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了吗-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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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梨因瞪着他:“对。”
许洌点头,不假思索地回应她:“很漂亮,不只是今晚。”
大抵是极少这么赞美一个女孩子,他在说完这几个字之后顿时变得有点词穷。想到刚刚在后台时,朱胜说的那句话。
啊,是人人都爱宋梨因。
…
作者有话说:
人人都爱宋梨因宋梨因只爱许洌。
(这样说开心嘛许仔!
第30章
许洌不知道朱胜那句话有个前提提要。
当初高一入学的时候;还真有女生对宋梨因表达过好感,所以当时表白墙上就有人戏称了一句“人人都爱宋梨因”。
但后来随着她和汤媛那种是非缠身的女孩越走越近,这种玩笑话也就慢慢不被人提起了。
其实年级里挺多人对她更像是又爱又恨;明明自身这么好,怎么就喜欢和那种陷在淤泥脏事儿里的女孩子一块玩呢?
人来人往的校园这会儿已经安静下来,下课铃恰时打响,不过高一高二年级下晚修的人已经提前走得差不多了。
宋梨因被他这么一句直白的夸奖夸完,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庆幸这一块环境较为昏暗;不会被人察觉到她的脸热。
面前的许洌倒是无比自然,仿佛也没觉得有哪不正常的。
他稍稍欠身;突然朝她伸出手。
宋梨因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他:“干、干什么?”
她个子在女孩里已经算高了,但还是矮他一大截;仰着头连声音都紧张地卡了几下。
“这里沾到脏东西了。”许洌也没在意她往后躲,手指继续伸到她眼睑下;指腹在上面轻轻揩了几下。
少年皮肤很白,上挑的单眼皮给人一种寡情薄义的渣苏感。
但偏偏眼神正气冷淡;混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条和自身那股紧劲的清冷感;很难让人觉得他会不可靠。
宋梨因也没闭眼;黑睫颤了几下,眼珠子骨碌碌地盯着他精致的下颔折角那打转。咽了下喉咙,问:“好了吗?”
“好了。”他直起身,把指腹上沾着的东西给她看,是液体眼影里的小亮片。
宋梨因捏紧手心的手机;除了一开始的冲动;现下也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了;又往后退几步:“那我走了;你早点回家吧。”
许洌抬抬眉骨:“不听了?”
她不解:“听什么?”
“不是说喜欢听人夸漂亮吗?”许洌喉结滚了下,胸腔因为憋笑而跟着轻微震鸣,“我这还挺多词的,还听吗?”
宋梨因脸又开始烧了,温度一点点攀升至耳后根,这回她能确定是因为恼的:“你闭嘴!”
“不听了么?”许洌想了两秒,一本正经地说,“人人都爱宋梨因,夏日限定宋梨因?”
“……”
这两句前面是那些同学说的,后面是她自己说的。但原话明明不是这样,被他这么一念,也太羞耻了!
