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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第81章

小说: 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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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舒隔了一会才回他:“真阴险。”
  他总是会有很亲切、很天真的奇思妙想; 相比于梁径的现实主义; 他身上有太多的浪漫主义。这种浪漫,源于时舒骨子里对很多事情的执着——比如相信梁径的爱; 相信发小之间坚不可摧的感情; 更相信无论时光流转、境遇变迁; 他们都能一路相依相伴。
  就像游戏里,勇往直前一直是主人公的初始设置。
  车窗外,暮色悄然降临。
  异乡的天空泛起橙粉和湖蓝的明媚色彩。有点类似江州大雨过后的霞光。
  五人组群里只剩原曦有一搭没一搭和闻京聊。原曦让他去睡觉; 她还得再熬会。闻京说白天睡多了,不是很困; 又问她实验做得怎么样了。之后十来分钟; 原曦没再回; 估计去忙了。
  梁径体会到一丝闻京的心酸和落寞。他叹了口气。
  闻京的感情从未对原曦宣之于口。梁径其实不是很能理解。在他看来; 有些事说出来就意味着有更多的选择,不说出来,就如同暗道踽行,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清、说不清。
  高考结束那年他们来英国玩。某个篝火冉冉的午夜,他走出帐篷看到独自抱着抱枕喝酒的闻京。
  抱枕是一个环岛骑行协会的吉祥物,憨态可掬的样子,好摸又好玩。下午路过商店的时候,五个人都买了一只。这会,闻京就抱着自己的吉祥物,闷闷不乐地喝酒。
  梁径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憋闷。因为晚上大家喝酒聊天,畅想之后的大学生活,自然而然就说起谈恋爱。时舒和梁径没有发言权,于是开启话题,探讨各自的理想型。
  那个时候,他们对于生命中美好爱情的向往,总是会从另外一个人身上去寻找。
  方安虞说一定要很可爱很可爱很可爱。他有点喝多了,说可爱的时候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吉祥物。时舒吓得不轻,赶紧从他手上去抢,希望他正视下人类婚恋现实。但喝多了的方安虞死活不松手,最后,两个人在毯子里扭成一团。
  闻京不好意思,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聊,一边频频瞄用棍子拨弄篝火的原曦。他磕磕巴巴词不达意说了一堆云里雾里的话,最后小声说要有熟悉感。
  这话一出,除了喝多的方安虞,谁还不知道。原曦笑了下,没说话。也许是闻京之前铺垫的废话太多,原曦没有抓住眼前的重点,也可能是她感觉到了,但是对闻京没意思。。。。。。这个,其余人就不能深究了。
  最后到原曦。
  原曦说,要聪明、有趣。
  聪明有趣——这个词语与其说是用来形容另一半,不如说是用来夸奖任何一个人的客套之语。
  说完,原曦也意识到了,她弯了下嘴角,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说:“我不知道。以前初中的时候暗恋过我们班化学课代表,这个你们不是知道吗。。。。。。但是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因为我觉得,喜欢他,好像是在喜欢我自己。因为我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梁径笑了下,对原曦说:“有些人在对方身上寻求自己没有的理想,而有些人在对方身上寻求和自己一样的理想。”
  原曦点点头,“可能吧。。。。。。”
  之后,闻京像是灵魂出窍一般,做什么都魂不守舍的。
  这会半夜借酒消愁,哭丧着脸对好哥们梁径说:“怎么办。。。。。。我既不聪明,也不有趣啊。。。。。。”
  这话一出,梁径不知道说什么——确实不大聪明。敢情原曦后面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或者,在原曦说出“聪明有趣”四个字的时候,他的世界就已经天崩地裂了。
  梁径拍拍闻京的肩:“确实。”
  闻京:“。。。。。。我真的会揍你。”
  梁径笑:“有趣还是沾点的嘛。”
  闻京叹气,不说话了,只埋头喝酒。
  午夜海风里,有种很馥郁的海藻气息。咸湿、汹涌,又丰沛。
  像恣意生长的一切。
  梁径随手开了一瓶酒,喝了会,跟他说:“你知道时舒喝多了有多可爱吗?”
