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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上京春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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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乐觉得很欣慰:“有你这话,本宫就放心了。”
  宁朝阳上前,将查到的李景干相关都放在了她手里。
  “殿下想必不知微臣与定北侯之间发生过何事。”她道,“臣都一并写在里头了。”
  淮乐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纸边:“你的私事,其实也不必都与本宫交代。”
  “后宅中事方为私事。”宁朝阳拱手,“事涉权贵,臣半分不敢隐瞒。”
  说罢,双手举过额头,与殿下行了大礼。
  “臣年少狂悖,不懂分寸,幸得殿下包容厚爱、不计前嫌。臣愿为殿下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淮乐安静地看着她,良久之后,才轻叹了一口气:“我像你这般大时,也曾爱过一个人。”
  宁朝阳眼睫一颤。
  殿下是她见过的皇子皇女里最冷静清醒的一位,荣王尚会沉迷享乐,淮乐却是每日都在用功,要么在朝堂上争权,要么在圣人面前争宠,只要眼睛还睁着,殿下就绝不会让自己的时光虚度。
  这样的人,也会爱上别人吗?
  “他是我见过最好的郎君,武艺超群,朝野当中无人能敌。”淮乐依旧端手坐着,眼里却渐渐带了笑意,“那时候他越过宫墙来看我,那么多守卫,没一个发现了他。”
  宁朝阳无声地哇哦了一下。
  连宫墙都敢翻?
  “他给我带过醉仙斋的好酒,也带过春日里最好看的桃花,他教我舞剑,也陪我罚跪在玉阶之下。那时候我意乱情迷,觉得只要能嫁给他,那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忆起往事,淮乐眼尾浮出些笑纹:“是不是比你还傻?”
  宁朝阳想点头,又觉得不合适。
  “不必顾忌,我知道自己当年的德性。”淮乐坦然摆手,“在他出征的时候,我给自己准备了嫁衣,还给他缝制了一身铠甲,说他若是死在了战场上,那我就穿着这身嫁衣与他的灵位成婚,而后陪他去长眠于地下。”
  瞳孔微震,宁朝阳这会儿是真想点头了。
  她痛失所爱还只说给人补个正室之位,殿下这倒是好,直接就要殉情?
  “那后来呢?”她忍不住问。
  “后来。”淮乐垂眼,“他平安凯旋了,身边还带着个姑娘,说是怀了他的骨肉,所以他要许她一场婚事。”
  宁朝阳:?
  这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从那时候起我就明白了,人的感情是这世上最脆弱最易变的东西,不管开头有多美好多甜蜜,结局大多都是一片狼藉。”
  笑意消散,淮乐认真地看着她道:“这世上唯一不会背叛你的就是钱财和权势,男人可以玩,但不可以信。”
  宁朝阳总算明白了那日殿下为何会那般激动。
  她也为殿下感到不值,当即就气愤地问:“您说的这个人,他现在在哪儿?”
  “在黄泉。”淮乐温和地笑了笑。
  “……”
  收回了自己多余的情绪,宁朝阳朝淮乐行了一礼。
  吾辈楷模,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行了,你去吧。”似乎是说了太多,淮乐有些累了,撑着眉骨道,“待那边有消息了再来回禀。”
  “是。”
  离开公主府,宁朝阳马不停蹄地就去了凤翎阁。
  程又雪已经把李景干给她的名册都核对了个清楚,见她来,立马捧出一份文卷:“下官都默写好了。”
  宁朝阳接过来扫了一眼,微笑颔首:“做得不错。”
  大盛对抚恤粮看得很重,所以名单一般来说是不会出错的,可这册子上核对有误的兵眷个数,只一个太平村就有两百余之多。
  先前去闹事告状的那些兵眷有部分人就来自太平村,秦长舒审问过,他们没有撒谎,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才远走上京想要讨个说法。
  宁朝阳想了想,问程又雪:“定北侯看完?????可有说了什么?”
