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仙歌-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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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缜轻轻地撕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看不出董一昌作为修士还有这种手艺。
“董大哥烤的鱼的确鲜美，我再吃一条！嘿……”，原缜对着董一昌一笑，说道。
“董大哥到这姑射神山来有什么要事么？”。
董一昌思虑了片刻，说道：“小兄弟也是修界中人，当听过邪魔的传说吧？千年前的魔劫，可能又要出现了。”。
“其实，这个消息我是知道的，并且，这个消息的传出跟我还有很大的关系呢！”，原缜略带得意地一笑。
“哦？这是怎么回事？”。董一昌对原缜的回答，显得有些迷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自己气轩门的信息，也是门下弟子通过搜神秘法，从一个魔修识海中所得。
原缜见状，进一步解释道：“董大哥是气轩门下吧？”。
轻轻的点头，这并不奇怪，自己上山之前也是通报过门派和姓名的，原缜知晓并不奇怪。他没有说话，知道原缜肯定还有话说的。
“那董大哥门下应该有个叫林萧的家伙吧。”。
这下董一昌是真的疑惑了，要知道气轩门闭门清修很多年了，除了偶尔出山寻找传承的弟子，基本是没有与外界交流的。要说林萧结识人，也当是在出山之时了。
随即，好像想起什么，董一昌恍然似的说道：“莫非小兄弟就是林萧那小子说的，帮助他击杀那名邪魔之修的朋友？”。
原缜一听，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瞪大眼睛说道：“什么！那家伙说是我帮助他击杀的？胡吹大气！没有我事先将他重创垂死，他能捡那便宜？看我下次见他不羞羞他的面皮。”。
“真的是小兄弟你啊！我就说以林萧那小子感应的修士，怎么可能跨一个大境界击杀金丹境的魔修呢，即使是金丹初阶也不可能啊。不过如果是小兄弟，我就信了。能触及剑气雷音的剑道至境，小兄弟的本事的确是强。”。
“董大哥就不要羞我了，剑气雷音哪里是我能施展的，没了哪位高人的助益，我现在是差的远了。”，原缜不好意思的说道。
董一昌摇摇头，说道：“即使没有剑气雷音那等传说中的境界，小兄弟你能在感应境就领悟剑光化虹，也是惊才绝艳，天资纵横了。至少董某这百余年没有听过先例，小兄弟是第一个。想我金丹境中阶的修为，也是数年前才领悟的剑光化虹之法，比起小兄弟就惭愧不已了。”。
原缜被说的愈发不好意思了，但心底也是有一丝得意的，毕竟成就是实实在在的。可是当心底深处又浮现出一抹飘渺清冷的身影之时，又觉得自己还远远不够，不能有满足之感。
第四十九章 降临山门（）
原缜对董一昌说道：“那董大哥此次来姑射山寻找姑射仙子，就是为了魔劫之事么？”。
董一昌点了点头，脸上因为此行没有见到姑射仙子，显得有些忧虑。
“据林萧得到的消息，千年前的罪魁祸首魔尊归来在即。但据我所知，正道宗门之中，因受创过重，千年来并没有人问道长生。可魔尊却是千年前就已是问道长生的盖世魔头，此次魔劫，正道之中若是没有与之抗衡的同道，我正道胜算着实不大！”。
原缜听罢，问道：“所以你希望姑射仙子能帮助你们？但你们怎么确认姑射仙子一定还在，不是有消息说姑射仙子已然陨落了么？”。
原缜因为答应仙女姐姐不说出她的存在，所以只能装糊涂。虽然欺瞒他认为人还不错的董大哥有些不好，可他更不想违背仙女姐姐的话。
