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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上京春事-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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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程又雪目光闪躲。
  叶渐青盯着她的侧脸,一字一句地道:“主动的是我,被动的也是我。”
  “你甜美可人,性格温和,坚韧果敢又务实勤奋,是上京里最好的女子。长久地喜欢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身子微僵,程又雪垂眼:“荣王与荣王妃的例子大人也是看见了的,感情这东西……”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不都是攀高枝的,有什么区别?
  程又雪想用玩笑将此事岔开,用手指头想也知道他多半是一时兴起,待他腻烦了,自己的下场怕是比荣王妃还惨。
  察觉到她的想法,叶渐青掐了掐自己的鼻梁。
  他伸手将车里的抽屉打开,拿出厚厚的一叠文卷来:“你看一下。”
  程又雪最擅长的事就是看文卷,但这一堆东西展开,她眼前竟有些发花:“什么章程?”
  “你我之间的来往章程。”叶渐青严肃地道,“鉴于你……心思单纯,我替你整理好了进程共十二项,考察类目三十六纲,附带了相关心理揣度方法和细节预示,你若不讨厌我,便可以从明日开始。”
  “……”目瞪口呆。
  她僵硬地随手往后翻了翻。
  叶渐青抿唇:“后头是我要做的事。”
  程又雪不由地低头仔细看。
  漂亮的蝇头小楷,写的是她点头应允两人婚事之后的章程。
  该何时以何种规制求亲、从上京去她家乡拜访长辈的路线、要行的相关礼数、以及沿途有哪些她爱吃的东西,他都详详细细地计划好了,并且每一处事项后都附上了一纸合约,合约上写了如若做不到会给她的相应补偿。
  补偿从二十两黄金到一辆豪华马车,全写的是她最喜欢的东西。
  程又雪看得兴奋了起来,接着往后翻。
  再后面是成亲之后的计划,详列了他自己的收入和府里的存银,中和了一下二人的习惯,给出了一份折中的开销方式,并计划好了两人的公干与休沐的时间协调。每一行后面都用小字写着“雪不喜可改”。
  再往后——
  程又雪微微一怔。
  先前自己在?????叶府与大人吃烤肉的时候,总会顺嘴胡说一些心愿,当时是气氛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自己都是说过就忘的。
  但眼下的休沐时间计划里,她的心愿们都整整齐齐地躺着。
  …送妹妹去上私塾,旁听一节课,再接她下学。
  …去看仙人顶的佛头上到底有什么。
  …去东市淘一只便宜又漂亮的花瓶。
  …去长街上放天灯。
  兴奋褪去,她食指捻着纸张的边角,喉咙微微发紧。
  “后面还有。”叶渐青道,“若运气不好你厌倦了我,我也会给你相应的补偿,比前头的合约里的东西更多更贵重,足以让你后半生都衣食无忧。”
  眼睫微颤,程又雪嘟囔:“分明是大人会厌倦我……”
  “我不会。”他笃定地打断她,“但我知道你会不放心,所以在后头也一并写上了,若因我情随事迁中断姻缘,我城北的千亩田庄、还有凤翎阁旁边的一处大宅,并着西郊马场和安永坊的十二家铺面,均归属于你。”
  程又雪:“……”
  刚还打算感动的,突然就被这一串东西吓得打了个嗝。
  她震惊地抬头看他:“你就不怕我卷了你的东西跑了?”
  “我很会赚钱。”叶渐青捏紧了衣袖,“你与我在一起,能得到的只会越来越多,没有跑的理由。”
  那是重点吗!
  她哭笑不得:“你这……写这么多不累么。”
  “也没多少。”
  才怪。
  捻了捻这叠东西的厚度,再算一算他的篇幅,程又雪眉头直皱:“三万多字,您每日忙碌,挤时间怕得写上两个多月。”


第169章 你对我更重要
  也就是说,从两个多月以前,这人就想着要与她在一起了?
