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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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舒就是不吭声,死活都不吭声。后来低着头啪嗒啪嗒掉眼泪。
等吕瑛拉走冒火的舒俊,舒茗看着倔强的儿子,也掉了眼泪,她问时舒是不是看了什么。时舒点点头,难受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两手捂住眼睛,小小的身躯躬起来,哭得说不出话。
舒茗把他搂进怀里:“小宝,网上都是假的,是妈妈说给别人听的。妈妈和爸爸分开了。分开就是不会在一起的意思。”
“你只要记住妈妈的话,别人的话都不要相信。妈妈和爸爸不会重新在一起。永远都不会。”
时舒红着眼睛靠在舒茗怀里,很奇怪,为什么他们结婚的时候说“永远”,这个时候也在说“永远”。
一场生日,母子都在掉眼泪,舒俊心疼自己妹妹,不免就对这个姓时的小孩不满。在他看来,完全就是时其峰没有照顾好舒茗,网上那些脏水,离婚后全朝舒茗去,时其峰跟个没事人一样,转头就跟舒茗抢孩子。那段时间舒茗筋疲力尽,舒俊全看在眼里,他都想说,孩子还回去吧,姓谁跟谁,他时其峰还养不起一个兔崽子?只是舒茗舍不得,生怕时其峰给时舒找后妈。
饭后舒茗和吕瑛去厨房做甜点,舒俊拉起坐在沙发上慢吞吞搭乐高的时舒进书房,告诉他,除夕那会你不懂事,非要去梁家,当着那么多外人面我不好说你。但是你今天十周岁了,有些道理必须得明白。你爸妈可以在一起,也可以不在一起,这是他们的自由。
时舒张了张嘴,对上舒俊冷淡的视线,低下头小声:“可是他们以前就很好啊。。。。。。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舒俊打断他,告诉他:“以前是以前。”
“没有谁会永远喜欢一个人、永远爱一个人。等你再长大一点就知道了。感情到最后都是责任。”
舒俊继续说,你妈妈是公众人物,说话做事很多时候情非得已。她生下你、抚养你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不能对自己的妈妈有要求,有什么要求你去找你亲爸。他更应该管你。
时舒那会已经很绝望了。
父母的爱情在舒俊嘴里完全破灭,而舒俊之后的话又让他觉得自己是舒茗的负担。他好久不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是接受父母“永远”不会在一起的事实,还是认清这世上没有任何感情会“永远”。
脑仁早就哭得疼,他垂着头,眼泪几乎就是下意识掉落。
在他那个年纪,眼泪代表纯粹的悲伤和难过。
舒俊瞧他这副样子更来气,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总是哭鼻子?!你这么哭,你妈妈心里不难受?你想让你妈妈看到你就难受?!
巨大的愧疚和无助一下袭来,时舒害怕地赶紧抬头,摇头,不是的。。。。。。我不要。。。。。。
舒俊冷着脸,告诫他,那以后就别在你妈面前哭。
时舒看着舒俊很用力地点头,眼眶含着泪,但他使着劲没让它们掉得更凶。
后来确实很少哭了。很少在舒茗面前哭。
从温哥华回来后,时舒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上课会忍不住走神,会慢慢思考一些事情。即使那个年纪的他并不能想出什么大道理。
梁径以为时舒还在生自己气,下课就去他身边坐着。第一次坐过去的时候很主动地道了歉,见时舒傻愣愣看着他,梁径想了想,转而问他滑雪开心吗?时舒点点头,还是不怎么想说话。他那段时间话极其少。
梁径就挨着他坐着。翻翻时舒空白的课本,偏头看看时舒走神的眼睛。
放学再拉着时舒的手一起回家。
方安虞对此有点意见,他那段时间总隐隐觉得梁径对他有敌意。他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除了下棋,童年的时候,也只有这段插曲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十八岁的时候明白了。明白过来第一次想骂人,骂梁径真恐怖,骂完觉得更恐怖了,赶紧蒙上被子睡觉。
原曦察觉时舒的心情,放学路上问他是不是不开心。闻京头脑简单,惊讶道,滑雪那么好玩,你都不开心?是不是生日蛋糕不好吃?他说完就见原曦看白痴似的眼神看他,闻京挠头,那为什么不开心嘛。
梁径听了闻京的话却是眼睛一亮。
晚上,时舒洗好澡爬上床盖好自己的小被子。顺便也帮梁径把被子摊开。他以为梁径还在洗澡或者在和丁雪说话。当他准备自己先睡的时候,屋子里的灯忽然灭了。
他吓了一跳,知道房门外也有开关,以为梁径在恶作剧,刚准备喊梁径,就见梁径端着一个插着数字十的小蛋糕走进来。他身后,丁雪倚着门框笑着瞧他俩。
梁径站在床边很认真地告诉时舒,这个蛋糕是隆园的大师傅做的,肯定好吃,保证比你吃过的任何一个生日蛋糕都好吃。
当着丁雪面,时舒不好意思,说这样啊。。。。。。
丁雪看出时舒的窘迫,笑着对自己儿子说,吃完记得刷牙,就走了。
屋子里还是没开灯。
一小瓣烛光摇摇晃晃,十分可爱。
梁径想了想,对时舒说:“时舒,你还想许愿吗?”
