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仙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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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缜听老人讲这地域还有其他村落，而且相距还极远，也是大吃一惊，对这虚幻世界的猜测顿时又迷糊了许多，这和真实世界有什么区别呢？同样的广博，同样的真切，连这些遇见的人与物都没让他看出半点端倪，虎子的天真童趣，老人秦禹的热情睿智，就连不说什么话的秦成我让他感受到那种耿直与厚重的性情。原缜真的迷惑了，他怀疑这根本不是什么虚幻世界，可玉虚天尊的话却又让他更加不解。头大的原缜想的烦恼，登时一想：管他什么虚幻真实，做自己想做的就成，理它那么多作甚。这样的念头一起，顿时觉得从进去这个奇妙世界开始就困扰自己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心头也松了不知多少，这种感觉让原缜很是欢喜，脸上也再次勾起微笑，对这陌生地方的忐忑也平复了不少。
对老人秦禹说道：“禹老，其实我也不知晓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我起先还是跟师父在道观潜心修行，但不知触动什么禁制，突然出现在这儿了。我也正要请教禹老，以明白身处何地呢。”原缜这样说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说什么虚幻世界的言辞，不得已只好编织些谎言来应付秦禹了，原缜对于骗眼前的老人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却只能压住。秦禹听后却惊讶起来：“原来就看小哥一身道袍，猜测你是道门中人，却不想小哥还能得遇仙缘哩，看小哥虽年纪轻轻，却眼神清亮，慧光闪烁，气质超拔，道家气息充盈，想来是道法精深之辈了。”原缜听秦禹经过短短时间的接触就能大致猜测出自己的一些底细，而且眼光深邃，能看出许多玄妙的东西，顿时对老人的观感又提高了不少。
想到自己年仅十六七，就突破感应境上阶，想来在名门大派中也属于天才的类型，想要谦逊些却又忍不住略微骄傲的说道：“我这修为却算不得什么的，还需潜心修持才是。”秦禹听罢后笑道：“小哥已是入了道门有了仙缘的人，比起我等凡俗之人总是逍遥了许多，也令人羡慕的很呢，老朽听过多少求仙问道而不得的人，多是丧气不已，可见小哥的道德与福缘。”原缜见他虽说的羡慕，却无半分羡慕之色，显得洒脱淡然之极，身旁秦成虽眼神也有波动，却也反应不大。不由对二人尤其是禹老的心态敬佩不已，明知诱惑巨大却能认清本心，淡然应对，知足知乐的心态，这是许多修士，甚至说修为精深的修士也不一定具备的，在某种程度上说，眼前的老人在原缜面前是一个达者，原缜不由更敬重了一些，自己还很稚嫩，这是时刻需要明白的，不然也不会让玉虚天尊设下考验让自己磨练心性，明了本心。
其实也对，在这样世外桃源之地，没有过多的烦恼，人们知足的心也更多，不像外界，有压迫有厮杀，穷困、动乱、仇恨、欲望这些东西都让人们向往修仙者拥有的大神通，渴望自己能一举翻身，得到自己想要得要的。可这样的修行者因为心性不明，只能在低阶徘徊，永远无法突破境界，哪怕福缘临身而得到更高的道果，可一道魔劫至，身死而道消，一切化作灰灰。
所以当今修界能得长生之人，就算是杀孽无算的魔道中人，也同样明了本心，执道而行。而一些困在低阶的修士，却有许多逐渐沦落，修界也多了一群被唤作“橐修”的人，他们已经不指望修为进境，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尽情的享受，过的如同蛀虫。当然，这些原缜尚是不知道的，他这时只是对禹老的气度所折服，虽然自己从前也并没有认为修士比凡人高贵多少，但优越感还是有的，毕竟自己有长生的资格。而现在自比一下老人，这种感觉也就烟消云散了，心态也平和起来。