“嗯，姑射仙子也是早在千年前，就问道长生的大能。上次魔劫若不是她应对魔尊，并击退魔尊，与之两败俱伤，我正道能否获胜还另说呢。所以，虽有传闻姑射仙子已然陨落，但值此关头，还是要验证一番的。可没想到，终究未曾得见，可能仙子确已陨落了吧！”。董一昌眉头微锁，略带忧虑与无奈地说道。
原缜对此虽然为难，却也无甚办法。
“好了，尽想这些扫兴的事做什么，只管向前就是，总会有出路。现在多想，徒增烦恼。”，原缜朗声着对董一昌说道。
“还是小兄弟洒脱，倒是我董某看不开啊！也罢，不去想他！倒不知小兄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与去向，既然你与林萧那小子也相识，若是无事，不如到我气轩门一览，如何？想必门内的前辈，也定然希望见识一下小兄弟这样的奇才啊！”。董一昌大笑着对原缜说道。
原缜一怔，随后就干脆的答应下来。“董大哥相邀，我自然不能拒绝。再说，我与林萧还有再战的约定呢！定要好好让他知道，胡吹大气的后果。”。
“我看那小子八成不是小兄弟的对手，还望到时莫要欺负他太惨才好，哈哈……”，董一昌大笑道。
“他可早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了，到时看他识不识相了，嘿……”，原缜接上一句。
时间渐逝，朝阳已全部冒出头来，原缜站在董一昌的一件云纱兜的飞行法器之上，看着青空脚下的绵延林海，接天高峰。新鲜不已，第一次离开地面，原缜显得有些兴奋。
“董大哥，你看，那山变得多小啊！不过接天峰还是太高了，我们飞的还没它高呢！”。
“当然，接天峰可是数得上的灵脉仙山了，乃是绝佳的修行圣地。若不是姑射仙子居于其上，修界中为争夺其作为山门，免不了一场纷争啊。”，董一昌转头对原缜说道。
“不是说只有凌虚境修士才能凌空飞渡，御虚而行么？怎么董大哥方金丹境修为也能飞行？”，原缜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老道并没有给他细说过这方面的东西，当然，依着他以前的性子，即使说了，八成也是不耐烦听的。“的确，真正的御空只有凌虚境的高阶修士才能做到。但并不代表我们就不能利用法器的助益，只要炼制出能够腾空的飞行法器，金丹境就能做到飞行了。”。
又指了指说道：“可速度你也看到了，自是远远不及凌虚境御空之能，修界广阔无垠，四方大洲相隔无尽地域。若是我等金丹修士飞过去，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而且还不能飞到极高的天际，不像凌虚修士能飞至天外之域，采取至粹玄真以补自身。”。
原缜对此深以为然，他也觉得速度不快，便说道：“比起剑光飞遁慢的太多，不若我们剑遁而去吧。”。
董一昌白眼一翻，斜瞥他一眼说道：“剑光飞遁快是快了，但长距离的剑遁，你的真元消耗如何跟得上？即使能撑到目的地，万一半途遇见变故，真元告罄的你能有什么战力，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么！”。
原缜脸一红，觉得提出这等建议，有些丢脸。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忙岔开话头。
“离弥合山还有多少路程啊？照这样的速度还要多久？”。
董一昌估测了片刻，看着正飞速往后倒退林海，说道：“弥合山距姑射神山还不算太远，大约半日的光景就能到了。”。“还要那么久啊，太过无趣。我先走一步，前面等你哦。”。
原缜看着广阔的天空，心里痒了起来，恨不得肆意的穿行。于是回头对董一昌交代一声后，化作一道虹光激射而去。
董一昌无奈的摇摇头，对这个小兄弟也是没办法。两人经过半日的行程，总算是到了弥合山地界。不如姑射神山雄奇壮美，也没有耸天的高度，但另有一番风光，显然也是灵脉极佳的福地。
