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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个罪臣和贵女的半生-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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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寒灯大师嘛,当年他说我有佛缘,如今,我觉得蒋锳佛缘也不浅。这要是搁上辈子,我一定拉着她跟我一起去听禅,这样的话,兴许上辈子她还能想得开些。”
  宋裕听周芙这么说,便知如今蒋锳是想开了,但想不开的是她。
  “他们之间的事你就不该掺和。”
  宋裕微微倚在梳妆台边,闲来无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周芙妆匣上的锁。
  径直小巧的铜锁在梨花木盒上有一茬没一茬地发出声响,周芙听着这没什么规律的响动,突然又思索起了今日蒋锳的那一番话。
  “蒋锳同我讲,过去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眼下。她当时拿你我做筏子,我一时没有绕过弯子来,但眼下却想明白了。”
  周芙缓缓开口。
  宋裕很是捧场,偏头问,“想明白什么了?”
  “想明白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宋裕疏朗的眉眼里带了一丝的玩味,“哦?”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我之间的冰释前嫌也是有条件的,宋裕,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喜欢过江龄雪,当初真真切切对她有过男女之情,那无论你我上辈子经历过再多的风雨,我都不会再喜欢你。”
  周芙这话说的很是认真,不含半点虚假。
  男女之间本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并肩一辈子的人,靠着对方给与的深情成为夫妻,携手一生。这深情又怎么可以是曾经给过别人的呢?
  “这么绝情的么,周芙?”
  宋裕唇角勾得更厉害,过了半响,才定睛看着她,“很不巧,我也是。”
  她没有办法忍受一个江龄雪。
  那他又怎么会有肚量去容下蒋厚呢。
  是以,那些年在王府里,他才跟蒋厚时常针锋相对。
  “气量真小。”周芙说。
  宋裕摊开手,坦荡认了,“是啊,我气量小,周芙,你的气量大?”
  “不大。”
  周芙也认了。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一点上倒是达成了一致的共识。
  沈青娥晕了有整整一日,在周芙前脚从蒋锳那儿出来后,周征后脚就去了。他没有遮掩当初跟沈青娥的事,一五一十将那些旧事说与了蒋锳听。
  蒋锳是个豁达的人。
  沈青娥的存在她不是不难过,但她等的就是周征开口。
  “蒋锳,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昨日陈嵩也问过我,该如何处理她。她如今晕了过去,等她身子好些。能走了,我会让她走。”


第57章 听话(无蒋周)
  “你既然能让她走; 那我自然是信你的。”
  蒋锳不动声色地伸过自己的一根小手指头勾了勾周征的冰凉的食指。
  她的手同她的人一般温热。周征低头瞧了瞧蒋锳这个小动作,心底涌上一股子暖流来。
  临近小暑,天气越发的闷热起来。梁军此次在宋裕的算计下穷追猛□□木铁达; 算是十几年头一回堂堂正正追穷寇; 而不是像以往那般被压着打。
  黑木铁达回突厥受审。
  突厥王对他一直疑心深重,有在胡人堆里讨生计的探子传来消息; 说是黑木铁达被押回他们的皇城后,死谏突厥王; 说如若可汗不信任自己; 那自己大可以血溅当场; 拔剑自刎。可无论怎样,请突厥王给他一个机会再试一次。
  黑木铁达心里很清楚; 此番战败,并非因为实力。
  他是盟军的首领,若兵权就这么被夺了,盟军群龙无首,四分五裂,那父辈十几年的辛苦就都白费了。