宋梨因觉得他在取笑自己,立刻伸手捂耳朵,不满地瞪他。
明天放月假,高三今晚也没延长太久晚自习。
铃还没打,高三生已经背著书包从教学楼出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在校园再次来往。
少女捂着耳朵转身跑得飞快,也没注意到后边的男生望着她背影在轻笑,还喃喃念了一句“无人比拟宋梨因”。
…
元旦假期攒着月假一共放三天。
宋梨因下午放学时没直接回家,去了一趟玫姨那吃晚饭。她以前不住宿倒还经常来玫姨这蹭饭,住宿之后就不常跑来巷子后面了。
挂着块“从前从前”的木匾那还是老样子。院子里,玫姨也许是几个月没见着她,也高兴。
人一高兴就喜欢提旧事,从门口花坛下那几只青蛙蜻蜓的亡魂聊到当初宋梨因在她这偷喝第一口酒的黑历史。
玫姨说:“你小时候就爱往我这跑,搞得我那时候才20岁的黄花大闺女,跟养了个女儿似的。”
宋梨因慢口嚼着米饭,慢吞吞地回:“拉倒吧,你那时候连自热米线都不会弄。”
玫姨垂眼看她,一脸老慈母的表情。
明明她今年满打满算也才32岁,却因为性格沉静,显得有种老态从容感。做了长美甲的指尖敲敲桌面:“现在厨艺不是有很大提升吗?看你吃得跟只小猪一样。”
宋梨因:“……”
说来玫姨还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宋梨因父母工作忙,不常在一个地方。夫妻俩彼此都聚少离多,更何况还得加上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所以从宋梨因记事起,她要么被放在奶奶家,要么被放在小姑家。
小姑家待的少,经常待的还是宋奶奶那。
但宋奶奶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孙女,还有宋朝那个孙子。
毕竟是大儿子的独生子,就算再混吝,她这种重男轻女观念扎进骨髓里的,也对这孙子宝贝得厉害。
老人家不缺钱,但节省惯了,有点好东西也不会留给孙女,偏心偏到太平洋那去。
小姑娘在外面玩到太晚,或者在学校留堂了。一般回家就连剩饭都没得吃,犯了点小错还得被宋奶奶体罚关门外、抽手心。
宋梨因人精,拿不到零花钱也不去邻里蹭饭,就跑来没人搭理的玫姨这。嘴上说着帮她打扫卫生,其实就是想和她一块做个饭吃。
两个形单影只的人,默契地像家人。
日子糊弄糊弄,小孩就是在这么不亲不疏的关系里长大的。
“以前你才到我腰这,帮我洗个纹身工具要苦力钱,替我去买酒也要跑路费。从小就精!”玫姨下巴扬了下,指指碗里,“还没吃完。”
宋梨因这会儿已经停下筷子了。
见她催自己吃,还得懒懒散散地哼一句:“你不是说我是猪吗?我得吃少点。”
“还少吃点?”玫姨佯装生气地拿勺子敲她手,碎碎念念,“将将一米七的人诶,还没90斤,风都能把你吹跑咯。”
宋梨因闷着声继续吃:“怎么没90斤了?88也是能四舍五入的。”
入冬的傍晚,天黑得很快。
乌乌的云间夹杂着一轮清凉澄澈的圆月,墙上的爬山虎和蔷薇枝条都已经萧瑟枯黄。唯独那几棵大樟树叶子还没掉尽,风一吹动,就发出哗啦啦的响。
吃过饭洗过碗,宋梨因背著书包绕进自己家门口的巷口那时,才注意到外面停了辆眼熟的车。
一进屋,果然瞧见了樊苓和宋仁庆。夫妻俩忙得满世界飞,难得同时回了家。
“放学啦?”樊苓笑着拍拍还在打电话交代公事的丈夫,接过宋梨因身上的书包,“本来想去学校接你,但搬家公司晚点就下班了,所以就干脆在这等着你回家了。”
宋梨因对他们这时候的回来还有点受宠若惊,乖乖喊了人,却瞧见楼下房间里有几个搬家的工人挪出来两张沙发。
她下意识上楼看了眼自己房间,脸色立刻沉下来了,蹬蹬蹬踩着楼梯下来:“妈,我的东西呢?”
樊苓没觉得有哪不对劲,还提醒她:“刚刚搬家公司的车走了一趟,正好你去看看还有什么没收拾完的。”
宋梨因皱眉:“搬去哪?”
“8号公馆啊,忘记家里在那添了新房吗?”樊苓还是没觉察到她情绪,想来摸摸她脑袋,“之前喊你搬一直不搬,正好我和你爸回来把那收拾了一下,以后这房子就闲置着吧……一到下雨天,这个墙就发潮。”
宋梨因躲开她的手,莫名执拗道:“我不想搬,您现在打电话让他们把我行李衣柜都运回来。”
樊苓不理解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啊?人家搬新家都高高兴兴的,这老巷子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
她愣了愣,撇开脸:“就算搬也等我高考完吧,这离我学校近这么多。”
樊苓听到这个理由才缓声“哦”了句,又提议:“那要不办个转学手续?反正你现在才高二嘛,不耽误。公馆附近那个市十一中是新建的,听说老师都是名校……”
“为什么总这样把我丢来丢去?”宋梨因打断她,漆黑一团的眼眸里染上水色,“我习惯了在这一个人住,想着熬到上大学就好了……你们就让我在这不行吗?跟以前一样别管我就好了!”