  闻言,闻京一脸震惊。好像梁径不把他当人。
  梁径继续说:“他捧着我的脸,说,梁径,你的理想型是我吗。我想逗他,他说,不管,必须是我。我不仅是你的理想型,还是你的世俗型,还是你的所有、所有、所有‘形容词’的型。”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目光无比温柔,几乎能溺死人。
  “是不是很可爱?恨不得亲死他。”梁径转头笑眯眯。他被可爱击倒了,这会还没缓过神,心头柔软又澎湃。
  海风凉凉,闻京全程面无表情瞅着梁径,篝火映上他的脸颊,他握紧了手中的酒瓶。
  梁径笑:“我就对他说,宝宝,你是我的梦寐以求型。”
  闻京用力、很慢地深吸口气,然后大声:“靠!”
  粉红色泡泡呈几何速度在闻京身边咕咚咕咚冒。
  沉默半晌,闻京忽然说:“时舒真勇敢。”
  他低下头,语气怅然:“可是我们不一样啊。你喜欢他,你给了他勇气。我什么都没有。。。。。。”
  梁径:“你有啊。你有我们啊。来,干杯。”
  闻京呵呵寂寞地笑:“我觉得你在宽慰我,即使做不成。。。。。。也会是朋友。”
  “也许吧。。。。。。”
  潮水徜徉的海面出现起伏波动的晶莹光点。
  应该是某种海生物成群出现。
  梁径扭头看着,忽然语速很慢地说:“去年我和他表白,他没理我的那几天,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如果不可以,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回到以前的状态中,我要以另一个方式存在在他的身边。永远陪伴他。无论快乐还是悲伤。无论近还是远。”
  他眼底闪烁着一点很悲伤的情绪,一点无能为力的失落。转回视线的时候,入目的篝火都失去热烈的温度。
  “——我靠!你好肉麻。”闻京缩着脖子狂搓手臂。
  梁径突然被激,恼羞成怒,红着耳朵:“闻京!”
  他唰地站起来,“你就待着吧!吹冷风吧!再见!”
  “哎——别啊——兄弟——没喝完呢。。。。。。”
  。。。。。。
  手机忽然震动一下。
  他一直没说面试到底怎么了,时舒等了片刻,发来一个表情包:“'不回消息就永远别回了。jpg'。”
  是一只面目扭曲到模糊的可爱小猫。
  梁径笑,回复:“很复杂。说来话长。晚上和老婆一起吃饭说。”
  时舒:“。。。。。。”他看着梁径的回复,无数次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
  刚准备启动车子回去接时舒吃晚饭的时候,手机再次震动,一通电话进来了。
  是梁基。
  开口就是道歉。
  “小梁,我看了视频。哎。。。。。。面得太潦草了。你别生气。。。。。。我明天回来就和他们说。先别理邮件。客房投诉是最麻烦的,弄不好就是得罪人——肯定是要整你。。。。。。孙康也和我说了面试情况,太不尊重人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敷衍你。。。。。。这也是我的问题,这几年你那几个伯伯。。。。。。”
  电话那头梁基应该是满头大汗,但这边梁径突然又收到了第二封邮件提示。
  有点意外,是梁老爷子的助理发来的。
  内容很简单,梁老爷子告诉梁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就走下去。往后,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不要指着家里替你出头、出面。其实这样也好。我待会和梁基打电话,你到时准时报道。”
  晚上,梁径将这件事从头到尾和他老婆说了。
  他老婆说:“嘿。恶人自有恶人磨。”
  梁径:“。。。。。。”
  于是,他决定回去亲晕他老婆。


第104章 
  一个月后; 梁坤来英国谈事情,到达的第一晚约了时舒和梁径吃饭。
  时舒很早就知道这件事,虽然免不了紧张; 又神经兮兮地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尽管梁径告诉他; 他爸根本不会来家里,这就跟他妈每次必来家里一样; 都是铁板钉钉的事。
