:“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沈双飞中了毒,而且看样子中的毒还不轻。”
倪凤问道:“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朱天齐道:“是花五百两银子买来的。”
倪凤的眼睛立即亮了,道:“能值五百两银子的消息,通常情况下都是很可靠的消息。”
朱天齐长长的吐出口气,悠然道:“今天是个好天气,好天气的时候,血一般都会流得比较快,也比较容易干,现在也正是杀人的好时机。杀人之后,还可以去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然后再去点几个菜,喝点小酒。”
倪凤道:“我知道你一向懂得享受。但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萧雨衣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在一起?”
朱天齐眼中闪着光,道:“这个城里最出名的就是百花楼,据说那里女人一个个都嫩得像豆腐,而且比水还柔,比花解语。”
他展颜一笑,道:“你说在这种地方的女人,会是做什么的?”
倪凤也笑了,道:“我知道你杀完人后,通常都是去找一两个女人,这次你是不是想去找她?”
朱天齐的笑声忽然顿住,居然还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想,我宁可去找一只母狗,也不想去找她。”
倪凤忍不住道:“为什么?”
朱天齐道:“因为她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可怕的一个,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悄无声息的杀了我,甚至还能让我连骨头也不剩下一根。”
倪凤道:“你一向虽然很少出手,但是我知道你的武功很不错,判官笔点穴笔法也算的上是江湖一绝。”
朱天齐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叹息着道:“可是我的这些本事,在她面前就像是小孩子手里纸扎的玩具一样,因为我只要一看见女人,骨头就酥了。”
倪凤笑了,道:“这倒的确是件很怕的事,好像有些女人天生就有一种降服男人的本事,可是,这依我看,只不过是你自己在自甘坠落,你就算真的死在女人胸脯上,那也只能算活该。”
朱天齐没有说话,倪凤淡淡接着道:“但是你怕什么,又不是你一个人去,何况杀人也用不着你来动手。”
朱天齐眼睛亮了,道:“难道这次你已准备动手?”
倪凤道:“别忘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朱天齐试探着问道:“你想用七彩凤凰针来对付她?”
倪凤淡淡道:“一个女人就算有几分本事,那也稀松平常,我本来并不想拿这宝贝儿去对付她,但若要杀人,实在很难再找到比七彩凤凰针更好得武器。何况到目前为止,我还不希望你死,你若是死了,我也很难再找到一个令我满意的搭档。”
朱天齐兴奋了起来,道:“所以只要我们高兴,随时都可以去割下沈双飞的脑袋来当盛酒的杯子?”
倪凤皱眉道:“但我们还要等,等更好的机会。”
朱天齐道:“只要孟轻寒不在,就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机会。”
倪凤从床上跳了起来,推开了门,看了看日色,道:“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杨怒想必也已经去和那个跛子拼命去了。”
朱天齐笑道:“他是死是活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损失,但这种机会却很难得。”
倪凤也在笑,道:“所以我们绝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萧雨衣正坐在窗前绣。
沈双飞还是一动不动,死猪一样的躺在床上,脸色还是那么的苍白。
窗外风声轻轻,温柔得就像是情人在你耳边低声细语。
就在这时,萧雨衣听见了他们的声音。
他们的脚步比猫还轻,可是他们的声音却比风更冷。
“快去叫沈双飞那条病猫下来伸长脖子受死,他不下来我们就上去。”
话很简单,直接明了,根本就不用去思索话里的意思。
可萧雨衣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知道他们口中那条病猫是绝不会下去的,也知道他们一定会上来的,因为是他们想杀这条病猫,而不是这条病猫想杀他们的。
所以沈双飞可以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觉,他们却必须带着他们的武器,穿街过巷,生怕错过了杀人的时机,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她又低下头绣花,她绣的是鸳鸯戏水,她没有听见脚步声,却听见了敲门。
她知道来人已经到了门外,淡淡道:“自己开门进来,门并未栓上门闩,一推就开了。”
明明是轻轻一推就可以推开的门,却偏偏没有人去推。
“两位既然是来杀人的,难道还要被杀的人自己来开门迎接?”
萧雨衣的声音很轻柔,可是听在朱天齐两人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只觉得那就像是一根针刺在他们的耳朵里。
今天本来是杀人的好天气。
天气好,血,干得当然也会更快。
他们的心情本来也很愉快。
可是现在他们一点也不觉得愉快了,因为被杀的人好像比他们自己还要来得愉快轻松,他们却像是两根木头一样的站在门外,连心跳都比平时快了一倍。
倪凤看看朱天齐,朱天齐看着倪凤。
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对方的意思:沈双飞是不是真的中毒了,屋子里是不是有人做了个陷阱,等着他们跳下去?
