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上京春事 >

第45章

上京春事-第45章

小说: 上京春事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怪不得,怪不得大人非要除掉她,这人怎么会连皇子府的事都知道?
  不用接着往下问了,这人的反应就已经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宁朝阳换了一杯迷药给他,又吩咐灰雁亲自将人送去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乡下。
  做完这些,她才跪坐在风七的尸体旁,将回信拿出来放进火盆里。
  “你原该活得更长些。”她轻轻叹息,“再不济,当初拿了他的银票走也是好的。”


第111章 他才有遗憾
  坟前凉风习习,齐若白的名字安静地躺在石碑上。
  宁朝阳知道他喜欢钱,带来的纸钱堆得有小山那么高。她安静地一点一点地给他烧着,烧完又倒了一盏酒在他坟前。
  “抱歉。”她道,“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待她再努力些,权势再大些,便将唐广君那儿的仇也替他报了。
  齐若白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
  那她就是他最后的亲人。
  李景干站在远处的树后,安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陆安劝他说,齐若白是个可怜人,无依无靠,死于非命。
  但风拂纸钱起,他听着宁朝阳的话,总觉得齐若白未必有遗憾。
  有遗憾的是他。
  纸钱化成的灰烬飘荡在整个山间,宁朝阳起身,上马回城了。
  他兀自在原处站了一会儿,终于是吐了口气,对陆安道:“收拾干净些。”
  “是。”
  皦玉色的袍子穿林而过,走回宁宅就变成了一袭雪衣。
  江亦川闷头踩上台阶,站在门口晃啊晃,不知怎的就往阶下一跌。
  身后飞来一袭红袖,倏地将他的背抵住,而后一转,站在台阶上半抱他入怀。
  “怎么了?”宁朝阳挑眉,“跟人吵架太费力了?”
  眼眸半阖,他抿唇:“什么吵架,听不懂。”
  她有些不悦:“竟不打算告诉我?”
  “小事而已,你听了也无益处。”他站直身子,脚下却还是有些晃悠。
  宁朝阳戒备地扫视他,而后才踮起脚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像是有些烫。
  轻叹一声,她拉过他的胳膊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道:“我手脚很干净,唐广君不会起戒心。倒是你,好端端跟青云台的人吵起来,白让他猜忌。”
  他不太高兴地嘟囔:“他算什么东西。”
  “当朝一品的首辅。”朝阳瞥他一眼,“根基很深,岂容你这个多年不曾回京的武将小觑。”
  嗤了一声,江亦川喃喃:“根基再深,不也满是破绽。”
  “什么破绽?”
  他不说话了,只不甚舒服地扶着额,靠躺去软榻上。
  宁朝阳拿了两颗药丸给他,又端些温水来送到他嘴边,想趁机再问问那话是什么意思。
  结果杯沿都碰着嘴唇了,江亦川也没张口。
  他只抬眼,略带怨气地问:“你先前照顾他,也是这般?”
  眼角一抽,宁朝阳皮笑肉不笑:“比这个体贴多了,我还哄他呢。”
  心尖针扎,江亦川抿唇垂眼:“好,那你也哄我。”
  “不吃拉倒。”
  “不哄我我就不告诉你唐广君的破绽在何处。”
  “……”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宁朝阳微微眯眼,“侯爷贵庚啊?”
  “你再叫我侯爷,我也不说了。”
  “……”
  好生小气。
  宁朝阳深吸一口气,耐下性子软声道:“先吃药,人生病了就是得吃药对不对?更何况这药丸还比药汤更好入口。”
  语气温柔如水。
  江亦川以为自己听了会舒坦,但莫名的,他竟觉得更难受了些。
  “你就是这般哄他的?”他问。
  捏着碗沿的手都紧了紧,宁朝阳实在想不通外头看起来那么正经的一个人,在私下怎么这般婆婆妈妈。
  “爱说不说吧。”她放下碗冷声道,“我自己去打听。”
  言罢就起身。
  袖口被人拽住,力道很大,动弹不了。
  宁朝阳黑了半边脸回头,却见床榻上那人又已经红了眼:“对我就这么没耐心?”
