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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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一阵欢呼一阵摩擦,篮球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夏风干燥温暖,傍晚的空气里有熏熏然的青草气息。
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时舒梦到那天他被梁径抱着。
海风咸湿,两个人都很热。梁径喝了好多酒,他的吻从颈后吻过来。两个人没有什么章法地接吻,后来就有些失控。
“时舒?”
面颊被人用手背贴了贴,时舒睁开眼,眼前是梁径一张笑意温和的脸。
时舒坐起来,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暗了。
底下的篮球场,灯灭了大半,只剩一两点安全通道的光,幽幽的。
“回去吗?我妈说做了烤鱼,不过你应该不能吃。还疼吗?”
梁径拍着时舒一侧肩按在自己大腿上,伸手去摸时舒胃。
“还好。”
“你妈妈上热搜了。”梁径说。
时舒笑起来:“原曦刚才和我说了——现在上到哪了?”
“十七。”梁径把手机给他。
“这么快,三十七到十七,看来事情不简单。”
梁径:“。。。。。。”
微博热搜上三个关键词:舒茗…恋情…MIK
“MIK是谁?”时舒点进去。
梁径已经翻过:“一个乐队主唱。”
点开了就是MIK的封面照,时舒看一眼就不看了,把手机还给梁径。
“假的。我妈不喜欢这类型。胡子都没刮干净。我妈喜欢干净的小奶狗。就去年那个什么——我忘了,就是那种偶像剧风格的。”
梁径:“。。。。。。。。。。。。”
时间不早,也许是临近傍晚,气温降了几度。
时舒觉得胃疼得有些明显,他上半身蜷缩在梁径腿上,片刻说:“原曦问我,你最近是不是在谈恋爱。”
梁径轻轻抚摸时舒胃部:“你怎么说?”
时舒:“我不知道怎么说。”
顿了顿,他往下看着空荡荡的场馆,有风徐徐吹过。
“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他的声音陷在风里,低低的。
梁径一直垂眼注视时舒,这会低头亲了亲时舒耳朵:“没事,等你想说了,我去说。”
时舒:“哦。”
“回去吗?”梁径问他。
时舒没回他,忽然又说:“做梦一样。。。。。。上个月我还和你躺一张床呢,这个月你就躺我身上了。”他语气平平,好像真的在描述一件事情的变化。
梁径不知道说什么,停顿半晌,岔开话题:“胃还疼吗?”
时舒勾起嘴角,眼神变得狡黠:“还行,没你进来那会疼。”
话音落下,梁径顿住,捂他胃部的手也顿住。整个人突如其来的机械。
时舒笑得颤抖。
几秒没忍住,在空旷的场馆里哈哈大笑。
梁径去捂时舒嘴。
时舒抬眼看他:“你脸红什么?我都没脸红。”说着伸手去摸梁径热得发烫的耳朵。
…
到家已经快七点。
开门的时候听到丁雪在厨房和舒茗打电话。
“。。。。。。我就说嘛。恋情出的莫名其妙。。。。。。电视剧马上播了,摆明了有人想黑你。。。。。。”
时舒和梁径对视一眼,都笑了下。
丁雪探头瞧他俩,佯板着脸指了指梁径,又去指挂墙上的钟,很不满梁径这么晚才带时舒回来。
“两崽子回来了,知道饿了。时舒暑假要去他爸那吧?要不今年就别去了。马上高三了,哪有那么多时间。。。。。。”
梁径倒了杯蜂蜜水给时舒。
屋子里弥漫着豆豉清江鱼的香味。
屋外天还没黑,夕阳斜斜地照射在阳台一角。