  那个时候; 他跟在时舒后面一起检查沙发缝。好一会,见时舒不说话,他就转头去瞧时舒微微严肃的侧脸,只是注意力很快就被他雪白细腻的耳朵吸引去了。嘴巴还没碰上,他老婆忽地蹲下,脑袋一歪; 又探去检查沙发下面了。梁径伸出手掌捂住时舒两边耳朵; 把人脑袋摆回自己面前; 笑着说:“放心。外面不会有套的。每次不都进房间戴?”时舒面无表情,不说话。为了检查得仔细; 他怀里搂着两三个抱枕; 搂不过来; 索性蹲下把抱枕堵在沙发和身体之间。这会他被捧着脸仰着头,嘴唇微微嘟起,就是表情实在不妙。梁径越看越想亲; 更舍不得松手,他两边手指来回捏时舒耳朵; 贴近叫他:“宝宝。”
  时舒觉得这人有时候特别昏头; 跟喝多了似的。他嘴唇微动; 嗓音冷冷道:“不许亲。”
  梁径梗住; 艰难松手后小声:“知道了老婆。”
  时舒白眼:“再不好好说话老婆打死你。”话音刚落,他就被梁径仰面摁沙发上亲得头晕眼花。
  梁径实习下班的时间并不准点,有时候事情多,会加班到很晚。
  以防万一,梁坤到的那天,时舒先去机场接梁坤,然后直接去餐厅一边休息一边等梁径。
  机场接到梁坤的时候,时舒心情十分不错,笑着叫了好几遍“梁叔”。毕竟在这个千里迢迢的异乡,看到个熟面孔都要仔细回味几秒。
  相比梁老爷子的不怒自威,梁坤在小辈面前架子不是那么足。但是和闻康比较起来,几乎称得上和颜悦色。职位使然,闻康说话做事往往一脸板正、一副架势,很难在他身上找到亲近感。梁坤好些。和小辈见面,他会先和他们开开玩笑。比如遇到方安虞就总是会问现在是不是把围棋当爱好——每次都问,问完失忆,然后又说,就算不当爱好,偶尔也可以和叔下一盘的嘛。而方安虞即使心里万般不情愿,嘴上也会含糊答应,然后下秒跑得没影。遇到闻京更简单,梁坤会说,你爸最近忙,估计会上火,你小心点。闻京一脸动容,就差上去握着梁坤的手叫干爸。遇到原曦,梁坤则会用一种感慨又喜爱的语气说,闺女好哇,还是闺女好。。。。。。就这么念个三四五六遍,直到原曦尴尴尬尬地一路走远。面对时舒的时候,梁坤就会逗他和时其峰的关系——“最近去看你爸了吗?”“你爸最近怎么样?”“你爸最近来看你了吗?”
  诸如此类,翻来覆去。
  眼下,车门还没关上,时舒刚低头拉安全带,就听耳边传来梁坤的声音:“时舒,最近和你爸联系了吗?”
  时舒心里默默吐槽,又来。。。。。。嘴上却说:“嗯。二月份去看了一次。”
  梁坤见他不再和小时候一样提起他爹就气赳赳的,笑着夸奖:“小舒长大了。不和你爸吵了。”
  时舒也笑。
  到了四月份,海岛上的气候并没有转暖,雨夹雪的天气却愈加频繁。雨刷器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动,滴滴答答的雨水痕迹被拖拽地老老长。
  过了三个街口,明媚日光忽然从巍峨雄伟的大理石建筑上落下来,抬头瞧得都有几分刺眼。
  潮湿又干燥,明媚又阴沉,在这里,很多矛盾的感知和情绪都展现得如此自然。
  刚到英国的那个月,也是这样的气候。那个时候,时其峰来看了他一次。他说在这里有生意。听上去不是假话,毕竟作为跨国公司老总,生意遍布世界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时舒却不大相信。他那会刚和梁径合力将一个床垫搬去楼上公寓。配送商不靠谱,找借口催他们签收完转身就跑了。初来乍到,两人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又是异国他乡,一下都有点懵逼。幸亏时其峰来得及时——时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他和梁径租住的公寓楼下的——时其峰身上是有点霸总元素的。
  隔着一条街,时其峰叫他:“小宝。”
  时舒正听梁径和商家沟通,扭过头的时候,就见老了不知道几岁、瘦了不知道几斤的时其峰笑呵呵地撑着伞,一身颇具英伦范的黑色单排扣深烟灰色大衣。
  说实话,他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时其峰鬓角星星点点的白,整个人精神没有印象里那么好,有些虚弱的样子。
  时舒慢慢走过去,视线越清晰,心底越不是滋味。
  他想起去年热搜上的事,还有狗仔拍到的舒茗在澳洲机场的照片,直到这个时候,他作为两个离异人士的儿子,好像才大约明白了什么。
  人到跟前语气依旧不好,他们之间好像只要开口就会剑拔弩张。
  时舒冷着脸:“干嘛。”
  时其峰抬眼瞧了瞧正望着他们父子俩的梁径:“怎么了这是?”
