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薄王爷的吃醋日常-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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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心棠知道她误会了,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嫣然一笑。
马车走近了,她们的谈笑声也传了进来。
“如今姐姐已经是贵人们的坐上客了,轻易不出来见人的,下回得了机会,在靖王殿下跟前跳上一曲飞天舞,可不就飞入靖王府了!”
旁人奉承着,雨霖铃脸上笑容清浅,另有小姐说道:“可不行,忠睿世子爷可不放咱们姐姐呢!”
宇文鹿嗤之以鼻:“还真当自己香饽饽了。”
在那些小姐的撺掇下,雨霖铃就起势在草地上跳了起来,过半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旋步太多,稍显累赘,起势时也略显僵硬。”
雨霖铃怔住了动作,僵硬着脸色朝出声的马车看去,宇文鹿机灵地探出窗外,朗声道:“还不谢谢我表嫂指点,这可是你的福气,划两下水就真当自己是长安第一舞优了?可笑可笑。”
一旁的小姐拉住了正欲反驳的雨霖铃,她认出来了,这娘子不是别人,正是常出宫玩耍的小公主!
马车走过后,她在雨霖铃耳边指着马车低语,雨霖铃大惊失色,那她口中的“表嫂”岂不是……
她惊得颤抖,从来只听闻忠睿世子妃艳绝长安,可一直听说她是个花瓶美人,听她刚刚指点的几处分明就是她一直想不通又不知如何改的地方,这么一来,那世子妃岂不是舞中高手,可依孟扶光的性子,又怎么会不显摆的人人皆知呢!
小姐还在旁边笑着挤眉弄眼道:“她是不是醋了?特意来奚落你?”
醋?雨霖铃却不以为然,那样的美人若是真想绑住自己的夫君,又哪里轮得到她在孟扶光跟前露脸,从来不在乎她存在的夫人,会醋吗?
看到了“不过如此”的雨霖铃,大失所望的宇文鹿就拉着阮心棠去城中潇湘馆品酒,自然也只是小酌。
二人尽兴而归,依旧坐上马车宇文鹿先送阮心棠回府,再回宫,经过玄武长街时,与正进京的漠北使者不期而遇,宇文鹿好奇,正要停下来瞧,被阮心棠阻止:“后日国宴有你瞧得够的。”
此等关系两国的国宴,只有正二品以上品阶官员有资格参加,为显示大国亲和,也会让皇亲国戚参与,忠睿侯府作为皇亲自然在列。
朝阳大殿,孟扶光携着阮心棠进殿,引来不小的骚动,她微微抬眼,繁华灯光下,目光与傅云玦遥遥相撞,她的心猛地一跳,状似无意随即移开。
孟扶光俨然是今天的主角般,热络着打着招呼,享受着周边人对他夫人的赞美,在右列首排四位落座,周围官员小声交谈,阮心棠低着头只看着眼前的酒杯,尽量忽视身上凌冽的目光。
直到凌厉的目光仿佛消失了,她才小心翼翼抬起头来,眼神却不自觉往对面瞧去,是有人上前与傅云玦寒暄,挡在了他身前,没有了傅云玦的凝注,她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忽然感觉到肩上一沉,她转过头来,宇文鹿冲着她盈盈笑着,她也笑:“今日这样的场合,你也不正经。”
宇文鹿摊摊手:“阿耶他们还没来呢。”
两人说着话,阮心棠轻颦浅笑,却总是被那边分薄了注意力,再不经意看去时,那个挡在傅云玦跟前的人早已不知何时不见了,她正递过去的目光正巧又与傅云玦不期撞上了。
周遭明明有乱糟糟的交谈声,可又显得很静,阮心棠经不住红了脸,幸好这个大殿够大,左右两列生生隔出几丈远来,她假意掠过目光,在康王和太子身上都扫了一遍。
太子气质温和,面上总是浮着淡淡的笑意,任谁瞧了都倍感亲切,康王狂放不羁,宇文帝还没来,他就已经自斟自饮起来,和那些大臣笑着闹着,他们都有王妃相伴。
反观傅云玦,铁寒着脸,气势冷肃,独独往那一坐,竟让人有一种莫敢仰视的凛然之势,气度已远在太子之上。
她心里渐渐泛起了热意,可四肢却愈发的冰冷,她能感觉到傅云玦的目光,让她如所是从,不知他想怎么样,此时孟扶光不分场合地手臂揽了过来,将她拉入怀里,她太阳心一跳,感觉到周身的冷冽气息再次包裹了。
宇文鹿狠狠瞪着孟扶光,阮心棠挣扎了几下,挣脱不过,急得热上脸来,幸而殿外响起了高吟声。
宇文帝入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孟扶光:来吧!让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来的更加强烈吧!
