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残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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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落着。
“晓月,你快说说王老歪是怎么死的?”老头着急地问。
“**时死的。”晓月抽搐着说。
“王老歪呀王老歪,我早就和你说过:女人是老虎碰不得。你不但碰老虎,还他妈地天天在老虎堆里抱着老虎睡觉,找死呀!”老头用右手的筷子敲打着铁烟袋杆自言自语地说。
晓月还在哭。老头瞧了瞧晓月左手里的三只筷子,皱了皱眉头,说:“王老歪享够了人间的福,死是他自己找的。晓月别伤心了,起来吧。”
晓月这才站了起来,坐在一个木凳上。
“晓月,你走一年了,功夫没丢,但也没长进呢。刚才我打出的这三根筷子,”老头说着拿过晓月手里的三根筷子,继续说:“凭你的功夫应该飞起来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要努力呀!”
听了师父的告诫,晓月的脸有些红涨,他不由得想起师傅第一次告诫自己的情景来。
晓月等人被王老歪从小河沿屯接到太平川府上后,王老歪就找个老先生教晓月和王水生家的孩子读书识字。随着年龄的增长,身高体壮的晓月渐渐地喜欢上了武术。
一天,晓月经过府上护院武士的住处,听到一片喝彩声。好奇的晓月趴着墙头朝里面观看。院子里十多个人围成一圈,圈子中间,一名武士用手中一根两米多长、一寸多粗的木棒朝另一名蹲着马步,光着膀子,身上肌肉一个疙瘩连着一个疙瘩的武士后背打去。晓月吓得闭上了眼睛,心想:这还不打死呀?。“啪”的一声响,晓月睁开了眼睛,只见那名武士手中的木棒断成了两截,而光着膀子的武士安然无恙。晓月佩服地大喊一声:“好厉害呀!”
晓月的喊声惊动了院子里的人。一名武士忙跑过来向晓月请安,并把晓月让到院子里的一条木凳上坐着看。晓月看着武士们精湛地耍弄着各种兵器,不住地叫好。
晚上,晓月软磨硬泡王老歪要学武术。王老歪看着晓月细嫩的皮肤不忍心让年岁小的晓月学武术,学武术要吃苦的。但晓月总嚷嚷着要学武术,王老歪没办法了。他咬咬牙,心想:少爷早晚都得学防身的本领,晚学不如早学,既然晓月想学那就让他学吧。可上哪里找师父呢?府上护院的武士武功虽然高强,在有见识的王老歪眼里,他们不配给晓月做师父。于是,王老歪派人四处走访,打听哪里有武功高强的师傅。派出的人陆续地回来了,武功高强的师傅倒是有几个,可人家不收徒弟。王老歪只好让晓月边读书边和府上护院的武士学武术了。聪明伶俐的肯吃苦,嘴又甜,深得武士们的喜欢。寒来暑往两年多,晓月就能熟练打一套拳和耍一套剑法,学会了浅薄的功夫。
太平川庙会的规模很大很热闹,吸引着周边的很多村镇的人们来逛庙会。晓月走在接踵摩肩的逛庙会的人群里,耳边不停地传来南腔北调的叫卖声,看着路两旁摊床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晓月都不知那样东西是最好的了。
突然,远处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过后,人群里有人高声大喊:“快闪开,马惊了!”
拥挤的人们像海水退潮似地往路两边涌,摊床被挤倒了,还在痴迷地玩耍货摊上“猴子爬杆”玩具的晓月被撞倒的路上。这时,拉着一辆车的三匹高头大马,抖动着长长的鬃毛,一边惊恐地鸣叫着,一边由远及近地向晓月飞奔而来。人们有的吓得捂着头,闭着眼睛恐怖地尖叫着,有的大声对着晓月呼喊:“快躲开,惊马快踩着你了。快呀!”
