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逼我们成婚-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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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人就一次丢个够吧。
大夫人反应过来,人已经气得发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青玉头上,“你,你这个贱奴,满口胡言,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平日里倒是我疏于管教了,来人,今儿非要掌烂你的嘴不可。。。。。。”
王芸脑子里嗡嗡一阵响,胸口发闷,再不说话估计会憋死,“青玉所说之言,皆是我意,大伯母要掌嘴便掌我的嘴好了。”
什么都行,打她也好,骂她也好,但关她不行。
哪怕今儿要她命。
周围正因她这一句安静下来,外面突然进来了一位丫鬟,匆匆禀报道,“老夫人,国公府裴老夫人来了。”
第16章
丫鬟禀报完,大夫人才从王芸刚才的那句话里回过神,一时也没注意去听谁来了,目光只不可置信地盯着王芸。
她什么意思?
换成往日王芸那副生怕惹祸的窝囊劲儿,被大夫人这般一瞪,指不定是认怂了,这会子却是梗着脖子,端正地跪在那,一言不发。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没那个本事收回来。
大夫人看着突然硬起来的王芸,脑子一炸,气得嘴角抽搐,“成,今儿终于说了句心里话了是吧,如今是要怨我大房,怨我和你大伯对不起你了?你也不看看这些年,谁在外面替你撑起来的,要不是咱们,就凭你爹,还有你那娘的家世。。。。。。”
还没说完,王老夫人手里的茶盏猛地往桌上一搁,脸色也冷了下来,看向大夫人,“还嫌不够丢人?”
“我。。。。。。”大夫人转头又错愕地看向老夫人,还真成她的错了?瞬间一口气堵上来,憋得眼圈发红,“成,都是我们大房的不对,既如此,往后你如何,我们当也管不着。”
大夫人说完愤然甩了一下衣袖,转身离去,快要走到门口了,才想起来问身后的丫鬟,“刚说谁来了?”
丫鬟埋着头答,“裴老夫人。”
大夫人一愣,裴老夫人?
这时候来,还能做甚。
当真是笑死人了,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倒是一个比一个演得还像,还情比金坚了,她倒是看他们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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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一走,王老夫人便同陈嬷嬷吩咐,“你去门口接人。”
说完抬目看了一眼跟前跪着的主仆三人,淡声道,“都回去吧。”一句也没问王芸昨夜去了哪儿,王芸也没傻到主动去招。
三人相互搀扶着从老夫人院子出来,个个脸如土灰,青玉和连颖跪久了腿发麻,走起路来瘸了一般,王芸则一身都是狼狈。
路上谁也没敢说话,等脚步一踏进院子,青玉转身就栓了门,立马换了一张脸,着急地问王芸,“怎么样主子,可遇到姑爷了?他还活着不?”
裴老夫人这会儿上门来,该不会。。。。。。‘报丧’两个字被青玉掐在脑海里,怎么也不敢往外冒。
“活着。”王芸敷衍地应了一声,脑子里也正想着裴老夫人怎么这时候来了。
平日这个时辰,自己怕是还没起来,她老人家得起多早。
青玉长松了一口气,继续问,“然后呢,小姐是在哪儿见到的姑爷,渡口当真涨水了?姑爷有没有感激你。。。。。。”显然不满足她回答的‘活着’二字。
王芸只得从头说起,一通讲完,也已沐浴好,换了一身衣裳。
青玉和连颖边伺候她梳头,边听得目瞪口呆,尤其听她说起,砸了一人,两人只觉得脊背发凉,青玉不由感慨道,“小姐这一趟舍命救夫,真不容易。”
里外都刺激。
接着也向王芸禀报了府上的事,“也不知道是谁告的密,您走后不久,大夫人便来了院子,死活要见您,还去马厩找来了张叔,当场便将咱几个帮凶带到了老夫人院子里,一个晚上,要不是陈嬷嬷有意相饶,给奴婢和连颖送了块蒲团出来,恐怕早跪死在门前了。。。。。。”
连颖埋头,嘀咕了一句,“还能有谁,四姑娘呗。”
先前为了邢家,四姑娘怨上了小姐,昨日小姐刚走,她便派了底下的丫鬟过来给小姐赔罪。
