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我依然是公主-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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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
强破城门是不用想了,只能蒙混过关。
李霄与叶静枫扮成一对商贾夫妻,明里暗里带了一百个锦衣卫随行。
郭弘乐头上顶着双丫髻,叉着两条大长腿与扮成马夫的陈武并肩而坐。
陈武手握缰绳斜了他一眼:“走点心吧,就你这副样子,若是让你去北丹当细作,活不过一日。”
郭弘乐指着自己的鼻尖:“为什么你们都是男装,我和我的几个兄弟要穿女装?”
陈武噙着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其一,夫人是女子,有几个会功夫的侍女跟着比较合乎情理,其二,很多人对姑娘家警觉性低,我们要让百姓接纳我们,放我们进城,其三嘛……”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现阶段你不适合出现在皇上身前。”
谣言闹得正凶呢。
闻言,郭弘乐面色一沉,动作收敛了不少。
若李霄打输了这一仗,他全家都活不了,史书上定会把他写成致使李氏江山覆灭的祸国妖男,他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
一行人快马加鞭地赶路,在当晚抵达守龙关境内的一个小镇上。
还未出正月,京城的百姓们挂红灯笼,贴红对联,穿红衣服,到处都是红艳艳的景象,可在这里,放眼望去,家家户户挂着丧幡,大街小巷悬着白绫,所有百姓缟素。
乍一看,还以为进了鬼城,又是在晚上,挺吓人的。
“怎么会死这么多人?”郭弘乐想了想惊道:“莫不是得了瘟疫?”
陈武道:“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瘟疫是会传染的呀!
郭弘乐不情不愿地跳下马车,以袖掩面,寻问一位路过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双眼噙着淡淡的哀伤:“娃们都死在战场上了。”
听到她的话,郭弘乐感觉到一瞬间的窒息,缓缓放下手臂。
这么多人,也太惨了。
待他返回马车旁,陈武道:“若是瘟疫,不会这么大阵仗,百姓们也不会如此镇定。”
为防扩散,得瘟疫而死的人都会被送出城一把火焚了,活着的人担心接下来被传染,哪里还会在街上晃悠。
再者,他见过类似的场面,一场仗打下来,无论胜负,或多或少都会死人。
郭弘乐心头一梗,敢情陈武早就知道,故意不说。
李霄隔着马车的帘幔下令:“去买素服,全都换上。”
郭弘乐诧异道:“无亲无故的,我们为什么也要缟素?”
李霄口吻冷淡:“入乡随俗。”
郭弘乐:“……”
这算随哪门子的俗,得,就当作是向那些死去的将士们表达敬意。
一行人在客栈下榻,郭弘乐等人很快买回了百套素服,他看着客栈里正在把酒言欢的宾客道:“看来他们都和我们一样。”
真正服丧的人规矩可多了,不是穿件素服就了事。
知语上前从他手里接过两套料子最好,做工最精细的素服,转身走进一间上房。
郭弘乐指着房门瞪大眼睛看向陈武:“他们……他们在一间房里?”
李霄和陆家小姐又不是真夫妻,他还要把陆家小姐娶过门呢。
陈武抱着双臂:“夫妻嘛,自然在一间房里。”
只是做戏,李霄那个死断袖不喜欢姑娘,郭弘乐对自己道。
房内,一个屏风之隔,叶静枫在知语的服侍下换上素服,李霄自己动手。
随后,店小二将晚膳送入房内,膳罢,店小二收拾碗盘的时候带了两碗元宵,道:“今日是上元节,小店为诸位客官准备了元宵,吃元宵,团团圆圆,和睦美满。”
李霄对知语使了一个眼色,知语从荷包里取出一颗银锞子递给店小二。
店小二喜出望外,连忙弯腰致谢:“谢少爷打赏。”
这一颗抵得上他半年的工钱了。
待店小二离去,李霄对知语道:“你下去用膳吧。”
“是。”知语依言退下。
房内只剩下叶静枫和李霄两人,李霄将盛着元宵的瓷碗放在叶静枫面前:“尝尝看。”
叶静枫眸光闪了闪:“等知语回来再吃吧。”
她要装瞎,一勺子下去就能把好好的元宵戳破了。
“要趁热才好吃。”李霄道。
叶静枫无奈,捏着瓷勺正准备落下,勺子一沉,李霄已经帮她盛了一颗。
不是她的父皇,也不是她的驸马,他还是会照顾她。
叶静枫眼波流转,小口咬开元宵,表皮软糯,内里是甜甜的白糖桂花芝麻馅。
很好吃。
“吱丫。”郭弘乐推门而入,捏着嗓子道:“知语姐姐去用膳了,换奴婢来伺候夫人吧。”
陆小姐眼瞎,得有人伺候,李霄自己还要人伺候,怎会顾及她。
他边说边掩上门,走到桌前。
李霄眉头一挑:“站在那里别动。”
皇上一出口便是口谕,郭弘乐顿住。
李霄没再理会他,自顾自吃下一颗元宵,道:“味道不错,是豆沙馅的。”
叶静枫诧异道:“和我的不一样呢。”
李霄从自己的碗里盛了一颗放进她的勺子:“你也尝尝看。”
叶静枫一口咬下去,微微睁大水眸:“咦,是枣泥馅的。”
郭弘乐忍不住接话:“一共有六种馅料,店家混着煮的。”
李霄白了他一眼,自己吃了一颗,然后又在叶静枫的勺子放了一颗:“再尝尝这个。”
“这颗的是豆沙馅的。”叶静枫眉眼弯弯,欢快道。