气轩门本就是修界中的大派，功法与门内的高阶修士都是修界中顶级的。
“我没有看见宗门的建筑，看来就像林萧说的，董大哥的门派被护派大阵遮掩了啊。”，原缜细细观察了一番后，对董一昌说道。
“这是自然，要与外界隔离，休养生息，自然需要阵法的护持。没有本门的通行符令，想要进入山门，只有依靠强力破阵才能办到。不过以我气轩门的大阵强度，即使魔尊也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强力破阵。所以，安全还是能够保障的。但依照现在的形势，重出修界是必然的了。”，董一昌向原缜细细的解释道。
两人落至弥合山一处山脚下，董一昌收起云纱兜，对跟在身后的原缜说道：“就是这儿了。”。
原缜觉得很是奇异，因为他眼前什么都没有看到，即使伸出手向前触碰过去，也是没有丝毫阻碍，仿佛摸在空处。
他知道这是阵法遮掩所致，老道曾逼他学过一些阵道的知识，试试他有没有阵道的天赋。但是很可惜，他并不是全才，虽然剑道之上天资不俗，丹道前景也颇为宽阔。可这阵道却着实一般，勉强看的懂罢了，谈不上多大的天赋。
想着眼前就是山门，却偏偏看不得，原缜觉得兴趣又来了，想试试自己的天衍之瞳能不能窥破这阵势的遮掩。站在董一昌身后，并没有跟他说自己的想法，默默的运起天衍之瞳。
眸中太极图旋转，玄之又玄的道韵充斥于原缜的识海。眼前的景色渐渐有了极大的改变，开始发生扭曲，似乎之前看到的景色只是虚幻一般，树木都似移了位置。
原缜又伸出手掌，盯着指尖，摸向一缕先前看到的树木的枝桠。细细的体验，不同于上次触摸到的实感，指尖有种触空的感觉。
“原来都是虚幻的，看来这阵法能歪曲人的感官和触觉，蕴藏着一定的幻力。”。原缜根据老道教导的阵法知识，分析的忖道。
相信也是相当强大的幻力，如果自己没有天衍之瞳，只凭感应境的修为是不可能察觉到不同之处的。怕是不只感应境，纵使金丹境修士也是不能堪破这阵势的。至于凌虚境修士能不能，原缜就不知道了，毕竟到了凌虚境的修为，就不是寻常能够揣度的了。
一步一登天，修界中就是如此。故而，只有凌虚境以及更高的修士，才被称为高阶修士。原缜的眼前呈现出来的是另一片天地，山林之中已经不全是青葱，一条蜿蜒的山道台阶远远的通向山顶。
台阶分为很多级，怕是有上万，原缜想若是人力来做，怕是要凿不知多久吧！这些都只发生于一瞬之间，当原缜回过神来，董一昌已然利用符令开启了护山大阵。
“小兄弟，这就是我气轩门的山门了。走，随我上山吧。不过这台阶还是有些讲究的，你可要当心啊。若是能不依靠修为走上去，那是最好了，对你定有好处。”。董一昌指着景色大变得山门对原缜说道，还多说了一些关于眼前的山门台阶的话。
“哦？莫非这看上去像是无穷尽的台阶还有什么玄妙不成？”。原缜心里暗忖道。
像是猜到了原缜的想法，董一昌微微向他解释道：“其实这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通门台阶，每一阶都是鄙派开山祖师一气子亲手凿刻上去的。也是我气轩门挑选弟子所必经的一个过程，至于有什么用意，等你踏上去就知道。”。
原缜听罢，望着看上去仿佛无尽头的台阶，不敢相信这是气轩门祖师依靠自己的双手，一个一个的亲手凿上去。换来自己，定然是没有这份毅力与心志的。
“有如此之举，董大哥的祖师前辈修为定然不俗吧！”，原缜赞叹着说道。
董一昌带着崇敬的语气说道：“这个自然，祖师成功问道长生。”。
“之前听董大哥说修界已然没有问道长生之人，所以方要去求助于姑射仙子。难道祖师前辈陨落了不成？”。
董一昌点头说道：“祖师陨落还在千年前魔尊之乱之前，长生路上多磨难，即使是已经问道长生之人，也不敢说就是自在啊！”。语气明显带有几分萧瑟的感慨。
第五十章 登阶凝剑心（）
