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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亡国后,我依然是公主-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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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道士上前询问:“二位是来祈福的吗;可以写一块姻缘牌挂在姻缘树上;月老看到定会保佑二位恩爱和睦;子孙满堂。”
  ——恩爱和睦,子孙满堂。
  叶静枫听进耳中;心里泛甜:“我们……”是来还愿的。
  李霄握紧她的手:“好。”
  小道士笑容加深,倾身做了一个手势:“二位这边请。”
  两人在他的指引下来到一张长桌前,一位长须老道左手拿着一块系了红绸带的竹片;右手持笔;不冷不热地道:“名字说一下。”
  一个是帝王的名讳,一个是前朝公主的名讳;说出来他也不敢写,李霄早有考量:“不写名字,画一朵祥云和一片枫叶。”
  霄释义为云霄;枫取自叶静枫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叶静枫弯起唇角,反握住李霄的手。
  老道士动作一顿,放下竹片;将手伸到桌布下面摸出三块木牌摆在桌面上。
  分别是形似云朵的金丝楠木,边缘刻有云纹的檀香木;内里雕成镂空云形的桃木;做工精致;上下有孔洞;顶端打着红绳结;底部坠着红线穗。
  他依次报价:“三十两;二十两,十两,只需刻上代表女方的字符和图样即可,二位想要哪一种?”
  他不担心有这种需求的人出不起钱,舍不得花这份钱。
  叶静枫心下不解,姻缘牌竟有这么多种?为何只需写一方的名字?好奇怪呀!
  李霄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拧眉问道:“这是为何?”
  老道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伸手一指。
  李霄顺着他的手势看向庭院正中央最高大的一棵姻缘树。
  一位年轻的道士攀在树冠上,树下,吏部尚书之女上官雅萍脚下踩着一个木凳,扬着头指挥那道士:“左边点,对,就是那根树枝,再高点,把我的牌子挂在最高的地方,让月老第一个看到,然后把苏小姐的牌子挂在旁边。”
  自从在中秋宫宴上见过那名年轻,英俊,全天下身份最尊贵的男子,听到他对自己画技的肯定,她日日都在盼着他派人接她入宫,可三日过去,半月过去,一个月过去……始终没有任何消息,她等不及便来求月老。
  她口中的苏小姐,平宣侯之女苏洮洮站在木凳旁边扶着她的手臂:“你小心摔了。”
  李霄:“……”
  他已然明了这些特殊的姻缘牌是为想要入宫的名门贵女准备的。
  他僵硬地收回视线,对老道士道:“道长误会了,我们是来保姻缘,不是求姻缘。”
  老道士会意,此“云”非彼“云”,毕竟新君尚未立妃,真是可惜,没得赚。
  李霄取出十两银子放在桌案上:“就用寻常的竹牌,劳烦道长将我说的两幅图刻仔细了。”
  老道士双眼发亮,收起银子,恭敬道:“您尽管放心,我师弟的手艺一绝,您和夫人先去大殿上柱香,回来的时候就能刻好。”
  一块竹牌就卖出十两银子,赚大了。
  夫人……还没成亲呢,叶静枫羞于解释,李霄也没有特意纠正,携手前往殿前。
  香客众多,普通的香炉容纳不下那么多香火,庙里在殿前准备了一个带顶纯铜三足大香炉。
  两人上香参拜后,进入供奉着月老神像的大殿。
  殿内有很多人向月老祈愿,有为自己,有为子女,
  “求月老保佑林家应下亲事,把环儿嫁给我。”
  “求月老保佑我女儿能找到一个好婆家。”
  “……”
  叶静枫双手合十,默念:“感谢月老保佑我觅得良人,求月老保佑我能顺利成亲。”
  李霄是上过战场的人,手上沾满了血腥,不求神佛之力,他松开叶静枫的手,在功德箱里投了一百两银票。
  不等他退开,一只素手伸到功德箱上方,先后投进一张五百两银票和一张三百两银票,苏洮洮收手回到上官雅萍身边。
  有人挡了看不见,上官雅萍问苏洮洮:“你捐了多少?”