两人就这般你一颗我一颗地吃完了。
郭弘乐被李霄一眼禁言,看得心里直冒酸水,他就不该进来。
李霄这个死断袖没有半点当皇帝的样子,明嘉帝在位的时候,他在宫宴上见过几次,左拥右抱,左投右喂,自己都不用动手的。
元宵吃完了,叶静枫双手捧起碗,将汤水喝进去,一脸满足。
虽说宫里想吃什么都有,还是在节日的时候吃着最可心。
李霄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的举止,眼底泛着淡淡的失落,原本今日是他们的婚期,她会成为他的妻。
目光一转,发现郭弘乐也在直勾勾地看着她,登时板起脸:“大脚婢,把空碗收拾一下拿出去。”
郭弘乐正在做着美梦呢,陆家小姐容颜绝色,温声软语,那双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似一汪清澈的湖泊,动人心魄。
她这样的人即是完美,等他们成亲后,他也会这般照顾她。
冷不丁听到“大脚婢”三个字,他如遭雷击,回过神来。
叫谁呢?
房内只有他们三人,他指着自己的鼻尖。
李霄颔首。
“……”
你是皇上你了不起,郭弘乐屈辱地走上前,将空碗收进托盘里。
叶静枫看在眼里,差点笑出声。
郭弘乐走出门外,听到叶静枫询问李霄:“那位侍女的名字也太奇怪了……”
李霄一本正色:“为夫也不知她的名字,只看到他的脚异常肥大,就那么叫了,要不夫人给他赐个名?”
摔碗,听不下去了!
郭弘乐忍了又忍才没有发作,疾步远去。
裙裾飞扬,露出一双属于男子的突兀的大脚。
他的脚若是长得小巧才奇怪。
镇子里的客栈不比京城,宽敞,华丽,家具器物一应俱全,即便是最好的房间里也只有一张床。
如何睡又是一桩麻烦事。
盥洗后,叶静枫坐在椅子上,往桌子上一趴:“今晚我就睡在这里了。”
李霄看着好笑:“夫人身子娇贵,睡床上,为夫另外找地方。”
知语闻言上前搀扶,叶静枫小手扒着桌沿,嘟起小嘴:“皇……夫……夫君身子矜贵,当好好歇着。”
事关重大,谨防隔墙有耳,私底下的称呼也用伪身份。
两边都是主,知语一脸为难。
李霄对知语道:“你退下吧。”
闻言,叶静枫身体放松下来。
李霄却并未走向床榻,奔着她来了。
他想干嘛?叶静枫心里发慌,却不能做出反应应对。
“你我都矜贵,那我们就一起睡吧。”李霄说着,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那怎么行!”叶静枫不敢惊动旁人,一面手脚并用地扑腾,一面压着嗓子疾呼。
待李霄将她放到床上,她立刻爬到最里侧,抱着自己缩成一团,像一只软毛的小刺猬,看着很凶,没有半点杀伤力。
李霄笑着放下床帏。
叶静枫偏头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等了一会儿,悄悄爬到床沿,将床帏扒开一条缝隙向外面看去,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两张官帽椅相对放着,李霄坐着一张,双腿搭着一张,双目紧闭。
呀,他就这么睡了。
叶静枫合拢床帏,动作轻柔地躺下,良久,呼吸变得均匀。
圆月正当空,屋顶的瓦片传来细微的响动。
李霄猛地睁开双眼,推开窗户,踩着窗台翻上屋顶。
月色下,一道素白的人影踏着房脊向远处奔走,一看便知身手不凡。
陈武紧随而至,正打算跟上去,李霄道:“算了。”
那人或许只是试探,追上去反倒令人起疑,这个镇子里处处都透着古怪,战事还未结束,就算死了人,消息不可能传这么快,再者,怎么会刚好死的都是出自一个地方的人。
“是。”陈武躬身。
李霄上前将移位的瓦片复原,原路返回房中,掩紧窗子,悄然走向床榻,挑开床帏。
叶静枫侧身而卧,腰身蜷着,汤婆子被她踢到外面。
李霄伸手一摸,凉了。
他提着汤婆子去外面换了热水,套上布袋,塞进她的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叶静枫伸直腿脚贴上汤婆子。
作者有话说:
补更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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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个汤婆子,跟我的热水袋一样,凉了我就缩成一团,热的就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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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49章
◎白玉印玺◎
守龙关主城;青衣侍者对沈劫道:“早前几次与陆小姐同行的男子是新君,他们二人假扮成夫妻入关了。”
原来新君为陆小姐择婿之所以会不了了之,是因为自己瞧上眼了。
顿了顿,补充:“他们同房并未同寝。”
他觉得沈劫许是对那姑娘有意;手底下的人特地扒房顶就是为了确认此事。
沈劫睨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青衣侍者继续道:“他们一行不过百余人;要不我们直接把人劫了?”
