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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凉薄王爷的吃醋日常-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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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心棠目光迷离看着他,真好,她得救了。
  两行泪从她的眼角滚落,那两滴泪仿佛滚进了宇文玦的心塘,烫了他的心,他皱紧了眉头,若是有镜子他或许会了解此时他是多么慌乱心疼的模样。
  此时才冲进来的宇文鹿看着眼前此情此景,怒上心头,涨红了脸,冲上前去,对着孟扶光的脸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发泄够了才上前关心阮心棠,心疼地哭了起来:“棠棠怎么样了?”
  阮心棠已经在宇文玦的怀中昏厥了过去,宇文玦抱起阮心棠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别院。
  别院平时没有人,只有下人定期打扫,宇文玦看着紧闭着的门,宇文鹿正在房里帮阮心棠检查伤口,他紧绷的身子立于庭院中,仿佛冰天雪地里稳若泰山的青松,任何人接近他,都会被他的冰冷和尖锐刺伤。
  此时他忽然想起当时情急之下喊出的“阮阮”,不知为何,那样陌生又熟悉,一点都不会觉得生涩的称呼,仿佛是他喊过千百次,呢喃在嘴边的名字,让他不禁心惊。
  门开了,他跨步上前,宇文鹿只是看着他哭:“棠棠没有皮外伤,可是,她好像是被吓到了,一直浑浑噩噩的。”
  宇文玦的气息沉怒,这件事不能找太医,他沉声道:“去请宋怀玉。”
  他没有进房,在他意识到时,心底的那股心疼竟有愈演愈烈之势。
  石昊带了阿银过来,她被孟扶光的手下绑在拆房,哭得眼睛都肿了,此刻来了,连礼都忘了,一股脑冲进了房里。
  **
  宇文玦是单枪匹马闯进忠睿侯府的,刚进府门,却已然被包围,看来是早就严阵以待了,宇文玦嗤之以鼻:“不想死的,就让开。”
  府兵们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听从主人的吩咐。
  此时金玉红着眼冲了过来,恶狠狠地瞪着他:“宇文玦,你欺人太甚!”那眼神几乎要将宇文玦生吞活剥一般。
  这种恶人先告状的一副受害者的嘴脸,让宇文玦觉得恶心,孟熹却赶了上来拉下了金玉,肃然按住了宇文玦握剑的手腕,沉声道:“太后要见你。”
  原来孟扶光重伤回府后,孟熹就审问了他身边的打手,知道他做出这样的混账事,本想按下不揭,金玉却在怒火下去请了郭太后来。
  郭太后坐在书房,摆出了她的高位者的姿态,威风凛凛:“四郎,是要把这件事闹得天下皆知吗?”她冷眼看着宇文玦,“你就这般无情无义吗?扶光是你的表兄,为了一个女人,你怎能下如此重手!”
  面对郭太后的质问,宇文玦不卑不亢,冷冷道:“大魏刑律,强迫良家女,该处以宫刑,阮娘子是鹿儿的伴读,不是给孟扶光消遣的。”
  “放肆!”郭太后怒然拍案,过后,她又冷静下来,沉声道,“扶光这次是血气方刚了些,可哀家早就有意将心棠指给扶光,哀家会给心棠的一个说法,绝不让她受屈。”
  宇文玦心下一凛,冰冷道:“她不会嫁给孟扶光。”
  郭太后微眯了眼,提起了音调:“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回去吧,念在你对社稷有功,你对扶光下了如此重手,哀家不会告诉至尊和宸贵妃。”
  郭太后是存心要偏心孟扶光的。表面似乎在给宇文玦一份薄面,却明白这件事挑明了,孟扶光只会被朝堂抵制,她也笃定,为了阮心棠的名誉,宇文玦和宇文鹿也不会伸张。
  **
  正如郭太后所料,宇文鹿只能打落牙齿或血吞,她不能去宇文帝面前闹,也不能去宸贵妃面前闹,只能整日陪着阮心棠。
  这几天晚上,阮心棠总是做噩梦,梦里都是上一世的悲惨,她每每半夜从梦中惊醒都出一阵冷汗,然后就着人烧水沐浴,岚舍日夜有人把守,这件事就传进了宇文玦耳中,翌日,他就闲庭信步般走进了岚舍。
  彼时阮心棠正坐在葡萄架下,抱着葡萄架的架子出神,听见脚步声,她才抬起头来,脸贴着架子,软软的声音含着委屈:“王爷。”
  她不再像从前一般守礼。
  宇文玦皱了下眉,冷淡道:“今日金城坊有集会,不必日日待在府里。”
  阮心棠依旧抱着那根架子,愈发委屈:“王爷,您烦我了是不是?”