早不来晚不来,选在那时候过来,且回去没多久大夫人就来了院子,不是她告密的,还能有谁。
横竖青玉和连颖如今是记恨上了四娘子。
王芸听出来了,提前警告,“别给我惹事,祖母还不知道如何处置我呢,要真被关进院子了,你们还得陪着我熬,一辈子都找不着郎君,关成老太婆。”
四娘子不是大夫人亲生,而是大夫人怀二姑娘时怕大爷出去找人,索性将自己的陪嫁丫鬟给了他,后来丫鬟生下了四姑娘和五少爷,才被提起来做了姨娘。
隔了一层肚皮便是庶出,四娘子身份比起嫡出的两个姑娘矮了一截,许亲本身就艰难,知道了她今夜出府,定是担心自己的将来受到牵连,才去了大夫人跟前告密。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打算,站在四娘子的立场上,就算真是她告密,也没有错。
出去的人是她,在这事上,她怨不着谁。
青玉没被她吓道,“小姐就放心吧,您这一趟冒死相救,姑爷不感动都难,今日裴老夫人上门,定也是姑爷知道小姐会为难,特意央了过来解围的,不会有事。”
王芸心里也正隐隐如此做想,突然被青玉挑明,也不知怎的,脑子里一下回忆起了那张俊俏得不像话的脸,竟觉得面上一烫。
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再见,应该也算不上是陌生人了。
王芸昨儿一宿没睡,又受了几回惊吓,没说上几句话眼皮子便开始打架,又放不下心,歪在了屋里的软榻上,边打盹儿,边等着消息。
老夫人那头,已留了裴老夫人吃午饭。
两人年轻时曾打过交道,谁也没料到将来有一天会成为亲家,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算是旧人,一见面格外亲热。
各自先问了近况后,裴老夫人也没说前来的目的,两人从当下聊到了几十年前,沉香缭绕的卷帘内,时不时传出几道笑声。
快到饭点了,裴老夫人才先提起,“年轻那会儿,个个都道你王夫人聪慧,倒还没怎么瞧出来,如今过了几十年再看,才知道你的厉害之处,什么东西都比不过一个家族的安宁,你比我好,眼睛看得广,想得开,好歹保了命脉。不像我。。。。。。”
几个儿子没有一个平庸,到头来,一个都不剩。
裴老夫人哽了一下,没往下说。
世道艰难,哪个家里又能真正的太平,当初的几个大家族,好的还能留个血脉,不好的连个血脉都没。
自己也没了一个儿子,王老夫人不知该如何去宽慰。
裴老夫人自己倒是很快平复过来,笑了笑,凑近王老夫人耳边,低声道,“我虽没夫人的头脑,可就算是再糊涂,也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栽上两回。”
这话可谓是冒死表了诚心。
手里的鸡蛋不放进同一个篮子里,是她王老夫人这几十年来保家的手段。
如今他裴家愿意当这其中一个篮子。且还是个天赐的篮子,两家除了彼此,还能上哪里去找这样的良缘。
都是过来人,王老夫人岂能听不明白,眼中眸色微滞,随后笑了笑,“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姐姐,咱就不操多余的心了。”
从来府上到离开,裴老夫人一句都没提到裴安和王芸,但彼此心里都清楚,今儿她上门的目的。
裴家是真心要同他王家结亲。来这一趟,是怕她们为难了芸娘,如此,昨夜芸娘必定是已见过了裴安。
王老夫人亲自送裴老夫人上了马车,返回来后,便同陈嬷嬷道,“将宫中的帖子给芸娘送过去。”
裴家过来订亲的当日,宫里的明阳公主便派人送来了帖子,说明儿要办一场蹴鞠,邀请三娘子进宫,王老夫人压着一直没给。
帖子明摆是冲着裴安的面子给的,王老夫人原本还探探裴家的态度,如今也不必了。
陈嬷嬷担忧地道,“大夫人那,怕是不会收场。。。。。。”要是知道三娘子不仅没罚,还要进宫,大夫人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
“她要闹就闹。”今儿见了裴老夫人,再回头想想,王家这些年,还真离不得她这个草包。
陈嬷嬷还是不放心,“三娘子关了这么久,这头一回进宫。。。。。。”
“就她昨夜那一趟,你还有什么可操心的。”她想要什么,心里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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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义返回到渡口时,已过了正午。
掀开帘子进去后,见裴安正躺在硬塌上睡觉,童义没敢打扰,刚转过身,裴安自己睁开了眼睛,出声问道,“送到了?”
