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薄王爷的吃醋日常-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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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错人了,表嫂……多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这么狠狠戳进了阮心棠的心底,没想到,一年了,他还是能用一句话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她没法装作大方地说:没关系。她知道自己的心跳是多么紊乱,怕一开口,声音的颤抖将她出卖。所以她只能沉默。
阮心棠逼着自己强硬打开了他的手,蹲下身去找刚刚落下的衣服,借机避开他在黑夜中依旧锐利明视的目光。
看着她蹲在地上,瑟缩着纤细的双肩到处摸索,傅云玦拧眉,弯腰捡起了脚边的衣服,停顿了一瞬,终究披在了她的肩上。
阮心棠背脊微僵,心正有一点软了下来。
“本王倒是不及扶光表兄会疼人,不知方才可有弄疼表嫂?”他语调平稳,冷漠之下是毫不留情的讥讽,听不出一星半点歉意。
阮心棠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戾气,他欺负她在先,倒是先生气了!
她不理会他的气恼,只是不知他为何要欺负她,一年前,他们不是很有默契的分开的吗?
现在这样,是想怎样?
阮心棠心中苦涩,今晚的她脑子一团浆糊,实在不想和他有所争执。
因此她蹲在地上沉默不语的模样分外楚楚可怜,像是一只逆来顺受小兔儿,他瞳孔微缩,烦躁极了,不愿再看她一眼,整理了方才弄乱的衣摆,转身走了出去,临了在出门前,停下了步子,还是点燃了一根烛台。
他记得,她在黑夜里目视很弱。
黑漆漆的屋子再次亮了起来,引起了石昊的主意,他目光看过去,正见傅云玦踏出门外。
石昊怔住了,他家王爷所向披靡,从来都是锐不可当的坚毅冷绝,可今日,为何瞧着有一丝落寞。
不,一定是他看错了!石昊眨了眨眼,迎上去:“王爷,属下找了您好久。”
“这里是……”石昊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好像是女相宜宾房。
傅云玦冷然:“走错了。”
石昊看着傅云玦如竹如松的背影,再次怔住了,走错了?他家王爷可是在漠北大森林都能精确找出出口的人!居然还会有走错的一天?
**
被傅云玦奚落了,孟扶光整个脸都铁青着,阮心棠知道他气恼,可她不想说一句安慰讨好的话,坐在马车的一角,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
晃晃悠悠,她看到了未出嫁时的自己,她还在自己的家里,江南一个叫松平县的地方。
那时候她灿若朝霞,艳若蔷薇,满脸的笑意明媚灼人,惹得一旁卖胭脂水粉的阿婆打趣她:“阮小娘子,可是要做状元夫人了?”
她长得极美,又是县官唯一的女儿,县上的人几乎都认得她。
阮心棠也害羞,俏皮地皱皱鼻:“还要做文武状元的夫人哩!”
她大方的话惹来一阵笑声,却是真心的。
阮心棠娇笑着扭腰奔进了状元楼,出来时,看着手里的成衣图稿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就要给傅云玦看。
她想问他,好不好看?喜不喜欢?
阮心棠欢天喜走到南花巷最里的一间,里头传来哽咽的女声,她站住了脚。
“哥哥,你为何同阮小娘子好?”