  再试一次。
  他一定能打得大梁缴械投降。
  突厥王会不会答应黑木铁达; 谁也不知道。但眼下梁军有着追打穷寇时缴获的兵器; 此番胜仗又鼓舞了士气,无论如何,都是个好兆头。
  宋裕早早地已经做好了再打一仗的准备。
  他也不知道会不会赢; 能不能赢。但如今,民心尚未完全涣散; 局势不曾像上一世一样走到人人唱衰的地步; 他们手里有兵; 有凝结的士气; 有一心奔着一个目的去的将领,拼尽全力,结局总不会比上一世还差。
  当然,这是后话。
  如若黑木铁达不再兴兵,突厥就此安生了几十年,他们也不愿意劳民伤财,兴兵伤民。
  “仗如今是姑且赢了一半。”
  “现下你与周芙也要成亲了,今日本王有话要同你们谈,宋裕,你去把周芙叫来。”
  成亲前一日,大家聚在篝火前一起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暖房酒,因为在一起的都是些至交好友和血缘至亲,酒没喝多少,但是欢笑声倒是一片。
  崔邵兴致正浓时还给众人吟诗一首,赢得了满堂彩。蒋厚不甘落后于人,跟蒋锳一起给大家舞了一套兄妹剑法。
  今晚毕竟只是暖房,并不是真的成亲,繁文缛节还在明日。大家顾虑到新人要早些休息,所以也没叨扰太晚,吃了不多时就纷纷回了自己帐中。
  人一一走光后,周崇焕双手负立叫住了宋裕。
  今晚席面上,蒋厚矫情地说着要最后夹一块菜给周芙,说将来她成亲了,他就不能这么做了。周芙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久答应了,谁料他手一抖,那块菜径直落在了她的裙摆上。
  周芙回营帐换了个衣裳,等出来的时候,恰巧宋裕来寻她。
  “怎么了?”
  “父亲找你。”
  明日才正式成婚,宋裕改口改的倒是快。
  周芙也没有计较那么多,只是跟他一起往爹爹的营帐里头走。一进屋就闻见了浓重的苦药味儿,先前药味儿还没这么重,如今变得越发的浓了,明摆着就是这些日子病得越发重了。
  周芙四下张望了一眼,瞧见床榻的木枕下塞了半块帕子,那帕子上隐隐有血迹,她的眼神不禁黯了黯,上前一步,刚想说些什么,手就被宋裕握住了。
  周芙抬眼。
  宋裕用眼神制止她,示意她不要拆穿周崇焕。
  周崇焕见如今女儿和女婿都在,心里一时之间也安了不少。他指了指空着的两把椅子,“坐。”
  “爹爹,找我们有什么事么?”
  周崇焕默了片刻,似是在斟酌,过了半响,终于苦笑了阵,“倒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们,若有一日,我这身子骨撑不下去。胡军卷土重来,而那时,你们叫不动你们的九叔跟其他叔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周芙在刚重生的时候也问过周崇焕。
  她那时候很在意也很执着周崇焕会如何做,如今兜兜转转,父亲将这个问题又重新抛给了他们。
  他这话是对宋裕说的,但目光确实看向周芙的,见周芙没有回答,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周芙,家国大义面前,没有亲人。”
  “答应爹爹,如若有朝一日,你与你的王叔兵刃相对,无论他是否搬出亲缘血亲这样的理由来胁迫你,你都不要被他裹挟着往前走。你是周芙,你是淮南王府的郡主,你兄长纵然身体不好,可他是我周崇焕的儿子,将来也一定是要死在战场上的,但你不一样,你要守着王府,将来你就是王府的主心骨。”
  “亲缘,该是呵护你,让你温暖前行的东西,如若有一日,它成了你大义路上的负担,那你也可以不要。”
  周崇焕叹着气对周芙说了很多很多。
  “爹爹,我知道的。”
  “我会成为你心中那个明白大义,讲究大义的人的。”
  周芙开口应声,不是敷衍,是活了两世后她确实明白了许多许多。
  周崇焕听她这话似是安心了,“你知道就好。”他说着,目光又投向宋裕,“宋裕,本王先前同你讲过的,如若将来宗亲动乱,为天下大局,用上狠手段也不是不可以。夺了大家的兵权,是最省事的法子。你不要忘记。”
  周崇焕缓缓道来。
  两人似是早些时候就这件事便有过交谈,宋裕点点头,没有半分迟疑地说了声“好”,只空余周芙有些傻眼。
  融融的风缓缓吹过,周芙从父亲营帐中走出来后,被这晚风一吹,突然就大彻大悟了。
  “宋裕,你跟父亲的秘密是这个么?”