  她没好气地坐下来:“侯……你自己看看这像话吗?”
  当年在战场上,难道是边哭边提刀砍人的不成?
  他不语,垂眼沉默良久之后,朝她张开了双手。
  宁朝阳抬手捂眼?????,实在无奈,一边叹气一边爬上榻去靠进他怀里。
  江亦川这才哑声开口:“他插手了中宫扩建之事,吞了大半款项,又借中宫之名去巡税,做得算是滴水不漏,可惜还是让庞佑找到了蛛丝马迹。”
  贪污之事乃圣人大忌。
  宁朝阳倏地抬起头:“蛛丝马迹证据充分吗?”
  “只可证猜想,不可做呈堂。”
  “哦。”她又躺了下去。
  两人齐齐沉默片刻之后,突然又一起开口:“要不……”
  朝阳抬眼:“你想说什么?”
  江亦川低眸看她:“你又想说什么?”
  ——马脚都露出来了,不抓着试探一番怎么行。唐广君既然贪财,那不如就让他被财撑破肚皮。
  宁朝阳在他眼里看见了与自己一样的心思,当即点头:“你不要拖我后腿。”
  “大人说笑,谁拖谁还不一定。”
  院子里的花都没了,一茬茬的新鲜药材重新长了起来。
  朝阳半夜被渴醒,翻身下床想倒杯茶,谁料身边睡得很熟的人突然也撑坐了起来:“你去哪里?”
  她哭笑不得,茶都差点呛着:“解解渴罢了。”
  江亦川似醒非醒,就那么抿唇坐着,直到她喝完茶回来躺下,他才一并倒下来,将手放在她的腰间。
  好笑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她侧过身,背对着他继续入睡。
  第二日清早,御书房里就又吵得炸开了锅。
  “都说了庞佑年纪太轻不会做事,侯爷一意力荐,结果好了吧,才动工几日宫里就见了血光了。”
  “宁大人注意措辞,劳工是砸伤手臂,不是丢了命,这样的事处处都有。”
  “处处都有便不是罪过了?陛下以万民为子,侯爷却要分出三六九等来不成?”
  一点小事两人就大动干戈,还差点要在御前动手。
  圣人颇感头疼,连连叹气。
  唐广君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的热闹,见着场面差不多了,才拿官腔打了一句圆场:“宁大人侯爷都请息怒,此事吵来吵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首辅大人言之有理。”宁朝阳拱手。
  李景干皮笑肉不笑:“旁人说就是有理,我说便是没理,宁大人就是要与在下过不去是吧。”
  “侯爷这便是胡搅蛮缠了,唐大人一品的文臣,说的话难道没理?”
  “这么有理,那扩修后宫之事你让他来。”李景干气道,“他难道就能不伤一人地完工?”
  “侯爷瞧不起谁,首辅大人自然是能。”
  “大话谁不会说,唐大人不妨明日就接手过去看看!”


第112章 侯爷的过往
  话音落,御书房里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唐广君身上。
  唐广君下意识地摇头:“老夫手里事务正多,眼下怕是……”
  “听见了吗,唐大人也忙不过来。”李景干往前一步。
  “唐首辅最近正闲暇,几句谦虚话侯爷难不成也当真?”宁朝阳也跟着往前。
  眼看两人又要怼在一起了,圣人连忙喊:“好,二位爱卿言之有理,此事不如就交给唐爱卿。”
  “陛下?”唐广君连连摇头,“此乃工部之责,臣如何能专管……”
  圣人脸都皱在了一起:“无妨,你管吧。”
  你再不管,明儿这两人还要为庞佑来吵一轮,就算他们受得了,他这个老人家也受不了了,烦了,赶紧结束吧。
  他这话一出,一直在旁边等着的庞佑立马就上前,当着圣人的面将账册与一些重要印鉴与唐首辅交接。
  宁朝阳安静了,李景干也安静了,两人齐齐将手揣进袖子,分站圣人两侧。
  有那么一瞬间唐广君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坑了。
  但是抬眼望去,宁朝阳压根没看他,定北侯更是漫不经心,满脸无辜。
  中宫扩建之事刚起了个头,账目却已经不太清晰,其中有他的手笔,也有下头人的手笔。很麻烦,虽不是不可解,只要巡税的人一回来,这窟窿就还能被补上。
  但多少还是要让他出点血。
  这样想着,唐广君不悦地抿了抿嘴角。
  小会散去,李景干正打算出宫,却突然听宫女传话:“娘娘请您过去一叙。”
  脚步停下,他问:“不是昨日才去过?”
