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了吗-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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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梨因还真不知道。
她一沉默,魏蕖就看出点猫腻:“我看他生得官仔骨骨,站姿挺拔,不知道是不是部队出来的。看来不是朋友,那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好像很久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宋梨因一时语塞。
她突然想起大学时候网上曾经流行过一句话:“他只是付出一条命,你可是失去了爱情啊。”
当时很多人都用这句话来玩梗开玩笑,宋梨因却笑不出来。
她不知道十七八岁的那段青□□恋算不算爱情,但她和许洌的事确实是因为周知非这条命而终止。
什么关系?
算毁了他顺遂人生的关系吗?
今晚从见到他开始,情绪就一直被压着。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酸涩无力的感觉不断重复。
球鞋变成工装靴,帆布变成高跟鞋。他们一个往前走,一个往后退了几步。
身后的许洌走近她,听见她回答了身边人几个字。
“没关系了。”
作者有话说:
前文有说过许参加过体检,周那件事发生时也是在填提前批志愿的那几天,所以许最后是被军校录取的。他受舆论网暴,但政审合格。
绿jj的敏感因素太多,职业方面会模糊点写。
第63章 二更
许洌的脚步顿在那;听见那几个字时说不上有什么感受。
只是今晚喝的这么多酒在这个时候全从胃里涌上来,醉意和热气充斥胸膛。
他确实早就查过宋梨因在哪家律所,外派回来一周后;就听说她也回国了,答应徐炜过来也是因为知道她在。
一晚上和那些人闲侃胡扯,其实眼睛和心都放在她身上了。
许洌想过和她见面会有生疏,会有隔阂。
他尽可能地想笑着和她打个招呼,但发现他的女孩已经不怎么看他了。
一整个晚上;她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次数不超过三次。
仔细想想也合情合理,转学到九中之前的那几次偶遇;她也一直注意不到他。
他记得自己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过开心点”。
但现在看来,她好像没做到。
高中时的宋梨因就是面冷心热的人,看着随性淡泊;总是没什么生机的样子,近距离接触起来却是炽烈柔软的。
那时候的少女喜怒哀乐都很直接;待人真诚又温柔。绑着高高的马尾,总有几根不听话的头发要竖起来;逆着光有种茸茸的温顺。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和车上的客户招手告别。
宋梨因长发披在脑后;侧着脸的下颔精巧,眼睑下有几分醺红。表情从头至尾一直很平静,甚至说得上是漠然,好像刚才发生这么惊险的事情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等车走后,她径直拿起手机喊车准备回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才回过头没什么情绪地扫了一眼过来。
也就是那一刻;许洌心口绞得厉害。
他认识的宋梨因在那样溃烂的生长环境下努力长大;十几岁的时候没走太远、没拥有很多;可能还愿意把紧闭的门窗稍稍打开些,让他进来。
但灯火通明的繁华都市总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她看过更多世界,也不再是那个单纯需要爱意和关心的小女孩了。
不知道那几秒里,她是在挣扎着要不要和旧人打声招呼,还是单纯地忘了后面还有一个他。
许洌立在那,少见的有些局促。
宋梨因低了低颔,没走近,礼貌生分地道声谢:“刚才谢谢你。”
“宋梨因。”他喊住她,嗓音是哑的。顿了顿才开口,“我和高中那会儿比,差了很多吗?”
“……”
很难相信他这话问出口是因为不太自信,但语气里那份失落也的确没遮掩住。
宋梨因喉咙里泛着酒后的苦味,低着眼没直接回答:“我也变了很多。”
许洌喉结上下滚了滚,身上淡淡的酒味被风吹开,他青筋暴戾的手臂搭在裤缝,手指骨节修长冷清。
茫茫夜色下,商场大厦外的灯光呈现牙白色,罩在男人身侧,扫出他轮廓立体的五官。
他们的生疏和客套是阔别多年的遗留物,寡言少语也是害怕多说多错。
许洌抬眼,看着晚风把她耳边的头发往后吹,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
他以前爱亲她那,宋梨因看着大大咧咧,时常语出惊人地逗他。但真上手了,她是怕痒的那个,一亲这种敏感的地方就会下意识往他怀里贴。
他眼神直白赤。裸,宋梨因掀起眼皮对上他视线。
许洌没挪开目光,像是缓和气氛般说了句:“你那位客户最近风评不好,下次和她见面要当心点。”
魏蕖公司是做体育器材的,近期因为最新销售的一批杠铃出现质量问题,致使一所中学的八个中学生都受了伤,且她公司的法务那边拒绝赔偿。
这事闹得很大,还上过几天新闻头条,被上头点名批评,毕竟这家公司器材是国家冬奥会的直接供应商。
他对她的处境了如指掌,她却对他的现在一无所知。
宋梨因偏开眼,声音僵着,一板一眼道:“和我干系不大,我只负责我当事人的案子。”
许洌想起网络上那些评价:“做她的律师难免会被人迁怒,你———”
“无所谓,钱多就行了。”宋梨因打断他,微微拧着眉,“工作不就是这样吗?看钱不看人。”
就像刚才酒吧里那些律师们说的那样,她确实是看在薪酬丰富才接下的案子,也不在意那个当事人品行如何。
许洌很难把“唯利是图”几个字和她联系在一起,虽然她那时候就常把钱看得很重要,但和现在的态度相比显然是区别很大的。
他手抄进兜里,有几分漫不经心地调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现实了?”
