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深情不负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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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紫溪不明白崔梓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曾经那个耐心细致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她开始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三年前檀无玥的影子，从前的那个檀无玥，也像现在的崔梓影一样可怕，眼里眉里那丝阴戾是藏不住的。
“紫溪，对不起，我语气重了点，你能原谅我么。”
注意到自己语气太重，崔梓影一改那凶戾的脸色，俊逸的脸上迅速回温，他上前抱了抱殷紫溪，讨好地哄道。
“我只是想到两年来你被檀无玥霸占了那么久，期间我去讨要你很多次他都不肯把你还给我，所以我就忍不住……”
殷紫溪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推开他，可一时又推不开，只能任崔梓影这样抱着自己。一分钟后，她被他放开。
“今天晚上我就让人把寒寒送过来，紫溪，你再去躺一会，我现在有点事需要出门去办，在家等我回来。”
崔梓影的背影总是给她一种怪怪的感觉，可到底怪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想到今晚就能见到寒寒，她已经顾不得去思考其他的，为了到时候能把寒寒稳稳的抱起来，她很快又回到了原来休息的房间里，但没过多久，门外就响起了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是崔梓影回来了吗？殷紫溪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往外看去。然而，就是这一眼，她顿时感觉脑袋里“轰”的一下炸开了般。
“你，你是人还是鬼？”门轻轻的开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那个女人，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女人看了一眼殷紫溪，然后轻步走了进去，在观察一圈这个房子后，最后在客厅的沙发处坐了下来，一双慑人的眉眼淡淡地盯着仍旧一脸震惊的殷紫溪。
“小溪，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
第35章 “死而复生”的女人
殷紫溪怔怔地走了过去，视线紧紧盯着眼前那位风韵犹存的女子。
怎么会这样呢？死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会活生生出现在眼前？她分明记得，二十四年前，这个女人被她的亲生儿子亲手了结了生命，可如今却……
“当年，是我对不起无玥，对不起你。”
洛明珠静静地凝望着殷紫溪，在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后，她突然深深吸了一口凉气，缓缓开口。
“无玥的爸爸去世的两年后，我不甘寂寞，从外面带了男人回家。我太爱那个男人，也太过自私，即便知道他有恋童癖，知道他对才七岁的无玥有了那种心思，我这个做母亲的却不但不把他赶走，还帮着把无玥带到了地下室……”
“……”
事情突然被人提起，过去所看到的那个画面，再次涌入殷紫溪的脑海里。而洛明珠的坦白，更让她一时间感觉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一样，根本就说不出话。
她想不明白，这个“死而复生”的女人的突然出现，究竟是想告诉她什么？
看着殷紫溪满脸悲愤的样子，洛明珠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和无玥现在这种情况，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一手造成的，如果我当年安安心心的带着他，他二十多年来也不会造就如此古怪可怕的性格，他也不会被外界暗地骂了那么多年，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们之间只有幸福，不会有误会，不会……”
“不，你错了，不管当初有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我和他该有的误会还是会有，该决裂还是会决裂，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殷紫溪蠕了蠕唇，艰难地开口，“可是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我明明看到……”
明明看到洛明珠和那个野男人一起倒在血泊里，檀无玥杀死自己亲生母亲的事情，也是全江城人尽皆知的。
“当年……”
回忆起当年，洛明珠痛苦地低下头，良久才开口。
“虽然我做了那种不可原谅的事情，他会受伤害都是因为我而造成的，可我始终是他的母亲，他是想杀我的，可是他咬破了嘴唇忍住了，但是他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那个男人身上，在我有意识的时候，我亲眼看到我的亲儿子对那个男人连续刺了十二刀，刀刀刺中要害。