  时舒也不知道为什么,时其峰一问,他就芝麻谷子、犄角旮旯的全倒了出来——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在正式进入话题之前,他会和时其峰来回battle个几回,直到双方筋疲力尽。
  但是这个时候,也许是意识到时其峰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就没有和他再较劲。
  了解到情况后,时其峰打了个电话。很快,在附近等他的助理就过来处理这件事了。
  时其峰说请他俩吃个饭。梁径却让他们父子俩去吃。他在这里看着,以防万一再有什么情况,他可以提供更详细的信息。
  时其峰了然,笑了下,带着时舒走了。拐过路口的时候,他对时舒说:“你待在梁径身边我还是很放心的。毕竟这小子从小就稳重。不错。。。。。。至少我不用担心你在这里丢了。。。。。。或者吃不上饭什么的。。。。。。”
  他一个人念念叨叨半路,时舒没理他。他有点生气,但又有点气不起来。这会听着时其峰的话,憋着劲不吭声、不理他。
  “。。。。。。怎么出了这种事。你们应该等他搬上去再签单子。。。。。。看来梁径还是不靠谱——啧。。。。。。毕竟年轻啊——”
  见他说梁径,时舒炸了:“他不靠谱?你靠谱?!你就会撒谎!骗人!你还说别人?!”
  越说越气。想起之前那通通知自己要去留学的电话,电话里时其峰还在骗他,说什么舒茗去澳洲为的是公司的事——可拉倒吧!他这个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公司的事!公司成精了?!
  他站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气得浑身发抖。
  时其峰好像自知有亏,也不说话了,老脸一耷拉,瞅着自己儿子不敢再说梁径的不是。
  这会忽然又飘起雨丝。
  时舒没带伞,时其峰就给他撑着,小心翼翼地说:“小宝饿了吧?累了一上午。。。。。。”
  时舒气得跟小牛犊似的,双眼发红,瞪着时其峰,恨不得瞪出一个洞出来。
  他是真的不想去和时其峰吃饭了。他怕自己把盘子扔时其峰脸上。但是面对眼前这个苍老又瘦弱的老头,他也是一句话说不出。
  后面又走了几步,时舒觉得自己憋气憋得脑仁都疼了。
  到了餐厅,时其峰熟练叫来服务员。看样子是常客了。服务员一句话没有,就带他们去了最顶级的包间,宽阔、敞亮,傍晚临窗能看到最瑰丽的日落。餐具还是独一份的。因为时舒看到自己名字的缩写出现在汤勺柄上。他白了白眼,不是很能理解时其峰的父爱。
  “这里有个菜,很好吃,叫‘小牛犊’,是不是很像你?”时其峰乐呵呵。
  时舒捏着勺子,抬头狠狠瞪他一眼,不说话。
  时其峰接收到信号,咳了一声,也不说话了,转头吩咐上菜,他宝贝儿子要饿死了。
  谁知刚吃了一口,时舒就吐了出来。他完全是情绪上头气成这样的。格外丰盛的食材下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时其峰吓死了。他赶紧绕道餐桌另一边,一边摸着时舒背,一边叫救护车,一边开始想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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