“不是现在。”沈劫抿了一口茶;将精致玲珑的茶杯团在修长苍白的指间:“李霄想做什么暂时不必理会。”
就目前来看,李霄所做的决策不曾伤及百姓;换做吴王上位,不得而知。
他若正面出手会让李霄失势,他无意参与皇权的角逐;也不欲成为这天下的罪人。
他站起身:“出城去见崔将军。”
*
翌日天蒙蒙亮;李霄一行动身前往主城。
途经镇子口遇到一位老者,他穿着一身粗麻丧服;一边走一边眉开眼笑地拍手:“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这是疯了不成!
郭弘乐抬头看向天边,太阳被晨雾遮掩着;似烛火般黯淡,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在心中默念:“鬼怪退散;鬼怪退散……”
待远离小镇,太阳高升;他正打算换下素服;便见路旁的一间农户的门头上悬着一对白灯笼;心底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路遇的百姓与镇子上无异;都在服丧。
这究竟是死了多少人?
尚未出“乡”;稳妥起见,这身素服还不能脱。
马车内,李霄目光划过叶静枫头上素白的珍珠头面,问道:“冷吗,要不要换个汤婆子?”
叶静枫身子娇贵,天寒地冻,难为她了。
叶静枫摇头:“还热着呢。”
不能因为她耽搁接下来的要事。
李霄伸手将她身上的大氅拢紧。
时至晌午,一行人抵达守龙关主城,出乎意料,面朝京城方向的北城门敞开着,百姓们进进出出,只守城卫的数量有些多。
陈武面上诧异,不是说百姓叛乱吗,合着只是把南城门关了,百姓们一切如常?
站在城墙上眺望的一位将领发现一行人,急匆匆来到马车前,躬身:“微臣参见皇上。”
能让陈武当车夫的就只有那位了。
陈武疑惑问道:“封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封行也是李霄近身班子的一员,作为此次出征的副将,他出现在这里,大军应是进城了。
“情况有些复杂,一语说不清,我是收到朱大人传信特地在这里等候。”封行道:“吴贼已经率领大军入关了,时间紧迫,先随我入城,边走边说吧。”
主街上人流密集,一行人舍弃车马,从北门徒步前往南门。
主城里比镇子上的景象有过之而无不及,满目素白。
百姓们的神情更是诡异,有人哭哭啼啼,悲痛欲绝,有人畅快大笑,状若癫狂。
先前担心惹人注意,横生枝节,他们心有疑惑不好探究,面对封行就没有顾忌了。
郭弘乐问道:“封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民风有点奇怪呀。
封行言简意赅:“他们在为亡者服丧,有人因思念亡者而悲,有人因大仇即将得报而喜。”
“亡者是谁,家家户户都有吗,仇人是谁,指的是吴贼大军?”郭弘乐追问。
封行道:“亡者是前朝的周国公一门以及死去的数万周家军,周家军是从这里土生土长的百姓中选拔的,街上的百姓多是他们的亲眷。”
丧期已过,所以他们并未严格遵从服丧的规矩。
闻声,叶静枫瞳孔骤然一缩,猛地顿住。
李霄面上划过一抹了然之色,抬手揽过她的肩头。
那些落马的官员本身都不干净,由此他推测,若这是个局,矛头并非指向他,他才会想要亲自走这一遭,一探究竟。
在看到镇子上的情形之后,他便隐隐有了猜测。
封行继续道:“仇人就在吴贼的大军中。”
*
南城门外,吴王大军浩浩荡荡前行,鲁国公盘膝坐在五驾马车正中央,老脸如沐春风,隔着半透的纱幔对马背上的吴王道:“今日我们就歇在这里,让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