察觉时舒心情不好,梁径就想带人回房间,丁雪过来拉住:“舒茗阿姨要和小舒说话。你去把饭盛好。你爸出去开会了,不回来吃。”
梁径看了眼时舒,拉下他的书包和自己的一起搁去沙发,转身朝厨房走。
时舒接过电话:“妈。”
阳台吹来的风还带着日头下炙烤的热度。
时舒趴在栏杆上朝小区外望。
路灯被暮色包裹,在最远的尽头融为一体。
“暑假想去澳洲吗?”舒茗的声音温温柔柔的。
时舒摇头,晃了晃暖盈盈的蜂蜜水,过了会说:“不去他又要来烦你。”
舒茗笑:“你都十八了。不去也不会怎么样。”
时舒很快说:“那我不去了。悉尼太冷了,天天下雨。。。。。。”
背后忽然一热,有人抱住自己。
时舒吓了一跳,赶紧去看厨房,丁雪并不在。
“下楼了。”梁径朝他做嘴型。
“。。。。。。剧组这边还有几场,快的话下下周就回来看你。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时舒有些紧张,身体微微紧绷:“嗯。”
梁径抱着他不动,过了会小心翼翼将额头抵上时舒后颈。
他比时舒高一截,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脊背弯曲成一个很硬朗的弧度,将人整个收纳进怀里。
“给你丁雪阿姨充了美容卡,你记得提醒她,这个周末一定要去。”
“嗯。”
梁径偏过头去看时舒说话。
他很久之前就发现了,时舒唇形很好看很好看,像花瓣一样,上唇纤薄,弧度一弯一翘,不说话的时候也像是要笑。除非抿嘴。抿起来的时候,饱满的下唇会嘟起来一点,但也只有一点,不仔细注意是发现不了的。
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能梦到时舒的嘴唇。湿润的花瓣紧紧贴着他,所以早上起来就不大好。
“和梁径相处得好吗?”
时舒瞥了眼就在自己眼前的梁径:“。。。。。。挺好的。”
梁径似乎听到了,注视时舒红起来的脸,眼底也很快有了笑意。
电话刚拿下,梁径就凑过来亲他。
时舒抿着嘴,满脸不赞同。
梁径只好去亲他抿着的嘴。有蜂蜜的甜味。
时舒盯着玄关,任由梁径吮他嘴唇。渐渐地,觉得挺好笑,可一笑,嘴巴就被人捉住。
丁雪回来的时候,梁径拉着人进卫生间,说去洗手准备吃饭。
两人在门背后接吻。
梁径像是很渴,剩下半杯蜂蜜水都只在时舒嘴里过一过,最后全进了梁径喉咙,他吞咽的时候发出很成熟性感的声音,时舒听得也有些不好。
他稍稍退开来点,红着脸小声说:“别亲了。待会怎么出去啊。。。。。。”
梁径手掌罩住时舒后脑,垂头看时舒,气息克制,好半晌没说话。
过了会,他蹲了下来。
时舒很不喜欢悉尼,可他每年夏天都要去阴冷潮湿的悉尼。今年不要去了,时舒想,他想和梁径一起过夏天。
没有多久,梁径撑着水池边缘漱口。
他出了身汗,潮湿眉眼愈发俊朗出众,漱口水溅上前襟,勾勒出已显成年男性的体格。
门外丁雪在给梁坤打电话,语气不是很好。梁坤最近总是出差。
“我今晚去楼下睡吧。”
时舒坐马桶盖上听着,压低声音:“感觉你爸妈又要吵架。。。。。。”
他们两家,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住了十几年,一直很方便。
“好。”梁径一口漱完口,放下杯子,对他说:“我也下去睡。”
时舒:“。。。。。。”
第2章
饭桌上丁雪话少了很多,估计刚才和梁坤的电话让她心情不好。
时舒就说美容卡的事,丁雪笑着瞧他,知道时舒在哄她开心,便问起什么时候放暑假。
时舒捧着碗说:“还要再补两周。”
“七月二十几号?是不是?”
梁径吃得快,他起身去盛第二碗饭,走之前点了点头。
“那就没时间去澳洲了吧?八月份去吗?”
