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深情不负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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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那一年，他出事了。
当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他的母亲檀夫人及那个陌生男人，早已经倒在血泊中。
回忆到这，她心痛地闭了闭眼。
当年的那通报警电话，是她打的。
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纳兰冰心帮忙报的警。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纳兰冰心开始不会说话，可是她明明好几次都听到那个女人真的开过口。
以前或许她还不明白，但是事到如今，她若还不懂其中的缘由，那么她就真的太蠢了！
崔梓影打开眼，看到殷紫溪已经醒了，目光一直盯着那纸离婚协议，心疼地皱起眉头。
“紫溪，他真的为了一个纳兰冰心不要你了吗？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你怀孕的事情么？”
殷紫溪心下一颤，突然想到手术前自己流了那么多血，一只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梓影，他还在不在？”
“在，他还在，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他的，所以我帮你保住了。”
见她紧张的样子，崔梓影的心更疼了。他伸出手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
“不过当我告诉檀无玥说你很难再怀孕的消息时，他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差点就要把医院掀了。紫溪，或许他心里是有你的。”
殷紫溪愣了一秒，却微微冷笑，“大概是因为纳兰冰心断了腿不好怀孕，他还想让我给他们俩代孕，我不会再做替代品，梓影。”
若是檀无玥真的像崔梓影所说的那样紧张，只能是这个原因。
“紫溪……”
崔梓影蠕了蠕唇，还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以沉默代替。
接下来的一个来月，檀无玥没有再来医院。
为避免类似上次那样的事情再发生，崔梓影从崔家安排了好些个保镖过来，日夜轮班守在殷紫溪所住的病房外面。
直到她拆了石膏，双腿能够像从前那样来去行走，才遵照她的意思把保镖都撤了。
出院前，殷紫溪对崔梓影提了最后一件事。
当崔梓影听到她的决定，整个人吃惊极了。
“紫溪，怀个孩子不容易，况且这是你跟他的。当然你还是想打掉的话，我也不拦着，只是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你再好好想想。”“不用想了，我已经想了一个月了。”
殷紫溪低下头看了一眼依旧平坦的小腹，眼睛里闪烁着内疚，“你尽快帮我安排手术好么，梓影，总不能一直拖着，等肚子大了再去手术吧。”
对不起，宝宝，你不该来到妈妈的肚子里。
下次投胎，一定要找对相爱的夫妻当爸爸妈妈……
“无玥，你什么时候跟紫溪那丫头离婚娶我们家冰心啊……”
檀家。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檀无玥每隔几天都会接到纳兰雪的电话打来，这几天更不同了，还附带了一张纳兰冰心哭得带雨梨花的彩信照片。
但他都只是瞟了一眼，便将照片删了。
第14章 我不准你动我的孩子
自从上次离开医院后，他就以还未结婚为由，暂时没让纳兰冰心住在这里。
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因为未结婚而拒绝让冰心住在檀家。
只是他每当想到还在医院里住院的殷紫溪，想到那天她身下流了那么多血的腥红画面，纳兰冰心是什么感受似乎都跟他没多大关系。
这一个月，他除了白天去公司上下班，有好几次冒出想去医院看她的冲动，最终却都被当初崔梓影的话给逼了回去。
“紫溪不愿意让你知道的那件事，一个月后，我会告诉你。只希望这一个月，给她时间让她好好休息，别再来打扰她。”
已经一个月了！
今天是周末，檀无玥坐在一楼大厅里的沙发上，手上虽然拿着报纸，心却根本不在报纸上。
殷紫溪不愿意让他知道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他似乎，还有很多事情都被蒙在鼓里。
他一次次将手机从桌子上拿起，又一次次在深锁眉头之下将手机放下。
就在下午一点的时候，管家突然将一个自称是张律师的中年男人带进客厅。
“檀先生，我是殷紫溪小姐的委托律师，这是殷小姐托我交给你的离婚协议，您看看如果可以的话，请在这上面签个字。”
离婚协议！
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檀无玥一颗心猛地颤痛了一下。
他微微颤了颤指尖，缓缓将离婚协议拿过来，看完上面的条约时，拿着协议的手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夫妻感情不和，女方净身出户！
协议虽轻，却如一把利刃，深深插进他的心口。
她竟主动将离婚协议送到他手上，他感到很不真实！
那个女人从小就喜欢他，爱了他十几年，结婚的这五年来，虽然他每天都在伤害她，她却过得毫无怨言，从来没有主动开口要求离婚过。