脸朝着路面,倒在地上的晓月已经没有机会躲了,三匹狂奔的惊马差一步就踩到他身上了。紧要关头,一个身影象燕子似地从路旁的人群里飞到晓月身边,蜻蜓点水似地把晓月从正往下践踏的马蹄下救了出来。人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救晓月的人的模样,这个人几个起落就跳到仍向前疾驰已经被颠簸的快要散架的马车上了。他双手搬动长长的铁车闸,大吼道:“停下。”随着嘎嘎直响的刹车声,奔驰的马车顿时停了下来,一匹马被强大的刹车力拽倒了,在路上打着滚,另两匹马仰着马头跳跃着嘶叫着。被眼前惊险的场景惊呆的人们,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有的振臂高呼:“神力呀!”;有的跑上前去围着马车观看着;有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马车和惊马被主人领走了,摊床又重新摆好了,慌乱的场面渐渐地平息了,安静下来的人们继续逛庙会。
晓月不错眼珠地看着救命恩人,白发白眉白胡须,身轻如燕,动过潇洒,武功高强。这不正是自己天天想夜夜盼的师父形象吗?
晓月跑上前去,跪在救命恩人的脚前,说:“恩人请留步。晚辈给你磕头以表示感谢你老人家的救命之恩。”说完,晓月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救晓月的老头扶起晓月上下端详着晓月,说:“举手之劳,礼重了。”
这时,闻讯赶来的王老歪也跑上前去跪在老头面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并拽着老头的衣服说:“恩人呢!你是我家少爷的大救星呀!”老头弯腰往起扶王老歪,王老歪跪在地上不起来,他恳求地说:“大救星呀!你今天不答应到我府上坐一会,我就不起来。”王老歪使出来当年乞讨的看家本事耍无赖。
老头看了又跪下来正用崇拜眼神看着自己的晓月,说:“哈哈,那我就到府上打扰了。起来吧。”
王老歪赶紧站起身来,连身上的尘土都没打扫,双手握着老头的手笑了。穿着绫罗绸缎富贵在身的王老歪之所以这么低三下四地恳求老头到府上坐坐,他是想让老头收晓月为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老歪在说话间已经得知与自己吃饭的老头叫白万喜。关于白万喜的来历身份情况,娴熟社会的王老歪一句也没多问。王老歪向白万喜学说了晓月父母被强盗杀害的经过,恳求白万喜收晓月为徒。白万喜听完王老歪的话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王老歪莫名其妙地看着白万喜,心想:“你到底是收不收呀?”白万喜吃了一口他特意点要的红辣椒,喝了口酒,看着王老歪,说:“晓月这孩子命苦呀!今天我能救他一命也是我和他有缘分。我多年没收徒弟了。我看着孩子也是练武的坯子,我就收他做关门弟子吧。”
王老歪高兴得直拍手,在一旁作陪的晓月扑通一声跪在白万喜脚下,边磕头边说:“师父。”
白万喜收晓月做徒弟后,先让晓月演示一下以前学的武术。晓月认真地演练了一遍以前学的自认为精湛的拳术和剑术。白万喜看后捋了捋白胡子,说:“花拳绣腿,误人子弟。”
白万喜在院子里搭了个两米多高的架子,架子上边两头各放一个铁桶,他让晓月每天都吊在架子的横木上,张开双手的五指捡地上直径有三寸左右的铁球子,然后,放在架子上边两头的铁桶里。铁桶装满后,再把桶里的铁球子拿出来放在地上。他这是在训练晓月的平衡、腹、腰、腕、五指。略有些武术功底的晓月开始觉得好玩,可时间长了,他就有些坚持不住了,腰酸腿疼,晚上睡觉都得用人扶到床上,胳膊好像断了似的。可晓月一想到练好了武功就能象师父那样身怀绝技,为父母报仇了,他咬着牙坚持着。功夫不负有心人,晓月渐渐觉得自己的身子轻了,身上有时不使不完的力量,师父每天规定的任好徒弟。可偏偏在晓月正如火如荼热情高涨练功夫的时候,白万喜提出要搬出王府大院。王老歪问为什么?白万喜说:“晓月练内功的需要。”
其实,白万喜早就看不惯好色的王老歪经常往府里领那些妖里妖气的女人鬼混了。白万喜曾经告诫过王老歪说:“女人是祸水会坏事的,女人是老虎会吃人的。”