时舒注意到梁径停在厨房门口,正转头一瞬不瞬看他。
“我不想去。我妈说我十八岁了,可以不去了。”
丁雪笑,给他挑细嫩鱼肉,想起什么,皱眉:“时其峰不会再去烦你妈了吧?去年你晚去一周,时其峰就在微博上闹,说不给他看孩子。。。。。。”
时舒也有点担心,他不说话了,低下头吃鱼肉。
梁径坐回来扒饭。
他好像饿惨了,大口大口吃得毫不含糊,时舒都怕他被鱼刺卡着。
丁雪吃完给他俩各盛了碗海带冬瓜汤,就去客厅看电视。
屋子里很快响起嘈杂的背景音。
丁雪在挨个调台,好像今天晚上有舒茗主演的电视剧预告。
不一会,磅礴大气的古装剧前奏响起。今晚这个古装剧三集剧终,就是舒茗的现代剧的接档预告。
梁径干完第二碗,起身又去盛第三碗。
时舒看着面前自己的第一碗还剩小半,对着梁径背影嘀咕:“吃那么多?”
梁径扣着第三碗饭坐回来。
他伸筷子去夹梁径碗里的米,想尝尝是不是这个碗里出来的米更香。
梁径不护食,任由时舒吃他碗里的米:“我饿了。”
时舒不解:“我也饿了。可你这都第三碗了。平常。。。。。。”时舒想了想,也差不多。
梁径看着时舒沾了油花的嘴唇,左手拇指伸过去抹了抹:“今天体力消耗大。你慢点吃。”
说着,给时舒挑了两筷鱼肉。
时舒吃不下,剩下的全扒梁径碗里。
梁径说海带汤必须得喝完,夏天应该多吃海带。时舒就说好好好。
吃完两人收拾餐桌。
梁径和时舒洗碗。丁雪觉得年轻人吃完站一站也好,就让他们做家务了。
水龙头哗哗响,时舒手浸在泡沫里。梁径没管他,自己挨个拿起盘子擦洗。
时舒:“好困啊。。。。。。”
梁径:“作业没写呢。”
时舒朝客厅看了眼,丁雪看剧入迷,他就歪在了梁径身上:“在你这里做还是去楼下?”
梁径握着时舒手去水龙头下冲,“随你。”
时舒看他侧脸,笑着说:“那你在楼上,我去我自己家——”
梁径瞥他,一边眉梢跟着眼锋掠来:“不行。一起。”
时舒:“不是随我吗?”
梁径觉得没毛病:“我随你。就是一起。”
时舒:“。。。。。。哦。”
玄关有动静。
时舒站直:“你爸。”
梁径面色如常:“嗯。”
丁雪调低电视音量,紧接着是拖鞋的走动声音。
夫妻俩在玄关说话,俩小的在厨房凑着耳朵听。
“。。。。。。当我傻子?!人家都找上门了!要不要我把这件事和你爸说?”
丁雪嗓音极力压抑,但还是能听出火冒三丈。
“我心里有数。你别打小报告。”
丁雪:“。。。。。。”
最后一句传到餐厅,梁坤沉着脸松领带,扭头见他俩并排站。
“小舒。”
“爸。”
“梁叔。”
眼对眼的三个异口同声。
丁雪走过来,神色复杂地对梁径说:“你们去做作业。我和你爸有话说。”
梁径点点头,抽了两张厨房用纸给时舒和自己擦手,然后就去沙发上拿了书包进书房。
丁雪看着他俩关上门。
门里两人没动。
时舒面色尴尬,想了想:“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梁径笑。
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他就想碰时舒,这会也伸手去摸时舒下巴:“不会。我大概知道什么事。前阵子去爷爷家,听到一点。”
时舒抱着书包跟梁径去书桌。两人面对面坐下,拿书本和笔。
“那是什么事?”
“他在外面开公司,资金方面出了点问题。而且南大其实不大允许经管学院教授出去开公司。现在闹大了就不好说了。”
时舒:“哦。。。。。。”
梁径:“写作业吧。爷爷说不会借钱给我爸填窟窿,到时候让他把房子卖了。”
时舒皱眉,瞧他事不关己淡淡的样子,不由说:“房子卖了你住哪?”