  程又雪震惊又茫然。
  她出生的那个村庄里保留着前朝重男轻女的陋习,所以从小她听得最多的话就是不配。
  女儿家不配上桌吃饭,不配吃肉,不配穿好衣裳,不配念私塾。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弟弟的,她什么都不配。
  程又雪一开始觉得没什么,她能离开村子自己讨生活,能攒到钱和宅子,不回去就是了。
  但直到听见叶大人说喜欢。
  她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不是欣喜,而是深深的惶恐和想逃避。这种情绪像贴着她的骨血长出来的刺,知道会硌得自己生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拔去,自卑不安,羞愧难言。
  叶大人很好,她很喜欢。
  但捏着这一大堆的文卷,她下意识地说出来的还是:“有这功夫,都能将全民要典给修出来了吧?何必浪费在我身上。”
  她配不上。
  程又雪暗暗捏紧了自己的手。
  叶大人突然起身下车了,衣袍从她面前拂过去,轻得像云。
  她闭了闭眼,僵硬地把文卷放下,故作轻松地起身,打算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然而帘子一掀开,她看见叶渐青站在车辕边朝她伸出了手:“下来。”
  呆呆地蹲在车辕上,程又雪“啊?”了一声。
  叶渐青没好气地道:“车厢里热气重,容易叫人脑子不清醒,你下来再说。”
  程又雪:“……”
  她扶着他的胳膊跳下车,像一颗萝卜似的没进雪里半截。
  叶渐青倏地笑出了声。
  他边笑边朝她低头,目光深邃而执拗:“在你身上做任何事,都不叫浪费。”
  “程大人,你特别好,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你都配得上。”
  “全民要典对大盛很重要。”
  “你对我更重要。”
  “你可以不答应我,但我一定会再试试。”他伸手,趁雪水浸湿她鞋袜之前将人抱起来放回车辕上,与她平视道,“试到街上的包子涨到一两银子一个为止。”
  鼻尖微酸,程又雪怔怔地看着他。
  她接着道:“包子现在是一文钱一个,就算大盛突然发现十座银矿,银子也不会低廉到一两只抵一个包子,按照大盛百姓的生产水平来说,起码三千年——”
  叶渐青忍无可忍地将她塞回了车厢里。
  “回家!”
  马车跑得飞快,程又雪惊得哇了一声。
  车厢与旁边的另一辆车交错而过。
  宁朝阳从书册里抬头,疑惑地看向窗外:“我怎么好像听见又雪的声音了?”
  车夫笑道:“大人,那是叶府的马车。”
  叶渐青?
  宁朝阳忍不住担忧,又雪胆子小,叶渐青那人又鬼气森森的,两人在一起久了,她会不会被吓出病来?
  正想着,车夫就道:“前面就是将军府了。”
  收敛心神,宁朝阳提裙下车。
  今日宫里传来消息,说定北侯受伤了。
  具体伤势如何不知道,伤在哪儿了也不知道,只听说陆安四处在找千年的血参。
  理智告诉宁朝阳,李景干不会伤得太重。
  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车上了。
  为了不显得太蠢,她从后门一进去就道:“我看兵书,有一处不解,想来请教你们将军。”
  司徒朔一路笑迎:“我明白我明白,大人是想在将军的卧房里请教还是去花园里请教?”
  这两处都不是什么正经请教的地方吧。
  宁朝阳抿唇:“书斋里即可。”
  司徒朔迟疑了一瞬,接着就点头:“好,我让他们把将军抬过去。”
  “……”宁朝阳抬手拦住了他。
  深吸一口气,她问:“他伤得很重?”
  司徒朔抬袖擦了擦眼睛:“大人您也知道,将军一向对自己下得去狠手,今日那般激烈的战况,将军怕是——”
  步伐瞬间加快,宁朝阳沉着脸穿过回廊迈过庭院,顺手端过路上家奴捧着的药,大步就迈进了李景干的卧房。
  房间里很安静,李景干一身素衣,墨发披散,倚在床边虚弱得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
  心里一紧,她走进去坐下,伸手就探了探他的额头。
  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李景干勉强掀开了眼皮:“你……怎么来了?”