  程又雪摇头:“下官只见了侯爷一回,之后就只他身边的军师来与我说话。”
  戒心还挺重。
  她哼笑,转头就命宋蕊去找华年,让华年提前去探一探那太平村。
  此事症结多半在当地的里正身上,籍兵眷时钻空子让人矫名冒领,若能将犯事的人抓着,那凤翎阁最多也只算受人蒙骗。
  “太平村?”路过的沉浮玉突然停下了步子。
  宁朝阳抬眼:“你熟悉?”
  “这能不熟悉么,我跟我哥五岁之前都住那儿。”她白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难道没听我哥说过?”
  “没有。”
  程又雪在旁边看得很迷茫:“沈大人的兄长是?”
  “禁内御医,沈晏明。”宁朝阳道。
  沉浮玉哟了一声,当即凑过来:“您还记得他的大名呢?我还当你俩已经是前尘往事,各自不识了呢。”
  宁朝阳皮笑肉不笑:“我也以为沈大人和他已经是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了。”
  “你们……?”程又雪更迷茫了。
  沉浮玉往她旁边一坐,勾着她道:“小姑娘刚来凤翎阁,不知道事儿吧?我和我哥还有这位宁大人,从七岁开始就是邻居了,打小一块儿玩大的。”
  “原本呢,这位宁大人是能当我嫂子的,可惜她害死了我们的亲舅舅,他们两人就再无可能啦。”
  宁朝阳眼皮都懒得抬:“沈大人看起来很闲,既然很闲,不如就由你替华大人跑这一趟吧。”
  说着,手里的印鉴一盖,就将调令塞到了她手里。
  沉浮玉脸绿了:“那么远,我不想去。”
  “阁里的事,只有你能不能做,没有你想不想做。”宁朝阳和蔼地道,“不想做会被弹劾革职哦。”
  顿了顿,跟着补充:“不能做也会被弹劾革职。”


第62章 她不能让他死
  说来说去,就是想把她弹劾革职!
  沉浮玉气得站了起来:“宁朝阳,你不讲理。”
  说得像她自己就讲似的。
  宁朝阳往椅背上一靠:“我劝你快些去,且好好查查莫要隐瞒遮掩,不然万一祸及家门,我可不会再救你。”
  沉浮玉一愣:“此话何意?”
  她不耐烦了,摆手就让宋蕊送她出去,连着行李一起给她塞上马车,径直送出城外。
  事情有人办了,还没人跟她作对了,程又雪以为宁大人会舒坦不少。
  但抬眼看去,宁大人别说笑一笑了,神色甚至比先前还更严肃些。
  “又雪。”她问,“你离开将军府的时候,那个叫陆安的副将还在府里吗?”
  程又雪摇头:“他早上就出去了,说是侯爷有差遣。”
  宁朝阳闻言起身,顺手拿起块腰牌就大步往外走。
  程又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了两步完全跟不上,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宁大人的衣角消失在凤翎阁大门外。
  她的官帽还挂在旁边的架子上,官服也还堆在一旁。
  程又雪疑惑地想,不是公事?
  可若不是公事,宁大人又怎么会急成这样?
  ·
  镇北将军府。
  两盏茶搁在桌上,一盏满的,另一盏却已经空了。
  沈晏明捏着拳头看着对面这人,心情甚是复杂。
  “侯爷是想秋后算账,怪我当时得罪?”他按捺不住开口问。
  李景干倚在檀木扶手上,漫不经心地看着杯子里根根倒立的茶叶:“你当时得罪我什么了?”
  沈晏明噎住。
  他先前很看不起那个来路不明的江大夫,言语上也诸多鄙夷,没想到这人摇身一变,突然就成了凯旋归来的定北侯。
  要细说哪里得罪,就等于是再把人得罪一遍。可要是不说,他实在拿不准这人想干什么,心里真是万般不安。
  “时候不早了。”他道,“侯爷若是没别的事,在下还要回宫中请脉。”
  “不急。”李景干道,“宫里也不缺你这一个御医。”
  沈晏明皱眉,语气低沉下去:“侯爷这是何意?”