阮心棠的期待兜上心来,脸上浮了一层绯红,她贴着围墙,探了探脑袋,傅云玦冷峻的侧脸瞧不出表情,彼时他还只是名震十八县的寒门才子,即使衣裳清贫,可外露的锋芒已经不容小觑。
阮心棠看得痴迷,这就是她的心上人,她未来的夫君,她的脸更热了。
可他妹妹手上止不住的鲜血,哭声戚戚传来,拉回了她的想入非非,她不忍再看,掉过身子去,耳朵却拉长着听着里头的声音。
她敛神屏气,想听的,自然是同话本中一样的甜言蜜语。
傅云玦的声音清冽低沉,说话的时候总是平缓,没有任何起伏:“她缠人的很,不答应她,她不愿罢休。”仿佛是一盆冰水,将阮心棠浇得透心凉,她脑海里浮现了他说这句话时不耐的神色。
手里的图稿起了褶子。
他的妹妹吸了吸鼻子,笑了出来:“是了,她老是跟在哥哥身后,就像个跟屁虫。”
图稿散落了一地,阮心棠一阵恍惚,隐隐约约的疼痛从心底传来,她用手心压住了心脏跳动的地方,可还是痛的小脸皱了起来,呆呆站了一会,也没听到傅云玦有一句维护斥责,她就落荒而逃了。
回去后她哭了整宿,再见到傅云玦已经是五天后了,这五天她终于想通了,傅云玦本来就是冷性子嘛,他不会说话更不会哄姑娘,可心里一定还是爱她的,不然这么多缠他的小娘子,怎么偏偏就和她在一起呢。
越想她就越有勇气,勇气一来,这五天的思念就排山倒海地涌来了,她提着裙子一口气跑去了南花巷。
傅云玦正欲出门,阮心棠激动间忽略了他的神色,她喊了声:“云郎!”
“你怎么来了?”傅云玦拧眉看着她的眼神不太耐烦,“我有事,你先回去吧!”
他径直走过她的身边,阮心棠转身,急急说道:“可是我们已经五天没有见面了,你不想我吗?”
见他站住了脚,阮心棠嘴角弯了弯,小碎步上前小指勾住了他的食指,水润的眼眸宛若星辰,藏着明显的希冀:“你也想我了对不对?”
傅云玦转身看她,冰冷的目光让她心悸:“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阮心棠怔住了,她不知他为何生气,有些小心无措地看着他,也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小可怜的模样看着他。
傅云玦瞥过了脸,微凉的声音再次传来:“回去吧。”
他抽出了手,走出门的步子有些急。
“你烦我了对不对!”阮心棠嗫呶着,终于有几分凄清,这大毒日头底下站着,她情绪翻波,热上脸来,控制不住的两行泪却凉的心惊。
她看着他站住了脚,连忙用手背揩了一揩,想要看清他的脸,可看清的却是他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留下她独自一人,她哭得再伤心,他也听不见。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争气地发誓,一定要傅云玦来哄她,求她,她才愿意同他和好。
可是两天,傅云玦没有来,是她阿耶急着推开了门,说傅云玦带着他的妹妹离开了松平县……
就这么,一声不响,不辞而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康王:好想抢一枪。
太子:你敢吗?
四郎:我敢。
世子爷:……当我死的吗?
第3章
原来她真的,只是一个烦人讨人厌,急着甩开的跟屁虫。
阮心棠笑了起来,眼泪滑进了嘴角,她意识到苦涩,连忙抬手用锦帕擦去了,看了眼旁边的孟扶光,他没有丝毫察觉。
**
和漠北的最后一场战役,傅云玦以寡敌众力挽狂澜,将骁勇善战霸道残酷的漠北军打的元气大伤,一蹶不振,被称之为漠北孤狼的克星,结束了这么多年漠北缕缕进犯挑衅之举,挫伤了他们想要一统中原的野心。
凯旋而归后,至尊为他大赦天下,为他举办了君臣同乐的宴席,一连几日,他已经感到厌烦,今晚的宴会是太子宇文璋为他所设,他冷着脸拒绝的话还未出口,就听说赴宴的都是同辈中的一些族人兄弟小友。
他想到了忠睿侯府家,拒绝的话到嘴边,清冷地转成了一个“好”字。
傅云玦没有深想,为何要赴宴,也没有深想见到那人该如何,他故意忽视她,只是看到孟扶光一脸得意的炫耀,听到宇文琢讨言语便宜,又听别人说孟扶光惯会疼人,他周身的冷戾之气就浓重了起来。
所以他对她做下那样的事,像是一种报复,报复她当年另嫁他人。
他如今可以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将那一种“玩弄”尽数报复回去,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里是这样想的。
下了马车,他走进了至尊亲自为他挑选打造的王府府邸,气派巍峨据说是宗族之最。
他一向不在意这些,门口的府兵是否精气神十足,这点他很在意。
“哥哥!”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娘子奔了过来,自然挽上了他的手臂,傅云玦没有排斥,这是他的妹妹瑶伽。
“哥哥,今日这样的宴会你都不带小瑶去,你不疼小瑶了。”她嘟着嘴撒娇。
对于她的例行撒娇,他只是淡淡道:“早些休息。”
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瑶伽虽然失落,倒也没再纠缠,石昊正要跟上去,却听到傅云玦的声音自黑夜里传来:“不必跟来。”
石昊站住了脚,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下颌,看着傅云玦消失在长廊尽头。
瑶伽一直跟在傅云玦身边,连那一年的漠北之战,她都跟去了,很敏锐就察觉到今晚的傅云玦,不太对劲,她转头看向石昊:“你说,今晚的宴会有什么特别的吗?”