气焰上来了,就有点下不去。
宋梨因反问他:“你在从事什么不现实的工作?”
等了一个晚上,终于等到她的好奇。大概是欣喜冲昏头脑,让他没觉察出她的不爽。
许洌抿了下唇,一句句说明白:“我是现役军人,毕业后在西南边境驻扎,前段时间刚从委内瑞拉外派回来。”
她不是很在意地“哦”了声:“我这种现实的律师会为了钱为坏人辩护。”停了须臾,问道,“那你呢?只对坏人开过枪吗?”
许洌微怔,对这样尖锐带刺的宋梨因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宋梨因却浑然不觉自己的情绪外露得严重,看向他继续问道:“你刚才和我同事说不是留学生,你没出国读大学吗?”
他哑着声线:“没有。”
她指甲攥进掌心:“你大学一直在国内?”
“嗯。”他往前走了几步,靠近她,眼底深沉,“对不起。”
这道歉有点没头没尾,也可能是由头太遥远。
宋梨因心底的一根弦彻底“嘣”得断开,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做了对的选择。”
“宋梨因。”他伸手拉住她手腕,又有点小心翼翼,不敢捏得太紧。
她没费多大力气挣开他的手,唇弯了弯。
一张带着妆容的脸完美到无懈可击,包括笑容:“我酒量不好想先回去了,有时间再叙旧吧。”
网约车停在路边等了她一会儿,宋梨因拉开车门进去,利落关上车门,再也没回过头。
后视镜里还能看见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影,他站在那一直没动,显得落寞又孤独。
…
这种重逢后的局面才是意料之中。
突如其来的相见让她一时发哽,宋梨因昏了头,忘记当初一拍两散时的难堪。
在自己亲爸都觉得她毁了他前途的时候,在樊苓、楚弥她们都劝她到此为止的时候,她还是那样卑劣地哭着恳求他。
去国外上大学也可以,她不去T大也可以,她陪他一块躲开这些事情都可以。
可最后他还是做了推开她的选择,一切都表示是她太异想天开。
她知道该理智地想:当时他们都太年轻了,许洌的离开只是为了让周知非那件事牵扯到的人再少一点,他是为了她好。
但很多时候,宋梨因脑子里不断想起宋仁庆的那句话,也想起楚弥崩溃地质问她“为什么他会惹上这种事”。
一条人命横亘在两人之间,许洌当年才十八岁,他真的不存在一点点害怕或对她有埋怨才退缩的吗?
不管是哪种原因,宋梨因发现她还是介意。
介意他把她推开,介意他明明在国内却从来不联系她一次,也介意他让她难过愧疚这么多年。
…
刚到家门口,助理辛梦给她打来一个电话,说下周去郁里附近的村落做法律义务援助。
律所在那有资助乡村儿童上大学的基金项目,宋梨因大学时就一直在跟进。这次邓璟不去,主负责人就轮到她。
她手机夹在耳边和脖颈那,脱鞋进屋:“知道了,你明天拟份名单给我。”
辛梦说好,犹豫了会儿:“宋律,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听上去好像有点怪。”
宋梨因迟钝地缓了几秒,手掌抹了下眼尾泛下的眼泪,却依旧淡定地回答对面:“前几天就说了有点感冒,先挂了。”
手机和包一起丢在桌子上。
她没开灯,趿拉着拖鞋直接进了房间拉开药箱抽屉,找出里面的酒精过敏药,掰开几颗胶囊吞进去,囫囵灌了口水。
明明一身酒味,但也没急着去浴室洗澡。
她太累了,整个人陷进鹅绒被里。放空了大脑,什么也没想。
直到胶囊的过敏性开始在身上发作,宋梨因手挠着脖子和手臂这些地方。指甲把细嫩肌肤刮破好几处的皮,血丝渗进甲缝里。
她仰躺着,看着漆黑房间里被远处大厦的灯光透进来一缕,轻声自言自语:“还以我为荣吗?”