  伸手取下他挂在药箱上的铭佩,李景干拎起来看了看上头刻着的大名和御医院字样,漫不经心地问:“你的医术,真的够格入御医院了?”
  这话嘲讽之意十足,沈晏明霍然起身:“要杀要剐都可以,但还请侯爷莫要侮辱在下的家传之术。”
  “哦?”手指一顿,李景干抬眼,“也就是说,你是靠自己在御医院挂名的?”
  外头的那些话都是误传,她没有拿这事儿讨他欢心,也没有帮他……
  沈晏明突然就坐回了位子上。
  李景干不解地看过去,就瞧见了他脸上盖也盖不住的心虚:“我年岁尚轻,想平白在御医院挂名自是不能。”
  “……”
  僵硬地收回手指,李景干嗤了一声:“那你急什么。”
  “在下好说也读完了百册医书,行医看诊数千人,如何就是不够格?”他犹自忿忿。
  就这点东西,连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大夫都做到了。
  眼眸半阖,李景干失了兴趣,挥手就让司徒朔过来接着问,自己去旁侧坐着,一边听一边喂水池里的鱼。
  这鱼是圣人刚赐的,也不认生,给点食就在他跟前挤成一团。
  他漠然地瞥着,觉得有的人还不如鱼。鱼有吃的就会打着圈回来争,有的人一旦游走了,把水池抽干都未必能让她低头。
  正想着,门口突然就传来一阵喧哗。
  李景干有些不耐,抬眼就看谁不想活了连他的府邸都敢闯。
  一袭绛纱海棠裙摇曳迈上了走廊的台阶。
  他微微一怔。
  宁朝阳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明媚动人,她一边走还一边与旁侧的江大寒暄:“大哥的病可大好了?最近在吃什么药?”
  江大被她这话挤兑得有些无地自容,手上一松,她就走得更快,越过假山,穿过小院,径直就朝那头坐着的沈晏明而去。
  下颔紧了紧,他松手,一把鱼食掉下去,砸得锦鲤四散一瞬,又重新回头扑食。
  “宁大人?”司徒朔被她吓着了,“您这是?”
  “花贵妃病重,在下奉淮乐殿下之命,特来请沈御医回宫。”宁朝阳说着,将令牌往司徒朔面前一晃,然后顺势就往袖子里塞。
  有人倏地捏住了她的手腕。
  宁朝阳一愣,回眸看去,就见李景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指一动就将她的令牌给夺了去。
  “凤翎阁的腰牌。”他翻看了两下,眼尾挂上讥诮,“什么时候也能充作淮乐殿下的信物了?”
  眼皮微跳,宁朝阳把牌子拿了回来:“出来得匆忙,许是拿错了。”
  “东西拿错不要紧,事情可不要记错才好。”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花贵妃当真病重了?”
  “此事难道还能有假?”
  自然有,他就曾经假传过这消息,才将淮乐从仙人顶引了回去。
  李景干抿唇,然后抬腿,自然而然地挤进了她和沈晏明中间。
  宁朝阳后退了半步:“侯爷?”
  “宁大人的反应比本侯想的要快上许多。”他皮笑肉不笑,“程又雪应该刚刚才把名册交给你,你怎么就知道我扣了人在这里?”
  太平村抚恤粮出了大纰漏,按照章程他应该去查知州知县以及当地的里正。但巧的是他身边的将士里有人就来自太平村,一问便说出了沈晏明的名字。
  他这是运气好,但宁朝阳身边分明什么人也没有。
  “侯爷在说什么,下官听不懂。”她眼观鼻口观心,“堂堂将军府,怎么会平白扣下一个御医呢?”
  “宁大人这话问得好。”李景干轻轻抚掌,转头看向自己身后,“不如让沈御医自己解释解释?”
  方才司徒朔问了他一些话,沈晏明已经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他脸色有些难看,手上拳头攥紧又松开。
  “朝阳。”沈晏明道,“你先走吧。”
  走?