石昊惊喜的两眼发光:“娘子也看出来了?”
“发生了什么?”瑶伽见状立刻警惕了起来。
“呃……”石昊犹豫,神色着实费解,“没发生什么,只是,您不觉得王爷今晚很像……”
瑶伽见他卖关子,接着问:“像什么?”
石昊一锤定音:“像是失了恋的落拓少年!”
瑶伽心里一震,立刻挥散脑海中刚冒头的臆想,狠狠斜了他一眼:“石昊,少看点不三不四的话本吧!”
石昊看着气冲冲离开的瑶伽,低声辩驳:“那些可都是经典!”
**
孟扶光率先跳下了马车,独自跨进了忠睿侯府的大门,阮心棠在车架上看着他的背影站了站,女婢阿银迎了上来:“少夫人。”
阿银是她的陪嫁,从小就跟在她身边,对她的心事了如指掌,阿银扶着阮心棠进府,小声问道:“又和世子爷闹不愉快了?”
阮心棠苦笑,走进前厅时还是换上了温婉的笑意。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婆母金玉郡主立刻拉着儿子关心道,“怎么脸色不好?”
金玉娇生惯养,是至尊的表妹,太后的亲外甥女,脾气一贯娇纵,如今年近不惑,依旧我行我素。
孟扶光觑了一眼身后的阮心棠,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椅子上,大喊一声:“上茶!”
金玉心知肚明,那一双精明的凤眼在阮心棠上下扫了一圈,坐回主位,露出几分狠意来。
阮心棠心惊,柔声道:“阿翁,婆母,儿媳身子不适,所以回来的早些。”
金玉立刻嗤之以鼻:“又不舒服,又不舒服,三天两头的不舒服,我们家是娶了个儿媳妇,还是娶了个药罐子?”
忠睿侯孟熹不理会金玉的冷嘲热讽,对一旁道:“去请了府医。”
阮心棠忙道:“阿翁挂怀,不必请府医了,我自歇歇就好了。”
孟熹点头,沉吟道:“那你回房吧。”
孟熹也曾驰骋沙场,自带一股威严气场,常年肃容,在金玉看来,只有对着阮心棠才能有几分和蔼,她鼻子一哼:“你没看到儿子脸色不佳?你怎么不关心关心儿子是否受了委屈?”
孟熹冷哼一声:“他能不给别人委屈受就烧高香了!”
金玉继续呛他:“这正是烧了高香,才娶回这么个媳妇,进门一年没个动静不说,每回笑起来也且勉强的很!闷得很!倒像是我们一家子欠了她的!”
孟扶光听着,立刻叫嚷起来:“老李,去账房拿五百两银子来。”
“这么晚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孟熹扫了他一眼,孟扶光本能别过了脸。
“和几位郎君有约。”说话时也不是特别有底气了。
孟熹大怒,喝道:“你没听见你媳妇身体不舒服?你不在家陪她,还要出去喝花酒?你脑筋不清楚是不是!”
孟扶□□性也上来了:“她不舒服就去请府医,不然去宫里请太医,我去陪着她有甚用!”
孟熹瞪了眼,威严十足:“这是你作为丈夫该说出口的话吗!”