  宫女浅笑,还是与他作请。
  李景干突然就有些烦闷。
  他与中宫其实并不亲厚,若无相互扶持的利益牵扯,两人甚至是有仇的。他母亲嫁与父亲为发妻,多年无子,父亲嘴上安慰说无妨,实则却纳了妾。
  妾进门生女,不顾礼法,肆意妄为,长年压着他的母亲过日子,更是在他母亲好不容易怀上身孕之后,屡屡惊她的胎,导致他母亲生他时难产,当场撒手人寰。
  而他,也因为没了母亲,幼时便被送去边关,由舅舅照拂。
  若不是他战功赫赫,得赐李姓,这一家人未必会认回他,就连他那名义上的父亲,眼下再与他相见也是一脸陌生。
  李景干觉得自己已经过了需要亲人的年纪了,偏这个时候中宫还要凑上来,挤出一脸长姐的和蔼问他:“先前云家那个姑娘你看得如何了?”
  眼下四周没有外人,他连笑也懒得挂,只垂眼淡声道:“没空去见。”
  中宫一噎,不由地皱眉:“每日下朝都挺早的,你忙什么去了?”
  李景干没有答。
  宫殿里安静下来,中宫的脸色也一点点难看起来。
  “我是为你好。”她寒声道,“圣人已无东伐之心,你一介武将想在上京立足,便需得配个名门闺秀。”
  “多谢娘娘好意。”他颔首,“景干心领了。”
  中宫冷笑:“你这是心领了?你这分明是心里在怨我。自打回京,你就一身反骨,不帮扶荣王不说,还屡次与凤翎阁的人走得近。荣王那孩子心思单纯不曾防备你,本宫却是有话要说。”
  “所谓家族,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血脉,你真以为不用靠我,凭自己就能拿这李家大姓?”
  “圣人疼宠我,故而也偏爱你,一旦我失势,你以为你的下场会好到哪里去?”
  李景干安静地听着,眼前莫名就浮现出沙场上逆着光溅出三尺艳血的场面。
  他杀过很多人,剑豁口了用刀,刀卷刃了用矛,每一场仗回去,自己都浑身是血。午夜梦回,他时常看见自己被围在重重敌军之中,一丝生路也无,窒息之感从子夜一直蔓延到天亮。
  饶是如此,第二日他依旧能冲头阵,依旧长枪指天,为大盛打回来一张又一张的求和书。
  大盛的山河,是用无数将士的尸骨铺开去的。
  但现在,眼前这个穿金戴银的女子说,他靠的是她。
  李景干笑了一声。
  他说:“我还真挺好奇自己会以什么样的形状死去。”
  中宫愕然地看着他。
  眼前这人不过刚要弱冠,身上的气息却死气沉沉,一双眼不带任何感情地看向她的脖颈,指尖还微微动了动。
  “……来人!来人!”中宫惊叫。
  外头的禁卫一股脑地冲了进来,为首的廖统领却在看见李景干之后拱手:“侯爷?”