我:之前那个《王权夺娇》的名字应编编要求所以改啦
第10章
所有人都正襟起身,乖乖在自己位置上站好,就连一向没规矩的宇文鹿也乖乖站到了傅云玦身旁的位置上。
那晚的国宴宇文帝给了漠北友邦体面,群臣举杯,谈笑几句,歌舞就上场了。
阮心棠垂眸殿中翩然而至的舞姬,喉头一紧,缓缓饮了一口杯中酒,温和的酒依旧在她喉间自心尖烧出一条线来,她目色冷冷地看着殿中翩翩起舞的雨霖铃,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颤了颤。
宫中有舞姬体制,宴会从来不会在宫外特意请别的舞姬,雨霖铃却能堂而皇之成为首席在这里领舞,仗得是谁的势?
她看向一旁心醉痴迷的孟扶光,他虽身份尊贵,可素日里只管胡闹,没有实权,自然没有门路领一个舞姬进宫献舞,那自然只有……
阮心棠克制了,可是没有克制住,她还是忍不住往那个位置瞧了一眼,舞姬们翩翩起舞,傅云玦的脸也在这些身影中若隐若现。
此时一个内侍急冲冲从侧殿而入,在傅云玦耳边低语几句。
宇文帝扬声:“何事?”
傅云玦起身道:“演奏入阵曲的乐娘不甚伤了手,难以出演。”
歌舞退下了,此时骚乱而起,十分刺耳,宇文帝的脸色铁青,孟荞担心地看着傅云玦,这件事是他办的,此时除了岔子,就算宇文帝偏心,事后也难免被太后和朝臣揪着不放。
果然一旁的郭太后怒然拍案,凌厉大喝一声:“荒唐!”
阮心棠心里一惊,看着傅云玦的目光也不自觉担忧起来。
宇文琢仿佛缺心眼一般,笑了两声:“四弟,你该不会觉得漠北全是你的手下败将,就不将国师和大将军放在眼里,此时故意来这一出,想要奚落他们吧。”
傅云玦眼风微扫,宇文琢立刻感觉到一股窒息的压迫袭来,他借着饮酒忽视掉。
宇文帝却大喝一声:“放肆!”
孟扶光更是幸灾乐祸地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不大,旁人听不见,阮心棠却一股无名火窜到了脑门,她亭亭起身,莲步走到了大殿中央,在所有人愕然又惊艳的神情中,屈膝行礼。
“启禀至尊,臣妾或可一试,略表大魏对漠北的诚意。”阮心棠软绵绵的声音不响,娇柔无比,让人听在耳里顿觉舒适,连刚刚的怒气都消散了不少。
漠北的大将军雷枭更是盯着她眼睛都直了。
看着她站在那如明珠生晕,傅云玦瞳孔一紧,身子不自觉微倾。
孟扶光怔住了,等缓过来急不可耐,恨不得上去把她揪下来,再喝骂一顿!
漠北的国师天行审视阮心棠一番,呵呵笑了起来,有一种阴沉的威严,夹杂着不屑:“你是要演奏入阵曲?你可知入阵曲是什么样的曲目?”
阮心棠认真道:“知道。”
金玉急得快哭了,不自觉捏住了孟熹的手臂:“她发什么疯,她会弹琵琶?她会吗!她是要害死我们孟家吗!”
天行眯了眼,转头看向宇文帝:“敢问至尊,这位是?”