第十六章 姑射仙子（）
原缜又饮了一口清茶，抿了抿还含着清香的嘴唇，向禹老问道：“我虽也不确定您知不知晓，但我还是想问您些什么，明白自己进入了何等时空中，也好试着能否看出与我那儿的联系，以求归去之途。”
禹老听罢也是点了点头，“老朽几十年都在这桃源村过活，除了少数几次与其他村落聚会和祭供山神，并没有什么外界的信息。”原缜虽然早有是这个回答的准备，但听后也同样有些许失望，又苦思了片刻，对禹老问道：“那您可听过什么神仙传说，修士神通之举？”问出这个问题原缜也是有深意的，他心想自己是修界修士，湖州城修士也是不少，说不定问些修士神怪的线索能有意外的发现，如果能遇到修士就更好了，询问起来自然方便无算。但他并不对遇到同样的修士有什么太多指望，就像他之前感应到的，这片地域灵气其实不甚丰沛，还不如湖州城外平常之处。但也不能完全否定这种可能，所以原缜方要问上一问。
禹老听原缜问起这神仙传说，不由思虑片刻，慢慢地答道：“要说神仙，首当其冲要数我等村落聚会祭供的山神了。而且老辈有传言山神其实是女子，为一神女仙子，长年居于方外遥远的姑射神山之上。传说她御气餐霞，腾云神游，冰清玉洁，不履凡尘，凡人就是看她一眼也能增福添寿，得气运庇佑。”说着连禹老也露出一丝向往，可见这姑射神女在这片地域部落村民心中的地位。“老朽也不知这传说具体自何时开始留传下来，原因传说是因为在非常久远的时候，这片地域被邪魔入侵，妖邪肆虐，各部落生灵涂炭，濒临绝灭之境，但就在这时，神女从姑射山降临，扫灭了邪魔首领，各地妖邪也被陆续消灭，各地部落村民才能繁衍生息，如此不知数百年还是千年，祭供山神的习俗就因此留传了下来，可各部落村民相距极远，我等凡人也无缩地神行的仙家神通，要聚于姑射神山下并不容易，所以才有约莫一甲子的一代一祭，算算时间这祭供之日也要到了，老朽也是要去的，我已七旬有余，是最后一次参与祭典了，想想当初还年幼时随同长辈去参加祭典，已是六十余年过去了，姑射山下的青萝花开谢也有六十余次了，那难得的花香也六十余年未曾闻到了，岁月匆匆，恍然昨日啊。”说完感慨的叹了口气。
原缜心想这传说有些遥远和缥缈了，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帮助，自己总不可能去找那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姑射仙子吧，太虚幻了些。思虑后对禹老说道：“那有关修仙练道之士的传闻有过么？”既然神话传说靠不上，原缜只好从修士上看看能否寻着些线索。他现在对玉虚天尊所说的历练没有半分头绪，只好从自己的想法出发，走一步算一步了。“老朽虽听说有些人一心抛弃所有去追寻那缥缈的求仙之路，但却是并未看过真正的仙道之士，如果要算，小哥能当得一个了。”禹老说着笑了起来。“我还只入得道门，离那仙道还相距甚远，禹老过奖了。”原缜忙说道，心中却想自己总有一天要修得大神通，只有这样才能不被他人欺辱和坏了性命，当然，老道师父的仇是要报的，不管是待自己动手还是老道师父转世归来后亲自报仇，反正是要雪恨的，只希望那个魔头没被那条龙蟒杀了。“看来老朽不能帮到小哥了，山野之人见识不博，惭愧。”禹老见此只能无奈的说道。
“禹老，请问你们那祭供神女的时日在何时，听方才您算来说是快了，如若可行我想随你们去那传说中的姑射仙子所居的姑射神山看上一看，看能否找到什么仙家遗迹，能寻着自然是好，不能就当一次旅程就是。”原缜转念突然对禹老说道。禹老没料到原缜会蓦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寻思了片刻对原缜答道：“可以自然是可以的，祭供神女本不是什么强制行为，只是为纪念报答神女拯救之恩各部落村寨一致的决定，因为年代已久，如今成了习俗，但多小哥一个也没什么的。至于日子么，应该就在这几个月了，想来今年牵头的村落已经遣人通传大典举行的消息了，上次就是我桃源村来牵的头，这片地域约莫十余个部族村落，祭典的举行也是每个村落轮次牵头的，因为路途遥远，一般在半年左右通知其他村落，这可不是个轻松的事啊。