梁径倒像看傻子似的看时舒:“你住哪我住哪。”
时舒噎住,半晌觉得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九点多,丁雪敲门进来,带了水果和酸奶。
梁径抬头和她说:“爷爷说有办法治他。您别操心。”
时舒一边蘸酸奶一边吃水果,闻言点点头。
他这会胃不疼了,瞧着还挺能吃的样子。
丁雪叹了口气:“你爸总是这样,独断专行。我说肯定没用。只能求你爷爷了。暑假去安溪吗?如果时舒不去澳洲,你们一起去吧,家里说不定会乱一阵子。去那也有人给你们做饭吃。”
时舒点点头:“嗯。”
梁径的爷爷以前在部局里做一把手,退下来后去乡下过日子,就在距离江州不远的安溪镇。梁家老宅很大,幽森森的,房间也很多,是个消夏的好去处。
时舒很小的时候跟着梁径一起去过。
那会,时其峰和舒茗还没离婚。
暑假快结束,时其峰开车去安溪接时舒。时舒玩疯了——从没这么天昏地暗地玩过。他蹲在浅浅的河道里埋头拣虾、踩螃蟹、捉鱼苗,完全没人管他。只有晒得黝黑的梁径坐一边石头上守着他,偶尔给他指点小鱼小虾逃窜的方向,说时舒快点。时舒就咯咯咯笑,溪水晶莹剔透,堪堪没过他白嫩的脚丫。比起梁径很快就晒黑,他好像一点都晒不黑。后来舒茗说,这是女明星的自我修养,正好遗传给你了。
时其峰疯了。他捧在手心的宝贝居然这么邋里邋遢泡在毫无警戒线的凉水里。他走过去一把捞起时舒。很小的时舒吓得尖叫。梁径赶紧跑过来一边哄一边安慰地拉他手。时舒这才回过神——回过神就更不想走了,在时其峰臂弯里蹬腿闭眼嚎,嗓子都要喊破的架势。
梁径一路心惊胆战跟着,没想到时舒嗓门这么厉害,哄得他满头大汗。
不远处,闻京和方安虞被原曦追着打。
原因是闻京和方安虞把原曦的裙子弄脏了,一时间也是鬼哭狼嚎的。这会三个人听到时舒凄惨至极的动静,唰唰全跑过来,说叔叔别逼时舒。
后来还是梁老爷子出来说,再留几天定定心,小孩子都玩熟了,回去没得人陪,晚上要做噩梦的。梁老爷子看上去很懂育儿的样子,说得神神叨叨,眼角余光只在自家孙子急得发红的眼眶上津津有味地观察,心想,这下好了,终于有人治闷声不响的梁径了。
时其峰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梁家人身份摆在那,只能转头训时舒,让时舒别闹,老实回去。
时舒哭惨了,环顾全场没一个能给他做主的,最后哭着说要妈妈。后来打电话给妈妈,舒茗一听这破锣嗓子,心软得不行,说没事宝贝,再留几天、再留几天。时舒这才心满意足去舔眼泪鼻涕糊满的嘴唇,仰面瞧时其峰,哽咽着说,妈妈说了、妈妈说了。
时其峰还能说什么,黑着脸,说条件有一个,不能下水玩了,不安全,着凉怎么办,身体才刚养好。
这个时候,梁径答应得比时舒快。
之后几年的暑假,是小时舒过得最快活的暑假。
没有了时其峰的耳提面命,他简直就是梁宅的活宝。梁径对他言听计从,梁老爷子觉得他机灵,就教他写毛笔字。不过最后都是梁径收拾残局。但那会梁径就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一老两小相处的背景音里,总少不了原曦围观的笑声,还有方安虞和闻京的埋头吃瓜声。
后来时其峰和舒茗离婚,时舒的暑假从阳光明媚的安溪,变成了阴雨绵绵的悉尼。
。。。。。。
“。。。。。。你们王老师说不能偏科,语文还是要上去一点。”
丁雪看到时舒摊面前的必备古文课本,说:“尤其是时舒,偏科太严重,数学那么厉害,怎么语文就不行?舒茗背台词的时候文绉绉的呀。。。。。。”
梁径噗嗤笑出声。
时舒不知道说什么。
丁雪抬头看梁径:“笑什么。你也差不多。你数学不过是继承你爷爷你爸的脑子,语文上怎么一点就没继承我的呢?”
丁雪以前也在高校教书,文学出身,只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