其实他们自己也知道,只要一推开门,就会立即知道了答案。
可是他们没有伸出手。
萧雨衣的声音更甜,道:“你们进来的时候,脚步最好轻点,沈公子中了毒,现在睡得正香,你们千万不要吵醒他,他的脾气是很大的。”
朱天齐看着倪凤,忽然笑了笑,道:“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是沈双飞的朋友,也知道我们是来杀他的,却好像生怕我们不知道沈双飞已中了毒似的。”
倪凤冷冷道:“因为她是个婊子,婊子只认钱,不认人,本来就是随时准备出卖别人的。”
朱天齐摇了摇头,道:“不对,因为她知道越是这样说,我们反倒不敢进去了,因为这也是一种心理战术。”
倪凤道:“你有理,你读的书多,你认识的女人也多,一向都比我了解女人。”
朱天齐道:“那么我们还要等什么?”
倪凤道:“等你开门。”
朱天齐道:“开门的是我?杀人的是你?”
倪凤道:“是!你开门,我杀人。”
朱天齐笑了笑:“跟你这种人合作,实在愉快的很,因为你从来也不肯冒险,不肯冒险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所以你一定会比我活得长久,我死了之后,最起码还有个人会为我收尸。”
他微笑着,用手指轻叩门板,门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就被推开了。
屋子里面,萧雨衣还是坐在窗前绣花。
沈双飞还是死人般的躺在床上。
朱天齐看着倪凤微笑,道:“你杀人,我开门,我的事已经做完了,现在该轮到你上场大显身手了,请,请进!”
倪凤道:“你不进去?”
朱天齐道:“我开门,你杀人,请,请进!”
倪凤还是没有进去,却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道:“有一件事我很久以前就一直想要告诉你。”
朱天齐道:“什么事?”
倪凤冷冷道:“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恶心,最少已经有三次想要割下你的人头。”
第59章()
朱天齐居然脸色不变,还是微笑着道:“幸好这次你要杀的不是我,是沈双飞。”
倪凤沉默着,终于抬腿走进屋子。
他进来的时候,手已经伸进了衣袖,指尖已经触及藏在衣袖里的七彩凤凰针。
冰冷而坚硬的七彩凤凰针是天下无双的杀人暗器。
他的心忽然又充满了信心。
杨怒来时已是末时二刻。
他在孟轻寒面前一丈外止步,因为这个尺寸刚好可以很仔细的观察孟轻寒,又不必担心孟轻寒突然出手而措手不及。
这是他的经验,一定要和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静静的看着孟轻寒,从他的头发看到他的眼睛,又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手,目光再移,最后停在他的刀上。
他知道这是一把可怕的刀,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因为孟轻寒绝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他也一样!
杨怒还是没有说话,还是很仔细的观察孟轻寒的一举一动,包挂他握刀的姿势,甚至连脸上手上肌肉的跳动,只要有一点值得观察的地方,他都不愿放过。
但孟轻寒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连眼光都没有转向他,呼吸也还是那么的均匀有致。
这多少让他有些失望,不但失望,而且焦虑!
他知道这次碰到的是比以往更厉害的对手,也许就是他这一生中遇到的最可怕的对手。
最后,他终于开口:“我姓杨、杨怒,一怒动风云,杨怒!”
他声音没有抑扬顿挫,语调平淡,就好像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朋友在拉家常。
因为他要让孟轻寒知道,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事能扰乱他的心,还有他比别人更能忍耐。
在他看来这至少也是一种战术。
这的确是一种战术,决战时能够心静,保持平和的心态,才能更好的把握时机,才能找出对手的破绽,一刀切入敌方命门。
他想的并没有错,因为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敌对的。
你越冷静,你的对手就会越慌张。
孟轻寒的目光终于转向他,声音却平淡似水:“我知道!”