宇文帝从阮心棠身上移开目光:“这位是忠睿侯府的世子妃。”
阮心棠这样毫无预兆的走了出来,别人即便有心喝止,有心让她下去,也做不得了,现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阮心棠又侧身,柔声道:“劳请公公去取了琵琶来。”
天行看着这个弱态生娇的世子妃,说话都是软绵绵的,居然夸下海口说要演奏入阵曲,他怡然自得坐着,等着看好戏,目光却不经意瞟了眼傅云玦,天行晃了一下神,笑意渐深。
阮心棠抱着琵琶坐在内侍端来的锦凳上,莹白如玉的手指抚上琴弦,她只垂眸,谁也不看。
众人都敛声屏气,一眼不错地盯着她,宇文鹿紧张地手心冒汗,紧紧拉着傅云玦的衣袖,脸色都白了。
顿时,琴音铿锵入耳,众人眼前仿佛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好似万将雄狮于层峦之巅杀进而来,一转眼,乱臣贼子俯首称臣,天地为我所吞。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阮心棠的琴技吊了起来,他们忘了惊叹世子妃的琴技竟然如此身临其境。
阮心棠微微侧首,睨了一眼天行,天行顿感一震,没想到刚刚软弱无骨的世子妃竟生出这堪堪威严来,不容小觑。
云雾揉碎,一派气象祥和国泰民安,一切趋于平静。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忽然掌声缓缓而起,震动心脏,阮心棠目光望去,傅云玦眼底含笑,静定神闲地看着她,那表面清冷却只有阮心棠才懂的炽热目光,让她心跳加速。
随机宇文鹿立刻热烈地鼓掌,继而掌声此起彼伏。
金玉和孟扶光终于松了一口气,取而代之的是骄傲,无比的骄傲自满。
宇文帝大喜过望,连连称赞,孟荞对阮心棠也更是喜爱,喜爱之余她不禁看向傅云玦,露出了一些惋惜。
阮心棠淡定地从大殿之上退了出来,她没有再回到大殿之上,而是往殿后的侧殿走去,路上经过的舞姬纷纷朝她行礼,她也一一微笑颔首。
直到走进单独的房间,她用身子关上了门,才大口喘出气来,她紧紧抱着琵琶往桌边走去,每走一步,她的腿都抖一下,忽然手臂一软,琵琶从怀中掉了下来,砸在桌上,她的身子也软了下去。
忽然身子一轻,阮心棠本就战栗的心经不住一点风吹草动,惊呼出来,傅云玦已经抱着她的腰轻轻一托,让她稳稳坐在桌上,长臂将她圈在怀里。
阮心棠狂跳不止的心在见到傅云玦的那一刻更加不受控制起来,她喘着气,紧紧揪着傅云玦的衣襟,她在发抖。
傅云玦低沉的声音魅惑:“腿软了?”
大概是经历了刚刚层峦巅峰的起伏,阮心棠对着他衍生出一股依恋,如当年一般,好像小猫温顺又可怜,声音细弱又无助:“我刚刚害怕极了。”
傅云玦道:“我知道。”
阮心棠仰望着他,声音还在颤抖:“可我不能露怯。”
傅云玦道:“我知道。”
阮心棠仿佛听不见傅云玦的话,她将额头无措地抵在他胸口,近似一种依偎的姿势:“我已经一年没有碰琵琶了,那个入阵曲,我更是许久未弹了,我怕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说到最后,她有些哽咽,“可我还是得弹,不然……”忽然她抬起头来,话也止住了,她痴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眼中的泪花也像是珍贵无比的宝石。
作者有话要说:
孟扶光咧开了嘴:那是我媳妇!那是我媳妇!
四郎:你媳妇在我怀里。
孟扶光暴走ing
第11章
傅云玦心动,他捧着她的脸,用着重逢以来,第一次显示出的温柔,低声问她:“是为了我,对吗?”