即便是两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她说要离婚，他也不过是当她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手中离婚协议重若千斤。
“她现在在哪里！”
他将协议书重重拍在桌子上，杀人似的目光狠狠盯在张律师脸上。
接触到那抹可怕的锋芒，联想起二十多年前在这幢宅子里发生的命案，张律师后背直冒冷汗，“崔院长让我告知您，她现在在医院做人流手术……”
人流手术？
为什么会是人流手术！
上次手术后医生不是说她很难再孕么？
檀无玥俊美的脸庞瞬间就白了白，他突然想起崔梓影一个月前告诉他的那番话！
一瞬间，他又回想起那天她身下流血躺在他怀里的时候，她绝望地对他说，“这样也好，不用上手术台也好……”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殷紫溪当时那样痛苦的情况下，还要拼命隐瞒的事情。
他亲手把她的双腿打断，她一定很恨很恨他！
“殷紫溪……”
管家和张律师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一抹黑影火速从面前飞过，再看向沙发时，已经没有了檀无玥的身影。
外面，天幕暗黑，却还不及檀无玥的脸色可怕。
他就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双目刺红疯了一样冲进医院，冲进手术部大楼。
今天只有两间手术室亮着。
一间外面坐着一排家属。
那么，另一间必然就是殷紫溪！
“殷紫溪，这个孩子也是我的，你敢拿掉他试试！”
“如果你敢拿掉这个孩子，那么你这辈子也休想跟我离婚！”
“殷紫溪，你给我出来！我不准你动我的孩子……”
檀无玥此时的心脏就像那绷紧的琴弦，随时都会断掉。
他赶到手术室门口，用尽全身所有力气，一双长臂生生将手术室大门扒开。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器皿中，是一块刚刚取出来的血糊糊的胚胎……
手术台上躺着的，正是那个狠心又绝决的女人！
第15章 永远都不会再爱你
她竟然真的把孩子打掉了！
檀无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一幕的发生。
当器皿上那血淋淋的胚胎印入他的视野时，他感觉浑身的力气被一下子抽空了般。
“殷紫溪，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是啊，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扔给他一纸净身出户的协议，试图跟他撇得一干二净；明明怀着他的孩子，却与别人联合起来骗了他；而如今，她却要以这种方式，彻底与他决裂……
她真的……不爱他了么……
擦得程亮的皮鞋一步一步朝手术台走去。
此时此刻，他忘记了生气，忘记了愤怒。
只是那张向来高贵冷漠的脸，已经找不到从前的冰冷。
他望着灯光下那张苍白的脸庞，一颗心不住地颤抖。
“残忍是吗？”
不知何时已经结束手术的崔梓影，走到他面前，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他，字字讽刺。
“五年来，你误会当初是紫溪使手段弄走纳兰冰心，一直用冰霜去冷冻她炙热的心；一个月前，你为了纳兰冰心，生生将紫溪的一双腿打断，你又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残忍……”
“从我认识紫溪开始，我就知道你在她心里是不同的。她曾经告诉我，不管你对她多么冷漠，她都要守护你，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你知道么，是你！都是你！你亲手逼着她放弃了她爱了二十年的人，你亲手把她对她对你的爱掐断，我真的想象不到有一天她会对我说她累了，说要放弃，我从来没有看过她那么绝望的样子，绝望得想要死掉的样子……”
“她说，因为你太强大了，即便她把孩子生下来，她是抢不赢你的。她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让别的女人打，流掉他，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檀无玥，你打断的不仅仅是她的一双腿，还有殷紫溪的爱情，你们的孩子，也是你自己亲手杀死的！她永远永远，永永远远，都不会再爱你，永远！”
崔梓影的话，仿佛一道道魔咒，肆意疯狂地在檀无玥的脑海里汹涌冲撞，将他不平的世界扰得再无安宁。
紫溪……
殷紫溪……
她永远，都不再会爱他……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心痛得不能呼吸。
是了，是他，一直都是他。
如果他不那样一次又一次重击着她的心，她的爱情，就还会在……
眼泪一滴滴落下。
炸裂般的心痛之后，是灭绝般的颓然和绝望。
“紫溪……”
等到他从这样的痛苦之中幡然醒来，手术室内已经空落落的，没有了殷紫溪，也没有了那块血糊糊的胚胎，更没有了那些令人讨厌的医生。
他疯了一样冲出这间手术室，为了找到她，又发了疯似的在住院部大楼里，将一间又一间病房狠狠踹开。
许多病人和家属都被他这样疯狂的行为吓得不轻，眼见他的脸色一次比一次更难看，几乎没人敢当着他的面呼吸。
直到他终于找到殷紫溪，看到她正在崔梓影的照顾下，苍白着小脸卧在病床上……
“没有关系，紫溪，我们回家，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
他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假装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隔阂，也从来就没有过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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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抖着全身，一步步走上前，那张七岁以后就没有再笑过的俊容，此时此刻却在殷紫溪面前露出一丝痛苦的极为牵强的微笑。