  宇文玦眉心微拧,不知她怎么转到这一层上来。
  阮心棠低下头去,十分失落黯然,宇文玦正想着该怎么解释他并没有烦,却听到她低着头闷着声似有哀叹:“我也知道我这样凄哀的模样不讨人喜欢,只是,只是,我有点想家了,我想阿耶阿娘了,我有时会控制不住,还请王爷原谅我。”
  原来是想家了。也是,她才十六岁,遭遇了这样的事,又离乡背井,想家大概是人之常情。
  宇文玦道:“没什么原谅不原谅,你若是想家,本王可以让你回家探亲。”
  温言,阮心棠惊喜地抬眸:“真的吗!”大概是立即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太过雀跃,与刚刚的伤春悲秋太过违和,她复又低头,压着声音听上去还是低沉,“多谢王爷。”
  虽然她极力掩饰着,可宇文玦已经捕捉到她刚刚眼神中的一丝得逞的小得意。
  宇文玦微愣,所以,她是一直在装愁伤?
  其实,阮心棠并没有装,她伤心害怕都是真的,但她很快想到可以借这件事回家,她就打算利用起来,想起当时宇文玦抱着她的模样,可能他也有点可怜她,她必须抓住这一点可怜之情,达成回家的愿望。
  果然,宇文玦没让她失望,第二天,宸贵妃就昭她进宫,给她准备了一车子的礼物,是送给远在松平县的她的父母的,又命人给她准备了四套新衣,宇文鹿拉着她的手掉着眼泪不舍极了,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在家久待,尽快回来。
  阮心棠都一一应了,心里却觉得十分对不起宇文鹿,这一次回家,她是不打算回京了,至于不回京的理由,她也已经想好了,看着她的好姐妹,她也万分不舍,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
  此举惹来了宇文玦审视的目光。
  重生后,终于能回家再一次见到父母了,一想起前世她的阿耶被孟扶光害死,阮心棠就气得牙根痒痒,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在阿耶身边尽孝。
  收拾好了行装,阮心棠带着阿银乐呵呵走出了王府,因着心情好,她对谁都笑靥如花,迷得那些下人一愣一愣的。
  出了府,她朝府门的士兵也招了招手,可那些士兵只是低着头不敢看她,阮心棠也不在乎,乐呵呵转过身,顿时愣住了。
  一行三辆马车,除了她和阿银坐的那辆,还有一辆是她的行装,最后一辆是专门摆宸贵妃送的礼,只是第一辆马车旁那高头大马上,坐着的丰神俊朗的郎君,晃得阮心棠晕了晕。
  她后知后觉,笑道:“王爷,您已经给我安排了侍卫,不必再亲自相送了。”
  宇文玦淡淡扫了她一眼,石昊解释道:“娘子,王爷不是相送,而是结伴同行。”
  笑容在阮心棠脸上僵住了,她有点语无伦次:“他他他他他,王爷也要去松平县吗?”
  石昊道:“是松平县邻府的平川府,那儿最近土匪凶悍盛行,王爷是奉旨去剿匪的。”
  此去松平县几千里路,岂不是日日要与宇文玦朝夕相对?意外来的太突然,阮心棠强打的笑容有几分苦涩。
  宇文玦眉峰微挑,眼底似乎染了一层薄愠,他嗓音微凉:“阮娘子似有不满?”