放开修为，原缜轻轻走上第一阶台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没有说什么，连续抬起步子又走了几步，依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同之处。就这样，直到原缜踏上几百阶台阶上时，才渐渐发现不同。
有一种特殊的压迫施加在身上，不仅是肉体层次之上，灵魂上也存在压迫。
只是原缜还不觉得有什么负担，现在为止，那种压迫还非常轻微，勉强让人能够感应到罢了。原缜精神一振，脚步愈发的稳了。
六百……七百……八百，走到此处，原缜身上负担的压迫之力更加大了，这不仅是灵魂与身体的压迫，还是意志的压迫。
越是走到后头，这种感觉就越强烈。一千……一千一百……一千两百，原缜已经开始吃力起来，放开修为的他，没有了真元和神魂之力的支持。
走到这里，原缜已经非常吃力了，每一步都觉得艰难异常。一股莫名的力量施加在身上，像是随时准备将他压倒在地。
连抬起步子都变得不再轻松，每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气力。
一千三百五十……一千三百六十……一千三百六十四。
原缜只觉得精神上的疲累也开始愈发严重起来，有种背负大山而行的错觉。
咬紧牙关，原缜不愿就此放弃，自己可以做到的一定不止如此！原缜这里正在坚持着向台阶高处一步步走去，山顶的一座道宫大殿中，有几个道装修士正在轻声交谈。
其中一个老道向身边的中年修士说道：“山门开启了，是一昌带着一个少年上山来。那少年还在经受炼心阶的磨砺呢，而且照情况来看，已经登上一千六百余阶，天资不凡啊。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未放弃，继续在往前走呢。”。
看得出，这老道对原缜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
“掌教说的有理。一昌这次去寻访姑射仙子，不知结果如何，若是见到仙子，自然极好。可若没有见得，情形似乎就不太妙了啊。说不定传言确是真的，姑射仙子前辈已然陨落了。”。
旁边的一个中年模样的青袍修士接口说道，语气最后显得有些凝重。
老道模样的气轩门掌教却面色平静，不显波澜，轻拂手中的拂尘，淡然的说道：“魔劫降临已是必然，与其忧心这许多，不若用心修行去。唯有境界的晋升才是实在的，没有能力，谈多了也是枉然，你等都要谨记才是。”。
“诺，遵掌教法旨。”。周围众人齐声拜诺。
“好了，让我们看看那少年能走到何等程度，我对此还是很期待的。”。
气轩门掌教袖袍一挥，众人头顶出现一轮光镜。
其中的场景，正是原缜艰难挪步，缓慢登上台阶的景况。镜中，原缜整个人已经显得快要到极限了，意志的压迫使他随时都仿佛会倒下去。
董一昌盯着那个正艰难跋涉般登阶的少年身影，帮他细细的数着已经上去了多少阶。
其实心里已经在感叹了，目前已然登了一千八百六十七阶了，超越了气轩门绝大多数的门人弟子初入山门，所登上的台阶数了。当然，也超过了他自己入门时的阶数。
若现在是收徒大典，原缜的成就绝对是顶尖的了。
“一千八百七十……一千八百七十一，赫赫。”。原缜觉得思感都似乎要被压迫隔绝了，意识层面的疲惫止不住的袭来。
好像耳边又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说道：“放弃吧！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并不代表什么，只是一次寻常的测试罢了。只要停下来，就可以彻底的释放。放弃吧！再这样坚持下去，识海会崩溃的。”。
诸如此类的声音响彻在原缜的脑海，使他脚步愈发的漂浮。
“真的只是如此了么？这就是我的极限了么，我只能做到此处了么？”，原缜的心中还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