孟扶光立刻站到了金玉身边,金玉也横眉冷对:“你对儿子吼什么!要不是她今天扫了儿子的兴,他现在还需要出去喝酒吗?儿子你去吧,不过酒多伤身,少喝点儿。”
金玉对着孟扶光又是一副慈眉善目的脸色了,孟扶光有金玉撑腰,自然嘻嘻嘻拿了银钱出府去了。
孟熹痛惜地看了一眼孟扶光,再瞧金玉时,已有薄怒:“这个媳妇当年也是他费尽心机耍尽手段娶来的,我还指望他成家后能有点长进,谁知道如今连四郎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一听提到傅云玦,金玉也冷下脸来:“侯爷偏心宇文玦,可别带上我们扶光,那个野小子,我们可不敢比。”
孟熹沉声:“如今四郎深受至尊宠信,你恃宠无状,小心惹恼了至尊。”孟熹抬手抱拳朝天外举了举。
金玉接下来的所有话都冻在了肚子里。
阮心棠在阿银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侯门大户,主人们都有自己的院子,这是当初阮心棠淬破心脏狠心嫁给孟扶光的唯一欣慰之处。
这一处院子不是很大,也有两进的屋舍,一进院子就是几株芭蕉叶,这几日有雨,雨打芭蕉也算意趣。
院子里统共也就四五个大小女婢,阮心棠一般不使唤,她只使唤阿银,再有阿银下去使唤。
走进前厅,她怔了一瞬:“你怎么在这?”
屋里的人已经起身规规矩矩站着,含笑着行了礼:“少夫人。”
屋里的女婢笑道:“东姨娘早些时候就来了。”
东芝原本是孟扶光的通房,阮心棠也是嫁进来几天才知道这个人,第一次见到东芝的时候她已经快死了。
阮心棠不在意孟扶光有几个通房有几个侍妾姨娘,只是偶然间得知东芝在她进门前已经有孕,孟扶光怕她进门惹得她不快,在成婚前,生生让人给东芝灌了红花,事后也不找人医治,任其自生自灭。
阮心棠听后让人请了府医,由阿银亲自照料,还回禀了孟熹,给东芝抬了姨娘,东芝感激涕零之时对孟扶光也已死了心,一心只在阮心棠身边伺候,阮心棠让她不必如此,她执意不肯,阮心棠就随她去了。
东芝贤惠道:“今日宴会,少夫人少不得要饮酒,我已经熬好了醒酒汤,少夫人喝些吧。”
阮心棠笑着拉着她坐,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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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郎……云郎……云郎……”
一声声娇滴滴的呼唤,像是从远处飘来,或俏皮,或慧黠,或委屈,或娇嗔的模样,可脸还是那张脸,表情生动,动人心魄。
她勾着他的脖颈,水光潋滟……
傅云玦霍然从床榻惊魂坐起,呼吸微喘,鬓角出了汗,乌黑的头发也粘了几缕在白皙的脖颈间,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进了衣襟里,他薄唇紧抿,目色沉痛地揉着额头,细微的疼痛从心脏深处一点一点传来。
他拧着眉下床来,白色的长袍将他颀长的身姿拉的更加伟岸,他面无表情走向盥洗室,双手撑在脸盆架上,因用力而摩擦出声。
那些刻意被他摒弃,被他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漠北边境他还可以用战事,用身体的疼痛来麻醉那些蚀骨噬心的记忆,可是回到了长安,见到了她……
他低头,清澈的水盆蓦地出现了阮心棠的娇颜,这一次恨意如荆棘藤爬了他的四肢百骸,扎根心底,彻骨酸心。
猛然间他打翻了水盆,娇颜也随之消失了,他紧绷的俊颜却没有丝毫舒缓,直到屋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王爷,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傅云玦的声音,下人不敢进屋,傅云玦修长的手指挑起巾帕,缓缓将脸上溅到的水渍和汗渍一起擦净,眼底已经一片清冷,才道:“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石昊小兄弟:最近的话本可精彩了!讲的就是男主人翁用尽手段把情人抢夺回来破镜重圆的故事!
四郎:拿来本王瞧瞧。
石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