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她倾倒众生-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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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能圆过去,但这位七弟还需观察。
其他大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讨论之前发生的事,在退出大殿过程中,隐蔽的目光时不时扫向交流的皇子,再和同僚交换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几位皇子拒绝的理由真真假假,但朝臣一致认定他们有意于皇位,欲寻最合适的正妃。
至高无上的地位,谁也无法拒绝。
亦有几位大臣在讨论南安公主。
“这位公主未免有些惨,接连被几位皇子拒婚,等她嫁过来,怕是不得如意呀。”
“谁让南安远不及我东庆,南安的公主只能沦落到被选择的份,怨不得人。”
“好歹也是一位公主,竟被嫌弃至此,以后想在我朝立足,怕是难上加难。”
……
下朝后,七皇子被几个相熟的官员拉去喝酒,等回皇子府时,已是深夜。
书房。
明亮的烛火照亮一片小小的空间,进府门时还似醉非醉的七皇子此时已无任何醉意。
一双寒眸如星,俊美的眉眼在烛火中显出几分危险,比起白天的沉默,此刻男人如同抹去灰尘的玉石,熠熠生辉,气势深沉强大。
坐在下方的青衣男子笑睨他,“殿下的演技越来越好了,连我都差点被骗过去。”
话中的打趣意味毫不掩饰,可见两人关系亲近。
蔺子濯淡淡瞧了他一眼,“这世间竟还有能骗过你的事,那倒是奇了。”
青衣男子名为裴川,乃蔺子濯麾下第一幕僚,堪称智计无双,谋略过人,蔺子濯能在短短几年间,发展出强大势力,离不开对方帮助。
蔺子濯十三岁才走出冷宫,没有母族帮助的他,只能单打独斗,一次民间寻访,潇洒肆意的青衣少年走到他身前,微微一笑。
“七皇子,你是否想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两人一拍即合,联手合作,在其他皇子实力已成气候的情形下,蔺子濯韬光养晦,暗地发展势力,他本身天资卓绝,加之有出色谋士辅助,仅几年就赶上其他皇子。
连裴川啧啧称奇,深感自己眼光优秀,一眼就看中一条大鱼。
裴川道:“听说殿下在朝堂上公然了拒绝皇帝指婚?”
蔺子濯嗯了一声。
“我不打算迎娶南安公主,也不会靠皇子妃的家族夺得皇位。”寒星般的黑眸中幽光闪烁,显出几分俊美张狂,“我想要的,会亲手去拿。”
裴川失笑,蔺子濯总说自己肆意,其实对方骨子里的肆意一点都不少。
难怪两人能成为知己。
“话不必说得太死。”裴川道:“我倒觉得你可以换种方式娶南安公主。”
“此话怎讲?”
裴川道:“原本的和亲人选是备受南安帝喜爱的落月公主,据探子打听,落月公主极其抗拒此事,南安帝决定让另一个女儿和亲,她便是最近才出现的霁月公主。”
“听闻这位公主自幼生活在冷宫,最近才被想起。”裴川叹息道,“比你还惨。”
蔺子濯眉眼一动。
裴川道:“我建议你和霁月公主联姻,将事情说清楚,承诺事成之后送她离开,这样既可以打消皇帝皇子的怀疑,也不会为亲事困扰,且对那位公主来说,没有比留在南安更糟糕的情况。”
不被皇帝所喜爱的子女,大多处境凄凉。
蔺子濯俊美的面容在烛火中明明灭灭,“我会考虑的。”
三天后。
七皇子求见东庆帝。
坐在上位的东庆帝再次沉声问道:“老七,你是说你要迎娶南安公主?”