即使派遣的是村落里山林行路经验最丰富且身手最好的人，可依旧会有一些村民在通知各村的途中便遭意外身死，未知的山林确实危险，上次我桃源村通传之人就是老朽长兄，若论身手与山林中行走的经验，想来在十数个村落这万余人中也是拔尖的，比之秦成这小子也要强的多了。”说着禹老瞅了一眼坐在旁边不发一言，沉稳如旧的秦成。“却也意外折在通传完毕后回村的途中，这也是老朽的心痛之处啊！”禹老说着露出伤感的情绪，想来他长兄对他是极好的。“但老朽却没有什么怨尤，这祭供之举意在报恩，即使身死也是在所不惜的，想来其他村落牺牲的村民也是这般想法。”禹老突然又对原缜说出了这番坚决的话，仿佛一定要将之践行下去的感觉。
这让原缜莫名的敬重禹老和这片淳朴之地的民众。虽然原缜自幼在苍梧山随清平子清修，到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湖州城，，对于外界，只是常听老道师父说人心深似渊，在外要时刻小心，并未真正见识到修界人心的险恶，但却感觉到这儿是要好于修界的。原缜心想自己是喜欢这儿的。不过却不敢忘了玉虚天尊的话，虚幻世界，虚幻世界，这到底虚幻在哪里呢，原缜并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既然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掌控的，那不如由他去，说不定什么时候答案就出来了，自己的历练也就结束了呢，原缜乐观的想。
“既然没有问题，我就等上几月，和禹老你们一同上路吧，想必还是能帮上你们的。”原缜转回念头对禹老和坐在一边似极不喜说话的秦成说道。“这自然是极好的，多份力量，路上也安全些，想来小哥的神通定是非同凡响的。”禹老捋着胡须呵呵地笑道。
第十七章 山海神怪谈（）
走出禹老的房间时，已是月影初现，晚风习习了，随着秦成去往安排给自己居住的客房。路上原缜看着两人行走的影子，想了想方才与禹老的交谈，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的答案，但也算是有了些许向前走的线索，就且先如此吧！也没更好的法子了，只希望这次去姑射神山能发现什么不同之处，能寻着修士那是再好不过的，毕竟有了传承不是？
才刚想着，这边秦成已经带原缜走到了客房，这客房景致清幽，就在一条溪水旁边，月光透过白日里妖娆缤纷的桃树，映在溪流之上，疏影横斜，暗香浮动，轻轻一嗅口鼻溢香，让原缜感到莫名的欢悦，有一种放脱身心，融心于景的感觉，对这桃源村落的景色也是满意非常。原缜随秦成步入门前，转身对秦成说道：“好了秦叔，已经到了，你先回去吧，早些休息。”秦成听了还是一脸稳重的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迈动步子向前走，走了没几步突然转头对正欲推开房门原缜说道：“有什么需要的就说。”声音一如神情一样稳重，掷地有声。说完就转过屋角走远了。
原缜蓦的听他一说话，愣了一下，待回过神来秦成已经说完走了，心想秦叔也只是平时不说什么而已，心还是极好的。摇了摇头，甩开念头，推开了房门，放眼而去。屋内陈设还算齐备，甚至书架上还有书籍，只是可能许久没客人来了，虽略略打扫过一下，但还有些许烟尘气。
原缜微微皱眉，旋即一笑，右手捏指，运转法力，于虚空处勾画起符箓来，只见虚空光影闪烁，不过片刻，一张偏门的涤尘符完成，被原缜激发而出。符出瞬间，房内事物上的灰尘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气息，被席卷而起，形成一团秽物，被原缜扇开窗户，一袖扫出屋内了。