时舒想起那个被修改的愿望,盯着蜡烛不说话。
梁径看出他的不开心,又说:“没事。不想许愿的话就直接吹蜡烛吧,我们吃蛋糕。。。。。。”
他还没说完,时舒就哭了。
他哭着对蜡烛说:“我的愿望永远不会实现了。。。。。。”
眼泪毫无预兆,扑簌簌掉出眼眶,瞬间整张小脸就潮了。
梁径端着蛋糕手足无措,他把蛋糕小心放到桌上,回来坐在时舒身旁伸手去擦时舒眼泪,对他说:“不会的,时舒,你的愿望都会实现。”
他身上总是有股与生俱来的笃定与坚实,也许是优良的家教带给他的这份从容不迫,但更多的原因来自时舒。
时舒身上有太多状况了,梁径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于是习惯性地分出大部分定力和心力去看顾他。
时舒不说话,盯着桌子上的蛋糕和快要燃尽的蜡烛,默默淌眼泪。
梁径也不说话了,他发现时舒听完他的话后眼神毫无波动。
过了会,蜡烛在香甜的奶油表面发出微弱的荧光。
时舒轻声说:“梁径,许愿这种事太幼稚了。我以后都不想许愿了。”
梁径看着他,忽然很想抱抱他,他坐在床上,小小一团影子落在被单上,跟着那点微弱烛光飘飘忽忽。
“好。”
蜡烛熄灭的时候,梁径说。
不许就不许吧,这没什么大不了,梁径想,反正只要是时舒想要的,他通通都能给他。
成长生涯里这记最强的烟雾弹留下多大的影响,时舒不知道。
过了一阵,他就又和以前一样了,他好像放弃了思考成年人的那些事,他回归本性,热衷关注眼前五颜六色的课本、方安虞老是不会的题目、原曦新的发卡、闻京新的球鞋,还有梁径为什么这么聪明。
初中的时候,媒体也有过一次飙上热搜前三的报道,就是舒茗出席澳洲某活动,可能是礼服原因,衬得她腹部微隆。于是,舒茗和时其峰的陈年往事被再次轰轰烈烈拉了出来,此番“旧情复燃”更是被网友津津乐道。
这次烟雾弹成分复杂,但时舒冷静了许多。
他不会和小时候一样,冲到舒茗面前要求证实,或者表达情绪。他很安静地等着舒茗或者时其峰来找他、通知他。
只是等待都是煎熬的。他变得烦躁易怒,谁都不能惹他。那段时间闻京见了他恨不得绕道走,生怕时舒一个不顺,追着自己跑圈。梁径是唯一能制住他的,但多数时候需要暴力镇压。他俩上学路上打,放学路上还打,好几次梁径气得直接把人扛回去。时舒一到家就把自己关起来,梁径干脆拿了钥匙开门让他去吃饭。时舒气得朝人扔书包,说梁径你能不能给我点隐私?!梁径已经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脾气,他冷冷道,给你隐私你就绝食?你有本事去你妈面前绝食。他们俩那会话都说得直接且戳心窝。时舒听完就红了眼睛,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发现梁径是懂他的。梁径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时舒呆呆想,他害怕什么呢?不过是害怕自己此后孤身一人,再也没有真正的父母。
后来这件事,到底没有一个当事人来通知他。
还是丁雪饭桌上玩笑似的说,舒茗和她抱怨,媒体瞎写,明明就是吃多了,哪里来的孩子,还时其峰,拉倒吧。。。。。。
时舒扶着碗不吭声,知道是梁径拜托了丁雪,丁雪去问的。
他那会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菜,难受得哭都哭不出来。
好在这些都过去了。
烟雾弹再厉害、成分再复杂,他也好好长大了。
眼下,他看着热搜,听着耳边鼓噪的虫鸣,穿堂风掠过肩头,余光里,仲夏的日头灿烂又盛大。
吴爷从中庭假山锦鲤池子边绕过来,瞧见他们一个个都看着时舒,好笑问道:“怎么了这是?”