  “两百两。”苏洮洮笑着道。
  比她少了一百两,上官雅萍弯唇,后宫注定会有很多妃嫔,但她不希望被身边的人比下去。
  两女相携离开,李霄没有放在心上,转身回到叶静枫身边。
  前朝世爵和簪缨世家手中所掌握的钱财难以估量,尤其是前者,不是他的小私库能比较的。
  走出大殿,回到刻牌子的老道士那里,老道士双手奉上一块竹牌。
  竹牌与寻常的尺寸相同,打磨更精细,色泽均匀,面上雕刻的祥云与枫叶半边交叠,另有一列小字:“金玉良缘,百年好合。”
  李霄接过竹牌放进叶静枫手中,叶静枫摸到上面的纹路,笑逐颜开。
  老道士问道:“可需贫道的师弟帮忙挂上?”
  “不必。”李霄牵着叶静枫来到姻缘树下,纵身跃上树杈,将竹牌系在紧挨着那片“特殊区域”的枝条上,回到叶静枫身边,道:“挂上了。”
  “嗯,我听见了。”叶静枫柔声应道。
  她听见许许多多竹片相互碰撞的声响,她和李霄的姻缘牌就在其中。
  她抬起头挑开帷帽的垂帘,视野里有一大片红色的迷雾,再过不久,还能看到。
  两人离开月老庙,没走出多远,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引着一顶系着红绸的轿子挡住两人的去路,嬉皮笑脸地对李霄道:“恭喜丈人,月老显灵了,我们世子爷相中了你女儿。”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一千两银票走上前,噙着一副你捡了大便宜的神情:“这是聘礼。”
  愿意出一千两银子纳妾的人家可不多,他家主子不喜对方哭天抢地,要死要活,都是用银子摆平。
  李霄眉头一挑,一脚踹在来人的肚子上,将他踹进后头的花矫里,牵着叶静枫绕路前行。
  “方才是何人,他说的话是何意,下聘不是应该去家中吗?”叶静枫疑惑道。
  李霄默了默道:“有人相中走在我们身后的一位姑娘当妾室。”
  叶静枫眉心一拧:“这也太过分了。”
  听说话那人的口气便知,对方根本没当回事,对待姑娘家的终身大事怎能如此轻率。
  “确实很过分。”李霄脸色阴沉,口吻中隐隐透出一股怒气。
  若非叶静枫在这此,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小轿抬到武乡侯世子面前,他眉开眼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不等矫夫开口,大手一挥掀开矫帘。
  入目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瞎眼小娘子,而是自家哼哼唧唧,四仰八叉的小厮,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暴跳如雷:“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轿子里,她人呢!”