蔺子濯敛眉垂目,“是,儿臣想迎娶霁月公主。”
东庆帝眉目舒展,朗声而笑,“好,还是老七最懂朕的心思,不愧是朕的儿子,待你大婚,朕定要大肆操办。”
蔺子濯神色平静,东庆帝也不在意,这个儿子向来对谁都如此。
东庆帝兴致勃勃道:“等南安公主来到东庆,你可先和她熟悉一段时间。”
“父皇。”蔺子濯道,“儿臣打算亲自去南安接霁月公主。”
东庆帝一愣,弱国向强国请求结亲,向来是将公主送上门,亦或是皇子主动上门求娶,东庆强于南安,他的儿子何须亲自前去。
蔺子濯道:“南方崇州正好发生水患,儿臣请求前去治理,之后正好可以将霁月公主一同接回。”
东庆帝默然,这个儿子果真与众不同。
其他皇子听闻此事,纷纷放下心,自此之后,蔺子濯不足为惧。
……
“容爱卿,东庆的和亲皇子已确定,是名声平平的七皇子,听说这位要亲自来接霁月,算算日子,距对方来临所剩时间不多了,你可否去亲眼看一眼霁月的情况。”
回想南安帝的话,容航脸色冷淡,陛下越老越糊涂了,为了皇后,竟连霁月公主一面都不见,她可是代表南安和亲的公主。
南安帝日渐昏庸,太子不成器,又无其他能承大位的子嗣,如此看来,南安皇室已彻底凋零。
容航出生艰苦,立志要为百姓带来安定的生活,可皇室愚蠢,以后的南安百姓该何去何从。
他一边思考,一边朝霁月公主宫殿走去。
到达殿前,容航皱起眉头,这里居然只有寥寥几人,太监见到丞相到来,慌乱道:“容、容大人。”
“其他太监宫女呢?”清冷的嗓音响起。
“霁月公主不喜多人伺候,只留下几个。”太监战战兢兢回道。
容航颔首,跟在太监身后走进去,这宫殿自带前园,院内花团锦簇,花树林立,十分好看,绕过一个拐角,容航余光忽地捕捉到一个身影。
那人一袭粉色衣裙,站在桃花树下,身姿曼妙,丰神绰约,脸上覆着轻纱,正伸手去够最近的一颗桃花枝,却怎么也够不着。
太监注意到身边人的停顿,顺势看去,惊讶道:“公主怎么在这里?”
似是感知到两人视线,那人朝这边看来,纵使隔着一段距离,那双仿佛含着雾气的眼眸仍旧撞入容航心底,向来冷静的心跳动变快。
这便是……霁月公主,云姝。
“公主应该是想折一支挑花。”太监小心翼翼看向容航,似是想去帮忙。
清冷如玉的男人收回视线,半晌道:“今天我先回去,等教导公主的人过来,让他们去一趟丞相府。”
霁月是即将和亲的公主,他只需知道这点,容航轻声告诉自己。
他是南安丞相,当以大局为重。
云姝奇怪地望着远处两人,她刚转身,他们又离开了。
真可惜,她还想让他们帮忙折一下桃花呢,这花可真好看呀。
云姝回到殿内,秀月连忙迎上来,脸色紧张,“公主,已经打听清楚,东庆那边由七皇子和亲。”
云姝一怔,那么东庆七皇子以后就是她的夫君了吗,“他是什么样的人呀?”
“只听说这位皇子非常低调,传到南安的消息极少。”秀月忧心忡忡,打听不到事,就无法推测对方的性格,只希望这位皇子莫要太糟。
这世道女子不易,纵有倾城美貌,也不一定能得到好下场。
最后反倒是云姝安慰她,“船到桥头自然直,此刻再急也无用,不如想开点。”
秀月只能叹气。
从容航那里得知云姝礼仪合格,南安帝很是高兴,在他心里容航才能卓绝,眼力出色,对方的肯定意味云姝可以顺利代替嘉音和亲。
他心爱的女儿可以一直留在南安,皇后和太子也很高兴,一家人可以团团圆圆。
这再好不过。
……
阳春时节。
一队人马来到南安都城外,为首之人俊美绝伦,眸光沉静,他一拉缰绳,马蹄高高扬起,带着墨发飞扬,气度逼人。
“东庆七皇子已到,速速通知陛下。”
第97章 被推拒婚约的和亲公主4
东庆、南安两朝素有贸易往来,以前南安商人从东庆回朝后,大多面色复杂。
东庆王朝百姓安居乐业,个个精神焕发,面带笑容,而南安皇室铺张浪费,尤其当今皇帝遇见真爱后,为了皇后、公主、太子,满朝珍宝尽数涌进皇宫,税收年年加重,百姓怨声载道。
容航成为丞相后,百姓生活才有所好转。
然而东庆的强大和繁华早已在南安百姓心中留下深深烙印,此次东庆七皇子到来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南安民众纷纷涌上街头围观。
只见数百名精良人马进入城墙之内,整齐划一,气势迫人。
不少百姓一边打量为首之人,一边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便是东庆七皇子,模样好生英俊,东庆的皇子都似他这般吗?”