童义一愣,回过头禀报道,“送到了,奴才看着三娘子进的城门,也托人给老夫人送了信。”
“嗯。”裴安应了一声,疲倦之色犹在,继续闭眼,“下去歇着吧。”
昨日一夜没睡,又跑了这半日,童义确实有些犯困,回到营帐倒头睡了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擦黑。
听到耳边一阵吵闹声,赶紧起来去了裴安的营帐内。
林让带着御史台的人沿江寻了一天,刚回来。
人还真就寻到了。
卫铭还活着,但秦阁老已经面目全非,泡了一天,整个人肿成了两圈,脸也看不出来模样,被石头撞得没了形状。
能确定,人是死得透透的了,林让心中愧疚难当,“裴大人。。。。。。”
裴安面上没什么波动。
让人先将尸首抬下去,再看向一身疲惫的林让,和气地道,“不着急赶路,林大人先带人下去整顿,大伙儿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回宫。”
第17章
裴安这一趟,本是奉旨送秦阁老下岭南,如今秦阁老死了,自然也没必要再前行。
当夜休顿好,翌日一早,一行人拉着秦阁老发胀的尸首,从渡口原路返回,赶在辰时之前进了临安。
裴安并没有着急进宫,先回了一趟国公府,洗漱沐浴完,换上一身干净的官服后,才入宫请罪。
皇上今日不在勤政殿,去了养心殿。
裴安得知移步到了养心殿,门前的公公进去通传,裴安立在廊下候着,初阳正好落在他脸上,如同镶了一道金边儿似得,阳光又帅气。
怎么瞧,都像个干干净净的正派少年郎。
下了半月的雨,今日好不容易放晴,皇上心情不错,早朝结束后,便留了几位臣子到他的养心殿,一道尝尝新进的美酒。
翰林院萧侯爷,兵部尚书范玄也在。
一堆人正聊得尽兴,王恩进来凑到皇上耳边禀报,“陛下,裴大人求见。”
皇上转头看着他,眉目一皱,“谁?朕没听清。”
王恩当下退后两步,躬身再一次禀报道,“陛下,御史台裴大人求见。”
这回屋内几人都听清了,一时脸色各异。
“他不是去送秦阁老了吗,怎么回来了?”皇上一脸错愕问出了一众人的疑问,呆了几息才反应过来,赶紧同王恩道,“快,快宣!”
屋内的人都屏住一口气,安静地等着人。
转瞬的功夫,裴安入内,不待皇上盘问先自行请罪,“臣有辱使命,昨夜横渡东江之时,秦阁老不慎跌入江河,还请陛下降罪。”
此话一出,在座几人均是一脸震惊,范玄当场站了起来,失态地质问他,“那如今人呢?”
皇上似乎也很着急,并没去追究他是不是越礼了,目光只看向裴安,等着他回答。
片刻后,裴安道,“死了。”
几道抽气声传来,接着便是范玄一屁股摊在了位置上,满脸悲恸。
皇上瞥了他一眼,面上也是一副沉痛,缓了好一阵,才问道,“好端端的,怎,怎么就跌到江里去了?”