王老歪听后不在乎地说:“呵呵呵,白师傅,我这辈子就好这口,离不开女人的。”眼不见心不烦,白万喜只好搬出王府了。王老歪要给白万喜在府外另盖个院子,白万喜不同意,他说自己喜欢住草房睡土炕。最后,白万喜和晓月在三道梁子住了下来。三道梁子远离太平川,人烟稀少,环境优美是修仙练功的好地方。经过白万喜几年的言传身教和晓自己的苦修磨练,已经长大成*人的晓月已经身怀绝技了。
一天,王老歪派来送给养的几个武士央求着晓月演示一下功夫让他们开开眼。晓月见推辞不掉,就纵身飞上屋脊,拔了两根房上的茅草,来个犀牛望月,向院子里木架上的那串红辣椒打去。“嗖嗖”两声,两根长长地茅草射进红红的辣椒里。武士们齐声叫好,叫好声将正在熟睡的白万喜吵醒了。
白万喜走出屋门看了看屋脊上叉着腰洋洋自得晓月,又看了看辣椒里的两根茅草,挥了挥手让晓月下来。武士们见白万喜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灰溜溜地回太平川去了。
晚饭后,白万喜一边抽着烟一边告诫晓月:学武之人要讲武德,不要张扬自大,要谦虚。
晓月深深地知道白万喜师父对自己的两次告诫是关心自己,爱护自己,鞭策自己。
晓月在三道梁子住了两天,帮助白万喜收拾辣椒、叶子烟,干些杂活。白万喜发现晓月干活时有些心不在焉,就问晓月:“怎么了?还想那个贪色的王老歪呢?”
晓月悲伤地说:“王老爷爷对我太好了。他的音容笑貌总在我脑海里出现。”
“哈哈哈”白万喜笑着说:“晓月是重感情的人,我早就看出来了。人死不能复生。你早点把心收回来吧。你家那一摊子家业需要你好好经管的。”
晓月踌躇一下,说::“师父,我想到外边散散心,闯闯。”
“怎么你想闯江湖?”白万喜惊愕地问。
晓月点了点头,没说话。
“孩子江湖险恶呀!你凭着安稳的日子不过,为何要去趟混水呢?”白万喜不明白的问。
晓月真想把自己找寻父母的打算和白万喜说了,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他没勇气说自己的父亲是江洋大盗。于是,晓月赶紧撒谎说:“我从小就没外出过。现在王爷爷去世了。家我已经交给王叔叔一家经管了。”
白万喜抽起烟来,一股股烟气又弥漫开来。沉默半袋烟工夫,白万喜长叹一声,说:“晓月,我真不想让你涉入江湖。可你决心已定,我拦也拦不住你了。但你记住:凡事三思而后行,谨慎从事。”
晓月挥泪告别师父白万喜,催马扬鞭向远方疾驰而去。
第四章()
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的晓月真的很累呀,他躺在客栈简陋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父母团圆了,他们拥抱在一起,幸福地流着泪。还没等晓月对父母说什么,窗外的打斗声将晓月从美好的梦境中惊醒了。晓月起身握着宝剑,从窗户缝隙向屋外的院子里看去。
淡淡的月光下,三个身影在院子里上下翻飞打斗在一起,刀剑相碰,火花纷飞。两个黑衣人手擎寒光闪闪的大刀前后夹击朝一位穿着白色长衫的男子砍去,白衣男子手持宝剑左右躲闪招架着,看情景白衣男子有些招架不住了。
晓月离开窗口,提着宝剑在屋内来回走动着,思考着,犹豫着,斗争着。白衣男子凶多吉少,那两个黑衣人刀刀不离他的要害,是想杀了他。自己不能见死不救呀!可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打斗?自己一无所知呀。师父再三交代江湖险恶,谨慎行事。自己到底该不该救人呢?如果救了这个白衣男子会不会惹火烧身呢?自己这次外出主要是找父母的。
这时,窗外的院子里传来了一声惨叫,晓月赶紧靠近窗户观看。白衣男子左手捂着持宝剑的右胳膊,一步步后退,两把反射着月亮青光的大刀紧紧地向他*着。如果现在不出面,白衣男子马上就要做刀下鬼了。
“刀下留人。”晓月推开屋门高喊着。
两个黑衣人被晓月的喊声镇住了,停在原地看着晓月。白衣男子趁机踉跄朝晓月身边跑来。
“你是何人?”一个黑衣人警惕地问。
“过路人。”晓月拱手笑着说。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回屋去,别溅你身上血。”另一个黑衣人说完,挥刀向白衣男子砍来。
白衣男子光顾向晓月处跑逃命了,哪里顾着身后,亮闪闪的大刀眼看着就砍到他后背了。晓月双脚一点地,“嗖”地一下跃到白衣男子身前,伸手抓住黑衣人的腕部,说:“有话好好说,为何致人死地呢?”