  宁朝阳抿唇。
  抚恤粮之事,淮乐殿下沾上尚且要掉两层皮,更遑论他一个虚衔三品的御医。
  她不能让他死。


第63章 瞧瞧这青梅竹马的默契
  “怎么,刚刚跟司徒军师都能狡辩两句,眼下见了宁大人,倒是不会说话了?”李景干睨着沈晏明。
  他语气很是轻松,似乎只是在打趣,但神情却是冷漠甚至慑人的。沈晏明被他盯着,牙关紧咬,半晌也没能说出话来。
  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李景干朝他走了一步。
  就在此时,身后的人突然开口:“沈御医不善言辞,不如由下官来替他交代吧。”
  “……”
  停下步子,李景干缓缓转身,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面前这人负手而立,嘴角有些僵硬,但也只僵了一瞬,就从容地继续往上勾:“有些事情,下官可能比沈御医还更清楚些。”
  “宁大人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想嗤笑,嘴角却抿成了线。
  替沈晏明交代,意味着她自认与沈晏明同罪,凡沈晏明所涉之事,也都有她的参与。
  就是亲兄弟也不可能这么给人作保。
  “回侯爷的话,下官清楚。”她微微颔首,目光坚定,“事关抚恤粮,下官想让侯爷知道最完全最详细的来龙去脉。”
  “?????你先前并未主动与本侯说这些。”他半阖了眼皮,捏得指节脆响两声,“现在倒是知道说了?”
  宁朝阳摇头:“下官并非刻意隐瞒,而是直到今日才想明白了一些事。”
  说着,抬步就走到司徒朔旁边坐下:“冒昧请问军师,方才与沈御医聊到哪儿了?”
  司徒朔略为顾忌地看向自家侯爷。
  按理说,有人提供更多的线索,那是个好事。但侯爷漠然地站着,眼神阴沉晦暗,似是动了怒。
  他一时也拿不准该不该说。
  一片沉默之中,沈晏明突然出了声:“司徒大人方才问我关于太平村修祠堂之事,我说我不知道,实则是知道的。”
  宁朝阳抬眼看他。
  沈晏明低头坐着,双手都捏得发白:“我得封三品官衔的那日,摆了烧尾宴,太平村的里正远道而来,给我送了一份厚礼。”
  村里头一次出这么高品阶的官员,里正送礼庆贺也是正常,但除了送礼之外,里正还跟他提了要兴修祠堂。当时沈晏明正高兴,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之后,太平村里正便开始每年都给他送一份生辰贺礼,价值不菲。
  先前宁肃远也说了,大盛官员的俸禄是出了名的微薄,有此一笔收入来补贴家用,沈晏明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觉得这不算受贿,毕竟自己没有因为收礼而替人做任何事。
  可是刚刚,司徒朔说,有人告他鱼肉乡里、贪墨抚恤粮。
  沈晏明觉得很冤枉,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觉得是不是李景干看不惯自己,要寻个由头来定他的罪。
  宁朝阳听得闭了闭眼。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地问他:“你可有给那里正任何信物?”
  沈晏明摇头:“信物是没有,但他每年都给我送贺礼,我总也要回上一两样东西。”
  “都回了什么?”
  “有一幅我写的字,还有一块我的长生牌。”沈晏明道,“那里正说这些就是好东西,抵得上千金。”
  这便是了。
  宁朝阳转头看向李景干:“侯爷,就下官所知,瞿州一带常有乡官借着各种名头修建祠堂,然后挨家挨户地收‘工土钱’,少的两三月收一次,多的每月都要刮一回。”
  “沈大人送出去的字画和长生牌,此时恐怕就被供在太平村的祠堂里,然后里正以此为由,让村民缴更多的工土钱。”
  李景干面无表情地听着,墨眸含讽:“按照宁大人的说法,沈御医既不知情,那就算从中享了好处,也是一身清白毫无罪名?”
  “下官并无此意。”
  “那宁大人是什么意思。”
  宁朝阳有些莫名:“侯爷,下官还未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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