挂断电话的宋仁庆从院外走进来,拧着眉:“对着你妈妈嚷嚷什么?暑假喊你搬就赖着不搬,那新房里是有鬼?”
宋梨因压不住心底那股烦躁,直接喊出来:“有啊,为什么要把弟弟的房间空着,难道他活着吗———”
话语尾音被一巴掌打断,耳朵在嗡嗡鸣的那一瞬间顿时变得火辣辣,羞恼的热度传至脖颈。
就连屋子里正挪着冰箱的三个工人都呆滞着没继续往前走,重物托在手上又退回去。
宋梨因不得不承认,除了疼痛之外还挺痛快的。
一直以来闷窒的话题即使也没说几句,但好歹从闭口不谈变成了放在明面上来。像是灰蒙蒙的天穹,终于撕开一道口子,不管透进来的是天光还是暴雨,总归有了道不能再假装相安无事的裂隙。
她转身跑出门的时候还能听见夫妻俩在吵架。
可能因为她刚才说的话,也可能因为宋仁庆那冲动打过来的一巴掌。
…
宋梨因是在十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曾经有个双胞胎弟弟的事,从宋奶奶数落她的嘴里意外得知的。
樊苓生她时算早产。她比那个弟弟早出生三分钟,侥幸活着,而弟弟出生就是个死。胎。
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说得通了。
比如年夜饭总会多留出一碗放在香火案旁边、收拾以前的旧衣服时能找到很多舍不得丢弃的男婴服装、就算是装修新房,也要留个相同布局的房间在宋梨因房间的旁边。
也许是因为往后十多年,樊苓都没能再怀个男孩,宋奶奶对这个儿媳也一直不待见。
老人家甚至因为迷信去问过道士,想问问为什么儿媳怀不上孩子了,最后得出一个宋梨因命格八字太硬,克弟弟。
不管宋父宋母信不信这种东西,但当时宋梨因太小了,三观还没成熟,哪懂这么多。
她听着宋奶奶有时候逐渐刻薄的指桑骂槐,潜移默化地也就相信过这理由一阵。
愧疚持续到上高中那年,宋梨因才觉得这些话都是放屁。
可她又发现自己的父母大概还是有点介意的,他们一直没再怀上过孩子,也就一直想念着那个夭折的孩子。
加上医生提过异卵双胞胎确实存在一胎猛抢营养,就会导致另一个胎儿在胎像不稳时夭折的事实。
他们并不避讳告诉她曾经是有机会有弟弟的,所以这么久以来在奶奶家听到宋奶奶说那种迷信的话也不会特意去纠正。
在某种程度上,好像也是在告诉宋梨因她活着不容易,毕竟抢走了另一个孩子活下来的机会。
好可笑,她从娘胎里就开始努力活着了。
结果活到十七岁,和爹娘都不亲近。还得看着他们给那个不存在的弟弟留个房间,来时刻提醒她的生命有多“幸运”。
宋梨因也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就和他们不亲近了,她这人从小就有点轴,心里有了间隙就难再把距离粘回去。
到后来,解决完汤媛的事情,她只想着以后考个离家远点的大学,能不回家就回家了。
说她狼心狗肺也好,说她冷血无情也罢。
但人活着,总不能背着这种荒谬又虚无缥缈的负罪感过一辈子吧。
哪怕宋父宋母他们不再太过于执着着那个没能顺利活下来的孩子,也该注意到自己女儿的抵触心理了,可他们没有。
…
大概是公历年加上节假日,老城区用电负荷过大,线路直接暂停输电两小时。
宋梨因走到巷子口时就瞧见后面一片万家灯火同一时间暗下来了,接着又是一些烛光、手电筒慢慢亮起。
不远处的市中心广场放起了人工烟花,那边的热闹衬托这边的人间更加寂寥。
她漫无目的地绕开了巷子口那辆私家车,不能去玫姨那,他们会找过来。
宋梨因叹口气,走去了社区街道那家美佳宜便利店。
停电的缘故,收银台的小姐姐挪出了几根蜡烛和几个不太亮的应急灯放在前门那。
在玫姨那吃过晚饭,宋梨因现在也不饿。但想着要待在店里待久点,她总得买点东西,于是就拿了一盒泡面坐在透明的玻璃窗台那。
开水也没泡,下巴磕在那,看着付完钱还剩下2%电量的手机。
宋梨因点开了朋友圈刷新,满屏都是烟花秀图片和元旦快乐的阖家团圆饭。
最新一条是她前桌的,没配图,只有一句文案:【人可唔可以吻烟花?】
很快就有一堆眼熟的同学点赞评论。
她眼睁睁看着2%的电掉到1%,于是也在下面评论了一句:【不烫嘴吗?】
作者有话说:
小宋:谁也别想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浪漫
小许:就两格电还分出一格来评论我朋友圈,喜欢我?嗯?