阮心棠心里一滞,带着仅有的理智从齿缝中迸出两个字:“不是……”
傅云玦捏住了她的下颏,让她正视自己,清冽的声音命令她:“别说我不爱听的话,阮阮。”
阮阮……一如当年他一遍一遍吻着她,会低声唤她一样。
“阮阮……”
仿佛天雷勾地火,长久以来的思念、不甘、和今晚的恐惧,全都化成了这个疯狂而炙热的吻,阮心棠只觉得天旋地转,抽走最后一丝理智,一再沉沦。
傅云玦抱着她,几乎要将她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永不分离,他看着今晚她站在孟扶光身边,嫉妒的发疯,他急需证明阮心棠心里还有他。
只能有他。
他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一路而下,在她唇瓣难舍难分,又转而探入她细腻的脖颈,他将她压在桌上,疯狂掠夺,恨不得在她身上每一处都印下属于他的印记。
她只能属于他的。
阮心棠的呼吸都变得错乱不堪,这一刻,他们像把火,要将彼此燃烧殆尽。
哐当一声,琵琶被傅云玦推落在地,阮心棠猛地惊醒,她眼中所有的朦胧消散了,她一把推开了傅云玦,惊坐了起来,拢好了扯开的衣襟。
傅云玦呼吸沉重,他眸中幽光看着她:“你怕什么?”
阮心棠拢着衣襟压着不受控制的心跳,艰涩地低声说道:“孟扶光……”
只是一个名字,从她嘴里说出这个名字,就足以让傅云玦理智全失,恨意再次袭来,他冷厉地看着她,难以置信的沉痛:“你为了孟扶光……”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他不想说出任何阮心棠要为孟扶光所做的事。
阮心棠跳了下来,逼着自己狠心:“王爷,我和你一年前就结束了。”
傅云玦目色瞬间阴沉,隐忍着狂怒,他扣住了阮心棠的手腕,霸道地低斥:“结没结束由我说了算!”
阮心棠赫然抬眼,撞进他偏执的眸色中,傅云玦一想到她每晚在孟扶光怀里承欢,现在却如此的排斥自己,他压抑不住的嫉妒,快要冲破理智。
“棠棠!”外头传来宇文鹿的声音。
阮心棠眉心一跳,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
他忽然笑了一声,嘴边都是冷的,傅云玦抬手将她歪斜的绢花扶正,竟有一种宇文鹿冲进来的期待。
可阮心棠急不可耐推开了他,夺门而出。
傅云玦听着外头宇文鹿找到阮心棠惊喜的声音,手指用力捏了起来,咔咔作响。
宇文鹿陪着阮心棠回大殿,宴会的后半段,她没有再见到傅云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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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入阵曲名动长安,金玉脸上荣光带着阮心棠又是游园会又是茶花会,花样百出,她心神俱疲,无暇应酬。
直到孟熹呵斥过金玉,阮心棠才得了几日清净日子,只是没想到,这日孟扶光着她打扮一番,带着她出门了。
阮心棠心里内心抗拒,却少不得依他一回,否则他只是缠在她身边。
他们在一处宅院前停下,四周是茂密的竹林,青葱翠绿,院儿里的声音穿过这些竹林隐隐传来,各种靡靡之音,调笑孟浪声,阮心棠站了站脚,孟扶光知道她反感,却还是拉着她进去了。
这大概是一处私人的宅院,隐秘而雅致,各处的花床都栽种着时令的鲜花。
甜腻的香味阵阵扑来,一重接一重,浓重地闻得人头晕,阮心棠捏着锦帕按住了鼻下,扫了一眼院子里嬉笑着闹成一团的男男女女,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还没说出要离开的话,那些郎君已经惊喜地围了上来,将她二人团团围住,你一句我一句,吵得阮心棠太阳心疼,那些郎君多有几个衣衫不整,她也不好抬头,只是垂眸观心。
孟扶光忽视了她的不适,拉着她坐在亭下主位,那些莺莺燕燕已经起身行礼,身子像是站不直,朝孟扶光抛着媚眼,风流妩媚,孟扶光趁机扔了一颗葡萄过去,站在第一排的小姐接着眼风衔着孟扶光,缓缓送进了小嘴中。
自是一派旖旎春色,阮心棠不适地别过了脸。
其中的一个郎君挥挥手屏退了一旁弹琴的小姐,笑道:“没看到世子妃在这儿吗?你们这些雕虫小技怎么还敢班门弄斧。”
旁人大笑着附和着,那小姐低头笑道:“是奴家不懂事了,不知少夫人可愿赐教一二。”她们平日里都跟着这些郎君厮混,自然是没规矩极了的。
阮心棠冷冷睨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她,旁的人已经起哄:“是啊!少夫人弹一曲吧,那什么入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