“听说东庆有位皇子酷爱攻打小国,这次两朝结亲,我们就不用担心会打仗了吧。”
周围人头涌动,跟在蔺子濯身后的下属一抖缰绳,凑近小声道:“殿下,南安分明占据富庶之地,这南安百姓却远不及我东庆,当真可惜。”
蔺子濯扫了一眼四周,许多百姓穿的是打补丁的破旧衣裳,面色也不大好,“确实可惜。”
到达皇宫前,蔺子濯带着几名心腹进去,其他人俱留在外面待命。
富丽堂皇的南安皇宫。
南安帝高居御座,居高临下地望着从殿门踏进来的男人,容航站在左下方的第一位,亦在打量来人。
这位东庆七皇子一身窄袖黑衣,俊朗不凡,眼神冷峻,举手投足间尽是从容淡定,即便身处他国,亦没有半点不自在,当真出色。
想到前几天南安太子出门游玩,与人起了争执,结果摔下马摔断腿,此刻在东宫修养,容航内心深深叹了口气,南安未来堪忧呀。
南安帝同有此感,自己儿子在身边看着,哪哪都出色,但真当和东庆的皇子一对比,高下立现,南安帝再偏心太子,也说不出太子比七皇子优秀的话。
听说这位皇子还是刚解决完崇州水患,随后赶到南安。
心中想法颇多,南安帝面上笑道:“七皇子远道而来,朕甚是喜悦,早就听闻七皇子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
蔺子濯行礼,“陛下过奖了。”
双方一阵你来我往的场面话,最后以邀请东庆皇子赴宴结束。
皇帝举办的宴会自不会寒碜,小案之上玉盘珍馐,柳腰纤纤的舞女舞姿婀娜,众位大臣推杯换盏,笑容不断,唯有一人气质清冷,周围仅寥寥几人。
蔺子濯一眼认出这位南安丞相,亦对他的事迹有所耳闻,这般人物倒是可惜了。
皇宫的另一角。
梳妆台前。
女人心不在焉把玩着玉兰花簪,手中的玉簪质地清透,但那双纤纤素手映衬下,立刻落了下乘,这双手白璧无瑕,世上最好的玉也无法企及。
云姝的心思已经全部飞到宴会上,“秀月,七皇子还在皇宫吗?”
“按天色来看,宴会差不多该结束了,七皇子很快会出宫休息。”秀月一边帮她梳理长发,一边轻声答道。
东庆皇子亲自迎亲是南安的大事,整个皇宫皆有所耳闻,云姝殿中的几个宫女也远远望见过这位他国皇子,据她们所言,这位皇子非常出色。
夸赞的话语让云姝的好奇心越加旺盛,但南安王朝会见他国来使,向来唯有皇帝和大臣出面,女眷会留在后宫,作为和亲公主,她在出宫那天才能见到对方。
但距出发东庆还有几天。
云姝垂眸盯着手中的玉簪,忽地将其放到首饰盒中,回眸道:“我们去偷偷看一眼这位七皇子,如何?”