黑衣人的刀停在半空,他就觉得右胳膊麻酥酥的、胀呼呼的,他呲牙咧嘴“妈呀”叫唤一声。晓月松开了手,黑衣人甩着握刀的胳膊,惊愕地看着晓月:年纪轻轻怎么有这样的功夫,这是给自己留面子了,不然一使劲自己的手腕早就断了。他几乎哀求地说:“英雄此事和你无关,请回避。”
另一个黑衣人饿虎扑食式挥刀向晓月砍来,晓月一个滑步让开刀锋,扬起左手的宝剑,剑柄轻轻地一敲砍来得刀背,黑衣人站立不住一个后仰险些摔倒。两个黑衣人快速聚到一起小声嘀咕几句,跑出客栈的院子。
受伤的白衣男子看着晓月潇洒敏捷的伸手呆呆地站在那里。两个黑衣人跑了以后,他赶紧对着返回身的晓月深深地鞠了一躬,拱着手,感激地说:“多谢英雄救命之恩。”
晓月警觉地用右手扶着白衣男子的胳膊,好奇地问:“他们为何要杀你呀”
白衣男子看着晓月哭了起来。
晓月安慰地说:“兄弟别哭,有什么话屋里说。”
晓月点着了灯,白衣男子仍泣不成声地哭着,好像有多少冤屈的事似地。
昏暗的灯光下,晓月才看清白衣男子穿的是一身孝衣。这名男子十七八岁和晓月差不多的年龄。细高的身材,白皙英俊的脸庞,高鼻梁,干裂的薄嘴唇,两只眼睛在浮肿的眼皮下仍然有神。晓月心想:这是哪家的公子呀?
晓月看了看白衣男子胳膊上的伤,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从瓶里倒了些细末,给白衣男子的伤口上上。接着,他用一条手帕把伤口包扎好了。
白衣男子待晓月洗完手,扑通一声给晓月跪下了。晓月扶起白衣男子说:“兄弟不要这样。”
白衣男子哭喊着说:“恩人救我呀!”
晓月纳闷地问:“兄弟别激动,到底怎么回事呀?”
白衣男子喝了口晓月给他倒的茶水,稳了稳情绪,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白衣男子是松江县城颜记粮店的少爷颜文彪,现年二十岁,少年时和街头的武师学些武艺。颜文彪的父亲颜树利头脑灵活,经商有道,颜家比较富裕。颜文彪小时候颜树利就希望儿子以后文武全才,考取功名,出人头地。一些门当户对的人家想和颜文彪定娃娃亲,颜树利都婉言拒绝了。聪明伶俐的颜文彪勤奋好学,越长越出息,英俊帅气,一表人才。颜树利将自己的独生子颜文彪视为掌上明珠。可令颜树利头疼的是颜文彪每次考试不是金榜题名,而是相差甚远。颜树利看着虽刻苦努力却成绩不佳的颜文彪着急上火的样子,就下定决心要寻访名师指点颜文彪迷津。
这日,颜树利父子带着仆人打算翻过松江县城东面的花园山去寻访名师。来到了巍峨险峻的花园山脚下,颜树利一行三人看到了一棵一米多粗的枝繁叶茂的松树。颜树利赶紧下马,整理整理衣襟,跪在树前给大松树磕三个头,然后双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