裴安无一句辩解,以头点地,“是臣失职,保护不周,请陛下治罪。”
话音刚落,边上的范玄突然讽刺地笑了一声,痛斥道,“裴大人好大的本事啊,这番赶尽杀绝,也不怕遭了天谴。”
这话明摆着是说他裴安故意为之。
裴安缓缓直起身,侧目看向范玄,“卑职记得没错的话,范大人乃是秦阁老生平最得意的门生,既然心中如此敬重,怎么在出城时,不见范大人前来相送?如今人死了,哭几声,胡乱扳咬几句,便能表衷心了?还是范大人觉得这样心里会好受些,亦或是,范大人怕背后替你撑腰的人倒了,这往后的路更加艰难了?”
裴安的声音不徐不疾,一招反击,来得措不及防。
范玄愣愣地看着他,只觉血气不断倒流。
自古奸臣,没有一个要脸的,如今他总算是见识到了。
裴安倒是平静地回过头,面朝着皇上,等着被治罪。
范玄哪里还能淡定,跪下额头重重地往地上一磕,含着血泪道,“陛下,臣对陛下的衷心日月可鉴,秦阁老一生德音孔昭,君子是则是效,晚年不保被人污蔑不说,如今竟还尸骨无存。。。。。。”
“尸首倒是捞起来了。”裴安没忍住,转头打断了他的话,“范大人待会儿可以去瞧瞧。”
范玄看着他张扬的脸色,气血猛然翻涌。
“好了好了,都是替朕分忧的朝中重臣,你们要是起了内讧,朕这江山还要不要治理了。”皇上对这方面的调解,已经驾轻就熟,“秦阁老之死,朕也悲痛,人死不能复生,这都是朕命里该遭的劫,朕旁的不盼,只盼在座的各位卿,安康平安,能替朕多分担才是。”
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太大的深意,谁也不敢吭声了,齐齐地趴在了地上。
皇上也没拦着。
沉默了一阵,才看向裴安,问责道,“这渡口的水能有多深,即便跌下去救起来不就得了?如此大意,确实是裴大人办事不力,朕也不能不罚。”
裴安磕头领罚。
皇上思忖了一阵,才斟酌出来,“传旨下去,裴安失职,扣去一年俸禄,自行思过,另外。。。。。。厚葬秦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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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统共进去了一刻,便退了出来,里面的宴席继续。
脚步这方下了台阶,身后便传来了动静,裴安回头,见范大人提前离了席,脸色苍白如纸,目光向他瞪来时,恨不得千刀万剐。
裴安毫不介意,扬唇冲他一笑,“范大人怎么不继续?”
比起刚才的激动,范玄已经平静了很多,步伐踉跄,只抬眼看向他,厌恶地道,“裴大人有本事,就一辈子做一条趋炎附势的走狗,否则,自古奸臣贼子无一好下场。”
说完,范玄便拂开边上小厮的搀扶,东倒西歪地下了台阶。
裴安唇角扬起的一道笑意,缓缓落下,脸侧照来的一道强光,刺了一下眼睛,眸子有些发痛,裴安转过头,走去了边上的长廊。
刚出养心殿,到了转角,侧面一排漆红抱柱后,走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一位贵气公子爷眼睛一亮,出声道,“哟,裴大人?”
裴安闻言顿步转身。
瑞安王府的小郡王,赵炎。
两人儿时便相识,国公府倒下后,裴安身边的人散得散,走的走,唯有赵炎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不放。
裴安继续往前。
“你怎么这会儿才来。”赵炎压根儿没介意他的脸色,从对面快步迎上来,到了跟前眉飞色舞,“所有人都到场了,我都来晚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晚。”
赵炎的生母只是个奴婢出身,自从生下来,整个瑞安王府都对他不闻不问,几乎成了放养的状态。
而他这些年也不负众望,成为了人人口中的蠢材,吃喝玩乐什么都行,唯有读书,一窍不通。
裴安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花样,没空奉陪,“臣还有事要忙,就不陪郡王了。”
“裴大人怎么可能不去呢?今儿公主办了一场蹴鞠,连三娘子都来了,正在南宫场上子坐着呢,你不知道?”
裴安神色一顿,目光缓缓移向跟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