他一出声,大家的目光才慢慢从时舒身上移开,方安虞对走过来的吴爷说:“时舒妈妈上热搜了。。。。。。”
吴爷看了眼怔怔的时舒,好笑:“这不挺正常?女明星不在热搜在哪里?”
他说完就朝前院走去,觉得这群小孩实在好玩,一会咋呼一会憋声。
前院很快响起喷泉哗哗的声响。
“要不打电话问问?”
原曦看着时舒:“媒体很容易夸大其词。时舒,你打电话问问阿姨,也可能是出什么事了。。。。。。”
梁径合上电脑,拿来手机递给站着不吭声的时舒。
时舒捏着手机,屏幕亮起。
最近通话一栏,舒茗的名字就排在第一。
大家默默等着他。
闻京一边瞧他,一边又拿起一块西瓜往嘴边送。原曦还在刷微博,她去舒茗微博下看了会评论,发现评论里已经有粉丝开始分析这几年舒茗的情感走向。方安虞等了会时舒,又低头握着笔划拉自己卷子。
梁径看着时舒,忽然说:“待会再打?”
时舒还是不吭声,屏幕很快又暗下。
他其实已经习惯对舒茗和时其峰的事持观望态度。舒俊很早就告诉他,父母有父母的自由。
闻京瞧着气氛沉闷,他划拉几下手机,准备岔开话题:“哎,下周七夕,显云寺有什么禅缘活动。。。。。。去吗。。。。。。”
话没说完,时舒转身朝楼上走去。
梁径也起身,拿上电脑跟去。
方安虞和原曦目送他俩后,齐齐转向闻京。
闻京无语:“你们都不说话,我正好看到新闻,七夕嘛。。。。。。正好这里有一对。。。。。。不去白不去。。。。。。”
方安虞:“。。。。。。”
原曦:“。。。。。。”
第68章
梁径没有直接跟进二楼卧室; 他站在门口,看着时舒在落地窗前盘腿坐下,低头拨弄手机。
好一会; 他没什么动作; 也没什么声响,只是坐着。
阳台宽阔; 阴凉处几盆小苍兰还没到秋季的花期; 青绿茎叶挺拔柔韧,穗子一样的花箭躲在里面,忽隐忽现。它们喜温喜潮,这会摆在角落里,安静又乖巧。
另一边的花架上,好几株姜花却已经大张旗鼓舒展开; 架势很足; 只是雪白的花瓣蝉翼般轻薄; 受不住一点风声,也禁不住笔直照射的阳光; 一直在很轻地颤动。
梁径倚着门框; 打开电脑。
英国那里有几个叔伯帮忙联系; 申请方面问题都不大。时舒感兴趣游戏专业,他也问了,只是内容比较驳杂; 涉及程序开发,还有一些和美术相关的制作技术。
梁径回想了下时舒从幼儿园开始的美术课成绩; 不能说差; 但也实在偏于印象几何。就凭他曾经把他们五个人的脑袋画成菱形、梯形等不是圆形的轮廓——虽然时舒说这是“特点”。
不过。。。。。。
梁径转头看了看背朝他独自坐着发呆的少年; 如果时舒想学的话; 也是可以的。
只要时舒想,梁径觉得都不是问题。
“妈。。。。。。”
身后传来时舒很轻的声音。
梁径合上电脑看向他。
“嗯。。。。。。看到了。”
时舒垂着头,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去捻脚边的地毯,很细致地捕捉电话那头舒茗的声音,开口语气犹豫:“。。。。。。那你去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们。。。。。。”
舒茗只简短说了一句,时舒听完更低声地回:“哦。。。。。。嗯。和梁径他们在一起——啊,没事。那你去忙吧。。。。。。嗯,妈妈再见。”
前后只通了不到一分钟。
梁径皱了下眉,注视时舒垮下来的肩。
过了会,时舒转回身,手机往床中央一扔就趴在床沿不动了。
梁径走进去,关上身后的门:“说什么了?”