她的语气满是兴奋,眸光莹然。
自从来到这座宫殿,公主虽看着自在,但笑容渐少,难得有让她觉得有趣之事。
秀月虽不忍心,却仍劝阻道:“还有几天,公主就能见到七皇子,何须此刻出门,倘若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由于南安皇帝的无耻做法,她对整个皇宫都无甚好感,生怕云姝走出宫殿受到伤害。
云姝失落地垂下小脑袋,可她对七皇子真的很好奇。
秀月狠狠心,不去看她,“公主,时辰不早,歇息吧。”
宫殿烛火熄灭。
不久,一个纤细的身影悄悄下床,她还是想去看看七皇子。
云姝换上轻便的宫装,戴上面纱,慢慢推开房门溜出去,她对皇宫的熟悉程度远不及秀月,幸好今晚举办宴会,守卫松散,他们见她一身锦衣,便欣然之指路。
一路来到举办宴会的宫殿外,云姝选了个隐蔽的角落。
如秀月所料,宴会恰好结束,诸多官员从殿中走出,云姝等得百无聊赖之际,远处飘来熟悉的字眼。
“……七皇子……”
云姝精神一振,连忙看去,一身黑色锦袍的男人从殿中走出,他身姿挺拔,在周围几人中格外显眼,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这个距离仍未看清对方面容,云姝忍不住跟在他身后,想要找个机会看清容貌。
只是跟着跟着,云姝发现不对,领路的小太监刚才被男人打发走,男人走的路也逐渐没了人。
她正要转身离开,低沉平静的声音蓦地接近。
“你是何人,为何一直鬼鬼祟祟跟在身后?”
蔺子濯走出大殿没多久,便察觉有人跟踪,一开始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这跟踪之人似乎不准备放弃,他这才支开小太监,意欲揪出跟踪者。
南安王朝难道别有想法?
如果是这样,那两朝结亲事宜还需再斟酌一番。
蔺子濯朝隐蔽处走去,随后便落入一双惊慌失措的美眸中。
云姝做贼心虚,想要跑路,奈何深夜视线受阻,仓促转身间,面纱却被枝丫勾住。
轻柔的面纱滑落,蔺子濯陡然失去了言语能力。
皓月当空,银辉洒落湖面,然而这容颜比那皎洁的银月还要美,仿佛凝着万千光辉,美得让人不敢直视,那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腕却让他想起冬日最纯粹的雪,洁白无瑕,圣洁无比。
万籁俱静,树影婆娑。
蔺子濯感受着心脏剧烈跳动,半晌再次问道:“你是谁?为何在这?”
云姝未曾自己会轻易被对方发现,一时不由得有些惊慌,想起双方身份,才稳住情绪,但她心知跟踪的行为上不得台面,面上微红。
她小声道:“抱歉,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模样,没有别的意思。”
嗓音亦犹如山间泉水叮咚,煞是好听。
蔺子濯勉强定神,扫了眼她的衣料,是南安皇室特有的织云锦,这一刻,犹如举世无双的珍宝掉入怀中,他小心道:“霁月公主?”
语气又轻又柔。
云姝正将面纱从枝丫上拿下,闻言侧身,惊讶道:“咦,是如何知道我是霁月,不是落月呢?”
男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轻声为她解释,语调温和。
落月公主年少时常去民间玩耍,南安许多人都见过她,眼前人若是落月公主,必定早已名扬中原,那么这位能穿上织云锦的就该是从冷宫中出来的霁月公主。
原是如此。
云姝仰头好奇道:“那你是如何发现我的呀?”
她觉得自己藏得还挺隐蔽的。
“东庆皇子大多自幼习武,习武之人感知比普通人更加敏锐。”蔺子濯低声道,所以即使和云姝隔了一段距离,他依旧察觉到她的存在。
七皇子和秀月一样习武,想起之前秀月轻轻松松提起她拿不动的水桶,云姝忍不住赞叹。
“你好厉害呀。”弯起的眼眸美过明月,嗓音清甜,扣人心弦。
那眸中笑意湛湛,蔺子濯几乎要彻底陷进去。
蔺子濯忽然无比庆幸自己听从裴川建议。
实际上,即便不迎娶南安公主,只要不成亲,父皇和其他皇子也会慢慢打消疑虑,只是时间颇久。
但听闻霁月公主处境后,蔺子濯对这位公主有了恻隐之心,他在冷宫十年,生活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