  阮心棠立刻堆起了笑容:“怎么会呢,我是太惊喜了,这一路有王爷作伴,就不会闷了。”
  不管她真心与否,这句话,宇文玦也算是受用了。
  阿银扶着阮心棠上车,车上已经铺好了三层软垫,坐上去,陷进去一半,很是软乎舒服。
  刚坐定,就听到外头瑶伽祈求的声音,阮心棠好奇地坐到窗边,将帘子掀起挂好,手臂搁在窗沿上看戏。
  瑶伽拉着宇文玦的缰绳,苦着脸都快哭了:“哥哥,我们自小没有分开过,你就带我一起去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宇文玦不曾理会,只是冷冷说了句:“不可胡闹。”
  瑶伽回头正对上阮心棠笑意满满的目光,她顿时气上心头,此去,他们总会独处,她怎么能容忍,哭求着宇文玦,宇文玦已是不耐,肃然道:“此是军令。”
  阮心棠叹息,好整以暇地撑着脑袋,俏生生道:“瑶娘子请放心,我会照顾好王爷的。”
  她一心只是想气死瑶伽,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颇有几分暧昧,果然宇文玦沉静的目光看过来,有几分古怪。
  瑶伽果然气得差点咬断牙根,可宇文玦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撼动半分,瑶伽只能拿出荷包递给他:“哥哥,这是我亲手绣的,你一定要收好。”见着荷包就当见着我了,你一定要日日想着我。
  这个心思她不说,却被阮心棠看在眼里,她不着痕迹冷嗤了一声,真是心机深重!
  **
  阮心棠虽十分讨厌瑶伽,可到底即将回家的喜悦还是冲淡了这份讨厌。
  启程的队伍算不上多壮大,但也有十来名身着便衣的侍从跟随,临近傍晚,他们已经到了碧梧城,宇文玦气质太盛,从进城就惹来瞩目,这样乍一看就是贵族人家的队伍,在一家客栈前停下,自然惹来行人的频频驻足。
  尤其当阿银扶着阮心棠下车时,人群中不由传来此起彼伏的骚动声,宇文玦高坐在马背上,忽然锐利的目光往人群中一扫,眉头拧了拧。
  “王爷,可是不满意这处的客栈?”阮心棠问道。
  宇文玦垂目望了她一眼,下马来。另有侍从领着马车马匹绕进了后院。
  “哟,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呢!”客栈里已经有人迎了出来,乐呵呵地将宇文玦从头打量到位,那目光精光闪烁,像是要将宇文玦生吞活剥一般。
  阮心棠意外这间气派的客栈的老板竟是个女人,还是一位年岁不大,风姿绰约的女人,女人挽着灵蛇髻,所有披散的秀发都拢成一缕挂在胸前,染了蔻丹的纤手拂过颊边的青丝,睨向宇文玦的目光风情万种极了,阮心棠不禁都看痴了。
  “奴家姓金,这儿的人都喊我一声金大姐,公子打哪儿来,去往何处?”金大姐自动忽略了身旁的阮心棠,只对着宇文玦献殷勤。
  进了客栈大堂,一股热闹气息扑面而来,装潢的也甚是讲究贵气,金大姐领着他们走到靠窗的雅间,说是雅间,其实也只是用珠帘将大厅的散桌隔开而已。
  经过散桌时,那几个青年郎君正谈论着近几日的采花贼,看到阮心棠经过时,不禁顿了顿神色。
  金大姐的手搭在了宇文玦的肩上,轻呵着介绍她家客栈的特色,宇文玦侧目,凌厉的目光扫了她的手一眼,金大姐到底行走江湖,善于察言观色,讪讪收了手。
  石昊正色道:“你不必介绍,只捡特色的上,我们娘子最近饮食清淡。”他故意提及同行的阮心棠,希望金大姐莫要有非分之想。
  金大姐终于懒懒朝阮心棠看来,女人之间总有一种无形的较量,自恃美貌的女人看到比自己还要貌美的女人尤其喜欢较量,这种较量,还不愿表现出来,否则就落了下乘。
  遂当阮心棠冲她甜甜一笑时,金大姐很是不屑地仰着下巴颏儿,用下眼角将她打量了一遍,最后停留在阮心棠的胸部。
  察觉到金大姐的目光所及,阮心棠也看向对方,金大姐将腰板挺得更直了。
  阮心棠气结。
  金大姐暂时走开去了,宇文玦端起茶杯,淡然道:“若是不喜欢这间客栈,我们可以换一家。”
  阮心棠咬着牙力持平静道:“不必了,我很喜欢。”
  宇文玦挑眉审视一番,凉凉道:“看上去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能走,如此一走,岂不是让人家以为她是太过介意落荒而逃了,反正只住一晚,她忍。
  阿银看她家小姐不太高兴的样子,想起刚刚在街边看到好吃的糖糕,她想着去买两块,遂掏出碎银子来,没想到碎银子太多散落在桌上地上,石昊忙去帮她捡。
  阮心棠道:“以后你总要带钱在身上的,拿个荷包装一下吧。”
  阿银道:“姑娘,我们没有带荷包的习惯,现在去哪儿找荷包呢?”