  “给人设套还能把自己给绊着?”她脸色很难看,“没把握也不知道让人知会我一声?”
  “我……没事。”
  “这还叫没事?”她呼吸都粗重起来,“伤哪儿了?”
  “哪儿也没伤着。”司徒朔帮腔。
  宁朝阳转头,眼神阴冷可怖。
  司徒朔僵硬地捏住了自己的嘴。
  她回头,却见李景干正吃力地伸手去够旁边的药碗。
  “别动!”低喝一声,朝阳将碗端起来,气得勺子搅得叮当响,“都这样了还逞什么能,不会叫我一声?”
  “有外人在。”他吃力地喘息,“你我不是要避嫌?”
  面前这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李景干乖巧地垂眼,然后张嘴,咽下了她吹凉了的一勺药。
  司徒朔含糊地道:“将军以前说用勺子喝药的是懦夫。”
  他倏地一呛咳,咳得身子颤抖,脸色更加苍白。
  宁朝阳连忙扶住他,而后回头冷声道:“闻闻司徒军师熟读兵法,凤翎阁新来的女官们对兵法多有困惑,军师若有空,不妨先去指教一番?”
  新来的女官们?
  司徒朔眼眸一亮:“有空的有空的。”
  宁朝阳二话不说便将自己的腰牌给他:“直接去找秦长舒即可。”
  “多谢宁大人。”
  目送他离开,宁朝阳施施然收回目光,扶稳李景干,继续给他喂药。
  李景干柔弱地咳嗽着,一碗药喝了快半个时辰。宁朝阳格外地有耐心,纵着他喝得比蚂蚁还慢,也仔细地替他擦着嘴角。
  他难受地掀开了被子,她温柔地拉起被角重新与他掖好。他说口苦,她便去拿了点果脯。
  李景干咽了咽唾沫,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虚弱地道:“这里空。”
  宁朝阳温柔地笑着,顺势就褪了自己的鞋袜,半跪到床榻上凑近他。
  李景干下意识地就伸出了手臂,双眸泛光地望着她。


第170章 要委屈你了
  ——然后他腰腹就被她的手肘狠狠一压!
  一声痛呼硬生生地从嘴边咽回去,李景干震惊地抬眼,却见朝阳脸上没了心疼和温柔,只剩看穿一切的冷笑和压城而来的黑云。
  “……”
  他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宁朝阳抬了抬下巴。
  李景干替她顺气,认真地道:“我的确是受伤了,只是身子骨结实,所以没坚持到你来,我就先痊愈了。”
  “但你我二人既然在一起,就不该有所隐瞒,我就把我先前难受的模样给你展示一下,仅此而已。”
  宁朝阳眯眼:“千年血参?”
  “陆安买来打算送去太后宫里孝敬的。”
  “还说把你抬去书斋?”
  “淮王走的时候踩了我一脚。”他皱眉,“很厉害的一脚,比他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要厉害多了。”
  宁朝阳起身就想走。
  “哎。”李景干跳下来拦住她,“想不想知道淮王怎么赢我的?”
  她没好气地道:“能怎么赢的,你放水不就好了。”
  “放水也是一门学问。”李景干扬眉,“你以为淮王真那么好蒙?”
  宁朝阳坐回了床边。
  轻舒一口气,李景干将一个药瓶扔给了她。
  “安神宁心……什么东西?”?????
  “助眠的。”他道,“吃了就会犯困,招式仍在,动作却慢。以淮王对自己武艺的自负,不会觉得是我状态不好,只会觉得是他自己神功大成。”
  宁朝阳了然。
  她猜得八九不离十,只是没想到他连安神药都用上了。
  没好气地放下药瓶,她抬眼道:“侯爷可有想过,真让淮王去东边拿捏兵权,万一途中生变,你我甚至整个皇室都会遭殃?”