第16章 思念成灾
“我们离婚吧。”看着檀无玥自欺欺人的样子，殷紫溪闭了闭眼，从旁边拿来一份协议扔到檀无玥的脚下。
“你看了没问题的话，尽快签好字，过两天我们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拿了。”
这份离婚协议，和张律师给的那份，一模一样。
檀无玥仅是低头望了一眼，心就窒息得痛到不行。
“你……真的要和我离婚？”
亲眼看见她脸上的绝决，他的手指渐渐收紧，脸上的痛苦也一点点消失，空气中很快布满了寒气。
“是。”
看着他又开始冰冷的样子，殷紫溪心里猛地一抽，面上却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卑微。
她淡然地回望着他，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绝决。
“签字吧，檀先生，我想你清楚的很，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了，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早点收手，对你对我，对你心爱的纳兰冰心，都是好事一桩。”
“殷紫溪，你……”
他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她的一双眼睛上，心里多想能在她的目光里找出一丝她还爱着自己的影子。
可是现在的这个殷紫溪，早在他亲手打断她双腿的那一刻起，就变了。
她的眼里再也找不出他的存在，她的嘴里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喊着他无玥，而是彻彻底底的陌生。
她已经尊称他一句“檀先生”。
她说，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早点收手！
她说，他心爱的人，是纳兰冰心……
不……
殷紫溪，我心爱的人，早就不是她，早就不是……
檀无玥张了张唇，心里千万个不舍，千言万语最终却在看到崔梓影的时候，只凝结成了一句冷冰冰的话，“的确，没有纠缠下去的必要。”
因为有了崔梓影，她才那么迫切的拿掉他的孩子，迫切的想要与他一拍两散，不是么？
“……”
殷紫溪淡漠地撇开视线，不再去看他一眼。
在崔梓影的注视下，檀无玥很快拿起笔在协议最后签名的地方，快速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殷紫溪，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你。两天后，我们民政局见！”
最后，他复杂的眼神最后狠狠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决然离去，只在空气中留下一丝连他自己都看不透的冷降之息。
他后悔遇见她？
殷紫溪心口碎裂般地抽痛起来。
他凭什么说后悔遇见她？
那句话，不该是她的台词么？
他凭什么！
凭什么！
看着协议上那龙飞凤舞的签名，她捂着胸口，痛苦得眼泪直往下掉。
“紫溪，不要难过。”她的难过，都一一不漏印在崔梓影的视线里。
他将她轻轻抱住，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为她擦拭着眼泪，“不管你需要什么，我都会帮你，紫溪，如果你还想回头，我去帮你把他找回来。”
虽然他也爱她，可是她难过，他只会比她更难过。
也正是因为他爱她，他才不能看她难过，哪怕她到达幸福彼岸的过程中，会搭上他的性命。
把他找回来？
殷紫溪用力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摇了摇头。
“不用了，梓影，我和他之间，从头到尾只不过是一场孽缘，这段孽缘早就该结束了。”
过去，她用了二十一年去守护他。
将来，她将用后半辈子去忘记他！
只不过，她真的能顺应自己的心忘掉他么？
在未来的两年时间里，殷紫溪才知道什么叫做思念成灾、惦念成疾……
第17章 没有她的未来寸步难行
两天后，民政局内，没有殷紫溪，更没有檀无玥。
只有双方的法定代理人出现，连字都是代签的。
过去的五年里，檀无玥总觉得殷紫溪是碍眼的，是他用来发泄仇恨的工具，可直到如今，他才恍惚发觉，“殷紫溪”这三个字，早已不知在何年何月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脏，就像“檀无玥”这三个字，是如今整个江城无法磨灭的星光，而她，也成了他心脏里无法抹除的存在。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殷紫溪再也没有回到檀家。
他们仿佛真的离了婚，成了再无瓜葛的一对陌生人。
过去睡了五年书房的他，开始睡在那张曾经和她夜夜欢好的大床上，他每天早上六点准时醒来，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是看向枕边。
可是不管是这张床上，还是这间卧室，亦或是这幢巨宅，除了她那些没有拿走的衣物，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再也看不到她为他每天早上准备的西装和领带。
再也吃不到她为他辛辛苦苦熬了几个小时的汤。
再也听不到她即使不快乐却还对他露出牵强的笑声……
“无玥，吃点早餐再走好不好，不吃早餐胃里没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