之后，我吓晕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去往英国的私人飞机上。后来我从新闻里才看到，外界都误会了无玥，以为他把自己的亲生母亲杀了，但是他从未有过任何解释。其实，我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不堪的那一面让世人所知，也不愿意再面对我，而另一方面他选择独自一人承受这些伤害的原因，只是因为想要保护好他那自私又可恨的母亲。那个孩子的心里，一直都比任何人都要柔软也更害怕受伤。”
真相竟是这样……
殷紫溪面上波澜不惊，心下却早已经惊涛骇浪。
这些年，虽然她并不介意他的过去，并不会因为他手上沾满鲜血而远离他，可是她却和外界那些伤害他的人一样，打从心底里以为他真的杀害了自己的母亲……
她突然感觉胸口很疼。
洛明珠站起身，走到殷紫溪面前，一只手抬起，想要去触碰她，却最终放了下来。
“小溪。”
声音比刚才却更轻了。
“我们家无玥，过去或许伤了你的心，阿姨知道道歉也没有用，改变不了什么。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已经为曾经伤害你的事情付出了代价，管家告诉我，这几天，他过的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你要跟他决裂也好，原谅也罢，你们曾经夫妻一场，就算是看在寒寒的份上，你能不能回家里看看他？”
第36章 哪有无欲无求的付出
“寒寒？”
闻言，殷紫溪心口一碎，一双眉头瞬间皱成一团。
“你把寒寒怎么了？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寒寒一根手指头……”
身为一名母亲，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警惕。且知道寒寒身世的人，除了她自己，只有崔梓影，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把寒寒怎么样了，又怎么可能会突然提到寒寒？
难道……洛明珠是想用寒寒来威胁她么？殷紫溪的愤怒点瞬间到达了极点。他们这些贵族，是不是都只知道拿别人的性命威胁别人？
“寒寒是我的孙子，我会拿他怎么样？”
洛明珠淡淡地看了殷紫溪一眼，随后走到门边，最后说道。
“小溪，如果你还爱无玥，就去看他一眼，哪怕，只当是可怜可怜他。”
“我不会去的！”
殷紫溪的声音冷静极了。她看着洛明珠的背影，咬着牙一字一句。
“我已经和他离婚，他是生是死，都不再与我有关。”
洛明珠顿了顿身形，没有回头，“随便你。”
随着不远处的电梯门合上的声音响起，殷紫溪终于忍不住了，她的身子沿着门槛直往下落，最后瘫软在地板上，背靠在门边，起伏的心口疼得她撕心裂肺，仿佛快要死去。
崔梓影回来的时候，殷紫溪正异常冷静地坐在沙发上。
“梓影，寒寒呢？”
虽然她看上去很冷静，可是那双红肿的眼，却根本就无法隐藏。
崔梓影看在眼里，但并没有去追问什么。他坐到她的身边，轻轻搂了搂她的肩膀。
“小溪，如果你心里真的完全忘了檀无玥，那你就跟我离开苍蓝好不好？我带你走，你想去哪就去哪，日本，法国，新加坡，随便你想去哪定居，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寒寒呢？”
殷紫溪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她如今，只想知道儿子在哪里，长了多高，像谁多一点。
“寒寒很好。”
崔梓影拧了拧眉。
“但是如果你想见到他，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寒寒现在两岁半了，他总是要上学的，只要你同意跟我结婚，跟我搬到国外去住，永远不再回江城，我就带你去见他。”
他们之间，早就该到这一步的。这世间，哪真的有什么无欲无求的付出？
崔梓影原以为殷紫溪至少会迟疑或推脱一下，反正最终的结果都会是答应，但他绝没有想到，从前那个告诉他只跟他存在友谊的女人，在他提出条件不到一秒，竟十分干脆地点头同意。
“好，我答应你！什么时候我能见到他？”
他愣了一秒，“你要是急得话，现在就可以走。”
“好，我去收拾东西。”
殷紫溪说完，不着痕迹地离开崔梓影的身边，起身走进房间开始收拾东西。五分钟后，她的手中多了一个装着奶粉奶瓶和保温杯的包。“我们走吧，梓影。”
她太平静了，平静到崔梓影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的容易！
可他是崔梓影啊，他不是别人，他是崔梓影，是那个爱了殷紫溪十多年的崔梓影！她装得再若无其事，以为他就看不透她的心么？如果他猜得没错，那里早已经千苍百孔血流如注……
崔梓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带着殷紫溪出了公寓，坐上了去往机场的车子。
途中，他一直注视着殷紫溪，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破绽。但每次接触到他的目光，她那淡然的脸上竟然还露出一丝微笑，这更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37章 她没有回来
半个小时后，苍蓝机场。
“紫溪，你坐在这里等我，我先去那边买票。”
崔梓影一步三回头，等到开票的柜台前，看到殷紫溪依然安然坐在候机厅，这才放心地转过头去和售票人员交涉。
然而再回头时，位置上已经不见她的身影。
早就该知道的，她爱了那个人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又怎么可能真的会跟着他去国外……