  “他先前就同你讲过,说如若九叔他们动乱,你可以直接夺他们的兵权对不对?”
  周芙后知后觉,但好在,终于意会了过来。
  宋裕停下脚步,扭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上一世王爷病逝乌苍岭前宣我入帐中说了什么么,就是这个。”
  月色下,他的那一双眸子灿若星辰,可周芙却没有半点要欣赏的心思,她只觉得可惜。
  可惜上辈子自己竟然不知道父亲的心思。
  “你真能瞒啊,宋裕。”
  周芙忍不住抬脚轻轻地踹了他一下。
  这事儿瞒着周芙,倒真不是宋裕的本意。上一世,他有很多次是真的想要告诉她的。
  在她为了昭王跟他闹得分崩离析的时候。
  在他们关系最差的时候。
  他真真切切有想过要告诉她当年淮南王临终前说的话。
  可那时候……
  “周芙,上一世,我在老王爷床榻前发过誓,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他临终前对我说的话说出去,男人之间的承诺,我得信守。”宋裕低头轻笑了一声,却像是寻求安慰似的轻轻握住了周芙的手。
  上一世的宋裕,也许机关算尽,手段用尽,可在信守承诺这件事上,他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
  周芙被他轻轻握住手,突然觉得这人也挺委屈的,父亲当初逼着他发毒誓,后来两人走到分崩离析,他又不能说,心里的滋味一定也不好受。
  “可父亲为什么不让你告诉我呢……”
  “因为他觉得你没有经历过那些脏的恶的,他觉得亲情于你而言是立身于世的根本,他不希望你牵扯进来。”
  想到这里,宋裕忍不住揶揄地看向周芙,“所以周芙,你听话么?”
  听话。
  这两个字离周芙太远了。
  但重新从宋裕口中提起来的时候,许多的回忆还是顷刻间涌上周芙的脑海。
  上一世她跟宋裕走到最后,她最烦的就是宋裕轻蔑地说她不听话。
  那时候她总觉得宋裕这话是大权在握后对她的挑衅,所以每当他冷笑着这样说时,她定要狠狠折辱他几分才算数。
  可到如今,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但尽管如今她已经知错,却还是忍不住犟道,“我哪里不听父亲的话了。”
  宋裕挑着眉轻轻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不客气地嗤她,“你听话个鬼。”


第58章 大婚
  “行; 你要是觉着我不听话,那我就去找其他人成亲,说不准蒋厚还肯娶我。”周芙半开玩笑; 做出要走的态势来。
  宋裕呵笑; 抬手将人拽住,轻轻摁进怀里; “周芙,你敢去找蒋厚; 我就死给你看。”
  他嗓音醇厚清润; 带着清泉般的洒脱笑意。
  “宋裕; 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了?”周芙任由他搂着她; 抚着他的手,调侃道。
  “没办法,无师自通。”他恬不知耻。
  周芙突然觉得这人上一世的要脸面都是假的,他真不要脸皮的时候,连蒋厚都比不过他。
  星星点点的微光在黑沉沉的天际一闪一闪,周芙抬头望向天幕; 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问; “宋大人,你愿意死给我看,那可就是把性命交与我了。那如若这一世沧州城外那一幕重演; 你该当如何啊?”