  宇文玦忽然将袖子里的荷包往桌上一扔,凉声道:“拿去用吧。”
  阮心棠拿起绣着比目鱼的荷包,有些呆怔:“这是瑶娘子送给王爷的,王爷愿意割爱?”
  说实话,他这样扔出来给她用,阮心棠觉得,有点爽……但不能表现出来。
  宇文玦有些认真地看着她:“一个荷包罢了,你介意?”
  那模样,像是很真诚的问她是不是介意,阮心棠呆了呆,言笑晏晏:“王爷都不介意,我更不介意。”
  她乐呵呵将荷包递给阿银,阿银明白她家姑娘高兴的点在哪,立刻拿着谢了恩,将碎银子全数装了进去。
  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宇文玦眼底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石昊旁观,看看阮娘子又看看他家王爷,抿了抿嘴。
  小二陆续上菜来,金大姐又来了,还是站在宇文玦身边,问他今晚开几间上房?
  阮心棠正给宇文玦倒酒,就听宇文玦冷淡的声音平静无波:“我与夫人同寝。”
  金大姐“唔”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在她眼里只是个青涩的黄毛丫头的阮心棠,惊得说不出话来。
  石昊和阿银也是瞠目结舌。
  阮心棠更是酒壶一抖,酒水洒了出来,宇文玦自然而然握住她发抖的手,带着她放下酒壶。
  宇文玦见金大姐还杵着,不耐地瞥了她一眼:“还不去安排。”
  他平缓的语气中自有一种震慑的力量,金大姐不敢怠慢立刻去安排了,另外给石昊和阿银各自安排了一间上房。
  看着阮心棠还呆呆的模样,自从离开京城,她似乎越来越随意,不像在王府时那样拘谨,宇文玦松开了她的手,轻笑一声:“本王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要的麻烦……阮心棠回头看了眼穿梭在客人之间犹如花蝴蝶一般的老板娘,顿时明白过来,宇文玦是怕金大姐半夜送上门吧。
  她表示理解,可真到独处一室时,阮心棠还是局促起来了,站在房间中央,看着那一张大床,揪着腰间挂着的流苏,保持着平静的神色:待会该怎么睡呢,他是王爷,身份贵重自然是睡床的,那她就打地铺好了。可是转念一想:我是弱女子呀,弱女子不能睡地上吧。
  宇文玦倒是一脸坦然冷静站在窗边,像是在欣赏月色,过了一会,他兀自笑了一声,神色更冷了,仿佛静待猎物入瓮的态度,关上窗走了过来,就见阮心棠一脸纠结。
  “杵着做什么,今晚打算站着睡?”宇文玦拧眉,已经着手解开腰带。
  阮心棠花容失色,也没有兴致去跟他争辩谁睡地上了,主动去抱起被子。
  “做什么?”宇文玦凝注着她。
  “王爷金尊玉贵,我睡地上就好。”阮心棠低着头不敢去看宇文玦,虽然上一世,他们有过几次肌肤之亲,可是那已经是上一世的事了。
  话音刚落,阮心棠就感到怀中一空,宇文玦已经把被子扔到了床上,忽然房中一黑,阮心棠还来不及惊呼,她已经被宇文玦扯到了床上,她滚了一圈,贴上里床的床板。
  她在黑暗中不能明视,只听到床榻外侧有动静,她惊慌失措地抱住被子窝在床榻里侧。
  “王,王爷……”阮心棠还想挣扎一番。
  宇文玦已经懒懒开口:“你若是想坐一夜也没事,早些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坐一夜?这也是个好主意,阮心棠倒是想下床去,可宇文玦睡在外侧,她看不见,下去难免会和他有肢体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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