  “娘娘心绪不稳。”他似笑非笑地道,“尔等可得好好守着才行。”
  “是。”
  他拂袖起身,慢吞吞地道:“长姐,愚弟这便告辞了。”
  皇后捏着扶手,脸上震惊未散,一时都忘了应声。
  李景干倒也不在意,施施然转身就往外走。
  七月骄阳当空,炙热的光落在他身上也不见什么温度,陆安在一旁嘀嘀咕咕地与他说着朝事,他漠然地听着,思绪却开始飞远。
  方才那话不是冲着下人去的,是他的心里话。
  与别人都想着怎么长生不同,李景干时常会想到自己的死。他手上沾的鲜血实在太多,料着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在那之前,他想送镇远军踏上东伐之路。
  皇后说圣人没有东伐之心,那他就努力让他有。如果努力还是不行,那他就给自己找个最轰轰烈烈的死法。
  五马分尸,亦或是凌迟处死。
  他生来不凡,死也应当不平静。
  甚好。
  路上的宫人像是被谁吓着了一般,在前头纷纷回避朝墙,就连身边聒噪不已的陆安也渐渐安静,且刻意落后了他几步。
  他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一路出宫,去暗桩换了衣裳,再从仁善堂一路回宁府。
  刚跨进东院,他就看见宁朝阳正在给花坛里的紫苏浇水。
  她才不会养药材,那么大一壶水浇下去,根都要被泡坏了。
  但光从她的另一侧照过来,照得她的侧脸恬静又温柔。他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一时没有挪步。
  察觉到门口有人,宁朝阳回头,接着就是眉心一跳:“你怎么了?”


第113章 宁大人的药方
  江亦川对她这反应有些莫名:“我怎么了?”
  不是好端端的吗?
  宁朝阳皱眉走近,缓缓抬手按上他的额角。
  温热又柔软的触感,瞬间将他一直紧绷着的筋给松了下来。
  江亦川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不太对。
  “无妨。”他捏住她的手,垂眼道,“缓缓即可。”
  向来要他主动的宁大人,在看了他一会?????儿之后突然牵起了他的手。她引着他进屋在软榻边坐下,又给他倒了杯热茶。
  “中宫为难你了?”她问。
  他摇头。
  这些情绪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冒出来,中宫那一番话不过是诱因,真正的症结在他自己。
  见他不想说,宁朝阳便伸了一根食指给他。
  他茫然了一会儿,而后伸手握住她的食指,乖乖地跟着她起身。
  宁朝阳带着他去沐浴,宽大的浴池里,两人一人一边,中间隔了一道纱帘。
  江亦川想不通这个纱帘是做什么用的,但对面那人没说话,他也就没动。
  沐浴之后,心里似乎轻松了些,他抱扇入帐,轻轻与她送着凉风。
  “时辰还早,我与你讲个故事。”她道。
  江亦川嗯了一声,不是很感兴趣,但她的声音很好听,低低浅浅地道:“从前有一处森林,里面住着很多小鹿,它们以花为食。”
  “可是到冬天的时候,花就少了,大家都饥肠辘辘,变得沮丧又绝望。”
  “这时一头最快乐的小鹿出现了,它活蹦乱跳,给大家唱歌,给大家引路。”
  “大家都很羡慕它,也很喜欢它。但是同行一段路程之后,这头小鹿突然被大家揍了一顿。”
  江亦川听得愣住:“为何?”
  宁朝阳一本正经地道:“因为它很早就找到了一片花谷,但没有告诉其他的小鹿。”
  江亦川沉默。
  他开始思考她这个故事是想告诉他人不能太自私,还是想教他要合群。
  但是身边这人接着就道:“那头快乐小鹿后来终于明白了,想要一直快乐,得有花就说。”
  ——有话就说,不要憋在心里。
  反正他们这个东院里,什么规矩也没有。
  江亦川呆滞地抬眼看她。
  宁朝阳与他对视,良久之后也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太直接了些?”
  改成小鹿爱嗦花好像更好,有花就嗦什么的。
  呆滞片刻之后,江亦川倏地笑了出来。
  他伸手抱住她的腰身,额头抵在她的肩上,笑得整个软榻都在抖。
  朝阳恼了,狠狠地掐他一把:“我想半天呢,方才泡澡都一直在想。”
  怪不得一直不说话。
  心口温软,他抿唇问:“大人想知道什么?”
  “随便。”她挣扎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