杨怒又道:“我来迟了。”
他虽然这么说,但这四个字说得却很是缓慢,绝无丝毫抱歉的意思,因为他要在气势上压倒孟轻寒。
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出手时才能勇往直前。
而对方在气势上一输,出手时就难免会畏手畏脚。
他的想法本来不错,因为高手相争,两军交战,莫不以气势为主。
可惜他碰到的是孟轻寒。
孟轻寒面上神色不变,连一点惊奇的样子也都没有,淡淡道:“我知道。”
杨怒道:“我是故意来迟的。”
孟轻寒眼睛都不眨一下,道:“我知道。”
杨怒目光似刀,却比刀更冷,道:“我就是要你等,让你等到心烦意乱,我才有更好的出手机会。”
孟轻寒还是面无报情,淡淡道:“我知道。”
杨怒忽然冷笑,道:“你都知道,什么事你都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孟轻寒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道:“至少我还知道一件事。”
杨怒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孟轻寒缓缓道:“我还知道,你要我等的同时,你自己也在等,你自己也同样的等得心烦意乱。”
杨怒的脸色忽然间就变了,就好像有人在他脸上狠狠的打了一拳。
他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不错,我忘了刀虽有利钝,宝剑却有双峰。我要你等的同时,我自己也在等,甚至我自己等的比你更加的心烦意乱。”
孟轻寒也叹了口气,道:“所以现在你要是想走还来得及。”
杨怒忽然大笑起来,他已经习惯了忍耐待,可是却学不回逃避。
因为他始终记得自己的童年,记得那个苦难中倔强成长的少年,所以他宁死也绝不会放弃到手的一切。
杨怒大笑着道:“你凭什么就认为我就不如你?你别忘了,我们本是同一种人,就算我不能心静,可我还是有机会,因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打听得很清楚。”
孟轻寒没有说话。
他看得出杨怒绝不是那种说大话的人。
杨怒大笑着,接着道:“你以为有些事只有你能打听的出,可你别忘了,我并不是笨蛋,你在研究别人的同时,我也不会闲着,我也有法子知道你。”
孟轻寒毫不觉得意外,淡淡道:“哦?你打听出些什么?”
杨怒盯着他,道:“有些事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也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是我知道,你不光天生是个瘸子,还患有一种怪病,叫做羊癫疯”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因为他等着看孟轻寒的反应。
孟轻寒没有接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他知道杨怒一定会说些话来打击他,让他心乱。
这本是他对付杨怒的方法,杨怒只不过依样学样而已。
杨怒继续道:“这种病平时也并不会发作,因为你一直控制得住自己,可是每当你承受不住压力时,当你内心充满了痛苦时,你就会完全失去控制,因为你并不像你外表那样极负自信,其实你内心充满了极度的自卑。”
孟轻寒本来绝对冷静,可是此刻,他的脸上忽然起了一种异样的红晕。
他的拳紧攥,刀紧握,这些本是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只有他自己自己知道,他面上冷漠如冰,也许就是因为他内心的这种极度自卑,装作出来保护自己的而已。
杨怒眼角的笑意再也无法掩饰,因为他知道他将要说的话,将会彻底将这个脸色苍白的跛子击倒在地。
倪凤的手笼在衣袖里,手指已经触碰到了冰冷的七彩凤凰针。
他终于走进了屋子。
萧雨衣放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看着他,忽然笑了,道:“你就是凤凰?”
倪凤的手伸了出来,七彩凤凰针已经握在了手中。
黄金打造的七彩凤凰针,冰冷坚硬。
他的人却更冷静,道:“是,我是凤凰。”
萧雨衣看着他,忽然又摇了摇头,道:“我一直在奇怪你为什么要叫凤凰,难道你不知道凤凰只是一种鸟,只可以观赏,是没有攻击性的?”
倪凤冷冷看着她,没有说话的意思。
萧雨衣眼珠一转,道:“你要不要坐坐,喝杯茶来润润喉咙?走了这么远的路,我想你大概也会有些口渴。”
倪凤没有反应,只冷冷道:“这倒用不着你来费心,因为我不是你的客人,来不是为了来找你谈心聊天的。”
萧雨衣叹了口气,喃喃道:“这年头,做人真难,你若是对别人客客气气,人家就认为你是有所图谋,若是对人家不客气,人家又说你不懂礼貌。”
倪凤在笑,笑得狰狞而丑恶,道:“做一种人很容易,不用担心人家说你无礼,也不用害怕人家图谋。”
萧雨衣嫣然道:“哦,什么样的人?”
“死人!”
倪凤冷冷接着道:“死人不用担心人家图谋,也不用担心人家说你无礼。”
萧雨衣眼珠转动着,道:“难道你希望我死?可我现在还没有死呀。”
倪凤笑了,道:“在我眼中那也差不多了。”
倪凤很少笑。
但他笑的样子却比不笑更残酷。
萧雨衣眨着眼睛,面现凄然,道:“我知道你是来杀沈双飞的,但是难道你连我这么一个小女人也不放过么?”
她面上的神色就好像已经被人一刀割断了喉咙。
再加上这柔声细语,那实在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下的了手。
第60章()
但倪凤的心就好像是铁打的,非但丝毫不动心,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曾,好像只要看她一眼,就会得红眼病似的。
萧雨衣幽幽叹了口气,忽然道:“你看我好不好看?”
倪凤淡淡的道:“很好看。”
其实他的口气中连一点赞美之意都没有,但萧雨衣还是很高兴,嫣然道:“女人最喜欢被人夸赞,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喜欢听奉承话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