第64章
也许是昨晚褪黑素吃得太多;宋梨因一夜的梦境杂乱无章,却比以往的每一个晚上都要密集。
她梦见祁飘老师在台上孜孜不倦地讲课,把下节体育课的时间占得只剩下一半。
前一秒自己还在盯着校园里的晚霞发呆;下一秒手上拿着颗篮球,人被举起来在半空中。
少年精瘦有力的手臂青筋突戾,托着她的腿举高放在他宽阔平直的肩膀一侧。宋梨因担心会摔跤,吓得抱住他脖颈不敢动。
许洌笑得戏谑,嗓音拖着阵懒散劲儿;掂了掂她:“投篮啊,大小姐。”
她球技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产儿的缘故,体能也很差。
之前还总被王嘉芙笑话说为什么女朋友的体育天赋和男朋友差别这么大。
坐在她前边的许洌表面上转着笔在做题,但耳朵放着。
边听她们小女生偷偷摸摸地聊天;还要吊儿郎当地替她说一句:“互补嘛。”
其实他没什么需要和她补的。
他什么都好,样样都会。在一个优秀有爱。的家庭里长大;也被培养得卓尔不群,注定是人中龙凤。
如果没遇到她;人生只会更坦顺自在。
再往后;是宋梨因十七岁生日那个晚上。
她记得许洌给她准备了石头剪子布的游戏规则;不过她当时没耐心,气呼呼地跑上最顶部的阶梯直接拆了礼物盒子。
但在这个梦里,她倒是配合他玩了一把。
两个人比赛谁先到达最顶上的阶梯,石头是走五节阶梯,布是十节;剪刀是两节。
明明是很幼稚的一个游戏;宋梨因却认认真真地在玩。
走到长阶梯的一半;许洌还在底下面。在夜色下;两个人已经看不清对方的手势了,只好用手机通话。
他问:“你出的什么?”
宋梨因说:“布。”
“那你再往上走十步。”
“许洌你真的是游戏黑洞啊!”她不加掩饰地嘲笑,“你每次石头后面必出剪刀,我已经摸透你路数了。”
就这么几个来回,宋梨因发现自己一直在赢。很快到了最顶上,看见了在那的蛋糕,手机对面却没有声音了。
她往阶梯下看,也看不清下面有没有人影,只好小声又无措地问了句:“许洌,你不在了吗?”
这场梦漫长绵延,到最后逐渐模糊。
她记得自己高考后那个暑假几乎颓了一个月,决定往前走的前一个晚上,是和汤媛聊天。
那天晚上她们煲电话粥零零碎碎说了很多,汤媛问她如果当初有选择的话,不掺合她的事,是不是就不会被周知非缠上。
宋梨因头一次没有斩钉截铁地说不后悔。
如果真的能未卜先知那场事故最后的承受者是许洌。
她可能后悔的是在那个夏天认识他,后悔让他卷进自己狼狈不堪的悲剧生活里。
…
宋梨因出差回来没有休假,因为自己师傅正在操劳人生大事之一。
要继续出差的任务又交到她肩上,她向来在正事上没有拖延的习惯,法律义务援助志愿活动一行很快定下日程。
律所对接的“乡村振兴,法制同行”地点是郁里的一个边缘小乡镇,克西镇。
这地方在西南边陲小地,飞机在上一站省会机场那落地后,大家只能搭乘两个小时的汽车进入乡间山道,再步行走小径半小时。
带着大包小包的实习生们很多都在城市里娇生惯养长大,大学刚毕业或者还在上大学。
一路上受颠簸晕车的人不少,半晕半吐地到了郁里。
宋梨因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做主负责人,手下加上拍摄照片和视频的工作人员一共17个。
她几乎没睡几分钟,在晃晃悠悠的破烂水泥路上清点宣传手册和联系那边村委会的人,还得管理食宿问题。
他们来时并不算孤单,中途还碰上安清省第一人民医院的义诊团队下乡。
两边人虽然都不认识,但做的都是公益,多少还能有个照应。
出发时是早上8点,到达村庄那已经是下午1点。
村野不比城市这么卫生,路边上能闻到牛粪和鱼腥的臭味,一天的炙热在大家浑身冒出的汗液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人群里多多少少飘出点抱怨。
在村委会吃过午饭,休整了半小时。大家没有继续耽搁时间,在小祠堂那摆起了两排桌子。
律所团队在左列,义诊团队在右列。
村镇口的大喇叭开始集召村民们过来,拿病历单的、拿各种法律合同的村民一窝蜂涌了过来。
在村干部的维持秩序下,一群人尽然有序地排着队,但这个地方连个大棚都没有,不少村民也吵闹地怨起日头太烈。
宋梨因戴着个白色渔夫帽,晒得头发都在冒汗,喊人过来:“辛梦,你和醒阳先把普法宣传的小册子发给大家,这些都是图画版,方便理解。让大家先去荫处等着。”
“好嘞!”辛梦看上去倒是活力四射,似乎对着山清水秀的景色还挺满意,举着摄像机对准她,“宋律,我先给你拍两张。”
“说什么,借贷?你儿媳妇还是你媳妇?哎哟老伯,你比划的又是什么啊!”
最左侧桌边传出烦躁的交流声,宋梨因看过去。
我根本听不懂他们说话,乡音太重了!”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盛西惜,从早上到现在,那张碎碎念的嘴就没停下过吐槽。
而她对面的一位老汉也有点不知所措地用蹩脚的普通话道歉。
这里实在太落后,听不懂他们的家乡话混着普通话也在情理之中。
宋梨因走过去,找一旁的村干部帮忙翻译,发现是常见的医患纠纷和民间不合法的借贷条约问题。
把这位村民的事情解决后,宋梨因看向闷闷不乐猛喝矿泉水的盛西惜:“我现在要去一趟学校,你跟我一起吗?”
“去学校干嘛?”她瞥过来一眼,“你干嘛拉我一起,我们很熟吗?”
宋梨因搬起地上的一箱新书。
“律所资助了几个留守孩子上大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