  小厮捂着肚子,鼻涕眼泪倾泻而出:“那老家伙不肯,还打了小的,世子爷可要为小的作主,小的自小跟在世子爷身边,打小的就是打世子爷的脸。”
  “敬酒不吃吃罚酒。”武安侯世子握紧折扇,眼神阴鸷,看来又要花一番功夫了。
  *
  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火红。
  李霄松开叶静枫的手,将她送上马车,正欲翻上马背,一群手持刀剑的兵卫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将一行人团团围住。
  武乡侯世子慢条斯理地走上前,扬着下巴,轻蔑地看着李霄:“想不到你这老东西还有些身手。”
  他冷啐一口,拔高嗓音:“你可知小爷是什么身份,居然敢打小爷的人,乖乖把人交(出来)……”
  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他都认得,这对父女行头不俗,但看着脸生,他估摸着是从外地来此的商贾,看到这阵仗定会吓得屁滚尿流。
  岂料,话还未完,李霄一个箭步蹿上前一拳砸在他的腮帮子上,他顺着力道倒飞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头一歪吐出一口血水,血水里裹着两颗雪白的牙齿,咕噜噜滚出去。
  他瞪圆了眼珠子,又惊又怒,口齿不清地下令:“给……给鲁拉下塔……鲁要他石……”
  几乎在同一时间,陈武率领一队大内侍卫挥刀砍向武乡侯府的府兵。
  李霄翻上马背,冷声吩咐车夫:“走。”
  随之缰绳一甩,身下跟随他多年的战马黑旋风嘶鸣一声率先冲出去,路过武乡侯世子身侧,它甩了一下前蹄,而后扬长而去。
  叶静枫听着外面的动静心有不安,将车窗的帘幔挑开一条缝隙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李霄轻描淡写:“一群山匪而已,带来的侍卫就能解决。”
  为防发生上次的情况,他安排了很多人手在暗处跟着,无需他亲自动手。
  马车驶入城门,听到周围传来的人声,车马声,叶静枫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行至宫门口,叶静枫命知语将她扶下马车,面对面向李霄道别:“今日有劳李国师照料。”
  “殿下何出此言,殿下愿意随臣去还愿,该道谢的是臣。”李霄感激地说道。
  叶静枫默了默道:“我知道,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给国师大人添麻烦了。”
  小厮直冲门面而来,不会是后头的姑娘。
  “没关系的,无论国师大人是何等相貌都没关系的,我喜欢国师大人。”叶静枫胸口起伏,鼓起勇气,寻声摸向他的面容,摸到一手毛茸茸:“……”
  原来对她温柔体贴的李国师其实是个蓄着胡须的糙汉子。
  李霄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眼底溢出笑意,双手覆上她娇嫩的手背,指缝交错,揪着假胡须一撕到底,露出一张紧致光滑,英俊年轻的面孔,丢掉假胡须,引着她的手再次覆上脸颊:“你再摸摸看。”
  叶静枫指尖从他的额头,眉毛,眼睛……一路下滑,摸到下巴尖,小脸忽地涨红,似被烧灼一般缩回手,背到身后,嗓音颤抖:“为……为何要如此……”
  月华为她周身覆上一层银白色的光晕,似误入凡尘的妖精。
  李霄没有作答,双手捧起她的脸,含住她的粉嫩。
  ……
  分道扬镳,李霄回到龙临宫。
  朱正豪连夜入宫禀报:“皇上,武乡侯世子死了。”
  “嗯。”李霄随口应下,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叶静枫,难以抑制,接着道:“是何人动的手,可有安置妥善?”
  武乡侯世子强抢民女,还伤了那么多条人命,那些苦主肯定会想法子报复,锦衣卫只需从中推波助澜,事后把人送走,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他,大事化小。
  “是黑旋风。”朱正豪弱弱道。
  黑旋风随李霄征战杀场,出生入死,不知何时起学会了下黑蹄,李霄先揍了一拳,被它认定是敌人。
  李霄怔愣,原来白日那个败类就是武乡侯世子,兜了一圈竟是死在他的马蹄下,他抬手扶额:“清理干净了吗?”