  “为何会生变?”
  “战场上的事谁能左右?万一他屡建奇功,圣人当真改变对他的看法,又万一他拥兵自重——”
  李景干伸手,倏地点住她的眉心:“宁大人,你还在休沐。”
  宁朝阳绷紧了身子,嘴角也抿起。
  “好吧。”他妥协地后退一步,“我最近刚得知一个故事,大人想不想听?”
  她将双手乖巧地放在了膝盖上。
  叹了口气,李景干轻声开口:“多年以前上京里有位花魁娘子,名冠天下,妩媚无双,城中众多王公贵族皆是她的裙下臣,有一公子与她一见倾心,不顾家人反对,为其赎身。”
  “花魁低贱,做不得正妻,便只能做侍妾。”
  “侍妾入府一月,怀孕三月有余,里外众人皆觊觎公子,公子面不改色,认其腹中子为自己的亲骨肉。”
  “侍妾诞一子,眉目丝毫不肖公子,公子厌之,远弃于边关。侍妾思子成疾,患病难捱,自缢于后院。”
  “其子将母仇记在了公子头上,日夜筹谋,只待一朝报复。公子不以为然,只当是小儿戏耍。”
  宁朝阳一怔:“圣人知道淮王的动作?”
  李景干噎住,接着叹气:“我编半天,你能不能配合一二?”
  她眨眼,当即改口:“公子知道那小儿的动作?”
  “略知一二。”李景干唏嘘,“若全然得知,想必不会留他到如今。”
  “那小儿到底是不是公子的亲骨肉?”
  “是不是不重要,公子信不信才重要。”李景干道,“眼下,他显然是不信的。”
  因为不信,所以才愿意派他去那兵荒马乱的东边战场,输了也无妨,赢了当然更好。
  只是,不管淮王怎么做,陛下都不可能对他另眼相看,更不可能让他手里的兵权过重。
  宁朝阳扬眉:“那我手里的东西就是圣人最想要的东西,你做什么拦我不让我送进宫?”
  “不是时候,而且……”李景干看着她道,“坏人总不能都给你做。”
  “谢谢侯爷美意。”朝阳摊手,“可这种事,除了我,谁还会愿意做?”
  李景干看向窗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远在城南府邸里的苍铁敬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莫名地往自己身后看了看,见什么也没有,才继续与手下吩咐:“沿途所有的人都打点好,务必让殿下一路顺遂,早日立功而返。”
  “再早日也怕是要一年半载了。”下头的人很担忧,“时间太久,东宫那边脚跟怕都是已经站稳了。”
  “你懂什么。”苍铁敬冷笑,“真当殿下是打仗去的?”
  手下错愕。
  苍铁敬哼声撇了撇茶沫:“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面前站着一群传递消息的探子,都是他多年栽培出来的善骑之人,眼下有了大用场,苍铁敬一人发了一包银子,细细地叮嘱了一番之后挥手:“都去吧。”
  “是。”
  东边战事实在吃紧,淮王一刻也没有耽误地就被送出了上京。
  眼看着人马都走远了,淮乐才恍然拍了拍脑袋:“五弟与朝阳的亲事该怎么办?”
  “国大于家,就待他回来再说吧。”圣人道。
  淮乐点头,转身拍了拍宁朝阳的手:“要委屈你了。”
  宁朝阳抬袖擦了擦眼角,哽咽地看向淮王远去的背影。
  然后当天晚上,她就截获了一封从大牢里送出来的密信。
  写信的是张彤如,她被关了几日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要大难临头,于是不管不顾地要喊人来救她。
  宁朝阳看了那信一眼就顺势让人给她送去了苍铁敬府上。
  苍铁敬这才意识到先前那件事没处理干净,恐怕是要惹出事端来。
  他开始飞快地与张彤如割席,又称病告假,一连几日都不上朝。
  左躲右躲的,还是被定北侯找上了门来。
  “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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