第31章
月色静谧而模糊;乌沉的云把这块低矮平楼的香樟巷社区都包裹起来,两条十字路口之外就是本市中心商业城。
远点能听见几辆顶级超跑轰鸣的炸街油门声,近点又是七里街这边的老本地人说着方言、吃着烧烤小龙虾的吆喝聊天。玻璃酒瓶混在一块干杯畅饮;发出乒乓响。
宋梨因下巴磕在撕开一半的泡面盒子上,心不在焉地刷新朋友圈,给一条条同学们家和万事兴的假期晚饭和新春快乐点赞。
许洌那条朋友圈动态显然是来凹文艺的,她那条评论发出去后,很快就有人有样学样在下边跟着评论。
【孟江南不是孟姜女】:少爷;问你烫嘴吗?
许洌没理他,过了会儿倒是回复了宋梨因———
【在线】回复【不梨解】:?
宋梨因礼尚往来回了个句号:。
接着私聊消息那又响起来。
【在线】:?
【不梨解】:??
【在线】:你打什么问号;大晚上在便利店当门神?
“……”
宋梨因下意识抬头望四周看了圈,但店里的光线实在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人不在跟前压根看不见。
高楼大厦的光无声地泛到老住宅区这;过了几秒,玻璃窗外一道高瘦的人影慢慢走近。
宋梨因眯着眼贴到窗户去看;对方突然打开了手机手电筒,一束白织强光直直地打在她脸上。
两个人目光对上;彼此都惊得往后倾了下。
许洌穿了身卫衣;头上戴着顶黑色棒球帽子;帽檐压塌了额前的黑色碎发。像是不怕冷似的,他袖子挽至小臂那,骨节分明的长指上勾着个白色袋子,里面的东西看着形状像是三罐青啤。
而宋梨因皱着眉,手捂着眼睛稍稍挡着刺眼的光;挫败地敲敲窗户;示意他把手电筒关了。
她端着那盒泡面走出去;顶着张寡淡无欲无求的脸走出来就丢给他一句:“你什么毛病?”
跟教导主任查小树林里的小情侣似的;过来就给人一通手电筒扫射。
这会儿外面还是昏暗,但路边小摊子都用起了应急灯泡,隐约点亮了这片地方。
许洌站在便利店门口的小桌子旁边,听出她颓丧指责的语气也没还口。食指抵高点帽檐,露出一双漆黑英俊的眼睛,微微欠身去看她:“怎么在这吃泡面?”
宋梨一只手揣在外套兜里没回答他,反问:“那你怎么在这买啤酒?元旦假期也没回家吗?”
他倒是答得干脆:“楚弥在家,我就没回去。”
宋梨因眨了眨眼,没明白这意思。
她某种意义上也算个独生女吧,所以不清楚是不是别人家有兄弟姐妹的都和许洌他们那样是相同的相处模式。
姐弟俩看着平时针锋相对,但看上去互相应该还是挺在意对方的,不像是存在一个家只容得下其中一个的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