  人活着,难免会面对一个接着一个的抉择。
  大义与小爱; 亲缘与大局。
  上一世要面临的选择; 并不是说这一世就不要面对了。
  “不知道。”
  宋裕难得示弱地蹭了蹭姑娘柔软的颈窝; 他在朝臣的路上行了两辈子; 两世都想做救国救民的功业,可也确实不是什么都知道。
  周芙将他的手握得紧了一些。
  上一世沧州城外他的死法太过惨烈,直到如今周芙都不敢细想他是如何一个人孤独地走上那条路的。
  但无论怎样,这一世,他们没有芥蒂,没有怀疑,她会陪着他,陪着他一起走完这一生。
  ……
  军营成婚,凡事从简,但该有的礼节不可废。
  天还没亮,周芙就被周崇焕请来的两个喜婆给叫醒了。她起了个大早,对着铜镜戴上繁复的翟鸟凤冠,那翟冠是赤金打造的,重的很,比她从前去宫里面圣时戴的冠还要重。
  喜服穿的也繁琐,虽已经捡了最轻薄的料子,可六月的天,穿在身上还是有些难受。
  喜婆在她的耳边一个劲儿地说着吉祥话。
  她听得有些腻歪,却还是勉强地笑着对着铜镜里的自己。
  这军营接亲,无非是从一个营帐接到另一个营帐,原是快得很的事情,但为了图个吉时,周芙愣是得穿戴的如此厚重地坐在榻边等着。
  “郡主,老身两个人还给你准备了些喜饼和其他的吉祥物件,出去问您娶一趟,您就在这里头坐着,妆发都梳好了,盖头也都盖上了,万不可再动了。”
  两个喜婆临出帐前特地嘱咐周芙。
  “好。多谢。”
  周芙好声好气地应了,等喜婆一走,她这才松口气。
  六月入暑,暑气不算太重,晚间微凉,但这白日里还是闷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起来。周芙不敢做什么大的动作,只能将外头那层厚重的大衫霞帔往下扒一扒,想着透口气,谁成想,这手还没把霞帔往下扒多少呢,樊仙芝端着花生红枣进来了。
  “闷得慌?”
  “闷得慌也别动那衣裳诶,郡主。”
  樊仙芝是个长辈,很图吉利,大步走上去,一把将周芙的手重新摁在了膝上。
  她丈夫是个武夫,她这几年也染上了粗嗓门大动作的习性,周芙的手腕被她摁了一下,顿时红了一片,可樊仙芝着实是好心,她又不能说什么,于是只能在樊仙芝走后,默默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有了樊仙芝这个教训,周芙后来直到上轿都听话地没再乱动一下。
  “手怎么了?”
  宋裕穿着大红喜服接亲时背她上轿,人稳稳地落在他背上时,他刚巧瞥见她手腕上的那一道红痕。
  “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了。”
  周芙伏在宋裕的耳边闷闷开口,但心中又有不平,所以轻轻隔着喜服掐了掐宋裕的腰。
  青年人腰身清峻,宋裕这人受伤受惯了,疼痛倒是能忍,但这偶然间被掐了腰身这一处敏感的地方,还是有些不自在。
  “别闹。”
  “掉下来摔疼的是你。”
  他低声提醒她,揽住周芙膝弯的手稳了稳。
  “知道。”
  周芙掐了一下就够了,抬手搂住了宋裕的脖子。隔着喜帕盖头,她瞧不见这人穿喜服的模样,但能想像得到。
  上一世遥不可及的画面此刻成真,周芙感受着宋裕背上的体温,突然有一种苦尽甘来,修成正果的感觉。
  拜高堂。
  拜天地。
  夫妻对拜。
  一切都有条不紊。
  周芙被送入洞房后,宋裕留下来同前来贺喜的宾客喝酒。今日的酒宴跟昨日的暖房酒可就大不一样,来的宾客众多,不乏一切嗜酒如命的人。大喜日子,总归是要尽兴,宋裕虽不是个特别能饮酒的人,但也被灌了好些酒入喉。
  周芙大喜,周征作为兄长也陪着宋裕一道招待宾客。
  他身子骨不好,也被灌了酒,蒋锳见了有些心疼,但不好当面拦,借着又有新客前来贺喜,要他去迎客的理由将人拽到了一边。
  “这个酒壶给你,里头都是水,到时候你跟宋公子就喝这个。”
  蒋锳把装了白水的酒壶递给周征,眼底不乏担忧之色。
  周征今日没穿他那时常穿的那身玄色常服,而是换了身绛红色的软袍,玉冠束发,墨发被束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倒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模样。
  “这么担心我啊?还没过门,就替我开始想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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