时舒埋在臂弯里:“你不是听见了?”他知道梁径跟他上楼了,就在他身后。
梁径把电脑放桌上,走过去坐在床沿,摸了摸时舒露出来的后脖颈:“没听清。”
语气倒是坦诚。
时舒好笑,闷声笑了一会。
过了会,他偏头往上瞧梁径。梁径注视着他,见他瞧他,微微笑了下。
“和以前一样。让我不要听网上瞎说,只是一趟私人行程。确实去见时其峰了,但没说什么事,应该是有什么事的。。。。。。”时舒垂下眼睫,很快抿了下嘴角:“就是不想让我知道罢了。”
他的父母好像从作为父母的那天起,天然地就在一些事上达成了默契:若非得已,不要告诉时舒。他还小。
舒茗和时其峰会一遍遍和他说“不要相信”、“不要乱想”、“都是假的”,但却从来不告诉他该相信什么、可以想什么、什么是真的。
梁径:“然后呢。”他的手没有离开时舒后颈,这会抚摸得尤其慢。
“然后就说暑假好好玩——玩、玩、玩,天天让我玩。。。。。。时其峰之前也总说让我去澳洲玩。。。。。。你说我爸妈是不是适合做闻京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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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径笑。
说起时其峰,时舒想起附中放假那会时其峰打来的电话。
对话都很正常,时其峰骂他“兔崽子”也很正常,只是。。。。。。好像确实不对他每年暑假必须去澳洲抱有执念了。
时舒趴着,慢慢闭上眼睛。后颈抚摸的力道恰到好处。
“梁径,你说成年是不是意味着爸妈就真的不会管你了?你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时舒叹了口气。电话里他其实想追问的,但话还没到嘴边,下意识就顺从了舒茗岔开的话题。
梁径没说话。
他心底最隐秘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
见梁径不回他,时舒睁开眼BaN:“啊?”
他想要梁径回他,于是发出一声“啊”来催促,只是这样显得更可爱——或者说,在梁径看来,十分可爱。
于是,梁径低头亲了亲时舒“啊”来“啊”去的嘴唇。
他确实只是想亲一亲,安慰多于其他。
可当梁径嘴唇碰了两下稍稍离开的时候,时舒不知道,他下意识往前追了追,粉润温软的唇瓣往他面前凑,乌黑浓密的眼睫微阖,和阳台上轻盈蹁跹的小姜花一样,纤细颤动。
“时舒。。。。。。”梁径低低笑,屈指碰了碰时舒嘴唇。
时舒睁开眼,明白过来有点脸红。但他在梁径面前最不缺的就是理直气壮。
他干脆仰起头闭上眼:“哎。。。。。。想亲久一点嘛。心情不好没看出——唔。”
梁径捧起时舒脸颊,很温柔地和他接吻。
后来倒是亲得够久,久到时舒捂嘴不让亲,他还捉住他的手去亲别的地方。时舒觉得他一声不吭动作倒大,临到头又要扒他,时舒吓得往阳台跑。
两个人在楼上黏黏糊糊,楼下的小伙伴心照不宣,也不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