崔梓影瞬间就如同枯萎的稻草，全身遍布气馁的气息。但，不到两分钟，一记似水如歌般的声音突然闯入他的耳内。
“梓影，票买好了么？”
是殷紫溪！
她……竟然没走？
抬头望见殷紫溪的一刹那，崔梓影感觉天旋地转，仿佛正在做梦。他还以为，她趁他不见时偷偷跑了，没想到她居然又回来，难道在她心里，真的已经没有那个人了么？
“刚刚下车的时候，我看到外面有卖糖葫芦的，就趁你买票的时候出去买了两串回来，哝，这个给你。”
殷紫溪将一串冰糖葫芦塞到崔梓影手上，脸上的神情再自然不过。话说到这时，她已经将另一串拆了外面的防尘保鲜膜，满足地咬下一大口。
“紫溪……”
崔梓影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又看了看吃的正香的殷紫溪，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正看到初见她时的那一年，那一年，她就是这样，天真单纯，还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可她越是对任何事情都露出不在意的样子，他的心就越痛。
殷紫溪吃完一串糖葫芦，将竹签扔到垃圾箱里又回到他的身边坐下，“梓影，几点的航班啊？”
“还有一小时四十分钟。”
崔梓影看了一眼机票上的时间，思绪还停留在她身上。
她真的真的已经彻底忘记檀无玥了吗？
这个问题，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内，他至少思考了不下百遍。他很怕她如今的平静都是装出来的，但是想想她其实不是一个爱装的人，又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依然安定地坐在他身旁，他才选择了相信她。
他想，如果她要反悔，恐怕早在刚刚他去买票的时候就离开了。也自此，对她再无怀疑。
临近过安检的时候。
“梓影，我有点内急，先去一趟厕所。”
不久前刚喝下大半瓶水的殷紫溪，将包放到崔梓影的手上，转身就急急朝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崔梓影没有多想，他现在比任何人都要信任她，以为她的的确确是因为内急要去一趟厕所，于是便微笑着目送她离开，并且叮嘱道。
“快去快回，我等你。”
他记得很清楚，她当时还回过头，甜甜地回了一个字，“好！”
可是最后他等来了什么？
半个小时过去，这班航班的所有乘客都已登机，她没有回来！
五个小时过去，候机厅里零零散散的不剩几个人，她还没有回来！
一天过去了，外面天幕悄悄暗下，她还是没有回来……
等到头发都白了，也只等到她发来的一条信息，“梓影，对不起，有个急事需要我尽快去处理，我会回来的。”
所谓的急事，指的是檀无玥吧。
崔梓影心中苦笑。
他心里已经明白，殷紫溪她是不会回来了。
他一个人无比颓废地走出机场，手中两张早就过了时间的机票在他手心里狠狠捏成了一团。
其实，他早就知道她不会真的心甘情愿跟他离开，早就知道。可是他还是想要实践一下……
“现在可以动手了。”
第38章 你简直就不是人
江城，檀家。
从民政局回来，檀无玥浑浑噩噩的推开卧室的门，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颓废地往大床上倒了下去。
砰！
倒下去的这一瞬间，过去的画面再次魔怔一般涌入他的脑海。
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他似乎又看到殷紫溪还在的时候为他熨烫西装时的样子……
梳妆台，洗手间，衣橱旁……
到处都有她的影子……
小溪……
他再也受不了，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是要走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为什么……！”
像疯了一样，他冲到梳妆台前，衣橱旁，洗手间内……凡是有关于殷紫溪的东西，都被他一一翻了出来，然后命佣人过来将东西全部拿出去，能扔多远就扔多远。
不到二十分钟，卧室里里外外，已然乱作一团。就像一个垃圾场，而现在仍然还有越来越乱的发展趋势。
哪里真的有人敢进去把东西扔了？
这个时候，连管家也不敢轻易靠近卧室。
檀无玥就像个疯子，一个人在卧室里不断地搜罗着关于殷紫溪的东西。
最后的最后，他突然发现，属于殷紫溪的，不仅仅是这些护肤品和衣物。
连他的人他的心，也早就在不知何时成为了她的。
想到这，他十分突兀地站了起身。
正要朝外走时，一张折叠好的精美手工书签突然从桌上那本《白夜行》里飘了出来。
他愣了一下，然后屏住呼吸弯下腰，将手工书签从地上捡起。
——
我的天空，没有太阳，只有黑暗。爸爸的眼里只有冰心和子瞳，妈妈也离我而去。
他是我唯一的光亮，唯一的希望，我会用一辈子来守护他，哪怕他永远都不会爱上我。
——
短短的两行字。
却让一向冷傲无情的檀无玥，心痛得几近站立不稳。
他半蹲下身子，颤抖着双手将其他书籍全部翻阅了一遍。
越来越多的手工书签出现在他的视线。
每一张书签上，都写着同样的一段话。
原来这些年，她一直把他当作她生命中的太阳！
而她，又何曾不是他人生里的唯一光亮？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那种内疚感，顷刻间就将檀无玥轻易击垮。
“檀无玥，你简直就不是人！”
猛地。
他抡起拳头，狠狠砸向坚硬的墙壁。
一拳又一拳。
直到拳头上鲜血淋漓，他猩红着眸子，却是无比的憎恨着自己。
老天！这些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