  若想隐瞒,需得将今日那些府兵和家丁全都封口。
  朱正豪拱手应下:“皇上请放心。”
  “那是山匪所为。”李霄一锤定音。
  待朱正豪离开后,李霄唤来葛舟尧:“明日给道录司传话,就说朕问他,神仙是不是只保佑富贵人家。”
  道录司是管束道门的官职,葛舟尧不明其意,却也不能对一国之君刨根问底,在翌日下朝后拦住道录司,转述了李霄的话。
  道录司脊背一寒,月老庙建在天子脚下,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下,他岂会不知姻缘牌之事。
  这件事的伊始是贵女们主动要求的,她们觉得廉价的竹片不符合天子的身份,也无法表达她们的诚意,而庙里因此增加了进项乐见其成,双方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他不欲招惹那些贵女背后的世族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个皆大欢喜之上还有一个前提,李霄不知或是默许,若真要追究,利用神佛之力将旁人与天子束缚在一起,抄家砍头也能说得过去。
  届时,他自是首当其冲,其后牵连甚广,那些贵女所在的世族定会奋起反抗,致使悲剧重现,江山易主,而他会成为史官笔下的千古罪人。
  在脑补了新王朝覆灭的全过程后,道录司连朝服都没来得及脱,直奔月老庙,命人攀梯拆姻缘牌。
  驻庙的道士们急得跳脚,上前抱大腿劝阻:“哎呦,不能拆,拆旁人的姻缘牌会遭天谴,断绝姻缘。”还会断绝他们的财路,此外,若是贵女们追究起来,他们可担待不起。
  道录司扫了他们一眼:“拆自己的牌子不会遭天谴。”
  伴着话音,所有的道士同时瘫跪在地。
  总不会是贵女们委托道录司拆姻缘牌,只能是那位。
  道生要完。
  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姻缘树顶秃了,拆下去的“罪证”在第一时间被付之一炬,如今挂在最高处的那块姻缘牌迎风摇摆,上面刻着一朵祥云和一片枫叶,另有八个小字——金玉良缘,百年好合。
  作者有话说:
  感谢陪伴至此的小可爱,再次强调,本文1v1,但这是古言背景,大家都觉得皇上理应三宫六院,不能以此作为判定一个角色好坏的标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三风荷举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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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新评论:
  【哎呦哎呦亲亲了】
  【所以说男主会有后宫?哪怕他不睡那些人】
  【这个苏兆兆很有心机呀,感觉后面有大戏份的亚子】
  【噢噢噢!原来第一次亲吻在这里????】
  【撒花撒花撒花】
  【花花花】
  【好看】
  【一晚上追平了,想看赶紧复明】
  【哈哈哈就剩一个了,满树的vip姻缘牌,道观的人太赚了吧】
  【加油,这是近期我看过最好看的一篇文啦】
  【大大棒棒哒!】
  【作者更文辛苦了,来一个地雷提提神吧!】
  【什么时候更新呀】
  【好甜好甜嗷!!把头伸进大大的存稿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好看了】
  …完…


第26章 
  ◎越早越好◎
  武乡侯世子隔三差五寻花问柳夜不归宿;失踪第一日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失踪第二日武乡侯问了一嘴,武乡侯夫人担心儿子被责骂,找了个由头搪塞过去;失踪第三日武乡侯夫人慌了;她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喜新厌旧,从未有哪个女人能勾住他超过三日;不得已对武乡侯道出实情。
  武乡侯当即倾全府之力联合官府一同搜寻武乡侯世子的下落。
  失踪第四日,有人发现武乡侯世子的财物出现在当铺、赌坊、黑市等地,却没能找出是何人所为。
  失踪第五日;一个采药人在月老庙附近的山坳里偶然发现二十多具残破腐坏的尸体。
  经武乡侯夫妇辨认;正是武乡侯世子和他的小厮,以及随行的护卫。
  死前与人交过手;死后尸体被野兽啃食过,随身的财物俱失,武乡侯世子身上衣服的料子都是珍品;被扒得只剩下一条亵裤,由此,官府推断是山匪所为。
  山匪与寻常的小偷小摸不同;人数众多,穷凶极恶。
  五日;足够朱正豪抹去所有痕迹;设下障眼法;但武乡侯究竟会如何看待此事尚不得而知;便暗中监视着武乡侯府的动向。
  又过了三日;他向李霄禀报打探到的情报:“武乡侯从兵营调派了千人剿匪;暗中命人拟了一份近日曾去过月老庙参拜的世家名单,从中挑出半数追查。”
  李霄挑眉:“如此说来,武乡侯怀疑是其他世家所为,且怀疑的对象竟有如此之多。”
  他眼含讥诮:“这些世家在朕的面前一呼百应,朕还以为他们彼此之间都是世交,只有朕是他们的仇敌。”
  有些话李霄可以说,朱正豪却不敢接,他就着先前的话头继续往下说:“武乡侯的母亲与寿亭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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