原缜满意的笑了笑，顿时觉得房间味道好了不少，走向书架，随意抽出一本来。目光略过扉页，上面有有几个已经显得老旧的字——山海神怪谈。原缜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这个地方的神怪谈能有什么不一样的么？”要知道原缜可是最喜欢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书了，清平子也是对他很无奈的，他也不是说不喜欢看书，原缜其实对看书还是比较有兴趣的，可是如果是清平子要求的“教材”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只能是老道逼他去学去练，原缜才会不情不愿的去做。
这本山海神怪谈就很对原缜的胃口了，原缜抱着几分期待的心情逐渐翻开第一页书页。只见开篇句就是一个穷奇篇：地之东有天池，巍巍耸然，池水终年而炽，其山有兽焉，体如牛形似虎，善飞行，好吃人，人不得近，吼声如雷，呼斥山河，群兽飞禽皆惶惶然。视之禁忌也。原缜看到这里私心想着，怀疑的嘀咕道：“有这么厉害么，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啊！不过应该就是个传说吧，都说只是神怪谈了嘛，打不过也没事儿。”，说完继续看下去。
接下来第二篇讲的也是一个奇兽，不过看样子是个瑞兽，名白泽，海之滨有兽焉，能入水，操巨浪，身浑白，善人言，通世情，能问鬼神之事，识万物之秘，出之则遇祥，为上苍之福祉造化者也。。原缜兴趣也起来了，他就喜欢看这些东西，接着往后几篇也都是奇兽怪禽，也都各具特点，神怪不已，不负神怪谈之名。就在原缜饶有兴趣的接着往下翻阅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姑射神女！
这个仙子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原缜的脑海里，让原缜对她的印象更加深刻了起来，桃源村以及其他村部落的祭供行为也是为了她，传说居然真的被编写进了书籍里，虽然是被编写在神怪谈这类书籍中，无法真正确认，毕竟年月已经非常久远了，可能跨越千年，对于凡人来讲，千年太过于久远，即便是等闲修士，千年也早已化为尘埃，融于天地化作虚无了，只有对证得长生的修士来说，千年才变得可以被计算，凌虚境虽然寿元大大延长，但千年沧桑，也该到头了。原缜在心中不由嘀咕：“莫非这唤作姑射的神女仙子是真实存在的？”不由对将要去往的姑射神山期待不已，万一撞见神女了呢？原缜开始妄想起来。
他很想看看这山海神怪谈是怎样描述那姑射仙子的，所以聚精会神的往下看去。“列地之隆也，有姑射神山，山上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心如渊泉，形如处女。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能悲世人之悯，功行造化，其德无量。”原缜看到这里，脑海中顿时勾勒出一个超然绝俗的身影和一幅玄妙飘渺的画面。都有些发愣了。待回过神来，仍然沉醉了片刻，有种盼望这种场景真实出现在眼前的期待。“如果能在姑射神山一睹姑射神女的仙颜，那该有多好！”原缜想的越来越多了。
大致过了有一个时辰，原缜将那本山海神怪谈细细的看了一遍，觉得这片世界的传说确实是非常丰富的，也不知有几分真实，原缜原本觉得这儿不会有什么修士的存在，但今日他却觉得这儿有修士的可能性还是有几分可能的，原缜好动的性格让他感到些许刺激，有了修士自然也是有挑战的，历练的目的也能达到，玉虚天尊的本意本就是如此，这更让原缜肯定了几分自己的判断。
待他转头看向窗外，夜色已经渐深，约莫到了戌时左右，村落里声响也是逐渐小了，村民睡的也都是比较早的，这时的夜格外静谧，让原缜原本波动了一天的心情也平静下来许多，初入这方玉虚天尊所言的虚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